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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伥——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15 23:07:25  作者: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陆然笑而不语,朝他比了一个数银票的手势,卫长风两指在桌上下弯,在告饶。
  后来陆然见他便再不掏荷包了,全都算在卫长风账上。偶尔他们会开玩笑。
  卫长风拍拍他肩膀,饶有兴致道:「你真看上江淮北了?」
  陆然挠头:「还真别说,这小妮子,写的故事我是看不懂。胆子倒是大,对我胃口。」
  他说,长风,日后你娶了江淮南,让她把江淮北引荐给我,亲上加亲啊。
  卫长风十分潇洒地摆了摆手,他说,急什么,这种事是最急不得的,喝。
  夜里,他问茧:茧兄,女子恨嫁,可有男子恨娶?切勿多想,只是问问。
  他同许多人打交道,看人的眼光尚可。
  从第一眼起,就觉得江淮北,不太简单。
  她个子不高,但看人时,总要垂下眼睑,习惯性地站在高处,俯视旁人。
  卫长风揣摩江淮南这个姐姐的心思,轻蔑、高傲、优越、鄙夷、自负。
  自恃甚高,才会用这样的姿态看人。
  刚则易折,她的锋芒盖过江淮南,正合他意。
  他本是在记账的,忍不住低眉浅笑起来。
  铜镜里映着他俊朗的脸庞,他笑得,还真像只坏心眼儿的狐狸。
  江淮南当惯了第一,屈居做第二,一定被气得不行。
  真想看看,她当第二,是不是比当第一时,还要坏。
  他心情大好,摸出一对玉扳指,细细地雕起来。
  她喜欢玉器,这是给她的礼物,可以套在指上。
  但还是挂在脖子上好,那样离心口,才最近嘛。
  陆然听了此事,对他道:「好闷骚啊你。」
  卫长风道:「你清高,人家瞧上你了吗?」
  陆然吃瘪改口:「好失败啊我。」
  江淮北不仅让陆然吃瘪,还让江淮南吃瘪,江淮南坐不住了。
  她主动给他下帖子,要他现在、立刻、马上,做她的大军师。
  他起得很早,梳洗打扮,换了许多衣裳,笑自己,像个蠢蛋。
  坐立不安地在家中走动了片刻,他眯着眼,假惺惺地打了几个哈欠,慢腾腾出门。
  江淮南真以为自己扰了他清梦,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干巴巴地说:「当我的情郎。」
  卫长风几乎要笑出声来,但那点儿窃喜,很快被她泼了冷水,原是要他作场戏。
  他真想叹气,你我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还作戏呢,不如你假戏真做,就嫁给我。
  这句话没有被他贸然说出。再等等,运筹帷幄的将军,从不打毫无准备的战役。
  等边关传来捷报,等我谈的棉衣送去,等我哥哥凯旋归来,等我卫家光耀门楣。
  来日方长,你我不过双十年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那等一等又有何妨呢?
  他答应她,作戏气她姐姐,伺机珍而重之地牵她的手,光明正大地在府上闲逛。
  他手心出了手汗,紧张了,这出戏越来越真。可江淮南却问他,又在发什么癫。
  她提及她爹,又是一盆冷水,卫长风下意识地反唇相讥,不小心踩中她的雷区。
  说错话了,合该道歉,他跟在江淮南身后,好声好气地认错。
  「江小姐,我请你吃烧鹅。」
  「既发胖又生疮,谁稀罕!」
  「买簪子,我买簪子赔罪。」
  「给不入宫的千金买去吧!」
  这句话真是酸到家了,卫长风怔在原地哑然失笑,江淮南早已走远。
  他瞧她气呼呼地拐到那棵大槐树下,撒气似地,往秋千上重重一座。
  她姐姐把秋千的绳剪断了,江淮南跌了跤。
  他想快步过去扶起她,迈出的步子停下了。
  江淮南生气了,可是眉眼弯弯的,她在笑。
  卫长风又明白了,江淮南不讨厌江淮北,非但如此,还有点儿喜欢。
  她十岁后,在府上没有玩伴,只能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厢房里练舞。
  如今她姐姐又清醒过来,还能与之斗得你死我活,她正乐在其中。
  我还是很懂她的心思的。他无不骄傲地想,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她。
  入秋,江淮南的娘离京,江淮南有大把的时间用于挥霍。这是卫长风最喜欢的一个秋天。
  他们这群狐朋狗友终日凑在一起,围猎、蹴鞠、钓鱼、赏花、看戏、听曲、遛狗、逗鸟。
  他迫不及待,想要摘下镣铐的江淮南高兴一点,想带她去看一看广袤的河山。这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这遍地金黄的巍峨高山,这潺潺的溪水,这婉转的鸟鸣,这是他热爱的江山。
  他与她,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同游,目之所及是萧瑟的秋景,可少年少女女的心却万分雀跃,所以青山是妩媚的,秋也是妩媚的,然而这些美好的光景,却都比不上江淮南。
  很难解释,这种喜欢是肤浅地流于表面,还是直抵她的灵魂。卫长风没有深究答案,喜欢就是喜欢。他有个优点,那就是持之以恒,因此他剑法精湛,在暗恋这件事上也十分老练。
  只有一次,他差一点儿露出马脚。他们一群人约好了在卫长风的院子内过中秋,卫长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对月饮酒。那日却来了很多人,簇拥着他的孤寂远去,他竟然感到幸福。
  他多饮了几盏酒,觉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竟然听见素来佯装温婉的江淮南在说脏话,吓得他赶忙捂住她的嘴,要她不要过多地暴露本性,免得酒醒时分,想起来就悔不当初。
  然后他猛然间意识到,这是他与江淮南为数不多的亲近时刻,真是酒壮怂人胆,他连牵个手都要出点儿汗,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用手触碰她的脸颊,卫长风决意,一定要多喝酒。
  散场之后,他很高兴,他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下人要来帮忙收拾碗筷,但他执意要自己收拾,他哼着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一一整理好,再洗干净,摆放得整整齐齐。回到院中,那儿已经变回了原样,就好像从没有人来过,他从始至终,一直是孤身一人。
  还是少喝点。卫长风想:他不能习惯幸福,否则每个平淡的日夜,他都会觉得孤独。
  江淮南的风头,已全被江淮北盖过去。卫长风看在眼里,心里想的竟然是天助我也。
  他对江淮北的观感由一般转为还可以,江淮北清醒过后,江淮南有了几分小时候的样子,同他碰面的次数也多了不少。有的时候,他会有点儿自负地想:难道我真的是上天的宠儿?
  上天安排有情人要终成眷属,所以安排江淮北醒过来,好让他和她妹妹有机会相见。
  那上天也太好了吧。他仰头望向广袤的天,怀疑自己许是天之骄子,是命运的宠儿。
  他逐渐步入将淮南的生活,宽慰她不要困于过去的记忆,不要过度苛责自己的作法。没有人喜欢看自己心仪的少女陷入痛苦的泥沼,其实他有一个很朴素的愿望,那就是江淮南天天开心。这句话虽然老实巴交,但一定能打动将淮南的心,他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其实我希望。」他看向前方,留给她俊朗的侧脸:「我希望你天天开心,江小姐。」
  快点爱上我。如果江淮南能听见他的心思,一定会被他吵得不行。她会日日夜夜听见他在说等一等,还有爱上我。卫长风对自己的脸蛋有几分自信,这是他挑好的角度,这样最帅气,词儿也是提前想好的,这样最直击人心。所以江淮南,你只要负责高兴,就可以了。
  回去的时候,他为自己缜密的谋篇布局沾沾自喜,忍不住向陆然倾吐了一部分心事。
  陆然在他身侧骑马,面上露出恶心的神情:「我还以为你是明骚,原来还非常闷骚。」
  「眼红了?」卫长风朗声大笑,策马向前,「没什么是我卫长风做不到的!」
  这是一句很有少年气魄的话,当时他相信自己无所不能,亦可上天揽明月。
  日月纷纷车走坂,少年意气何由挽。年三十的白日,他们同去陆然家做客。
  江淮南的大氅是红色的,沉得她唇红齿白,像年画里惹人喜爱的瓷娃娃。卫长风有点想夸夸她,连带着把宫宴那日没说出口的赞美一同递给她,说:你真漂亮,淮南。
  但人很多,他不敢,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只能在余光扫过将淮南的时候,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你真漂亮,淮南。真你漂亮,淮南。真漂你亮,淮南。真漂亮你。
  他忽然觉察自己身为男人的肤浅,原本以为自己的喜欢非同一般,到头来还是忍不住盯着她的脸蛋瞧,同那些蠢货有什么不同?很快他又安慰自己:还是有点不同的。
  还是有点不同的,譬如我喜欢的时间最长,我对她的了解最多,我的剑法最好,我送的药最贵,我长得最帅……好吧,这一点还有待考究。重要的是,我连缺点都喜欢。
  暗恋最终因为好胜心成为了自恋,卫长风觉得自己就像那枚茧,需要一个口子,否则迟早把自己给憋死。他看见江淮南在外头打雪仗,笑得开怀,嘴角也不自觉地上翘。
  这窃喜很快被陆然打断了,陆然与她们几个女孩儿玩闹,「流弹」误伤了卫长风,他找着了同江淮南玩耍的机会,于是趁机低头抓雪,与陆然来个微不可见的眼神交流。
  陆兄,得罪了。
  卫兄,不好吧。
  陆兄,让我耍个帅,好不好?
  卫长风我……你等着,你等着!
  卫长风同他激战,陆然不敌他功夫深,败下阵来,但也很想在江淮北面前卖弄一下,于是不甘示弱地呼朋引伴,要朋友们一齐上阵,把只顾自个儿的卫长风拉下马来。
  胡闹一通之后,李妙语率先说要回家吃鱼糕。于是大家纷纷提出要回去,卫长风挨个儿给手下败将掸雪,其实只想给江淮南掸,但没办法,必须得掸一群,才可以的。
  鸡毛弹子轻柔地在江淮南头上拂来拂去,江淮北等得不耐烦,抓过他手中的鸡毛掸子,在江淮南头上来回扫,对他道:「这样,这样,你得用力啊懂不懂?」
  卫长风有点失落,面上还是笑笑的,十分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陆然乐不可支,挤上去道:「来,淮北,也掸一掸我头上的雪。」
  江淮北朝他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连手都没有?一边儿去!」
  这下失落的变成两个了。他睡前对茧说,他的语气还是轻快的。
  那时当然,因为这个冬天很让他高兴。
  有人来求墨宝,照理说此人无用,可以不写。
  但他心里对她郁郁不得,还是忍不住提起笔。
  起码对你的心意,可以被高高挂起,置于朗朗乾坤。
  他心里有怨气,写了一幅酸溜溜的联。
  南风不解意,红尘多败笔。
  南风,这是属于江淮南的风,是他和她的名字。
  太露骨,他将其揉皱再写一幅,把「南」字换成了「北」。
  京城大道,将军府在北,相府在南,北风向南,贯穿长街。
  总有一日,这阵风会把我的心意,吹向你。
  江淮南想打马球,推辞几回再去。
  江淮南好像有伤,托人带药给她。
  江淮南元宵翻墙,那就领她吃饭。
  他哥哥班师回朝,军队打从酒楼下经过。
  就像一把盐,洒在了他的恨上,所以仇恨又蠕动起来。
  卫长风撩开帘子,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便避而不谈。
  他江淮南她去吃冰糖葫芦,假托是旁人送的,把自己刻的玉扳指给她。
  在江淮南开口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会是个不错的年,一次不错的偶遇。
  「我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讲。」
  「卫长风,你心悦我?」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卫长风还没做好准备,但他又不想违背本心。
  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泛红的耳尖出卖他佯装的镇定。
  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卫长风忐忑之中,有一种期待,他觉得,江淮南对他,并非无意。
  可是江淮南,兜头泼下了一盆冷冰冰的水。
  「我是京城第一美人,我会入宫为后。」
  「我素来慕强,大丈夫当做大事。」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才是正道。」
  「你为次子,便甘心屈居人后吗?」
  他不敢置信,屈膝与江淮南平视。
  「你真是这么想的?」
  「千真万确。」她答。
  我又忘乎所以了。卫长风后知后觉,我忘乎所以了。
  短暂的愉悦捂住他看向仇恨的眼睛,本不该如此的。
  她应该善用这一身功夫,用仇敌的血涤荡他的宝剑。
  而不该是在宫宴上扮丑角,他实在不配为卫家后人!
  好,江淮南,你瞧不起我玩世不恭的样子,对不对?
  你觉得我贪生怕死,我是个意气用事的蠢货,对不对?
  你以为,我终其一生,只能当一个晕血的纸糊老虎,对不对?
  卫长风想过手刃仇敌,但他不敢重返战场,他有了心病,见不得血。
  他假托自己要光耀卫家门楣,让自己在京中忙碌起来,何尝不是逃避战场的一种手段。
  江淮南此言一出,倒把他心里骂出点血性来,是,他何尝不想回去,扪心自问,他想。
  不应该忘记的,不应该忘记的!仇恨将他的心钻得千疮百孔,他忽然惊醒,感到疼痛。
  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当晚他回去,见了他一身煞气的哥哥,说:「我要上阵杀敌。」
  卫长安神色淡淡的:「你在圣前舞了一手好剑,也要去蛮夷王面前舞一舞吗?呕吐将军。」
  「漂亮话谁都会说。」卫长安拔剑出鞘,那是用血养出的一把好剑,「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他哥哥的剑法是从死人堆里磨练出来的,远比卫长风要稳要狠。
  招招狠厉直取命门,带着恨意向卫长风呼啸而去。
  他招架不住,日日练剑,但确实比不得长安。
  见血了,他的头痛起来,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卫长安嘲弄他:「如今你连身手都不如我,还去边关做什么?你便在京中为卫家留后吧。你在京中娇生惯养,为何想去我那儿过苦日子?」
  「哦。」对方自问自答,讥诮道:「为了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给自己镀金呢?」
  卫长风认为,辩白无用,唯有行动能自证决心,又站起来。
  他说:「人有七情六欲。你说我意气用事,自己又何尝不是?你自诩无情,杀人如麻,常胜不败,你心里的怨气其实不比我少。这怨气该发泄在战场上,而非我身上。」
  卫长风继续道:「不论我为谁,与其在京中苟且偷生,不如去前线拼死一搏。赢了,一雪前耻,输了,问心无愧。来日去了地下,亦有颜面见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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