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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妹妹匡扶大明——梦驴子【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2:41  作者:梦驴子【完结】
  “缺牙耙!”傻春喊得声音很大,头发上积攒的雨水和着涎水齐齐流淌下来,让他憨傻的脸上一片狼藉。
  “大胆――”一旁的管事太监刚尖声呵斥了一句,就被冲上来的朱由榔吓了一跳,赶紧退了开去。
  “先叫御医!”朱由榔命令道。
  管事太监满脸诧怪,却不敢追问,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朱由榔扶住傻春伸过来的手,衣襟的下摆垂到了傻春身下的脏污之中,血色顺着绸缎的纹理向上蔓延,形成一片骇人的红。
  “你这是怎么了?”朱由榔满脸苍白。
  “我等你――你不来,我自己去。”傻春依旧笑得很开心,雪白的牙齿夸张地龇在外面,露出因为缺血而苍白的牙龈。
  朱由榔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脸色并不比傻春好到哪儿去。
  “圣上,昨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大早便出宫了。才赶到半路,就看见傻春正……正在地上爬……我便把傻春背了回来。”小德子补充道,说到最后,他面露不忍,下意识地向傻春的腿部望去。
  他不敢想象,在那个滂沱的雨夜里,傻春承受了怎样的殴打与折磨,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对这样一个憨儿下这般死手。
  “他们为什么打你……”朱由榔的声音很低,无意识地从唇齿间蹦了出来。
  “我翻墙看……看大船,他们有――大船。”傻春颠来倒去地说着,突然抓住朱由榔的手,用尽力气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缺牙耙,我们一起――坐大船。”
  拔到极高的声线如同陡然坠落的白鸟,在最高处倏地没有了声息,傻春两眼一翻,倒在朱由榔的怀里。
  “傻春!”朱由榔和小德子齐齐喊了出来。
  “圣上,莫慌,交给微臣。”一名御医眼疾手快地将傻春从朱由榔怀里夺了出来,指尖在傻春的鼻端探了探,又在其右手脉搏间一搭,宽慰道:“圣上,这位……这位公子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那……那他的腿呢?”
  “回禀圣上,公子的腿被人打断了,但是若假以时日――”御医微抬双眸,想通过揣摩朱由榔面上的神色来决定医治的时效,却被天子那惨白的面色吓了一跳,不由噎了一下,赶紧道,“最多六月,应能……应能痊愈。”
  跪坐在地上的朱由榔晃了一下,他一手撑地,很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却如同黏在地面上一般。小德子也是浑身哆嗦,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朱由榔搀扶起来。
  他们两个人靠在一起,昨夜的暴雨似乎在一瞬间尽数浇在他们的头上。
  小德子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战,发出细碎地“咔哒”声,他慌忙紧抿了一下嘴唇,以防殿前失仪。可很快他便发现,发出声响的并不是他,而是朱由榔。
  “都怪我……”那位年轻的天子双目失神地凝视着傻春被血液浸透的双腿,一遍遍地呢喃着,“都怪我……”
  ***
  丁魁楚觉得自己近些日子不顺极了。
  运筹帷幄扶上龙椅的天子不待见自己;做船用的柚木在水关被扣了,还是自己花了大价钱疏通;好不容易大船要试水了,又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个疯子,嗷嗷乱叫着搅和,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丁魁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好在这些糟心事儿即将成为过去,他再也无须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没错,寄人篱下。
  数月前,丁魁楚的同年好友洪承畴曾代表清廷致信于他,以高官厚禄劝降,丁魁楚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并非是他忠心不二,实在是因为他不愿再过这种哈巴狗儿般,摇尾乞怜的日子。
  他本以为拥立朱由榔这种傀儡皇帝,能换得自己下半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孰料,那看着没有主心骨儿的朱由榔,宁可信那没根没叶的苏观生,也不肯和他站在一个队伍里,实在是废物至极。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再靠任何人了,他只想靠自己。
  丁魁楚垂头看了一眼娇柔倚靠在自己怀中的美人,又抬眼看向耗尽家财倾力制成的巨大海船,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意。
  明日,他的船便要下水了。李成栋答应过他,只要他开门纳降,带头就擒,便不会为难于他,任由他携着家眷奴仆顺西江东下,做那一方富贵闲人去。他丁魁楚汲汲营营一生,不就是为了那纵情享乐的时日吗?
  想及此,心中雀跃再难掩藏,丁魁楚大手一挥,豪迈道:“美人且看,此船比郑和宝船何如啊!”
  怀中美人娇滴滴的嘤咛一声,正欲开口,却见大船之上骤然亮起灯火,无数火把挥舞摇荡,若满天繁星。
  丁魁楚不由得呆住了。
  只听一声狂嚣的嗤笑自桅杆顶端响起:“就这劳什子还有脸比郑和宝船!?没见识的旱鸭子!”
  丁魁楚瞠目仰望,一道黑影若猿猴一般,顺着桅杆急速滑落,滑至半空,那人影陡然松开攀附着桅杆的双手,朝着丁魁楚直扑而来!
第60章
  突出重围(五)傻春,走,我们去坐大……
  丁魁楚心胆俱裂,把怀里的美人就势往黑影那边一推,转身就跑。
  那黑影本来挥拳欲打,拳风将至却发现是名女子,骂骂咧咧地收了手,又朝丁魁楚扑来。丁魁楚此刻汗如雨下,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黑影,不远处是满是火把摇荡的大船,本已是到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窘境。
  可是,愈是危急关头,人往往愈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在黑影扑来的一瞬,丁魁楚身子一矮,竟是堪堪躲了过去。他不敢回头张望,只闷着一口气,向院门外跑去。
  突然,丁魁楚的脚步停了。他大张着嘴,如同溺水的鱼一般拼命喘着气,满脸惊恐地向后倒退着。这种惊惧更甚于方才黑影带来的压制,仿佛对面步步向他逼近的,是西天降临的神佛,而他是潜藏于阴暗的伥鬼。
  “丁大人,深夜游船,当真好雅兴。”那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难掩的寒意。
  逐渐聚集的火光照亮了那人苍白的面容,正是朱由榔。他的身后跟着瞿式肆等一干重臣,皆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丁魁楚。队伍的最前方,与朱由榔并肩而立的是那名唤作德公公的小太监,此刻正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憨笑的男子。
  丁魁楚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叩……叩见圣上!”
  朱由榔垂下眼帘,凝视着瑟瑟发抖的丁魁楚,那曾经让人诟病的柔弱之态似乎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静重如山的隐隐怒火:“丁大人,你是否该向朕解释一下,你为何深夜来此,你又意欲何为?”
  丁魁楚只觉口舌苦涩,半晌竟是一语未发。
  “丁大人不肯说,那朕便替你说。你玩弄权术,搜刮压榨,积银万两。国家风雨飘摇,你分文不出;百姓饿殍遍地,你毫无怜悯。值此用人之际,朕本想留你一命,可你偏偏不知足,与李成栋暗通款曲,妄想里应外合,开城纳降!”
  “丁魁楚,你可知罪!”
  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登头罩下,丁魁楚如闷在倒扣的大钟里,刚欲求饶,却觉屁股上传来重重一脚,踢得他跪立不稳,整个人趴在朱由榔的脚前。
  “皇上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身后,一个匪里匪气的声音炸响,正是和他缠斗多时的黑影――罗明受。
  “臣……臣知罪!臣愿将家中钱财尽数……尽数捐献,只求圣上开恩,留……”往日长袖善舞的丁魁楚,此刻成了匍匐在地,涕泗横流的虫蠹,竟是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了。
  “丁大人,恐怕你搞错了一点。”朱由榔轻轻后撤了一步,将自己的衣服下摆无情地从丁魁楚的手中扯出,“那本就不是
  你的钱财,那是百姓的。”
  “来人啊”,朱由榔扬声道,“将此叛逆拖下去,打入大牢!”他环顾四周,目光一一在身后臣子们的面皮儿上刮过,“日后若再有里通外敌者,有如此贼!”
  闻言,身后的臣子们呼啦啦跪倒一片:“圣上英明!”
  朱由榔颔首:“退下吧。”
  在诸臣谨慎小心的脚步声中,朱由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不易察觉地活动了一下紧绷的双颊,垂首看向一旁的傻春,露出一个温柔而隽永的笑。
  “傻春,走,我们去坐大船。”
  傻春明显较几日前胖了许多,头发被人精心地打理好,发冠上还颇有巧思地别了一朵淡粉色的梅花。傻春被小德子背在背上,还扭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好朋友缺牙耙。
  只见缺牙耙面上附着的孤清之气骤然退散,眸中绽放出如花蕊般闪耀的华彩。傻春一愣,不知为什么,他隐约觉得他的好朋友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会儿是孤寂的帝王,一会儿是爱笑的孩童。
  还不待他混沌的脑袋想清楚,一声雀跃的欢呼从缺牙耙的唇齿间跃了出来:“坐大船咯!”
  ***
  又到了苏观生最喜欢的午休时间,他志得意满地掀起了车帘。马车外,候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那是他从倒扣的牛车下救出来的孩子,也是他新认的义子――苏大强。名字是赵将军起的,苏观生也觉得大气磅礴,欣然同意。
  苏大强搀扶着苏观生下了马车,看向平野之上热热闹闹的人群。苏观生一手扶着自己的老腰,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和赵将军的队伍相处不过短短半月,初时那些面容模糊的大兵们,此刻看来倒是愈来愈亲切,愈来愈可爱。
  苏观生的腿还没有好利索,没有人肯派给他活儿,他便拉着苏大强,跟在赵明州的屁股后面,挨个儿给义子介绍着。
  “这是你翠娥姊姊,比你长十岁,干活儿最是麻利,你得多学着些。”
  “这是你桐君姊姊,人有点儿凶,不过武艺高强,马术卓绝。”
  “这是你――”
  他一个个介绍过去,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众人的招呼与微笑,心里暖洋洋的。百姓们也都认识这位单枪匹马,溜着全城的鞑子满街跑的苏大人,都时不时凑上来,这个递一个好洋芋,那个塞半拉腌兔腿,苏大人笑容满面,照单全收,不多时苏大强的怀里就塞满了,走几步就往外掉。
  “干爹,您人缘真好!”苏大强歆羡地赞叹道。
  苏观生乐得眉开眼笑,瞟了一眼走在前面巡视的赵明州,低声应道:“还行吧,就是比赵将军差点儿,不过差点儿有限。”
  一老一小就这样一路叽叽咕咕,跟着唱完了饭前一支歌,拿着饭碗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等着今日的大锅饭。
  就在这时,平野的另一端传来若有似无的厮打声。
  苏观生耳朵尖,虽然腿还不利索,可还是扯着苏大强往发出声音方向赶,而赵明州比他们先一步赶到。
  只见被北风吹折的蒿草丛中翻滚着两个人,二人相互拉扯厮打,殴打咒骂声不绝。其中一人,穿着明州军特有的服饰,而另一人则是一身灰衣,间缀着枯黄的蒿草,倒像是别处派来的探马。
  赵明州目光一凝,见那灰衣人缠斗之中气息微乱,悍然出手。只见她一手若落叶翩跹,轻搭那人肩头,借势引偏其力;而另一只手却如蛟龙入海,以掌根旋力一推,卸去对方攻来的重拳,将冲劲化为无形。
  就是这样一搭一推,两个打得难解难分的人,竟然被她轻巧地分开了。
  赵明州反转那灰衣人的双手,用膝盖将他压在地面上,冷声道:“你哪位啊?”
第61章
  突出重围(六)打得一拳开,免得万拳……
  那灰衣人一言不发,嘴唇却微动。赵明州眼疾手快,干脆麻利地卸掉了那人的下巴。
  “不说就不说,没必要为这个送命。”赵明州松了压制的膝盖,扯着那人的后颈站了起来,丢给了赶过来的桐君。
  “桐君,交给你了,搜搜看,说不定能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来的。”那灰衣人的目光死死黏着在赵明州的脸上,狠厉而冰冷。
  桐君应了,和几个女子一道将挣扎不休的灰衣人拖了下去。
  “这人意志倒是坚定,方才他是要咬舌自尽啊!”苏观生捋着长髯感叹道。
  赵明州一边倾身扶起同灰衣人缠斗的大汉,一边叹了口气道:“你还当这是什么好事儿啊苏大人……咱们被人盯上了,这人可不简单。”
  苏观生悠然自得捋胡子的手一滞,却听赵明州对那大汉道:“彪子,你怎么发现他的?”
  名唤彪子的大汉被灰衣人一拳击在面颊处,此刻腮帮子肿起了一块,说话都不利索:“他就猫在离队伍数十米远的草旮沓里,似乎呆在那儿很久了,放哨的都没瞅见。要不是我出来捉兔子,只怕还发现不了他。”
  赵明州凝视着彪子指向的那片草地,半晌沉声道:“苏大人,我预感……恐怕不太好。”
  苏观生眉头一跳,他最怕赵明州提“预感”二字,她若是预感不好,只怕又要安排自己做些惊世骇俗之举,紧张道:“赵将军,怎……怎么了?”
  赵明州盘腿坐下,顺手拿起一根树枝,在面前的土地上画了起来:“首先,那人一见被捕,就要咬舌自尽,可见他知道一个重要的军事机密,而这个事情呢,与我们这支队伍有关。其次,这人只是盯梢,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说明他的任务就是确保我们在一定的范围内移动,不能超出某道边线。一旦我们行动得过快或是过慢,他便会进行示警。”
  “我们刚刚打下了广州,带走了广州城的百姓,给鞑子留下一座空城。按照之前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鞑子应该进驻广州才对……这探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返回肇庆的路上呢?”
  苏观生拉着苏大强,盯着赵明州一地的鬼画符看了半天,猜度道:“因为……因为他们进驻了广州之后,还……还忌惮着我们?”
  赵明州缓缓摇了摇头:“因为敌人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他们压根没有去广州。”
  “什么!”苏观生大惊。
  “苏大人,如果你是鞑子,在先锋军失利,广州只剩一座空城的情况下,又得知我们的队伍分兵行动,兵力有限,你会选择打哪里?”
  这下,连苏大强都听明白了,和义父苏观生异口同声道:“打肇庆!”
  赵明州手一用力,手中的树枝应声而断:“没错,打肇庆。趁着我们还未返城,肇庆又毫无防备,岂不是一打一个准儿。打了肇庆,消灭了咱们的有生力量,广州城自然也是手到擒来。这个时间差玩儿的妙啊……”
  苏观生脸色瞬时白了:“赵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做?”
  “打得一拳开,免得万拳来。他们要玩儿,我们就陪他们玩儿。”赵明州凌然抬头,心中已然有了决策:“苏大人,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苏观生的喉结颤动了一下,额头已然开始渗出汗珠,但他依然把脊背挺得笔直,大声道:“赵将军请吩咐!”
  赵明州温和地笑了笑,探手拍了拍苏观生的肩膀:“这次的任务不难,但也只有苏大人您能办。”
  闻言,连苏大强都瞪大了眼睛,像棵小树一般立在义父身旁。
  “我需要你带着百姓走。你还记得那个小村庄吗,就是咱们捡到小虎子的村庄。那儿的村民勇敢顽强,不肯向恶势力低头,肯定愿意收留广州城逃荒的百姓,百姓交给你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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