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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伥——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15 23:07:25  作者: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结局篇一出,我便乔装去买,挑灯看完。翌日早,我眯着肿如核桃的眼默默用膳。
  好狠毒的报复,诛人不如诛心,在我姐姐酣畅淋漓的大笑中,我认清了一个事实。
  江淮北的快乐得益于我的不幸,她确是个讨嫌的混账,所以我根本没必要轻饶她。
  就像她自个儿写的那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憋屈。」
  我搁下筷,想到她对我做的种种光辉事迹,唯余一个念头:爆发。
  或者说,诛心。
  十六
  我姐姐的软肋相当好找,或者说,她从未想要隐瞒,她自己对卫长风的好感。
  她那热衷独善其身的性子,却会在赏菊宴上,拉下脸来替卫长风和陆然说和。
  我早已替我姐姐拟好了心碎的剧本,翌日向将军府下了帖子,请卫长风一聚。
  京中民风热情质朴,街畔的女子们会若见到心仪之人,会向他掷花来表达自己的喜欢。
  卫长风一袭绯衣,利落地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各色明艳的小花飘飘摇摇落了一地。
  是了,卫长风容貌俊美、出身高贵、剑术精湛、前途光明,这使他俘获诸多千金芳心。
  因而他并不稀罕我姐姐暗中递去的秋波,我需要的正是不会倾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
  卫长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江小姐好雅兴,扰我清梦,有何贵干?」
  没睡醒,这时候的卫长风高攻低防,可戏耍之。于是我开门见山:「做我的情郎。」
  他在这一瞬间如遭雷击,面上露出十分有趣的神色,我欣赏过后才补充道:「我说笑的。」
  我将卫长风拉到角落,希望他帮我个小忙,不必牺牲色相,做做样子气一气我姐姐便好。
  他摸了摸下巴:「要我为了你去相府嫡女跟前扮黑脸?这买卖可不划算啊,江小姐。」
  我就知道他要还价,卫长风是个善于计较人情利弊的男人:「那你要我出什么好处?」
  卫长风唇角微翘,顺势往下接话茬,就跟他练剑时的招式一般丝滑:「做你的情郎。」
  我在这一瞬间如遭雷击,面上露出的神色大抵很有趣,他欣赏过后补充道:「我说笑的。」
  果然,他在我这吃不得半点亏,同儿时没两样,说不准还惦记着七岁时输给我的那场架。
  我与卫长风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儿时争强好胜,对对方不堪入目的一面了如指掌。
  我善妒、阴险、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贪生怕死,不敢违抗我娘,只向更弱者张牙舞爪。
  他也不是什么好料,虚伪、骄纵、自视甚高、不择手段,为谋取利好同旁人虚与委蛇。
  白净的面皮,漆黑的心肝,我与他面对面,就像自个儿在照镜子,免不了要相看两厌。
  「我知道。卫公子这般口蜜腹剑的男人,想来流连花丛时,也是风采斐然、引人折腰。」
  「哪里哪里,怎比得江小姐你外强中干,日后不论花落谁家,定能姿容不减、坐享荣华。」
  「承让了,论心思还是卫公子狭隘三分。」
  「谬赞了,江小姐的小肚鸡肠不遑多让。」
  十七
  激战正酣,却瞥见我姐姐路过,我和他默契地统一了战线。
  卫长风牵起我的手,我微微一怔,但还是僵硬地回握了他。
  若这时候甩开他,倒叫我姐姐觉察出蹊跷来,我悄声问他。
  「死狐狸,又发的什么癫?」
  「既要做戏,就做得真些。你怕什么,这儿又没有旁人。」
  「你好大的胆子,若她向我爹告状,我爹非骂死我不可。」
  「怎么着?怕你爹硬要把你许给我,耽误你来日做皇后?」
  这句酸溜溜的话颇为扫兴,将我心中那点儿旖旎的心思都碾碎了。
  若不是我娘在,这破宫谁要去便去,我可不稀得去那吃人的地方。
  我没有搭话,卫长风便知道他说错话了,向我告饶:「江小姐,在下失言,您消消火。」
  我想起他身边的那群狂蜂浪蝶便想冷笑:「是,我爱慕虚荣,一心入宫,卫公子明鉴。」
  掌心出了手汗,我竟已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见我姐姐走了便甩开手,用帕子擦手。
  「江小姐,我请你吃烧鹅。」
  「既发胖又生疮,谁稀罕!」
  「买簪子,我买簪子赔罪。」
  「给不入宫的千金买去吧!」
  我心头憋着一股气往前走,七拐八拐地绕到大槐树下,看见一架秋千孤零零地轻晃着。
  正适合作个消遣,我如此思忖,顺势便重重地坐上去,不想绳子断了,摔了个狗吃屎。
  抬头望去,我姐姐好似条毒蛇蛰伏在树上,举着一把大剪子,冲我悄无声息地扬唇一笑。
  追在我后头来的卫长风忍俊不禁,同其他下人一样想笑而不敢笑,我神色窘迫几近失态。
  我要做京城第一美人,温婉是我的美德,绝不能爬树去同我姐姐扯头花……但是,但是。
  但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十八
  我搭着卫长风的手臂站起来,转头对在扫落叶的仆役道:「去库房取把称手的斧子来。」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二小姐,您叫俺们取斧子作甚?」
  我道:「这树坏透了,不如砍了。」
  「可、可大小姐还在树上坐着。」
  「我姐姐下不来了,我是帮她。」
  「二小姐,这树比你年纪都大。」
  「没办法,谁叫这棵树坏透了。」
  「大小姐您别笑了,快下来吧!」
  「谁怂谁混蛋,江淮南,你砍!」
  我爹上朝,我娘祈福。此刻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大伙儿镇不住两只泼猴,于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隔岸观火的卫长风,企图寻求他的帮助。
  「卫公子,您帮帮忙,帮帮忙!」
  这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卫长风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非但不劝我,反倒火上浇油。
  他说了声等着,便在四下搜寻,单手拎来把斧头递给我,郑重其事地拍拍我孱弱的肩膀。
  「我坐庄,赌你赢,好不好?」
  众人纷纷为之绝倒,这场闹剧最终以我爹回府收场。说时迟那时快,我、我姐姐、卫长风及一干仆役登时作鸟兽散装,各回各家,或者各干各活。
  槐树下只有一把斧子,和吊着一根绳的秋千,晃晃荡荡。
  十九
  满打满算,我与我姐姐算是暗暗交锋几轮,回头看来,都能归纳为性质极其恶劣的玩笑。
  我们达成共识,挑衅、捉弄、污蔑,这些手段统统都被允许利用,只要不践踏对方底线。
  在一派看似祥和却又暗潮涌动的微妙氛围之中,最先蹚过雷区的人,似乎是我。
  我姐姐的面上生了痘疮,她外出几趟求药,似乎找着了什么把柄,在我爹面前告了我一状。使她倒霉的名字保我爹官运亨通,她又有些才气,我爹对她又愧又喜,自然是向着她的。
  我爹叫我跪下我便跪,我最擅长就是顺从,所以我跪得干脆利落,膝盖在地面砸出闷响。
  「爹爹,女儿并未作出如此阴毒之事。姐姐她既然断言是我所为,可有凭证?」
  「此药京中仅萱草堂有售,妹妹旧日仆役的名字又正正好记在萱草堂的账上!」
  「实打实的凭证?」
  「我去拓了那页!」
  她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一张轻飘飘的纸落下,上面赫然写着桂花两个大字。
  这药正是我娘叫她买的,怪不得我姐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是桂花招了。
  桂花倒戈便罢了,我念她年纪小不同她计较。想想她好歹跟了二房三年,学不会那些谋算,总该学会怎么好好儿地活,谁知她会如此短视。若她在我姐姐那儿装聋作哑能活久些,当下她如此急着向我姐姐献媚,见我姐姐生疮便把二房谋算都招了,我娘绝不会饶过她的。
  桂花正伫立在我姐姐身后,见到我阴毒的眼神,冷不丁地抖了抖身子,垂下眼去。
  「桂花。」我点了她的名字,「你为何要买此药,是谁指使你去买的,你说说看。」
  她的翕动着唇,俨然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只是跪下来磕头,说此事全都怪她。江淮北上前一步把她拉起来,隔开了我的视线:「别吓唬她,此事与你有无干系,去你房里一搜便知。」
  桂花一听此事便慌了神,赶忙道:「不不不,是我好奇,我自个儿买的,和二小姐无关!」
  眼见我被越描越黑,这下是真的摘不清干系了,有时真不知她是装蠢还是真蠢。
  「难道爹爹当真相信她的满嘴胡话,要命人来搜女儿的闺房吗?这欺人太甚!」
  「爹爹,这可真是叫女儿奇怪,常人讨个清白还来不及,妹妹怎就推三阻四?」
  我爹端坐正中,听取爹声一片,额上突起两根青筋,终究是大手一挥:「搜!」
  我姐姐得了令,当即喊来一批人,浩浩荡荡地朝我的别院行进,而我在此等候。
  二十
  不过半个时辰,她果然没有空手而归,趾高气扬地将那包药剂狠狠摔在我面前。
  「好奇怪呀爹爹,此物怎会是在妹妹的柜中翻出来的,难道此事真是妹妹她……」
  我爹的语气已然冷了三分:「淮南,你娘把你教得这样好,你却这样辜负她!」
  我伸手捡起那包药,拆开纸包,褐色瓶口上贴着萱草堂独有的封条,完好无损。
  我姐姐因情绪高涨而泛红的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有药不假。但我根本就没动过这瓶药。
  姐姐,打蛇随棍上,行事张扬大胆,这是你的长处,但也是弱点。
  我知道你一有事便要怀疑到我头上。我越跑,你越追,可谁猎谁还未有定论。
  我姐姐的脑子也转得不慢,她继而提出更多可能:「这封条是你自己贴的?」
  而我对答如流:「若我撕了再贴,合该留有痕迹。况且我能去哪儿找封条?」
  她追问:「那此药为何出就在你房内?」
  我回答:「我不知道,药不是我买的。」
  她冷哼:「那为何你问心无愧,还要装模作样地叫我不要去搜!」
  我微笑:「我不喜欢生人来我屋内东翻西找,这也算我做错了?」
  受害者的位置即刻对调,这下她更像那个嫉妒成性、无理取闹的人。
  这次是我赢了,姐姐。你有才华但城府浅,要怪只怪你非要招惹我。
  我姐姐向来运筹帷幄的神情出就一丝裂痕:「你没有?那我怎么会……」
  若不是有人在,我真想朝她翻一个白眼:你隔三岔五地吃烧鹅,上火呗!
  我眼角的余光落在桂花煞白的小脸上,瞧瞧,献媚失败了,你可真笨啊。
  眼见这家务事反转再反转,我爹的耐心已消磨殆尽:「厢房禁闭七日,带她下去。」
  啧,看来爹真的很心烦,竟要把我姐姐丢到空荡荡的厢房去,这处决坏了我盘算。
  我硬着头皮开口:「爹爹,姐姐一时冲动,有所怀疑也是情理之中,您罚轻些……」
  我爹一摔茶杯:「混账东西!要查的是你们!要罚的也是你们!反悔的也是你们!」
  「西北战事吃紧,为父哪有这个闲心同你们两个在此胡闹!」
  「好!既然你俩姐妹情深,你替她受罚,那我便放她一马!」
  我姐姐闻言回头,在她错愕的眼中,我看见自己正在点头。
  二十一
  厢房里什么也没有,唯有四壁,以供思过,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我儿时很贪玩,我娘就腾出了这个地方,让我在此一遍遍起舞。
  哪承想我学会了跳舞,学会了顺从,还是回到了这里吃一遭苦。
  我爹的心情大打折扣,连带着仆役送来的餐食都打了折扣,少了许多。
  深夜,不速之客出就在眼前,是我姐姐翻窗来看我,她将我吓了一跳。
  不过两日未见,她的痘疮便消了大半,又平添了几分倾城美人的风采。
  我冷冷道:「想看好戏该去戏院看。」
  我姐姐摸索着自己的胸口,从左右两边各掏出两个硕大的白面馒头。
  疯丫头,发什么癫。我默默低下头,努力遏制自己想要翘起的嘴角。
  她干巴巴道:「你吃吧,别饿死了。」
  我掰开这馒头,发就竟是带馅儿的包子,这豆沙馅儿只有桂花会熬。
  出沙要细,还要保留一部分颗粒状的红豆增添口感,正是她的绝活。
  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太甜,会胖。
  我忍不住问:「桂花让你带来的?」
  我姐姐撇过头去嘟囔:「她中午做好了,我给忘了,睡前才想起来。」
  我面露嫌恶,这包子俨然是被我姐姐焐热的,我姐姐说我爱吃不吃。
  我勉强吃了点:「你过来就为了送这个?」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替我求情?」
  「为话本。」
  「……啊?」
  「面壁七日,你便不能日日写作。」
  「我新篇才刊载开头,你就看了?」
  我攥住裙裾,十分屈辱地点了点头。
  我姐姐沉默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
  我见她心情不错,便顺势提出要求。
  「能让伏地魔复活林黛玉吗?」
  「不能。」
  「那你走,我一见你就觉得烦。」
  「哈?」
  「你指着我感激涕零啊?善人!」
  「你!」
  我姐姐被我呛声,当真说走就走,起身翻窗离开了。
  她一走,我伸手抠弄自己的咽喉,呕出了一摊秽物。
  一是怕她下东西,二是我没有用晚膳的习惯,会胖。
  从我不长个头的时候,我娘便不要我吃晚膳。跳舞讲究身轻如燕,自然是吃得越少越好。
  若我偷吃,那就抠我的喉咙。后来我习惯了这样,若是用了晚膳,反倒有怪异的罪恶感。
  呕到呕不出,我靠在窗边看那月亮,在心里默默想:熏死人,明日一定要叫人前来打扫。
  也不知道翻窗好不好玩儿,看我姐姐爬上爬下像只泼猴,倒是他娘的挺好玩儿。
  二十二
  翌日,我姐姐又来送吃的,这回她记得是中午来送了,那时所有人都在休息。
  我照例对她冷嘲热讽,我姐姐转过头来问我:「喂,你是不是想跟我学翻窗?」
  我道:「没有。」
  她道:「先前翻墙也是,你眼珠子就差黏在我身上了。承认吧,你想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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