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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负君意——瀛洲玉羽【完结】

时间:2025-03-12 14:37:59  作者:瀛洲玉羽【完结】
  康王万没想到送皇后出殡的会是晋王,暗道一声晦气。以晋王对皇后的感情,绝不会放任他在此闹事。且晋王身份地位不一般,兄弟相争父皇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若敢对长辈不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晋王下马后扫了一眼堵在宫门口的人群——两个皇子、金吾卫、监门卫、内侍省,旁边竟还倒着一具女尸,鲜血满地,乱七八糟,原就肃穆的神情更冷了三分:“怎么回事?”
  无人敢应,晋王环视一圈,看到一身朱红锦袍的康王,当即皱眉斥道:“陛下虽未下旨令皇子送葬,却也没说皇子不必守孝。皇后仍是国母,更是尔等嫡母,今日乃国母灵柩发引之日,你这般穿着打扮拦在路上是要做什么?这就是你的孝道?!”
  晋王待诸皇子一向温和,这还是众人头一次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康王当众被骂心里自然不忿,但他也不傻,晋王一来,局面陡转,自己再留在这里肯定讨不到半分好处。
  于是他干脆对着晋王草草一拱手,顺势道:“王叔教训得是,侄儿这就回府反省。”说完恨恨看了君衡一眼——前路漫漫,咱们来日方长!之后竟然干脆利索地带着侍卫走人了。
  康王一走,内侍省也不好再站着看戏,反正延喜门已经到了,陈士良想想也直接告退了。
  无关人等散去,场面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剩下的人都不免长舒一口气,这层出不穷的状况,实在叫人应接不暇,喘不上气来。
  张格见前方司巧仍呆呆地坐在母亲尸体前,正想上前,余光却见身旁的君衡突然一个踉跄向前倒去,她赶紧伸手扶住。但一个成年男子卸了力气后的压力是极大的,多亏晋王也在身侧,两人合力才没叫君衡跌在地上。
  “你怎么了?”张格细看之下才发现君衡的额头竟然冒出了细汗,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手一触:“怎么又烧起来了?!是头晕吗?还是后背伤口又裂开了?”
  现在一想他刚才动作幅度那么大,伤口一定会扯到,不知道有没有出血。他身上这衣裳并不干净,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还有这高热,明明已经两天没有烧了。
  晋王也关切道:“不说只是皮肉伤吗,怎么这么久了伤势还这么重?”
  晋王之前从未见过君衡这般昏沉虚弱的样子,有些急了:“不然你还是先回车上休息吧,有什么事都等你缓过来咱们再说,那边有我。”
  可这世上有的事能等,有的事却是片刻也不能等。
  君衡微微摇头,攥着张格的手臂强撑起身子,看向晋王:“王叔,你要送阿娘去哪里?”
  “……”
  晋王垂下眼帘:“陛下吉穴早定,她仍是一国之母。”
  是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可笑。明明夫妻反目,明明恨不能死生不复相见,但皇帝竟还是没有下旨废了她,所以她即便死不瞑目,也还是皇后。
  而只要她是皇后,她就必须和自己最厌倦的人葬在一处,生前不得自由,死后也不得清静。
  沙哑的胡笳哀曲仍在悲鸣,有苍凉低沉的笑声突然自张格的身侧耳畔响起,张格望过去,见他脸上的笑是那么得复杂,伤痛、悲哀、嘲讽……复杂到难以言说。
  但片刻后,这笑声全部化为了冰冷的决绝。君衡盯着不远处空寂的送葬队伍,盯着那副躺在雄伟门楼下的孤单棺椁,目光灼灼:“阿娘有遗愿,我要为她完成。”
  ·
  甘露殿。
  “陛下,晋王已至延喜门,正与幽王对峙。”
  “因何对峙。”
  “幽王不愿皇后灵柩葬入皇陵……意欲开棺。”
  “……”
  “再报。”
  ·
  晋王确实正与君衡对峙:“你疯了?”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急道:“你以为你今日为何会这么巧撞上送葬队伍?那是因为金吾卫和我收到的谕令根本就是一样的,都是必须在巳正时分抵达延喜门!”
  张格一愣,君衡却好像早有预料,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晋王深吸一口气,耐心劝道:“子瞻,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不信你看不出,他之前废黜你的太子之位,完全是气急之下草率冲动的决定,实则他心里根本没想过要废太子!但现在圣旨既下、覆水难收,若想回还,他总不会做这个先低头的人。”
  所以呢?
  “所以他要我做这个先低头的人。”君衡低头轻抚母亲的棺椁,凝冰般晶莹剔透的双眸中尽是寒意:“他要告诉我,若我还想要这太子之位,就该忘记阿娘的死,对这具棺椁、这支队伍视而不见。就该忘记他们夫妻的不睦,忘记父子之间的不虞……”
  君衡抬头,素白灵幡迎风招展,宛若亡灵低诉。
  “他要我踩着阿娘的尸首,向他俯首称臣,示忠尽孝。”
  “……”
  晋王哑然,双眸极快地闪过一抹痛色,艰涩道:“子瞻,留得青山在……”
  “呵呵,留得青山在,好一个留得青山在!”
  话音未落,君衡猛地抬手拍向棺椁顶盖,‘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木盖竟被一掌推开,跌落在地!
  晋王大惊:“子瞻你!”
  陡生的变故惊呆了在场所有人,棺材里装的到底是皇后,一时间众人都赶紧跪倒在地,只剩棺材边的晋王、君衡和张格还站着。
  晋王是气急败坏,张格则是震撼动容——她完全没料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如此……如此令人惊讶的人。
  君衡用力太过,吐出一口淤血后,只能扶着棺材勉力支撑。他冷峻的面容上绽出一抹痛快的笑意:“王叔,现在青山没了,以后再不必砍柴了。”
  “子瞻你,你真是!唉!”
  晋王气急,最后却也只能无奈叹气。
  一旁的张格回过神来,不自觉望向棺材,里面静静躺着一位美丽的妇人。照理说已经过去七日,即便存放得再精心,尸体也早该腐烂败坏了。但不知为何这女子竟没有,她的皮肤依旧白皙完整,栩栩如生。
  她的样貌与君衡极像,只是君衡是公子的雅逸俊朗,她却是女子的清娟秀美。眉眼间更带着几分飒爽英气,单是看着便觉得,这当是个极有魅力的女子。
  只是……她脖子上竟有一道与司巧娘亲一模一样的伤痕——割喉,一刀毙命。
  君衡和晋王看见这道伤痕后俱沉默了。君衡深吸一口气,俯身想将母亲从棺材里抱出来,晋王又想拦,这次却是被张格伸手挡住了:“王叔且慢。”
  晋王转头看她,他当然知道张格就是那个用来冲喜的幽王妃,也打听过她这几日在东宫的作为,此时被她拦住倒没有生气,反而温和道:“七娘对吧?这几日幸亏有你悉心照料子瞻,子瞻方得保全。只是你既与子瞻夫妇一体,就该劝一劝他。”
  “为何要劝?”张格摇头认真道:“王叔,母后既有遗愿,殿下就该为母后了却此愿,否则枉为人子。”
  就这破皇宫、破皇陵,有什么好住的,生前受罪、死后还不叫人舒坦,换成是她,宁愿化作一把尘土随风而去,也不要继续睡在狗皇帝给的棺材里!
  张格严肃道:“何况忠孝二字,从来不止一解。母后既是国母,又是殿下生身之母,殿下为母后偿愿,既是为国尽忠,也是为母尽孝,实乃大忠大孝之表率!依我看,正该记入史书,昭告天下,以彰我朝忠孝之德!”
  哼,戴高帽子谁不会?狗皇帝爹味儿真浓,大爷的就孝顺爹才是忠孝,孝顺娘就不是了?怎么着你是你爹生的呗?滚犊子吧!
  晋王:“……”好么,真是缘分天注定。
  一旁的君衡听到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终于转头看向身侧一直勉力撑着他的女子——她的眼睛宛如深秋山涧里潺潺流动的溪水,澄清明澈、清亮干净,满满都是诚挚的支持。
  君衡眼中寒霜终于化了三分,他俯身小心翼翼抱起母亲的身体,转向张格,温和道:“王妃,我们一同去为母亲安葬。”
  “好。”
  ·
  李三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五年,就属这三天的经历最惊心动魄。
  前面就不说了,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王妃的多样性”。就幽王妃这三天搞的一出出,真是叫他把心惊胆颤、惊奇无奈种种滋味尝了个遍——这世上竟还有这样、这样……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女子。
  今天就更加了,本来就是一趟再简单不过的差事,把幽王夫妇护送出宫门交给宁安侯世子就算完事了,结果好么,他这辈子还没过过这么刺激的一天。
  特别是幽王,从前只听说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待人宽厚,是个端方雅正的君子。特别是殿下从不重文轻武、自矜身份,在边营时很能与将士同甘共苦、任人唯贤,李三作为武将自然对这样的储君心生向往,恨不能立马与英主一起开创繁华盛世。
  结果今日一见,这些赞誉当然也不能说错,就是殿下这脾性……幽王夫妇可真是天生一对。
  李三看看前方,刘将军正与奉命护送幽王夫妇去封地的宁安侯世子交接,顺便将皇后和司巧母亲的尸首安放在两辆车内,准备一同带去风陵渡火葬——皇后早有交代,死后不愿长眠地下与黄土为伴,只愿将骨灰撒入渭水河畔的风陵渡口,放她随风而散,融入涛涛江水。
  至于这意外新添的行程符不符合‘遣送规定’,反正宁安侯世子没意见,刘治也就当不知道了。
  李三心道,到现在也没见什么人出来拦着,应该会顺利的吧?他正琢磨,突然见幽王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先是与刘将军说了两句话,继而竟朝着他这边跑过来了。
  嗯?还有事吗?
  结果张格三两步到了李三面前,抬手一抱拳:“将军高义,这几日多谢将军照顾我们夫妇,我叫张格,也可以叫我七娘,还未请教将军姓名。”
  李三:“……”
  女孩儿目光灼灼,满是诚挚的谢意,李三沉默一瞬,正身肃容,抱拳回礼:“某名李泌,字行知。某在家里行三,所以熟人都叫我李三。”
  张格点头记下:“李将军,大恩不言谢,只愿后会有期。”
  女孩儿转身离去,李泌看着她染着血迹的翻飞裙袂,突然想起一事:“哎,七娘!”
  张格回头,李泌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递过去——里面是两粒小巧的银豆子。
  张格一愣:“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东宫的金银珍宝都带着表记,为防麻烦,她分文未取。
  李泌笑了:“七娘高义,何须金酬?此去天长路远,还望贤伉俪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秋风飒爽,红日高悬,女孩儿梨涡浅浅,笑容粲然和煦。
  “好。”
  后会有期。
第10章
  暧昧 先婚后爱,甜甜甜~
  渭水银河清,横天流不息。
  数日后,黄河支流上,两艘官船顺流而下,迎着朝阳缓缓前行。官舱里,张格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自己的手好像贴着什么? 张格迷瞪着眼睛捏了两把……
  手里的感觉温热紧致,细腻光滑。
  张格:“……”
  都怪秋天的夜实在太冷了!尤其是水上,水汽氤氲,船舱又阴又凉又潮,好像连被子里都沁着两斤水,睡得人骨头都发寒,手脚冰冰凉!
  张格一边面红耳赤地腹诽,一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去的’,贴在君衡腰侧皮肉上的手收回来,再轻轻将对方的被子掖好。
  她悄悄瞥一眼君衡的侧脸,见他呼吸轻缓平稳,显然还没醒,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消下去一点。
  但起身后看看自己身上的里衣,再瞥一眼枕边男人谪仙一样俊美的容颜,热气又‘腾’地一下涌了上来!
  啊啊啊好烦!这都同床共枕多少天了,每天早上还要这样来一遍,显得自己多没见过世面一样,真是丢现代人的脸!
  张格一边懊恼,一边悄悄从枕边摸索到自己的外衣穿上,临下床前,却又忍不住看了君衡一眼——温煦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温润清俊的眉眼间,当真是丰神玉骨,清逸如画,让人不忍移目。
  看着看着,张格又不禁看入了神,这人活过来后突然比之前好看了好多,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君衡:“……”
  他不得不轻轻翻了个身。
  张格吓了一跳,连忙窸窸窣窣穿戴好外衣,绑好头发,偷感十足地溜出门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远去,床上装睡了半天的君衡这才终于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开始默默盯着床帐顶上灰扑扑、无趣的花纹看……
  看……
  看了好半晌,才终于平复了躁动的心情——明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又日日同床共枕,却不知为何看他两眼还要偷偷摸摸的。男子晨起本就燥得慌,她这样羞怯,弄得君衡也莫名不自在起来,又不好明着说,怕她不通人事再吓到了......
  君衡揉揉眉心。算了,她既喜欢这样看,那就看吧,无非是自己多受些‘折磨’。君衡无奈起身,刚穿完衣裳收拾好,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殿下。”
  “进。”
  来的是负责此次护送任务的永安侯世子上官季仙,因其母乃是君衡母亲的表姊妹,上官季仙算是君衡的表兄弟,自幼便入宫伴读,两人关系很铁。
  上官季仙是来说正事的。
  不管母亲的伤逝给君衡带来了多大的痛苦,日子还是要向前过,好好过。人也要往前看,不能一直在痛苦中沉郁不起,失了活气。而且出了长安,并不代表一切转危为安。相反,长安其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离开长安境内,接下来麻烦只会接踵而至。
  上官季仙指着舆图道:“前面就是三门峡了,一过三门峡,水流湍急,船只多有覆溺,所以我们必须在陕州弃船改车,走陆路去洛阳,再转道北上。过陕州则分道,你打算走南还是走北?”
  上官季仙说完后,君衡看了一眼舆图。
  南道路程长,但循洛水而行,道路更平坦,且中途设有九座驿站,路上方便许多。北道路短快捷,但中途只有新安驿一座驿站,补给多有不便。
  君衡思量片刻后却道:“走北路吧,洛阳的局势虽不如长安复杂,但东西二京一向往来频繁,想来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南道人多口杂,还是少节外生枝为妙。”
  上官季仙一耸肩:“行,听你的。不过依我看,其实走南走北都差不多,东京那些人铁定早收到消息候着呢,早晚的事罢了。让我说当初就该从风陵渡改道回去,走西麓北上才对。东京这边局势是不复杂,但人情可不简单,一旦进城,少不得要有一番周旋,还不知要耽搁多久。”
  ——幽州城远在长安千里之外,中间还隔着一座太行山。想从长安去幽州,有两条大路可选。一条是出长安后直接沿着太行山西麓向北而行,到达边城云州后,再往东跨过太行山抵达幽州。
  上官季仙一直比较倾向这条路。
  云州乃是君衡的外家,安国公谢氏的大本营。虽然谢家现在被指通敌叛国,皇后又突然死了、太子也受牵连废了,但毕竟案情未明,陛下也未明旨定罪。神策军都是谢家自己人,君衡之前又在云州镇边三年,刚刚回京。以他们现在一穷二白的状况,从云州走必能得到极大的助力,也更有利于之后进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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