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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妹妹匡扶大明——梦驴子【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2:41  作者:梦驴子【完结】
  人群推挤成一只巨大的臃肿的蠕虫,在鞑子血与火的驱赶之下,放弃了最后一线反抗的机会,朝着城外无人的荒野奔逃而去。
  可笑的是,放弃广州城的不仅仅是无助的百姓,还有无数绍武朝廷的重臣。他们也慌乱地收拾好行囊,跟随着逃亡的人群,丢弃了自己刚刚拥立的君主。
  拥挤的街道上,奔逃的人群速度骤缓,尖叫着让出一大片空地,惊恐地注视着空地之中狞笑的人。
  哲依图已经杀红了眼,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让他兴奋难掩。摇动的火光之下,他握紧手中尚在滴血的链锤,抻长了脖子,向着企图逃窜的人群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嚎叫,如野兽,如蚩魔。而人群也被他的疯狂所震慑,如同被揪出洞穴堵在角落里的兔子,除了四肢不住颤抖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哲依图环视一周,在瑟瑟发抖的人群中寻找着他最合心意的猎物。突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哲依图的脸上绽开一丝冰凉的笑意。一名女子慌乱地抱紧了怀中哭闹的婴孩,一边看着哲依图狞笑的脸,一边妄图钻入人群中躲避。
  然而,人群也随之惊惶地躲闪着,如果献祭一只羔羊便能换取更多人的平安,那何乐而不为呢?女子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地寻到一处庇护所,反而在众人的推挤之下,离着哲依图越来越近。
  哲依图一动不动,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目光冰冷而残忍,如同一把尖刀,一寸寸,一尺尺将女子生的希望彻底砍断。
  孩子依旧在肆无忌惮地哭叫着,女人用尽了各种办法,无论是颤声劝慰还是粗暴地捂住嘴巴,那哭声依旧无法止息。
  哲依图舔了舔那被寒风吹得干裂的嘴唇,用并不熟练的汉语轻声道:“摔死他就不哭了。”
  女子瞠目结舌地抬起头,一道道泪痕将她苍白的脸分割出无数惊骇的碎片,她紧紧盯着哲依图开合的嘴唇。
  “他死,你活。”哲依图的声音异常的平静温和,如同哼唱着安抚婴孩儿的入梦曲。
  巨大的压力之下,女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怆尖叫,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哲依图的脸上现出失望之色,他用脚尖踢了踢女子瘫软的身体,目光逐渐黏着在那婴儿的身上。在刚刚的混乱中,婴儿随女子一道摔落在地,就势从襁褓中滚了出来,在料峭的寒冬清晨,苍白的婴童哇哇大哭着,甩手蹬腿地向头顶的苍穹呼告着。
  那冰冷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了鄂勒哲依图的脸上,他高高举起了链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清亮亮的马鞭声响彻整条街道,随之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冲入了人群。
  马车极为惹人瞩目,车身由上等的檀木打造,雕镂着蟒纹,蟒身自有磅礴之势,将整个车身盘绕环抱。车篷皆由蜀锦所致,花纹精致繁复,即便在这般微茫萧索的天色里,依旧熠熠生辉。
  驾车的男子似乎上了年纪,手抖个不停,整个人蜷曲在马车之上,眼睛惶惑地四处张望着。他个头不高,嗓门却是格外大,眼见着马车冲入人群,直奔哲依图而去,他惊恐地大叫着,狠狠一扯缰绳,将马头掉个向,仓皇奔逃。
  “咕噜咕噜”,随着马车的陡然转向,车厢中掉出一物,滚到了哲依图的脚下。
  竟是一个金杯!
  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哲依图放声大笑,大手一挥,指着马车逃走的方向:“追!”
  一声令下,所有黑衣男子皆面生狂喜,纵马直追。
  马车上的男子心胆俱裂,呼吸急
  促得几近窒息。回头望去,那追逐不息的满人骑兵如同恶鬼,口中咆哮呼喝声不绝。男子攥紧了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苍白如纸,两旁景物急速后退,模糊成一片混沌。
  寒冬的冷风如刮骨的刃,剜得男子面皮生疼。他瘦小的身躯也如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着车辆的颠簸摇晃不止。
  ――再快点,再快点!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那皇城方向义无反顾地奔去。
第49章
  一力破局(一)朕的天下亡了……诸位……
  唐王朱聿没有想到,最后留在他身边的大臣,竟然是赵明州。
  为了能赶在朱由榔之前登基称帝,绍武朝廷争分夺秒,办了不少荒唐事。先是拉来了手握兵权的林察做靠山,又攀扯上了四姓海寇呐喊助威,听上去是兵多人广,可其中可战之兵屈指可数,更遑论进入皇城保护绍武皇帝了。
  折腾到最后,唐王的确是当了皇帝,可那龙袍是从戏子伶人手中所借,充门面的锦衣卫则多是诸位大臣进献的家奴。
  城中兵乱刚起,这帮乌合之众便早早丢下唐王,混在百姓之中向城外奔逃。最终留在皇城之中的,只剩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宫女,和赵明州手下不足百人的队伍,以及一群被鞑子追得乱了方向,误入皇城的百姓。
  百姓之中有一位羊倌,此时那孩子一手抓着头羊的犄角,一手持着断了半截的鞭子,哆哆嗦嗦地立在宫门外的空地上。他的四周,羊群“咩咩”叫唤不止,似乎不理解为何它们的“王”突然寸步不前。
  此刻,坐在龙椅上的唐王,耳畔便充斥着断续不绝的“咩咩”声。他看了看堂下的赵明州和纪春山,又转头看看侍立一旁,伺候自己多年的老太监,露出苦涩的笑容。
  “朕……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赵明州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我不还在这儿吗!我不是人啊!都什么时候还有功夫伤春悲秋?
  她转头看了看一旁低眉垂眼的纪春山,才发现纪道长的白眼刚刚翻完,睫毛还在微微颤动。
  “朕的天下亡了……诸位便快些逃命去吧!”唐王语带哽咽。
  那老太监猛地扑在地上,便欲大哭,赵明州赶紧打断道:“唐王殿下,鞑子这次来得人不多,咱们还有机会。”
  唐王悲怆地摇了摇头:“赵将军,皇宫内院加上你手下的兵众,满打满算不过二百人,其中多是手无寸铁的宫人,试问他们如何能抵抗得了五百多人的北寇呢?莫非……”唐王有些期待地抬眸,轻声道:“赵将军这般自信,莫非真有撒豆成兵的本事?”
  “那倒没有。”赵明州坚定地回答让唐王眸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了。“但我觉得,殿下数得不太对。您想,我手下的女兵加上宫人,就有二百多人了。这外面还有几十个百姓呢!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三百人。”
  她抬起手,指向宫外那片布满了羊粪蛋的空地:“再说,还有一百多只羊呢!咱们的人手不比他们少。”
  唐王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已然没有力气和这位大言不惭的赵将军生气了,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挥了挥手:“都各自散了吧,朕想……”
  “您不如让我试试。”
  唐王早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被这般无礼地打断是什么时候了。他疲惫地抬起眼皮,定定地凝望着堂下的女子。依旧是如初见时一般的平平无奇,却偏生有一双那么诚挚而勇敢的眼睛。
  她面无惧色,她从未放弃。
  “殿下,就让赵将军――试试吧!”
  赵明州有些惊讶地瞟了一眼身旁的纪春山,万没有料到这个白毛妖道愿意帮自己说话。
  “自那日在堂上面见了殿下,赵将军无一日安寝,夜夜思量应对之策,手下的士兵也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虽无必胜之把握,但绝对有一战之勇气。苏大人曾说过,殿下与吾皇虽各据一方,然皆为大明之继,乃是百姓福祉之所系。还望殿下莫要轻言放弃,不要让广州府成为第二个扬州城啊!”
  纪春山的语气虽然生硬,可奈何他的面容清风峻节,毫无惺惺作态之嫌,让唐王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唐王沉吟片刻,扬声道:“既然如此,朕亲赐赵将军虎符印信,允赵将军全权调动皇城内的所有部队,以应外敌!”
  赵明州眸光一亮,大声回道:“谢殿下!”
  纪春山暗自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正欲退出殿外,却见赵明州还一脸期待地跪着,背挺得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御座上的唐王。
  纪春山一怔,马上便想明白了赵明州在等什么。他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扯了赵明州一把,压低嗓音斥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几个太监宫女还用得着虎符!?抓紧走!”
  赵明州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膝盖站起来,冲堂上的唐王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吩咐那名老太监道:“大叔,你把门关好了,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让殿下出来。”
  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
  那抹红色的背影若一簇跳动的火焰,只在门口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了。唐王叹了口气,半晌脸上却露出了夹杂着失落与宽慰的笑意。
  “便听赵将军的吧……”他吩咐还在发呆的老太监道。
  “不过……苏观生呢……”唐王自言自语道。
  殿外,由桐君带领的女兵正整装待发,队伍进入皇城之时并没有携带任何的兵器,仅有几把礼仪用佩刀,用这种刀别说砍人了,就是削苹果都有些费劲。好在及时调配了锦衣卫的腰刀,虽不趁手,但也凑合能用。
  女兵队伍的后面立着上百号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他们吓得面无人色,更有甚者**下面湿了一片,只怕一不小心便会昏厥过去。
  在宫女太监队伍的不远处,聚着一堆扶老携幼的百姓,其中几人大胆地朝着赵明州的方向望了过来,脸上露出神往之色。
  在人群的外围,是数量庞大的羊群,它们已经将周边的草木啃食殆尽,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制造着羊粪球,咩咩叫个不停。
  这是一个极其荒诞的场景,高位者与底层的百姓,雄狮与羊群,都在某一种罕见命运的指引下,聚集在同一片土地上。就如同一片旱季的水塘,无论是最凶残的捕食者,抑或是最懦弱的草食动物,为了这一口珍贵的潭水,都必须放下成见,共同分享。
  赵明州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诸位!”
  那声音清亮亮,脆生生,如同在这苦寒的冬日甩出的一记鞭子。
  “如你们所见,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们的人,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个,还有一群不听号令的羊。外面,有不下五百人的鞑子,他们训练有素,不费一兵一卒就杀光了城墙上的守军,打开了广州城的大门,他们是满人中的精锐。”
  “照常理来说,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但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行宫的大门,将这些鞑子引到宫里来,和他们决一死战。”
  赵明州停顿了片刻,看着众人或惶惑或胆怯,或坚定或激愤的脸,大声道:“这一次,不为了皇上,不为了名利,只为了城中无辜的百姓,为了绝不容践踏的尊严,为了千千万万个像我们一样的人!”
  “旗来!”
  桐君将仔细卷好的旗帜递到了赵明州手里,赵明州迎风一抖,那颀长的旗面呼地展开,如同猎猎燃烧的火焰。她一手持旗,一手抽出长刀,笔直地指向城门的方向:“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是赵明州!”桐君低低迎合道。
  “我们是赵明州!”所有的女兵挺直了腰板,大声回应着。
  “我们是谁!”赵明州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我们是赵明州!”三百人的呐喊声如同刺入长空的雨燕,带着一往无前的倔强与勇气,穿破云层,向着即将升起的太阳飞掠而去。
第50章
  一力破局(二)诛恶即行善,元始天尊……
  天色暗淡,这是日出之前最为晦塞的时刻 。云层压得极低,将肆无忌惮的冷气流盖在城中,直割得人面皮儿生疼。
  苏观生猛地擦了一把滑到鼻尖儿的眼泪,说不清是冻得还是怕得。有太多次,那追在后面的鞑子高高扬起长刀,几乎是被他贴着头皮险险躲过;有太多次,他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但又咬紧牙关撑了过来。
  他只是一名文臣,他想不透为什么赵明州要将这般艰巨的诱敌任务交给他。但是,当赵明州说出那句“我信你,苏大人”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疑地应了下来。
  他可是苏观生啊,整支队伍里最有派头的苏大人。赵明州将任务交给他,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原因便是,这个任务只有他可以。
  他狠狠一咬嘴唇,铁锈般地血腥味冲入口中:“驾!”
  驾驶着那辆几乎要跑散架的马车,苏观生冲入了与赵明州约定好的第一道城门。
  甫一进门,苏观生便觉出了异样,有一片阴影如同不愿撤退的夜色,斜斜地笼罩在他的面庞之上。苏观生警醒地一抬头,只见城垛上正蹲着一人,仿若云端降临的姑射真人,居高临下地冲他咧嘴乐着。
  苏观生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那皓如霜雪的头发,灿如朝霞的眼眸,不是道长纪春山又是何人?
  这一路上被鞑子喝骂追逐的委屈感冲至顶峰,刚欲开口,却见城墙上蹲踞着的纪春山突然眯眼一笑,俊朗的白眉斜飞入鬓:“苏大人,憋住了,到地儿再哭。”说完,他单手撑壁,轻巧地翻下高耸的城墙,如猫儿般落了地。
  “剩下的,交给贫道。”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苏观生马车后紧追不舍的满人小队上,待马蹄腾起的烟尘浮动起他宽大的丝道袍,他倏地举起右臂,大喊道:“拉!”
  “唰啦”一声,一道极粗的麻绳陡然绷紧,将队伍最后的数十骑骑兵生生截在了半路。那数十骑兵正追得尽兴,冷不防被陡然出现的麻绳绊了马腿,最前面的几人连人带马直直地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后面的几人也一个挨着一个,狠狠撞在一起,狼狈非常。
  瞬时喊杀声响起,躲在暗处的宫女和太监们,拿着他们烛台、菜刀、甚至祭祀用的木刀竹杵,声嘶力竭地喊着一拥而上。
  马背上的民族亦不是吃醋的,虽然摔得七荤八素,可地上的人还是就势一滚,摸向腰间的佩刀。
  亦恰在同时,一把漆黑如夜的天蓬尺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人的头颅,发出“噗嗤”一声脆响,如同夏日里熟透的西瓜爆裂开来。
  “敢跟女人动刀子!”纪春山的斥骂声自那个差点儿被一刀结果性命的宫女背后响起。
  宫女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慌乱间,手指触碰到了冰凉的刀锋。
  “捡起来!”纪春山一边与另一名高大的骑兵斗在一处,一边分神对宫女道:“诛恶即行善,元始天尊不会怪你,砍他!”
  宫女只是略略一怔,下一瞬便手起刀落砍在了已无还击之力的骑兵身上。
  纪春山微微一笑,用余光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第一道城门正缓缓合拢,将混战在一处的人们彻底掩在门后。
  追在最前面的哲依图也发现了队伍末尾的异样,但他也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便再无犹疑地继续策马急奔,并没有回身救援的动作。
  “将军!后面……”仅落后哲依图半个身位的骑兵提醒道。
  “若连这帮乌合之众都打不过,便也妄称努尔哈赤的子孙,死了也罢!”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让哲依图噙在嘴角的笑意愈发残忍。他紧追不舍地跟着苏观生冲入了第二道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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