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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想回头。
青衣少女。
是谁。
云烟楼的人吗？
明明只打了一个照面，她却忍不住的厌恶。
对。
厌恶。
头一次，生出了莫名其妙的厌恶。
想到这里，瑶光笑了笑。
觉得自己可笑。
她乃圣灵教的圣女，神女转世，身份高贵。
愚昧的人类，怎配让她产生如此情绪。
……
云烟楼公开反抗圣灵教的事情不过短短半天就传的整个临安城人尽皆知。
有人嘲笑有人骂。
当然也少不了有人在心中暗暗期冀。
若是……云烟楼成功了……或许他们也不用受圣灵教的压迫。
反抗圣灵教？
这都是那些大势力大人物们要考虑的事情。
至于平民百姓……
茫茫夜色之中，城墙的缺口有一处狗洞。
数十道身影，鱼贯而出。
沉默慌张。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炼气期的修为。
是这一行人中唯一一个修士。
“大胆刁民，哪里逃！”
守卫的士兵，终究不是瞎子。
很快就注意到这边。
于是两个守卫手握长枪：“杀无赦！”
长矛汇聚元素之力，杀招。
力求一招致命。
这些逃民他们见多了。
不知好歹，杀了就是。
中年男人死死拦在人群之前，拼尽全力想要接下这攻击。
但只是徒劳。
杀招轻而易举的直奔面门而去。
死亡的恐惧只在瞬间。
没死。
男人睁开了眼睛，凶神恶煞的两个守卫死的无声无息。
青色的身影在月光之下如同鬼魅。
可凑近了看，又如同月下仙子，超然出尘。
老老少少，包括男人在内，他们不敢动。
直到那仙子向他们走来。
精致漂亮的面容让人心头震撼。
“去哪里？”
仙子开口，声音清冷淡然。
男人顿时戒备起来，他将一边的小女孩护在怀里，眼里写满戒备：“出城。”
云青梧再问：“你们乃黎川子民。”
她开口了。
临安城如今鱼龙混杂，各方势力、各个地方的人都有。
鱼龙混杂。
但她知道，眼前的这群人是黎川的人。
“是。”
男人尽管害怕还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云青梧：“临安城外，每隔十里都有暗哨。”
“出城必死。”
临安城想要独立，周边的警戒远远超过了其他城池。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云青梧的话让这些人连害怕都淡忘了不少。
很快响起了绝望的声音……
“不走……也是死路一条。”
不知是谁开口。
但引起了一片抽泣的声音。
留下也是绝路。
城内命案频发，圣灵教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说不定什么时候因为小事情就送了命。
云青梧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只是开口：“临安城属于黎川。”
“回去吧。”
“这是黎川的土地。”
很快……乌烟瘴气的东西就要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云青梧的话让这群人面面相觑。
他们拿不定主意。
逃出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云青梧：“该走的。”
“不是你们。”
这天地间从没有客赶主人走的道理。
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一人转身紧接着数人转身。
也罢。
这都是命。
【宿主，现在我们能聊聊合作的事情吗？】
等到这片树林彻底清净，系统的声音破土而出。
它等不及了。
做出决定，就要尽快执行。
云青梧收回了目光，她随意走在树林之中：“嗯。”
她应允系统。
【宿主，我们合作吧】
【我助你复仇，你……】
系统顿了顿。
【我不想死】
它很诚实。
神界……神界又如何？
权力的更迭不仅是强者的胜败，其中无数小人物挣扎其中。
若是永生大帝败了，他们这一派自然会被肃清。
可……
不知道为什么。
它会觉得宿主的胜算更大一些。
杀妻证道既然有违天道，永生大帝遭到反噬，所以它们成了弃子。
很可能永远无法返回神界。
那天道所归是谁？
系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宿主。
云雾川神女。
它在这几十天中做出了选择。
它的选择正确么？
可这成王败寇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只能赌一把。
“为什么合作？”云青梧神色不变。
系统的投诚她也并不在意。
她只是……充满了厌恶。
关于圣灵教。
【……】
就算早料到了云青梧的冷淡，系统还是被噎死。
【我的道具还能用】
【宿主，你知道的，这些道具高于这片大陆太多】
这是它的筹码。
云青梧在林间漫步，感受着自然的气息，心中难得宁静。
给系统回答之前，她眼底闪过了一片金色。
随之，加快了脚步，绕过山丘。
花。
金色的花在月色之中摇曳生姿。
阳光般的灿烂。
向上的生机。
【金灵子，是金灵子】
系统的声音殷勤谄媚。
――――
晚安吧宝贝们！
唉，明天一定要早点儿更。
第103章 金灵子，龙的秘密
云青梧站在花前，就好像拥着璀璨的春日。
没有炽热的温度，却有炽热的感觉。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花。
无限生机。
【这是金灵子，宿主】
系统再次重申。
没听到云青梧的反驳，系统连忙继续又说。
【这花蕴含着浓郁的灵气，一朵花就能滋养人的经脉】
【同时也是这临安城附近的祥瑞之花】
【其根茎发达，生长时能吸收天上地下所有的灵气和水分】
【正常情况下，金灵子都是单朵出现，周围全是死物】
【这么大一片……】
系统沉默半晌，继续恭维。
【自然是宿主洪福齐天】
云青梧：……
系统：……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冷却下来后变成了名为尴尬的情绪。
系统这辈子没拍过谁的马屁。
但是再练练，总有一天会进步。
云青梧上前几步，手指轻柔地拂过那些随风而动的花，感受浓郁的天地灵气。
最终，她还是摘了一朵。
金色。
大片的金色。
总让她想起龙的颜色。
虽然龙并没有这种昂扬而充满希望的生机。
……
殷淮野在床上盘腿而坐，压制妖气的同时试图再次冲破血脉。
那些血腥污秽的日子远比身上的疼痛让他印象深刻。
等到气息稳定睁开眼之时，青衣少女刚好推门而入。
那双向来清冷的桃花眼看向他，却又在刹那间错开了视线。
殷淮野心底的戾气消散。
“主人，去哪了？”
他下床，大步朝着少女走去。
在少女面前几步堪堪停下。
“嗯？”
他微微弯腰，视线女少女齐平。
云青梧：“……没去哪。”
她动了动唇，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握着那束花。
金色的。
见到的第一眼就想要送给龙。
可到了眼前。
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殷淮野单手捧着云青梧的脸颊：“外边冷。”
“阿梧有什么事交给我做就好了。”
他只觉得少女的脸总是苍白的。
总是……孱弱的像是一阵风。
哪怕他清楚知道小菩萨实力很强。
“我……”
“阿野。”
云青梧往后退了半步，把金灵子送到殷淮野的面前。
“阿野。”
“送给你。”
她低着头，没看殷淮野的眼睛。
第一次……送别人花。
金……
金灵子。
殷淮野的脸色霎时间变的难看万分，甚至苍白。
血液寸寸冰冷。
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染上了一片血色。
抽丝剥茧的疼痛。
黑暗的山洞。
那些刻意不去想的糟糕记忆因为金灵子彻底迸发。
藏在袖子里的手几次握拳又松开。
胃里翻涌着恶心。
云青梧虽然盯着地面，却敏锐察觉到了殷淮野气息的变化。
“阿野？”
她猛然抬头，目光扫过男人毫无血色的薄唇。
龙……
“不喜欢吗？”
她反问。
很快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
看龙的表现，这哪里是不喜欢。
这分明就是极致的厌恶。
云青梧有些懊恼，她收回手。
是她多此一举了。
她的喜恶不能强加于人。
“喜欢。”
大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炽热颤抖。
声音急促。
“喜欢。”
“阿梧。”
殷淮野朝着云青梧露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少女手中的金灵子，珍重地收进怀里。
“阿野……”
云青梧张口。
“不必勉……”
不必勉强。
龙打断了她的话。
握着她手腕的手猛然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
“喜欢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中隐隐有些颤抖。
是她从未在龙身上见过的破碎感。
腰间的力道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
殷淮野紧紧抱着云青梧，将头埋进少女的颈间。
熟悉的清香冲淡了本就不存在的血腥味。
他强调着自己的喜欢。
拥着属于他的小菩萨。
第一次。
小菩萨第一次送他花。
金灵子又如何。
他也一样喜欢。
只有弱者才会被困于无意义的过去。
“主人。”
“奴今夜住隔壁。”
男人的唇擦过她的脖颈，冰凉一片。
匆匆丢下这句话后，几乎是夺门而出。
云青梧还站在原地。
她站了很久。
“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问系统。
系统：……
【我去查查】
……
推开隔壁的房门，殷淮野踉跄了几步，撑着还有些灰尘的桌子忍不住一阵干呕。
头疼欲裂。
……
云青梧很晚才睡着。
她已经习惯了龙在身边，习惯了他身上炽热的温度。
舒服……让人忍不住依赖。
等到大雾弥漫，天地间一片青翠的时候。
云青梧知道，她又做梦了。
还是……云雾川。
这一次，她不再被束缚。
她可以走动，可她是透明的。
春来树枝繁叶茂，上边开满了各种颜色的春来花。
香气四溢，落英缤纷。
云青梧再一次看到了曾经的他和她。
这次的帝长赢，白色的锦衣，领口的盘扣点缀的是西海的夜明珠。
身姿颀长，温和有礼。
手捧着的花，是极北之地千年才开一次的云岚花。
“青梧，送给你。”
帝长赢递花时，眼底晃动着温和。
云青梧：“……”
她作为一个无能为力的局外人，看着曾经的她接下了他的花。
浑浑噩噩飘飘荡荡，无论什么样的开开端。
最后剩下的都只是天上圆月。
还有剑光。
以及不会忘却的恨。
云青梧夜半惊醒，猛然坐起时。
下意识去寻找殷淮野的身影。
可月光皎洁，身边空无一人。
云青梧慢慢回神。
哦。
对。
龙今日住在隔壁。
她忍不住懊恼。
总是梦到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分明……
她都不记得了。
收到过帝长赢的花吗？
这些琐碎的事情为何总是出现在梦里。
云青梧放缓了呼吸，掀开被子。
冰冷的气温冷却着她的心绪。
系统的声音响起。
在冰冷的黑夜之中，突兀而又清晰。
【宿主，我查到了】
【查到了一些关于殷淮野的事情】
和金灵子有关。
――――
第104章 哄你
殷淮野睡的很不安稳。
做梦。
梦到的是审判台被剥夺身份之后，他被囚禁在山洞之中。
阴华夫人将他与狼群放在一起。
生死搏斗之间刺激血脉之力。
鳞片、血液。
那些人厌恶却贪婪。
阴华夫人总是骂他贱种，说他是见不得人的污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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