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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她也可以站在陛下的身后。
做一个有用的人。
殷淮野搂着云青梧的手渐渐收紧。
这些热闹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或者说……从未有过。
他是十六州板上钉钉的王，不允许有复杂的感情。
任何人……都不会同他太亲近。
他的弟弟更是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托了小菩萨的福。
他才有了为同一件事情努力的同行者。
“叙旧的事，任何时候都可以。”
“我们现在来谈谈帝长赢和法阵的事情吧。”
一直站在一边的林诗音开口打断。
她作为清北山的一份子，和沈若凝共进退。
沈若凝的盟友就是她的盟友。
林诗音声音淡淡，但因为某些字眼太过敏感，仍然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她看向云青梧露出礼貌的笑容。
她记得云雾川神女。
被法阵困住的时候，是神女救了他们。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救了他们的人并非常人。
没想到……身份如此的……
“帝长赢给这些法阵取名永生阵。”
“遍布在神界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陷入法阵的人都会被吸干修为和生命。”
“这些力量汇聚在一起，涌向东神域。”
林诗音抬手扶了扶眼镜。
正色道。
她和江玉辞就是被这些法阵困住的。
林诗音话音落下，神殿内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从彼此眼里读懂了深意。
永生阵。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但是它的原理并不陌生。
他们在下界的时候。
无论是永州、摘星楼还是永生殿都是如此。
献祭生命灵魂来获取修为暴涨。
“我们必须找到主阵，并且摧毁它，才能切断这些法阵之间的联系。”
“否则，帝长赢只要引爆这些法阵……”
林诗音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足以炸毁整个神界。”
死者的怨念才是更为可怕的东西。
“不会。”
云青梧看着林诗音的眼睛。
两个字后，很快补充道。
“他不会这样。”
云青梧的声音清冷，很轻，但有威严。
那样骄傲自大的人，从来都不会选择同归于尽。
第267章 先手和谣言
林诗音沉默半晌，赞同了云青梧的看法。
和东神域打这么多年交道，她早就……
帝长赢万事必定做到毫无纰漏。
云青梧紧接着继续道：“这些永生阵的布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他在这上面耗费心血。”
“甚至很难再盘踞出相同的连环法阵。”
“他想要再次飞升的心思很重。”
“不会毁掉法阵。”
所以，不到最后一步，他绝对不会采取毁阵的行为。
沈若凝恍然大悟。
“对！”
“他在小世界有那么多分身。”
“他宁愿在神界消散，而后无论主体同哪个分身合并，他都有机会重来一次。”
沈若凝想起了帝嬴。
她见过帝嬴的癫狂，更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小世界中，有无数个帝嬴的存在。
云昭南：“所以我们就算在神界杀死他，他也不会自毁法阵。”
“他有数不清的分身……我们就要杀死无数个他。”
好难。
“像打地鼠一样讨厌。”
沈若凝补充。
殷淮野攥着云青梧的衣袖并不放手，他眼底带着狠意：“千万个又如何。”
纵有千万分身，他也能杀他无数次。
闻喜：“当务之急，我们要向整个神界揭露他的真面目。”
“他要飞升，便是拉整个神界陪葬。”
没有人愿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再次飞升给人当垫脚石。
“嗯。”
云青梧肯定闻喜的话。
帝长赢在神界有不少追随者。
他们究竟在计划之外，还是在计划之内？
谁是未来的盟友，谁又始终是仇敌。
这值得商榷。
晚上的聚会以沉重收场。
但是至少所有人对未来都有了清晰的目标和认知。
……
流言像是一阵风，只需要稍稍加工就能传遍整个神界，让无数人惊诧怀疑。
只可惜……
在神界广泛流传，并且热度高居不下的流言是有关于云青梧的。
神女出世，同妖主有私情。
是她无视规则，帮助妖主从下界飞升。
又是神女想要拉帮结派，将整个神界踩在自己的脚下。
这些谣言愈演愈烈，甚至于有了神女要将整个神界送给妖主的离谱流言。
言之凿凿，甚至有理有据。
更有甚者，充当起了目击证人。
万神会妖域的沉浮也被反复拿出来作为作证这些谣言的证据。
无论谣言是真是假。
云雾川牵着其中，就已经被拽下神坛了。
这些流言的广泛传播，只会让所有人觉得原来神圣不可侵犯的云雾川也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
弱化了云雾川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
……
“卑鄙！简直是太卑鄙了！”
楚墨为再次见到云青梧的时候，拿着留影珠，将那些记录的谣言播放出来。
这种事情的发生甚至不需要猜。
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帝长赢！
不是帝长赢的话他就把自己的头割下来喂狗！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好歹也是东神域的帝君，怎么能如此卑鄙无耻！”
楚墨为来回踱步，将厌烦全部都写在脸上。
坐在一边的沈若凝咳嗽两声：“够了够了！咱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依靠八卦的力量，也是他们的首选。
“那能一样吗？沈若凝！”楚墨为停下来了，他的声音变的更加铿锵有力，“他说的那是不是言论，是煽动群众！”
“我们……我们讲的是真相，是不希望任何人被蒙在鼓里！”
“帝长赢是邪恶的化身，而我们是正义的光芒！”
“这怎么就一样了！”
沈若凝：“……”
她难得有接不上话的时候。
楚墨为说话的语速就像是开了暴走状态写的豌豆射手。
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殷淮野靠着后边的椅背，单手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
杀意和戾气几乎淹没了整个眼睛。
那些传闻流言他都听到了。
今日遇到的，听到一个杀一个。
无论如何编排他，他都不在意。
但是涉及小菩萨……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姐姐，姐姐！”
云青梧倒是淡然，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殷淮野煮的茶。
云昭南洪亮的声音响起。
“沙西部落和十二殿那帮人，要求姐姐上审判台！”
“他们说有失偏颇、有了私心的人绝对不能当审判者。”
云昭南说这些话的时候，气的双目通红。
审判台！？
他们才是这些流言蜚语的受害者，凭什么要姐姐在审判台上自证清白。
“砰！”
殷淮野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却在杯子彻底破裂的瞬间看向云青梧。
没控制好情绪。
是他的错。
“他们还对外公布，三日后若是姐姐不去。”
“就证明这些流言是真的。”
云昭南越说越气。
这分明就是陷阱。
是逼迫。
“审判台？那是什么东西？”沈若凝只觉得这个名词生涩的很。
楚墨为解释道：“太古的时候，罪孽深重的神会上审判台，接受天道的审判。”
“已经荒废百年没用了。”
楚墨为解释完后，狠狠地叹了口气。
都怪他们。
就应该抢占先机，先将他们准备得的东西散播出去。
云青梧：“好。”
她的回答很单调。
似乎上审判台对于她来说并无什么别的羞辱的意思。
沈若凝欲言又止。
半晌才彻底闭上了嘴。
她就知道云青梧会接受这个提议。
迎难而上是每个人的权力。
殷淮野低头，去吻少女的鬓角。
“小菩萨，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高高在上的神女和他这个半妖扯上关系……
云青梧抱着殷淮野，轻声道：“不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
她和殷淮野的关系迟早会告诉神界每一个人。
两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沈若凝翻了个白眼。
最近看太多，她已经快视觉疲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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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梧接受了三日之后上审判台这件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帝长赢的耳朵。
他自己和自己下棋。
仍然面带笑意。
“青梧啊……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她的接受，就是在他算计的范围内。
他料定她不会拒绝。
――――――
宝贝们，晚安呐。
明天请假出去玩，可能不会更。
（请个假啦）
第268章 他不是
审判台在神界的最东边。
那个地方地势最高，残留着不少神秘古老的遗迹，是传闻中最接近天道的地方。
怪石林立、却庄严神圣。
前些日子因为云雾川出世而聚在一起的各方首领，很快迎来了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你说……这流言靠谱不靠谱？”
“你还别说，我看神女和那妖主，确实得有点儿私情。”
“不过……这年头，谁还没用权力为自己谋点儿私利呢？”
“权力不权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谣言不是说了吗？”
“神女要将整个神界踩在脚下……”
此话一出，一阵安静。
突然就一道声音弱弱传了进来：“那云雾川不是一直都凌驾在神界之上？”
“……”
“……”
铺天盖地的又是沉默。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笑死，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原来的未婚夫妻现在是反目成仇了。
有这种想法的只是那些中立的。
而帝长赢依旧有一群至死不渝的追随者，他们知道并不完全的真相，受不了诱惑。
因利益聚起的关系牢不可破。
“真是……小人得志！”
“呸！”
沈若凝看着看着离审判台最近的帝长赢，低声咒骂。
楚墨为双手环胸，凑了过来。
“他得志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成为东神域的帝君，帝长赢就在神界出尽了风头。
殷淮野没有说话。
只是腰间的赤霄剑发出阵阵嗡鸣。
杀意无限。
审判台？
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下界有审判台。
他曾经在审判台上失去所有，被万人唾骂。
原来连上界也有这么个哗众取宠的地方。
“阿野。”
“别紧张。”
云青梧扭头，她握住了殷淮野的手，清冷的双眸望向他时，满是自信和坚定。
她感受到了殷淮野不同的情绪。
她也知道他这一生的坎坷就是从审判台开始的。
殷淮野点头，朝着云青梧露出笑容。
审判台？
几百年过去了，那段记忆他早就不再介意。
他介意的是……
帝长赢那个该下地狱的贱人竟将小菩萨推到风口浪尖。
殷淮野身后跟的是轻露和龙渊。
两个人的眼珠子恨不得都黏在云青梧身上。
知道主上身边的女人不同凡响。
但这……
这也有点儿太难以置信了吧！
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
那是神女！
整个云雾川高高在上，难得一见的神女他们居然有那种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云青梧出现，那些聚集在一起八卦的人就四散开，让出路来。
他们想要八卦。
但少女身后站着一尊杀神。
黑衣红眸，像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他们退避。
于前者，是敬畏。
于后者，是恐惧。
“青梧。”
帝长赢没有退开，他甚至主动迎了上来。
脸上的笑容温和得体。
他似象征着炽热的太阳，永远光明伟正。
“青梧，何必因为一个半妖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我们在一起，共同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不好吗？”
“你若能够清醒过来，我愿意原谅你――”
“我的未婚妻。”
帝长赢的声音足够大了。
大到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听到。
对啊。
云青梧还是帝长赢的未婚妻。
如此看来，是神女移情别恋，伤害了帝君。
周围没有窃窃私语。
但是那些目光会说话，在登上审判台前，就已经宣告着对错。
帝长赢眼底了然。
就应如此。
他天生便应该万众瞩目。
审判台？
当然不是让这群没头没脑的蠢货进行审判。
最初，上了审判台的人要接受天道的审判。
但现在……
天道不在。
像他这种很有希望能够再次打破虚空的人，早就勘破天机，能够感应到天道的气息。
几百年了……
他这几百年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天道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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