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没有接受雀翎的追求;虽然还在怀揣着矜持和傲娇与他拉扯着;虽然从未说过任何一句是在乎他的。但当白十三娘“不经意地路过合欢派”,看到雀翎和一个小女孩并肩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距离很亲昵地说着话时,她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疯了。
“啧啧,几天没见,又换新女朋友啦?”白十三娘装出一副打趣朋友的样子,突然从树丛中蹦到二人身边,把他们吓了一跳的同时嬉笑着问道。
经过了最初的诧异后,雀翎倒是很淡定:“你怎么来啦?”
白十三娘被问得措手不及:真的只是几天不见,在魔界还温柔绅士,给自己送花,为自己冲锋陷阵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淡然?他不是应该惊慌失措,觉得自己出轨被抓了个正着,然后没完没了地哄自己吗?
第95章 秋露白几杯酒下肚,醉了她的心怀。……
“当然只是路过。”虽然心里万千个念头在翻涌,恨不得直接将面前的男人撕成碎片,看看他的心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但白十三娘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云淡风轻。
雀翎无奈地笑了笑:“你啊,就是嘴硬。这是小栀,你们认识一下?”
嘴上这么说着,实则雀翎的目光也始终游走在白十三娘那张娇嫩美丽的脸庞上,从她的任何一丝微表情中想要找出醋意来;但她始终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甚至看小栀的目光中也没有一丝敌意,倒像是真为他有别的桃花缘开心似的。
雀翎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微微的恼怒与挫败:她真的并不在乎自己吗?
“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上课啦,赌神哥哥。”女孩儿见状,目光在二人交织闪烁的对视间看出了一丝自己的多余,识趣地起身,脚步轻快地扭身离去。但没走出两步,她回过上半身,飞快地将一枚飞吻递送回来,“等你晚上一起吃饭呦。”
晚上?一起吃饭!!!还赌神哥哥!?!?
白十三娘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佯装出的镇定也瞬间破防。
“疼疼疼疼疼疼!......啊,大小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雀翎捂着手臂上已经在微微渗血的两个印记,疼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但看到白十三娘气鼓鼓地扭身边走,他还是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在她身后开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
“吃醋啦?”
“嘿嘿,想我你就直说嘛,干嘛突然跑回来。”
“哎呀~你说出来哥哥不会嘲笑你的!你看你......”
“啊?你真哭啦?”
插科打诨到一半的话语在追到她面前,看到她倔强昂着的脸上不是怒火,而是满脸的委屈和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的泪水时,雀翎再也没了逗她的念头,只剩满满的心疼。
尽管她还在左扭右扭地拒绝,滑溜溜得像条小鲇鱼一样,雀翎却是不同于平常的霸道和不容置疑,拉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扯入怀中,任由她在自己的胸膛前呜咽;而白十三娘柔软的小手攥成拳头锤的他前胸“咣咣”作响,哪怕心跳止不住的加快,雀翎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那个女生是谁!”白十三娘抽抽嗒嗒的,平日中气十足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柔弱,倒让雀翎想起甄安皓曾跟自己说过的一桩趣事。
“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小栀真的只是我找来帮忙的朋友,我知道你这两天可能会来,想看看你什么反应。对了,信也是我自己写了托人送给你的,我没有拈花惹草!......不过能看到你这么着急赶回来,我真的很开心。”雀翎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白十三娘,却还是没有压住她瞬间炸毛的羞愤。
白十三娘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足足让雀翎向后趔趄几步才站住。
从没见过这么坏的男人!
白十三娘此刻更是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她恼怒到了极点时,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她又一次飞快地拔腿就跑,身后雀翎的声音却是止不住笑意的玩味:“其实你还可以飞的,怎么一着急就只会跑路呢?”
下一秒,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就落在了他脸上。
白十三娘这回听劝了,回身便是一个利落的轻功接弹跳。
左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慢慢向着嘴角和耳边蔓延,雀翎抬手轻轻碰了下那块火热,闪动的麻痹感让他燃起了莫名的兴奋,舌尖顶在方才她的手接触过的部分的口腔内壁,仿佛还能闻到她手上和袖口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是茉莉花与山泉水的清冽味道。
雀翎微微低头看着面前气成包子脸的女孩儿,她的目光直白倔强,仰着的脸随着自己的眼神而转动,质询着他的欺瞒;而她咬着下唇的牙却微微颤抖着,如同她内心的万千纠结。
他长长舒了口气,并没为方才她的举动而生气,反而动作愈发柔和起来。
将手放在她头顶上,雀翎微微弯下身,与她平视时语气和煦:“那大小姐晚上要跟我一起吃饭吗?”
“不要。”
白十三娘下意识地便像从前一样拒绝了他的邀请,却在看到他眼神中的失望时撤回了自己的欲拒还迎。
“听说美食道最近新出了一款好酒。今晚不醉不休,谁先倒谁孙子!”
雀翎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在她无声的威压下迅速收住笑意,一脸正色:“当然,必须把大小姐陪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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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繁浓时水,作盘以收之,此酒最为香冽,名为秋露白,二位拿好。”研制这款近日爆红于修仙界的酒品的,是美食道鲁派的一位弟子;看着他递过来的两杯......不,应该说是两缸清澈如许的酒水,雀翎微微皱着眉头,一起抱进了自己怀中。
白十三娘在一旁叉着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区区两坛酒而已,你不会怕了吧?”
“我是怕你醉了,非得以身相许。”雀翎嬉皮笑脸地回应道,随即脚上便多了一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
“臭不要脸。”白十三娘斜睨了他一眼,柔软的腰肢一扭便自顾自向前走去,“本姑娘海量!你最好小心今天不会被我丢在哪个桥洞底下。”
清风明月相伴,饮酒自然是要找个最高的山头,对着一望无际的江河美景。这一点二人倒是一拍即合,施施然便向着青云宗附近的长右山飞去。
今夜悄然。
山崖边安安静静的,不见其他人声,只有云雾缭绕的山谷下偶然一两声鸟雀的长鸣,一派心旷神怡。
白十三娘刚想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随意坐下,雀翎赶忙叫住她:“等等。”
放下手中酒,雀翎不知从哪儿扯出一块柔软的薄垫子,细心为她铺好,嘴里还念叨着“太凉对女孩子身体不好”之类的话;这样的关心任谁都会心中一暖,白十三娘亦不例外,但她还是口是心非地说了句:“你随身带小垫子?是怕冻着你尊贵的小屁屁吗?”
雀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不是身边妹妹多嘛,随身备着总有好处。”
方才温馨宁静的气氛又充斥了些打情骂俏间的剑拔弩张。
斟上两杯酒,周边的空气都弥漫着浓厚的酒香。雀翎屏住呼吸将酒杯送到唇边,脸上表情十分抗拒,白十三娘半是嘲笑半是疑惑道:“你不会喝酒?”
“酒味太重,有点不习惯。”一口下肚,口腔中翻江倒海的辛
辣让雀翎的眉头紧皱;而白十三娘则是仰头便喝尽了杯中酒,还反手将酒杯口朝下,以示自己干了。
一言不发的连干三杯酒后,白十三娘的目光也有些涣散了;白皙的皮肤透出一缕隐隐的粉嫩,方才还觉得是微凉的夜风此时也燥热起来,心中如同有千言万语在喷薄,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扭头去看一边坐在树下的雀翎,他还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就像一直萦绕在心头,此刻借着三分酒力,便不受控制地溜出了嘴边。
雀翎冷不丁地被她这么一问,也愣了愣;但很快他便认真回答:“一见倾心。”
白十三娘自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在她的人生中,始终缺失了一片名为“父亲”的碎片。
她听过很多次母亲对那个男人的抱怨,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地继续在母亲伤口上撒盐,所以她从来不哭不闹,只当自己并不需要来自父亲的爱。
她也一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从不对外来的小小示好心动,保持着自己的生人勿近,时刻谨防着走上母亲的那条不归路。
直到被他坚定地选择过,她才发现,感情能带来的不仅是伤痛,也许还有一丝丝......甜蜜?
他曾说过,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
白十三娘那时只觉得一见钟情是虚妄的神话,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般的见色起意;但他居然十分认真,在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里,都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最妥帖,让那些细致入微的照顾一点点渗进了她心里。
而他,也逐渐走进了她心里。
平心而论,白十三娘从未想过要和雀翎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幻想中的一生爱人,应当是孔武有力,顶天立地的一个男人,他们势均力敌,一同修炼进步,直到登上万人之巅。
而雀翎......
白十三娘又看了一眼依靠在树干边的雀翎。他身形实在纤瘦,个子又出奇的高,整个人倒有几分和翎相同的意味――更像是一只仙鹤化了形。
而他偏偏又是油嘴滑舌,玩世不恭的性子。
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可靠的伴侣。
白十三娘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认真考虑是否会和他有未来这种荒谬的事。
自己从始至终,也不过是将他当做寂寞时的玩伴,当作众多追求者中走得比较亲密的哪一个。
哪里就谈得上这些有的没的。
第96章 鸳鸯玉璧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
我对你一见钟情,此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倾心不已。
而你,为何不答?
对雀翎而言,他更相信的是人间姻缘自有命数,钟情之人总会相逢。
而她,便是他的命数。
既然不可逃,他便勇往直前,这样即便输了,也不会在将来辗转反侧时仿佛纠结。
雀翎站起身,浓重的酒味还在口腔中火辣辣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脚步却没有一丝虚浮;他便这样坚定地走向了白十三娘,俯下身与她目光平视的瞬间,雀翎问出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句话。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面前的那双美目清澈得一眼便可望见内心,可在闪过一丝犹豫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樱唇微启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重新紧抿起来。
“好。我知道了。”雀翎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来,铺天盖地的失望情绪让他的声音都有了一份颤抖。
白十三娘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此时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好受些许;迷迷糊糊的她便牵住了雀翎的一只手,仿佛要将一点温度传递给那只冰凉的大手。
雀翎温柔地笑了,倒是反过来开解她:“没关系的,你选什么都是你自己的心意。不用考虑我。”
“不......我是在乎你的!”白十三娘猛地站起身,言辞急切,“虽然可能不能成为道侣,但是我们还是过命的交情,最好的朋友呀!”
这并不能安慰到我。
雀翎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她平日跋扈嚣张惯了,在遇到感情时居然也是这样懵懂生涩......怎么办,觉得她更加可爱了。
伸手将白十三娘拢进怀中,此时的她倒是格外温顺乖巧,倒像是只柔软的小团雀。而这样贴近的距离,她的呼吸都清楚可辨,而那股清冽的香味也盈盈不断地入侵着自己的嗅觉。
满天星辰繁密,在一轮明月的皎白微光中闪烁。
她突然在怀中开始躁动不安,微微扭动着身体,而自己胯间仿佛也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碰撞。雀翎松开手,想要询问白十三娘,却看到她闭着眼,面色潮红,鼻腔中也偶然逸出一两声难捱的哼唧。
难道是酒喝多啦?
雀翎急忙将手背贴在她脸上,的确是烫的吓人;而在呼唤了她两声后,白十三娘变得更加软趴趴,几乎整个人都倚靠着自己才能站住身体,那种整个上半身都与自己紧贴的姿势,绝不是她清醒时会允许的亲密距离。
“酒量这么差还要和人拼酒......”雀翎十分无奈,打算将她打横抱起送回宗门,而白十三娘的一只手自然垂下,却突然像在找什么似的向他两腿间摸去。
突然的触碰让雀翎瞬间红透了脸,一股酥麻的电流自下而上,几乎让他双腿发软直接跪下去,但又生怕摔到她,只能半弯着腰,有些气急败坏,好像是被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干嘛呀,喝醉了就耍流氓?”
白十三娘哼唧着不成调的语句,手却始终没有停止摸索;雀翎苦于没有手阻止她,只能任由她不断撩拨着自己的欲望。
而终于,她找到了什么,兴奋地一把攥住,猛地扯了下来――
雀翎的心几乎漏跳了一拍,这才发现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太好啦!
而白十三娘举起的手中赫然是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璧,此时在月光照耀下,它的光芒莹润,如同自身也是一枚小小的月亮。
是他们从魔界火灵柱中取出的鸳鸯玉璧。
雀翎一直将它挂在腰封上,权当是个“定情信物”的念想,看到便能想起自己曾和她扮演过夫妻――戏是假的,爱却可以是真的。
而白十三娘此时又将手伸进自己前襟中不知摸索着什么;随着她粗鲁的动作,雀翎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她里衣中的粉色抹胸。
咽了口口水,雀翎还是移开了目光。君子不趁人之危,这是基本的道德准则。
她终于摸出了属于自己的那枚玉璧。
左右手各持一枚,她嘴里念叨着什么,却没了下一步动作。雀翎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此时找这物件出来做什么,便将耳朵贴的离她更近了些,想知道白十三娘想说什么。
在他靠近的一刻,白十三娘的双臂如同攀援的凌霄,迅速缠住了他的脖子;而她悬起的上半身与他离得那样近,一双多情的红唇先是撞上了他的脸,接着带着滚烫的温度找到了他的嘴唇。
那几乎是啃咬般的一个亲吻。
她毫无技巧地吻着他,甚至最初牙齿的碰撞磕破了他的下唇;但这个带着微微血腥味的亲吻又是那样辗转缠绵,让他无法抽离。
双臂已经发软,雀翎将白十三娘轻轻放在地上;而她的双臂依旧没有松开,甚至在接触到地
面后更加加深了方才的亲吻。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雀翎因为半蹲半跪的姿势而上不来气,白十三娘才松开手,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喘着气。
“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白十三娘喃喃自语着,将双手贴在一起;而她手中的玉璧也散发出一阵白光,在令人不得不闭目躲避的刺眼光芒结束后,两块玉璧化为两道光芒,以迅疾之势分别钻进了二人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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