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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与娇花——林中有雾【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12 14:35:11  作者:林中有雾【完结+番外】
  猛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男声,江新月睁开眼,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一下子就同马行管事那绿豆大的小眼睛对上。
  马行管事突然兴奋起来,激动地扯着身边缁衣捕头的袖子,眼里迸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亮光。
  “姐夫,快抓住她!”
  江新月脑子“嗡”得一下,身体就已经先快过脑子,双腿将小毛驴一夹就连忙朝着城外跑。
  捕头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见到官府里的人还往外逃的。
  这明显是犯了事啊!
  “都愣着干什么,追呀。若是抓住了偷马贼,还怕知县没赏赐吗!”
  捕快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了两声,就跟着捕头后面撒着腿跑了起来。
  于是过往的路人瞠目结舌地看到这一幕。
  一个小娘子骑着小毛驴在前面狂奔,后面追着一群官兵拼命地喊“站住”“站住”。
  小毛驴一开始跑得还挺快,江新月坐在上面被颠得七荤八素。可时间越久毛驴的速度就越慢,眼见着身后官兵越来越近,她就更加着急上火。
  “真要是被抓住了,我就拿你去做驴肉火烧,听见了没!”
  乾县这地界未免也太黑了,不卖给他马都能找到官兵来撑腰,真要是被抓住的话,还不得怎么样呢。
  “你倒是走啊!”她又拿小鞭子抽了一下驴屁股。
  可犟驴之所以是犟驴,是因为它犟。
  说跑得慢就真的跑得慢。
  眼见着官兵就要追上来,绝望之际,她远远地就瞧见一行骑马的人,猛然大喊道:“救救我。”
  领头的人勒住自己的马绳,不可思议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而犟驴受了惊吓,突然撩蹄子,江新月猝不及防地被摔了下来。
  昏死过去之前,她晦气地想。
  驴就是驴,马就是马,便宜果然没好货。
第5章
  005
  江新月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睁眼一看,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素色的帷幔洋洋洒洒垂落下来隔出一个小空间,身上盖着的被子柔软而又舒适,还带着一种阳光暴晒之后棉花的香气。
  要知道现在的棉花是金贵的东西,并不易得。
  难不成她是被裴三又找回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忙不迭坐了起来,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一把将帷幔拉开。
  屋内的圆桌前,赫然端坐着一位身着淡墨色锦袍的男子。
  男子的容貌出众,气质卓然,一身风骨萧萧肃肃,儒雅又不失清正,哪怕在世家公子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而江新月对此人更是熟悉,刹那失神,喃喃开口,“哥?”
  随着声音的开口,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的人,生怕又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初初,是我。”徐宴礼应道,起身走到木架上,拿了一件披风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罩住。
  看着不停抹眼泪的小姑娘,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却没说更多的话,任由她将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小姑娘其实挺娇气的,从小就爱哭撒娇,让身边的人宠着爱着。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声音大雨点小,要求被满足之后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徐宴礼不知道吃了多少次她的眼泪的洗礼,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起来的时候没声音。
  漂亮的眸子湿红,无声往下掉着眼泪,脸却是笑得明媚而得意,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拽他的袖子,只是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可不该是这样的,徐家从小宠着的宝贝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去成长。
  徐宴礼头一次知道摧人心肝是什么滋味,垂下的眼眸分不清情绪,“我来迟了。”
  “哪有迟不迟的,再说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江新月缓过来一口气,吭哧吭哧擦掉眼泪,沙哑着声音问:“外祖母可还好,你们没把我失踪的事告诉她老人家吧。”
  “没敢说,只让人带了口信去渭南,说你已经安全到了京城。”
  “那就好,她年纪上来后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消息急出病来,那就是我的罪过。舅舅舅母呢,现在可还好?”
  “都着急着找你,不过不好闹大动静让太多人知道,只能让家里的下人去找。不过父亲和二叔都已经写信给汾州一带认识的友人,托他们留意动静。不过相熟的人家多是在州府县城,派人将一带都打听了也没什么消息。”
  江新月了然。
  她的外祖家是渭南徐家,老祖宗曾官拜宰相、为帝师,而后徐家能人无数,绵延近三百年已是南方一带的名门。来往的人家就算家道中落,也鲜有退居到山野之中,没有她的下落也正常。
  将徐家人都问了一圈,最后才抿唇问:“那我娘呢?她有没有让人来找我?”
  她甚至都没有问江家其他人。
  烛光落在女子小半张侧脸上,明明已经紧张到用被包裹纱布的手去摸被面,脸上还是一幅不在意的表情。
  徐宴礼心软了,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忖度着说:“姑母听闻你出事,惊阙过去,也派了人过去找。”
  “没找到,然后江家的人劝她放弃了吧?”
  “她身子骨确实不好,没这么多精力,上门求了父亲去找。”毕竟是自己的姑姑,徐宴礼含混着带过:“不过谁都找都是一样的,我们自是一家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江新月不信这句话,戳破他的谎言,“你不必宽慰我,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怕是说去求大舅舅,也不过是去徐家闹,将我失踪的责任推到你头上去。舅舅可是又许了怀远侯府什么好处?”
  “江恒明在做了好几年庶吉士,年底评级之后,应当会往上升一升。不过具体去什么地方,还没商议好。”
  江新月嘴巴张开,又闭上,气得浑身都发抖。
  感情她在外面吃糠咽菜,好处全都被江家的大房占去了?
  可对着徐宴礼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因无他,她的出事确实同徐宴礼沾了一点点边。
  她年前同徐宴礼前去渭南的徐家祖宅看望外祖母,小住半年之后才开始启程回京。中途徐宴礼收到京中急报,她的大舅母也就是徐宴礼的母亲卢氏染了恶疾,徐宴礼不得已带了两三个随从急忙回京。
  回京之前徐宴礼也做好了准备,将家丁护卫全部留给她,又专程聘了镖师护送,全程花钱走了官道。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一路上不会有半分风险,可就是出了意外。
  他们一行人被山匪抢劫,所有人不是被抓就是被杀,也可能有一两个逃出去的。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若真是有人逃出去,准是会去怀远侯府或是徐家送信。
  江新月想得很明白,她就摊上了这件事,就算是表哥没有提前离开,该遇到山匪的还是会遇到。
  所以同徐宴礼有什么关系?
  可只怕徐宴礼不会这么想。
  托那位满心满眼只有她爹的好母亲的福,她小时候差点被养死了。外祖母看不过去,经常抱着她过去徐家养着,所以她有大半的时候都是在徐家生活。徐家这一辈只有她这个表姑娘是个女孩,饶是她有表哥表弟,疼爱也没有少半分。
  而徐宴礼是徐家嫡长,自有一份兄长的责任在身,对她更是纵容,甚至可以说她就是自小跟在徐宴礼身后长大的。
  只怕她出事,徐宴礼是头一个过不去的,会将江家的责难全都承担下来,舅舅舅母更是不能说什么。
  她出事到今天也快有小半年光景,只怕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找她,只有徐宴礼坚持一处一处找过来,她难道还要去责怪他的愧疚?
  稍微她的母亲能立得起来一点,徐家唯一的嫡小姐低嫁给落魄侯府非长的公子,都会过得无比舒坦,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可偏偏她娘亲立不住,又爱他那个父亲爱到没有理智,以至于徐家想要插手都没有任何借口。
  倘若她母亲嫁给家世相当的人家局面也还要好些,最起码都是大族讲究脸面。最怕就是遇到怀远侯府这样的人家,仗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耍无赖,连踩着姑娘的死要好处的事都做得出。
  换做是她,她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决计不可能低嫁,让这样人如水蛭般附身吸血一辈子。
  江新月气结,“哥,我不喜欢江家。”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自然之前的商定就算不得数。”
  “只怕他们都不想让我回去呢。”江新月冷笑。
  一个姑娘被山匪掳走消失近半年,只怕江家更盼着她直接没了,以免这件事被抖落出来坏了江家其他姑娘的名声。
  听到这句话,徐宴礼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渭南徐家培养出来的嫡长子,原本就是风流蕴藉、儒雅从容的人物,那怕连日来的奔波也只是让人消瘦几分,气度仍旧不减。
  他伸出一双刚被缰绳磨出茧子的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目光温和又带着纵容,“放心,我亲自送你回去,任谁都不敢骑到你头上。”
  “初初,万事有我。”
  盯着妹妹吃了点东西睡下之后,徐宴礼才从屋里出来,回到对面自己的客房。
  他在临时的书桌前坐下,面前放着的是一张江新月的病案。病案是乾县颇有名望的大夫所写,老大夫把脉之后就知道病人最近的生活状况如何,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病案上面的字在江新月还没醒来时,徐宴礼已经看了上百遍,都能记得每个字在什么位置。
  可他还像是头一次见到病案般,逐字逐句地看完,一张脸已经阴沉得不像话。
  烛火的灯芯爆出轻微的响声,火光摇曳在他沉沉的面容上,无端添了压抑的感觉。
  他回过神来,仔细将那几张纸叠好凑近到蜡烛旁,火舌舔着纸就燃烧起来。
  盯着手中燃烧的病案,他问道:“知县大人那边怎么说?”
  莫云听见他问话,头垂得更低,“已经问清楚了,乾县域内便有一处马场,知县疑心是马场出了纰漏,所以要压表姑娘过去审问。不过已经派人将那匹马送到马场看了,铁蹄上的记号对不上,似乎是青海一地的战马,且耐力极为强悍,不是一般骑兵能分到的。”
  “青海一地?”
  “青海一地是镇国公裴延年带出来的队伍在驻守,前段时间镇国公打到了察哈尔部落的腹地,连胡人的旗帜都砍了,这一战边境能消停十年。圣上原本想召镇国公回京,貌似镇国公也受了重伤,被特许伤好之后再进京。”
  “小的从知县那边套了话,说是上面的知府早就交代,这一带来了位大人物要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免得犯了忌讳。”莫云顿了顿,还是顶着主子越来越平静的视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怕来了这一带的人就是镇国公,若是……若是表姑娘……”
  “哦,哪里有什么表姑娘?”
  病案烧到最后一点时,徐宴礼抬起另一只手,如同感觉不到火的热度般,直接将那丁点灰烬掐灭。
  “去同知县说,这女子是徐家的家奴,因毒害主母潜逃,已经处死了。”
  他用手扫了扫桌面上的灰烬,往椅背上靠去,又恢复到原本儒雅从容的样子,只是手上终是沾满了污秽。
  “至于替初初诊脉的大夫,就请他一家老小去渭南定居吧。二叔匆匆过去,府中人员都未齐备,正好补上了。”
  “是。”莫云领命道。
第6章
  006
  “死了?”
  裴延年猛然站了起来,一只手撑在案桌上,粗布麻衣之下隐隐能看见贲张的肌肉,情绪失态。
  冲击过后,他又冷静下来,视线从堂前跪着的捕头和已经缩成一团的马行管事掠过,而后又看向知县,沉声问:“他们将人带走之后,你可曾提审过?路引呢?卖身契呢?”
  喉咙咕笑,他面寒如水,“就是死了……尸体呢?”
  随着他更加森寒的语气,知县头上冷汗连连,腰弯得更深了。“不……都不曾见过。”
  “好一个‘都不曾见过’,既然都没有见过,你又是如何结案,又如何判定人已经死了!”
  手中的卷宗被重重摔在案桌上。
  裴延年往前走了两步,就瞧见占据了整整一面前的榆木书架。
  书架上妥善排放了各类卷宗,且卷宗都以日期做出标记,上面翻动整理的痕迹一眼就能分辨出。乾县的知县不说有多大政绩,就是这番心思也能瞧出并不是什么尸位素餐、无所作为之人。
  他压下心中的火气,闭着眼道清其中关键,“徐家既然在乾县逗留数日,花了大心思搜寻下落而不是委托官府缉拿罪奴,其中必有隐情。你也知晓,不过是碍于徐家声势不愿开罪,任由徐家将人带走。”
  书架旁边开了窗,到了白天屋内原本该是亮堂堂的一片。不过知县怕卷宗暴晒之后容易折损,又让人在窗户前挂上了墨绿色的素色帘子,将天光的遮挡了大半,屋内就更显得昏沉逼仄。
  而男人站在逼仄的环境中,身量几乎要与书架等高,宽肩窄腰,神情肃穆,杀伐果决之气铺张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冷汗落进了眼里,知县半分不敢抬手去擦,心中不由苦笑。
  渭南徐家是名门望族,徐家族长年逾四十已经是一户之长,位极人臣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徐家的嫡长,又岂是他这个芝麻小官能开罪起的。
  可面前的这位大人物,他更更更得罪不起。
  裴家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老将军白身跟着先祖打天下,一门四将志在平定边境捍卫大周疆土。裴老将军同两位裴将军先后战死,保住边境十二城,军功赫然。哪怕这位年仅十岁就继承爵位的国公爷什么都不做,都能躺在父兄的功劳簿上荣耀一生。可这位国公爷十六就上了战场,迅速稳住边境不说,连败敌军甚至杀到敌军老穴中,生擒首领。
  消息传回大周时,谁不是激动万分,津津乐道许久。
  可他哪里知道那个骑毛驴逃跑的小娘子能和这两位人物都扯上关系。
  真要是未卜先知的能力,别说是骑战马了,他都能跪下来求小娘子骑着他跑。
  “国公爷……实在是小娘子同那位徐家公子应当是认识的。战马丢失确实是大事不假,可一来确实同县内的马场无关,二来徐家公子做保,又没有闹出什么问题来了,下官……下官也不好……唉。”
  捕头心里将自己的小舅子骂了千万遍,此时抓住机会连忙道:“小娘子确实同徐家公子认识,她来了乾县之后就去各家客栈打听。”
  裴延年猛然睁开眼,转过身来问:“她来打听人了?”
  过高的身量遮挡住大部分的光,一张脸完全沉浸在阴影里,紧绷的下颌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子,强悍如天降神罚,威压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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