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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负君意——瀛洲玉羽【完结】

时间:2025-03-12 14:37:59  作者:瀛洲玉羽【完结】
  “太医署来看过,殿下不过是急火攻心,”刘治急中生疑,看了张格三人一眼,突然怒道:“是不是你们?来人,拿下!”
  二斤和司巧吓了一跳,怎么才说两句就要抓人?
  “谁敢!”
  张格踏前一步,上下打量刘治一眼,意味深长道:“真是没想到……原来刘将军如此紧张幽王殿下。我不过才说了一句,将军就这么着急找人推锅?不过不是我泼将军冷水,幽王若真在将军眼皮子底下一病没了,只我们三个人的命,恐怕不够偿吧?”
  这可是正经做了数年太子的嫡长子,皇帝都还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置呢,你们倒是干脆给弄死了?张格也是读过史书的,这么大个罪名,哪回不得折进去百八千的人命,才能洗清皇帝自己的嫌疑,反正三个人是肯定不够的。
  “将军不如睁眼看看,这院子里最适合背锅的究竟是谁吧!”
  张格三言两语,说得整个金吾卫都害怕起来——死亡是所有人最本能的恐惧。谋杀前太子啊!还是才被废了几天的嫡长子!三条命怎么够偿?
  前朝为太子请命的声音到现在都没有断绝,只因这太子废得实在可笑,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乃是受皇后和谢氏牵连,激怒了陛下才被废的,本人并无德行上的过失。
  连陛下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只能对请命的大臣避而不见,结果他们倒好,硬生生把太子给‘看’死了?
  都不用陛下治罪,光是朝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啊!
  兵士们慌乱,刘治倒是从张格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冷静下来沉声道:“幽王身份贵重,还请王妃告知实情,勿要轻言生死,戏弄于臣!”
  “身份贵重?轻言生死?”张格嘲讽一笑:“原来将军也知道王爷身份贵重,不可轻言生死?”
  她盯着刘治冷道:“我还当你是不知道,才会任由王爷冷床冷灶躺在里面自生自灭,连口热汤饭都没有,只能以莲花池水度日!”
  刘治一愣,皱眉看向李三:“怎么回事?”
  李三茫然:“啊?这,我也不知道啊……”
  金吾卫的职责是看守不是照顾,他们自从接了内侍省的班,就一直守在门外,从未踏进过院内。每天一早一晚的膳盒都是内侍省的人送来的。至于院子里有什么没有什么,又没有人出来和他们说过,他们上哪知道去呀?
  他们还以为里面这俩小孩看着活蹦乱跳的,大概衣食不愁,幽王状况还不错呢!
  李三说完,刘治和张格都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里面的水这么深,看来,他们都是别人的替罪羊啊。
  两人对视一眼,刘治斟酌片刻,率先开口道:“还请王妃据实以告,王爷的病情究竟如何?”
  张格思量片刻,说了实话:“还没死,但看起来确实离死不远了。虽然将军方才说王爷背上只是皮肉伤,但伤口既然开裂,便有感染化脓的风险。且王爷受伤后似乎从未上过药,伤口看起来并无愈合迹象,反倒像是在加重。最要紧的是,王爷数日粒米未进,水分不足,且高热不退。再这样下去,纵使王爷体健如牛,也不可能撑得过三日。”
  她看刘治眉目间十分动容迟疑,继续道:“刘将军,我看你方才也十分紧张王爷的身体,想来也是不愿见他死在这里的。”
  刘治沉默半晌,终于说了一句张格想听的:“还请王妃告知来意。”
第5章
  物资 “这幽王妃,绝了……”……
  刘治这话一出,张格心中大喜——这就是可以谈了!
  其实他们三个也没什么奢望,只要能把药材药膏、衣裳被褥、米面油盐、锅碗瓢盆、柴炭灯烛这些基础生存物资给他们保证到就很好了。
  但张格很懂‘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求刘治赶紧送幽王去太医署治病。
  刘治:“不行,此事恕下官实难从命!”放幽王出去?掉脑袋啊!
  张格退一步:“那就让太医署派医官过来。”
  刘治摇头:“也不行,王妃不知内情,此事也很麻烦。”太医署来过一次后就不来了,这里面水也深得很,他哪敢掺和?
  张格再退一步:“那让东宫的人给我们送些东西总成吧?不给王爷治病,那就把药材食水送来,我们自己治。”
  “这,”刘治面上露出为难之色:“王妃有所不知,东宫的内官早已撤出了东宫,现在只剩一些洒扫的小侍者在看宫殿。没有旨意和钥匙,下官实在不敢擅动东宫库房。”
  而且他们的职责是看守,外面的人往里递东西,也属里外交通,总归有被问责的风险。
  这倒与张格猜的差不多,来的路上她就发现了,规模几乎等于太极宫一半的东宫,人烟竟如此稀少,堪称荒凉。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想让人送进来。谁知道送东西的都是些什么人,东西干不干净?就是外面的金吾卫她也不敢信,保不准里面就有别人安的探子想借刀杀人。所以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自己出去找。
  他们只有四个人,以三天的量算,物资需求其实不大。虽然没有库房钥匙,但那么多屋子,平日养活着那么多人,随便搜刮一下就很够了。
  张格见自己话一说完刘治又要摇头,赶紧道:“将军,我想你接到的旨意中只说看好幽王,并未说也不许王妃出去吧?”
  刘治:“……”是没有。但陛下也不可能想到一个被送来冲喜的官婢会这么大胆,提这种要求吧?
  张格再接再厉:“将军,我并非刻意为难,也并不是要自己出去,将军大可安排许多人跟着我,一起去找东西。且将军细想,东西都是我自己找来的,就算出了问题,也与金吾卫无关。”
  刘治心里一动,这个吗……
  张格端详他的神色,最后添一把火道:“将军,再磨蹭下去,你我不要紧,可王爷等不了啊,王爷身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咱们在这每多纠缠一刻,王爷就要危险三分!”
  说得一旁的李三都着急起来,小心劝道:“将军,不然我带些人随王妃去吧?此处不远就是膳房,找些柴炭水米想必不难。”咱不能让王爷死呀!
  膳房!张格眼睛一亮:“很是,就让这位小将军随我去吧,现下黑灯瞎火,我只找些急用的,剩下的等明日天亮再找也不迟。我们速去速回,一定不让将军为难。”
  还明日……刘治无语地看向眼前这位才上任的小王妃——竟然还打了明天的谱。
  不过幽王的病情确实等不了了,刘治还不想掉脑袋。而且张格这个王妃确实只是个填坑的工具人,是死是活、干什么,根本无人在意,对刘治来说也不算违旨。
  “好吧,速去速回。”
  ·
  后院正房,幽王在一刻钟前又起了高热。
  司巧没有一起去找东西,此时一边用纱缎蘸着水为幽王擦身降温,一边频频望向窗外,焦急地等着二斤和张格回来。
  丑正,门外终于自远而近传来了声响。
  张格指着面前满满一大筐白炭对李三道:“劳驾这个帮我搬后边茶房里去,我搬不动。还有那边那些东西,直接搬正房里就行。”
  李三:“……王妃,里面我们就不太方便进去了吧?”
  ——好家伙,这趟差事可真没白跑。起先他还奇怪呢,王妃一个女子,这小孩儿也又瘦又小的,搜罗这么多东西怎么往回搬呢?结果好么,原来人家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搬。
  怪不得出发的时候,这王妃还撺掇刘将军多派点儿人跟着,合着是为了一口气搬空膳房啊?
  方才刘将军看着这许多东西都惊呆了,可拿都拿回来了,还能怎么办?还是赶紧搬完算了。
  张格听到李三的话奇怪道:“进都进来了,少走这两步有什么区别吗?哎别废话了,快赶紧地往里搬,我还赶着去给王爷上药呢。”
  所有人:“……”真是好会打蛇打七寸。
  好在金吾卫人多,又有的是力气,不多会儿就拾掇利索了。李三临走前往内室看了一眼,见司巧正在忙碌,关切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司巧摇头:“又烧起来了,今晚像是比前两日温度还高。”
  张格闻言上前试了试幽王的额头,皱眉:“我带回来一些烧酒,二斤,你先用帕子蘸上酒,擦他的额头腋下腹股沟,手心脚心。司巧去生火烧水,那边锅碗瓢盆都有,把米淘一淘,咱们要做些流食给王爷备着。”
  她还得赶紧准备东西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现在的酒度数不够,得用些别的。
  李三觉得自己被遗忘了:“王妃,那下官就告退了?”
  张格这才想起他来:“哦,行你们走吧。哎,不对等会儿!”
  她找到自己的包袱,从里面翻出来两粒银豆子递给李三:“今晚谢啦。”
  李三:“……”
  张格一点都没觉得王妃给银豆子很寒碜,一脸坦然道:“我们现在条件艰苦,太值钱的不舍得给,这个你先拿着,回头等我手头宽裕了再给你换个值钱的。”
  李三&所有人:“……”汗。
  张格还不忘嘱咐一句:“别给我弄丢了啊,这东西对我很重要的,回头你得还我。”
  李三&所有人:“……”瀑布汗。
  李三擦汗:“不用了王妃,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张格没空和他纠缠,直接塞进他手里:“没事拿着吧,我说话算话,将来一定换回来,不会让你们白跑的。再说明天我还得出去一趟……”明天要搬的东西更多呢。
  李三&所有人:“……”绝了。
  送走金吾卫,三人也没空歇息,拿包袱里的点心垫了垫肚子,就开始各自忙活起来。
  张格拿出刚才在膳房找到的雄黄和艾条,这东西大概是膳房用来驱虫的,但此时刚好可解她的燃眉之急——雄黄艾条熏蒸,有消毒杀菌之效。
  张格和二斤互相配合着,小心翼翼给幽王消毒,期间幽王因为酒精和艾热的刺激,竟然睁了几下眼睛。张格顿时大喜,赶紧试着唤醒他。
  但幽王实在烧得不轻,不过伸吟挣扎几下,便又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二斤有些泄气,也有些惶恐——两个孩子都不傻,看到之前金吾卫的反应,已经意识到了幽王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张格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才第一次上药,还有三天呢,总会有办法的。”
  “是。”
  “这边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司巧那边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好的。”
  上药烧水、擦身煮饭,三人忙碌到拂晓时分,幽王的烧终于渐渐退了下去,但人依然没有清醒。
  张格怕他噎着也不敢喂米饭,只能将米粥熬得浓浓的,撇出上层的米汤一点点给他灌下去。
  “行了,暂时只能先这样了。”张格放下碗,转头见两个孩子青黑着眼圈一脸倦色,催他们去睡:“王爷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我在这守着就行。”
  二斤想说他是男子汉不累,张格摆摆手:“少啰唆,等天亮还有一堆事,谁也歇不了。”
  两人一想也是,于是不再多话,跑去堂屋和西屋的榻上各自睡下。
  张格打了个呵欠左右看看,这屋里除了幽王躺的床,连个贵妃榻都没有。不过好在这床够大够宽,张格拿了个长条迎枕隔在幽王身后,以免自己睡熟蹭到他的伤口。
  她抱了床被子,蜷缩在床边和衣睡下,继而迅速被梦魇吞没了。
  .
  张格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条时空回廊上。
  玻璃走廊外是黑压压的宫殿,数不清的房子,看不清五官的模糊人影。有凄厉的哭喊从罩子外不断传来,令她感到无比恐惧内疚。
  她拼命向前跑,那声音却始终追在她耳边徘徊不去,怎么也逃不开,直到她跑进尽头一座巨大的玻璃穹顶下,那声音才陡然消失了。
  张格喘着粗气抬头,继而倏地愣在原地。
  玻璃幕墙外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滩海洋,沙滩空旷无人,只有、只有她的爸爸妈妈,和她——这是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露营。
  爸爸好像生病了,全程闷闷的。妈妈一个人忙忙碌碌,看她总捧着手机就觉得十分不顺眼,一个劲儿念叨她,说着说着母女两个就忍不住呛呛起来。爸爸在一旁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梦里不知今夕何夕,张格扒着玻璃幕墙痴痴地看着他们,心如刀绞。
  她想张口喊住那个惹妈妈生气的女孩儿。她想说你别气妈妈了,你别看手机了,你快帮妈妈做点事,快陪陪他们啊!
  她想说你别看爸爸闷不吭声,其实他可想和你多说说话了。你快和他聊一聊,聊聊他最近看的新闻,听他吹吹政治军事,国家大事。
  你知道他病了吗?快问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陪他去看医生?
  他们就要不见了,你快看看他们啊!!!
  张格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狠狠捶打着玻璃幕墙,大声哭喊着,想让爸爸妈妈再回头看她一眼。
  她想说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不要走!不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不管她如何声嘶力竭,时空与生死划下的巨大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让她只能无力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爸!!!”
  “妈——”
  ……
  张格猛地惊醒,晨光初绽,拂晓新红,睁开眼,面前是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第6章
  盘点 茶米油盐,锅碗瓢盆,裸婚好难!……
  张格吓了一跳,瞬间把方才的梦忘了个干净,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的幽王竟睁着眼睛。
  张格缓了口气:“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问完不见回音,张格凑近一看,才发现这人的眼睛虽然睁着,但眼神很散,神志好像并未清醒,正犹豫要不要试试叫醒他,结果他竟然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张格:“……”
  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他一天就能好,有这样的反应已经是个好迹象了。
  此时已过卯正,窗外彤霞漫天。
  二斤和司巧都没醒,两人这几天累得不轻,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张格也没叫他们。
  屋里的火塘尚有余温,上面温着昨夜烧好的水。她提了水洗漱完,回到床上自己将侧躺的君衡小心推倒,开始一点一点清理他的伤口。
  刘治说他受的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可这伤势映在张格眼中,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伤痕纵横交错,青黑、深紫、红肿、血瘀,严重程度不一,但几乎布满了他整个脊背。
  张格不是第一次看这个伤痕了,但不管看多少遍,她心里的难受和不适也无法缓解半分。
  她想起方才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那真的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眼型略长,眼尾微微向下,双瞳晕着淡淡的琥珀色,像秋日山涧里清冽的寒泉,忧郁、深邃。可他方才的眼神却是那么空洞、茫然,躺在那里像一个被彻底敲碎的精致人偶,完全失去了光彩,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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