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
他挣的那点工分，说实话现在都不算什么。
就连几个媳妇都看不上。
光是几个孩子每年给的养老钱，就足够他跟沈文芳晚年享福了。
只是他看了眼沈文芳，又看了眼林老大他们，一时有些犹豫。
“那我走了，你大哥二哥他们怎么办？
而且不管怎么说塔山大队是我们林家的根。
要是我跟你妈都走了。
那老家这里怎么办？
还有你们奶奶。”
第564章
不眠夜
林染就知道会是这样。
没办法，老一辈的人就是顾及太多。
于是当下便说出自己的打算。
“爸妈，我是这样想的。
奶奶肯定住二叔家住习惯了。
那就让她继续住下去。
咱们家每年给养老钱就行。
想来二叔二婶也不会有意见。
咱们逢年过节有时间可以回来看看奶奶。
至于大哥二哥。
难道爸你希望大哥二哥一辈子都待在安县这种小县城吗？”
林卫国听到这话却不是很赞成。
“咱们县城不是挺好的嘛？
哪小了？”
“跟京市相比呢？
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肯定是没办法比的。
咱们抛开远的不说。
就说教育问题。
以后小西跟小云舟他们肯定是要在京市读书的。
那就让小东跟小南留在县城读书？
以后大学录取条件也不一样。
小西他们只要达到分数线就能上京大。
而小东跟小南却因为地域限制就算分数够了都很难被录取。
想必爸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吧？”
这话确实说到林卫国心坎里去了。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孙子能上好大学。
最好像林染他们一样以后考京大。
当下只能妥协。
“那染染你的意思是？”
“我想着，要不让大哥跟二哥他们一起搬来京市？”
“什么？
我们也去京市？”
原本以为没自己啥事的林老大跟林老二差点没惊掉下巴。
可很快两人又都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我们都是县纺织厂的正式工，要是去京市了，那工作怎么办？”
他们可舍不得丢掉自己的铁碗饭。
这个林染也想好了。
“那不简单？
你们要是还想在纺织厂干的话，可以直接申请调到京市纺织厂啊。”
“啥？
我们还能申请调到京市纺织厂？”
林老大听完就跟做梦似的。
要是真能调去京市纺织厂。
那他以后不就能留在京市，成为京市人？
那可是京市！
首都啊！
还等什么？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
倒是林老二没多大兴趣。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出息。
又是土生土长的安县人，压根儿就没想过去外地发展。
现在能有个铁碗饭就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林老二愿意安于现状，但王招娣不愿意啊。
她本来就想着等经济开放后挣大钱。
结果他们安县这太落后。
明明其他地方早就能光明正大投机倒把了。
可他们安县愣是等到去年，才冒出一两个小摊贩。
还跟做贼似的。
连带着她想去摆摊沈文芳都不让。
更别提挣钱了。
所以她现在迫不及待想去大城市一展拳脚。
当下还不待林老二开口，王招娣就忙不迭点头同意。
“那我们肯定是想调去京市的，只是这怕是不容易吧？”
其实王招娣这话是带了点试探意味的。
因为她知道既然林染都说出口了，那肯定是有办法。
不过好在林染也不介意王招娣这点小心思。
她本来就准备帮忙。
而且这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当下她便肯定道：
“若是你们愿意的话，那调去京市不成问题。
到时等通知就行。”
得到林染准话，王招娣自是连连应声。
“我们去，我们去。
这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林老大也是激动得直搓手。
林卫国见状也不好再说反对的话。
要是林老大跟林老二他们都去京市的话。
那他自己也不可能一个人留在老家。
眼下只能抿口酒道：
“算了你们也大了，都有孩子的人，这些事自己做主就行，我不管了。
只是去京市的事你们得考虑清楚。
不光是工作问题，还有住宿问题。
咱们这一大家人，去了住哪？
还有咱必须丑话说在前头。
尤其是老大家跟老二家的。
你们可别指望到了京市就住到老三家或者染染家。
要是这样，你们趁早给我歇了这个心思。”
听到这话，王招娣第一个表态。
“那不可能，实在不行我们先租房子住也行。
这几年我们也攒了点钱。
想必在京市租个房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林老大也附和道：
“是啊是啊，爸，到时我们租个大点的屋子，你就跟我们一起住。”
林卫国见他们有分寸，这才放下心。
林染也安慰道：
“这事先不急。
反正调工作的事还需要时间。
至少要等我们回京市再说。
爸你不用操心这些。”
沈文芳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行了行了，咱们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吧。
菜都要凉了。
吃完让孩子们早点休息。
他们今天赶了一天路也累了。
明天一早还要去黄桥大队。”
等众人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回屋休息已经快十点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
不管是林卫国跟沈文芳的屋子，还是林老大跟林老二的屋子里，煤油灯都亮了差不多一宿。
所以第二天小云霓起床后就看到一群眼下青黑的林家人，瞌睡虫立马跑了。
她踩着小皮鞋噔噔噔跑到小云舟跟前好奇问道：
“哥哥，你看外公外婆跟大舅舅他们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三舅妈说的熊猫眼？”
小云舟闻言仔细地看了每个人的眼睛，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应该就是了。
要不过会我们去问问三舅妈？”
“好耶好耶，还是哥哥最聪明！”
“姐姐姐姐，小西也聪明！”
原来是小西刚一起床出来，结果就听到小云霓在夸小云舟，当下就迈着小短腿跑来抱小云霓大腿，也想求表扬。
而早就起来，在院子里玩耍的小东跟小南见状，忍不住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
带我听一个。”
小云霓闻言立马大方地跟他们分享熊猫眼的事。
听得院子里的林家人脑门上一头黑线。
他们咋就成熊猫了？
不过见他们几个孩子都不认生，很快就玩到一块去，林卫国两口子还是非常欣慰的。
心里对搬去京市的排斥也少了许多。
至少搬去京市后，这些孩子还能一起长大。
省得分隔两地，以后感情肯定受影响。
一家人吃完早饭后，林卫国俩口子抱着小云霓几个孩子亲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发。
因为耽误了点时间，所以等他们到沈家的时候，其他亲戚们都已经到了。
就等他们了。
第565章
一个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这还是亲戚朋友们第一次见小云霓兄妹跟小西。
一个个都围上来逗孩子。
而小云霓丝毫不怕生，脆生生地喊着人。
可把沈外公稀罕坏了。
就连一向重男轻女的沈外婆都难得给了小云霓一点好脸色。
甚至还悄摸摸塞了一颗糖果给小云霓。
嘱咐她别告诉别人。
这还是回家后小云霓跟林染说，林染才知道的。
众人互相打完招呼后，时间也不早了。
沈大舅开始安排拜寿事宜。
让沈外公跟沈外婆两位长辈坐在堂屋主位上。
每个小辈轮流过去磕头祝寿。
而今天沈外公也下了血本。
给每个磕头的小辈都准备了红包。
每个红包里都包了一块钱。
孩子们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一个个激动坏了。
当然激动不过三秒，就被没收了。
与这些都快要哭出来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小云霓兄妹跟小西了。
三人正商量着过会去供销商买雪糕吃。
一旁的小东跟小南听到雪糕，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但他们作为哥哥，又不好意思跟弟弟妹妹要吃的。
是的，他俩也是悲催地红包被没收的其中一员。
两人正纠结着，谁知道那边小云霓就过来了。
“大哥，二哥，我们想去买雪糕吃。
但我们不知道供销社在哪，你们带我们去好不好？
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吃雪糕。”
“真的吗？”
小东跟小南高兴得差点要蹦起来。
但立马就被小云霓拉住了。
她竖起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放在嘴边。
“嘘嘘嘘……
大哥二哥，你们小点声。
千万别被我妈妈听到。
不然妈妈肯定不让我们吃。”
小南听到这话立马迟疑了。
“啊？姑姑不让你吃你还买？
要是被姑姑知道怎么办？”
“我们偷偷去不就行了？”
小云霓朝两人眨眨眼。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来，大哥二哥，我们来拉钩上吊一百年。
谁也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南还是有点犹豫。
“这不太好吧？”
可那边小东已经伸过手去拉钩了。
“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孰不知几个孩子的对话都被旁边的大人听了个正着。
当然也不是他们想故意偷听。
实在是这些孩子说悄悄话都不知道避着点，或者声音小点。
林染他们就在旁边不远处，想听不到都难。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但都默契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让孩子们自己玩去。
林染不让小云霓吃雪糕也是怕她吃多了拉肚子。
小孩子肠胃本来就弱。
不过偶尔吃点也没啥。
难得这么多孩子聚在一块。
等所有人都祝过寿后，这才正式开席。
这次沈家足足在院子里摆了两大桌。
这些菜都是沈文芳几个兄弟姐妹出钱置办的。
还给沈外公跟沈外婆一人买了套新衣服。
今天两人都穿上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伙儿都坐在院子里聊天。
年轻的则聚到沈金枝房里说话去了。
沈大姨看了眼林染他们，然后问沈文芳。
“对了，三妹，染染两口子也大学毕业了吧？
工作分配下来没？
在哪个单位啊？”
这个昨晚林卫国才刚问过，所以当下沈文芳便实话实说道：
“分下来了。
染染算是留校。
小彦好像被分到什么经济办去了。”
“啥？
经济办那是什么东西？
我听都没听过。
你家女婿不是京市人吗？
家里就没点关系？
怎么说都是京大毕业的。
怎么就被分到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小单位？
不会是被人整了吧？
还是说在学校成绩太差所以只能分到这些没人要的地方？”
听到这话沈文芳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碍于今天是沈外公七十大寿，她不想闹得不愉快，便敷衍了两句。
“人家京市的单位怎么可能是小单位。
估计是我们不懂这些，所以才没听过。
反正我听小彦说他挺满意这个分配的。”
沈大姨却一脸不信。
“这话你也信。
八成是你女婿故意说来安慰你的。
也是怕自己面上不好看。”
“这有啥面上好不好看的。
反正咱们服从国家安排就行。
不管哪个单位，只要好好干，总会出头的。”
沈文芳见沈大姨越说越过分，语气里已经有点不耐烦。
可沈大姨却丝毫未觉。
还在那说个没完。
“那怎么能一样？
你家女婿这京大算是白考了。
当初还不如就在我们这边读大学呢。
说不定还能跟我家小松一样分配个像样的工作。”
要放在往常沈文芳听到这话肯定是要多问几句关于小松分配的事以示关心。
可刚刚沈大姨那态度太让她生气了。
要是说自己还能忍。
可竟然说自己女婿，那完全不能忍。
要不是看在沈外公面子上，她早走人了。
所以此时根本就不接话。
任由沈大姨在那下不来台。
沈大姨的脸色确实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另一边的沈二姨就给面子开口问了。
“小松也毕业啦？
被分配到哪了？”
说起这个，沈大姨就有点得意。
“我家小松运气不错。
被分到省政府办公室去了。”
“啥？
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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