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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国公主府二三事——花生酱【完结】

时间:2025-03-21 14:37:26  作者:花生酱【完结】
宣太傅:「臣竟不知朝廷如今这样艰难,连泥瓦匠都请不起了么!」
宣太傅一甩折扇,扇走空气中飘荡的灰尘,仪态可真好,甩个扇子都像村里唱戏的一样,说不出的好看。
他越说越痛心疾首:「公主逃课就算了,还带着公子小姐一起!」
颂清举起满是泥浆的小手,「先生,我今天已经练完字了,也背完书了,还把明日要学的文章也预习了。」
颂雅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没有偷懒……」
宣太傅:「少来这套,你的作业都是颂清帮你做的,以为颂清用左手我就看不出么!」
我假意斥责:「颂雅你怎么能这样?」
宣太傅:「公主你也别装了,驸马用左手写字我一样认得出。」
半个时辰后,我和颂雅被押去补课,颂清因为出色的课业,获得乘坐马车外出游玩的机会。
好难,真的好难,为什么做公主要学这么多东西。
比起耕地喂猪难太多了。
答应和孩子们一起做的游艺墙还没抹灰,再不去泥水都要干了……
今天的天好蓝,天上的白云好白……
这支笔的毛毛摸起来真舒服,就是怎么也写不出好看的字……
神游天外的下场,就是颂雅都完成功课去玩了,我还在描字。
宣太傅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不写完愣是晚饭都不给我吃,硬生生守着我。
天色渐渐暗了,黄昏的光给书廊洒了一层橘金色的纱幕。
然后我看见宫季卿从月洞门走进纱幕之中,他换上新做的锦袍,腰带上挂着我和颂雅做的荷包,和那一圈环佩的色泽质感格外不搭。
宫季卿手里提着点心匣子,嘴角噙着笑意。
「娘子又被留堂了,夫君我真是好没面子。」
宣太傅恶狠狠道:「笑?你俩还有脸笑!册封礼这么久了,你媳妇儿连自己名字还写得歪七扭八!」
宫季卿握住我的手,在他掌心搓了搓,「不急不急,学不会就慢慢来,小春已经很努力了。」
宫季卿总是能精准地把宣太傅气到失去仪态管理。
「宫季卿!」
「有事?」
宣太傅指着他的鼻子,「公主府装修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京中名门有一家宴请你们吗?你还不急?你再不着急,他们就将你们奉国公主府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解:「为什么要他们记得呢,我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宣太傅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朝我发火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要是真冲我发火了,遭殃的是他。
「你自己问你家姓宫的!」
「夫君,太傅在说什么呀?」
宫季卿依旧轻笑着,「没事,他吓唬人的。小春不用理他。」
「宫季卿,你要是真的心疼奉国公主,就不该什么也不让她知道,京中多的是人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凭你怎么敢粉饰太平?」
我彻底蒙了。
我:「夫君?」
宣太傅:「宫季卿!」
夫君眉头微挑,瞪了一眼宣太傅,然后才放低了声音对我说:
「你听听也无妨,只是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5
「你的存在,是太子最大的障碍。」
「可是父皇还没有立太子呀。」
「问题就在于此。显王一脉想做太子,世家大族却想拥立荀贵妃的福王。显王年长,且有军功,又是正妻周氏所生,福王还只是一个稚童,各方面都争不过显王,所以有人给荀贵妃一脉出了主意,抬出你娘来占了皇后之位,将显王一脉降为庶出,给福王争取时间。」
说到这处,夫君竟然还有闲心将我被风吹乱的鬓发捋好,指腹摩擦过我的额头,温热轻柔,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生颂雅时差点难产死掉,自那之后,他就老把我当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瓷人儿,生怕我受一点伤。
我觉察出他平静外表下的紧绷,一想到这些情绪都是因为,我就很是愧疚。
「夫君,我明白了。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出。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不过是贵人争斗的筏子罢了。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思,以为可以做个缩头乌龟,不过……」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宣太傅,「宣太傅今天说这些话,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宣太傅朝宫季卿冷哼一声,「你看,公主殿下心里都清楚,哪里那么娇弱了。」
夫君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眼睫微微扇动,很是心疼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他看得出我最近很难过,也知道我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我等了二十多年的父亲,拿我当缓和他其他孩子矛盾的工具,我怎么会不难过呢。
「小春,你怎么想呢,你还要做公主吗?」
宣太傅忙打断他,「你说什么胡话,不做这个嫡公主,你们一家都是个死!」
「小春,别理他,你只告诉我,你想当公主吗?」
我摇摇头,瞬间就掉下一滴泪来,恍然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
宫季卿皱着眉。
我想了想,又点点头。
「我……我凭什么不做公主?我娘是没跟着他打仗,也没资助他行军的钱粮,可我娘受的罪就不是罪了吗?
「他的夫人们可以锦衣貂裘在明堂里宴饮作乐,我从未招惹他们,却被当愚人嘲弄看轻。
「我偏要告诉那些人,他们引以为傲的新帝也不过是要饭出身的反贼罢了!
「他们算计我这一场荣华富贵,我就偏要接过来握住了,谁也别想夺走!」
宫季卿为我拭泪,缓缓跪坐在垫子上,将我拥入他怀中。
「好,如公主殿下所愿。」
他在我眉心落下一吻权做安慰,承诺时语调很重,是下了死心要为我达成。
宣太傅站在一旁,夜风吹动他洁白的衣摆,我发现上面沾了书廊被我弄撒的墨,脏污中似有不祥。
他看着宫季卿与我,嘴角微勾,难掩兴奋之情。
他们俩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只是宫季卿不说,我就不问。
我不会怀疑宫季卿的任何行为,就像他也从不质疑我的任何决定。
6
山不来就我,则我去就山。
既然京城贵胄们都不与我奉国公主府交际,那我就主动跟他们打好交道。
正好我的公主府也快装修好了,我准备办场家宴请客吃饭。
宣太傅这里有话说,他告诉我奉国府的第一场宴会至关重要,请什么人,怎么招待,怎么攀交情,怎么打好后续的路子,怎么避开不该牵扯的坑,样样都是学问。
宫季卿只用简单一句话,就又把宣太傅气到跳脚。
「我来安排宴饮,小春你决定宾客名单,颂清颂雅去送请柬。」
宣太傅咬着牙,「怎么能让公主确认宾客名单,对于京城局势,公主根本……」
「娘子很聪明,你无须担心。」
宣太傅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几年前看怎么也学不会握筷子的颂雅,就差把「这是个傻孩子啊」写在脸上了。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请柬怎么能让小公子和小姐去?」
这下换我不开心了,「这种事他俩驾轻就熟呀。隔壁村大地主想占我家的地,村尾邢寡妇被她狗男人的老婆打上门,还有里正家三兄弟分家的时候因为水井闹到差点出人命,都是让颂清颂雅从中递话说和。
「小孩子嘴巴甜长得乖,谁都给几分脸面,总比我这个跟父皇一模一样的脸去送请柬好吧?
「我知道别家请客多是派有头有脸的家臣,可我家的管家现在还觉得自己是皇上指派,十分看不上我们四个农人呢。
「我不用他,我情愿用我儿子女儿。」
「那你准备请哪些人?」
我掰着指头算,「父皇,几个弟兄姐妹,左邻右舍,嗯……还有你,够了,再多花销就大了。」
宣太傅问宫季卿:「你觉得合理吗?」
宫季卿早就提笔开写,宣太傅话音落下时,他已经写到嘉妱公主了。
「娘子安排得甚好,即便让我来想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宣太傅:「我能想到更好的!」
宫季卿:「我不信。」
宣太傅顿感绝望。
公主府的宴会定在本月十六,我和宫季卿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颂清颂雅换上天青色锦缎做的礼服,抱着装请柬的檀木礼盒,像两个精工细作的漂亮玩偶,有模有样地乘着小车挨家挨户派送。
一想到他俩个子还不到人家门环高,踮起脚尖叩门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可爱,甚至想让夫君跟在后面给他俩画幅画像。
可惜宣太傅告诉我,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是不用亲自敲门的,人家有门房。
不好意思,又暴露我的无知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是这请客一条,我家俩孩子就闹出了天大的风波。
7
事情是这样的,俩孩子一共要送二十四份请柬,避开早朝和饭点的时间,满京城算下来至少要跑三天。
颂清看着老实,实际上鬼精得很,骗妹妹说兵分两路好早点办完差事,实际上是想自己送完请柬满京城玩。
颂雅从小就被哥哥骗得团团转,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按照颂清提议的「最公平」的抓阄来选各自送哪家,果不其然,颂雅就抓到了去皇宫给父皇还有几个王爷公主送请柬。
颂清呢,在邻居家跑了一趟,就开开心心自己出去玩了。
先说颂雅这头,宣太傅事帮忙递了牌子,可她进宫后,是荀贵妃接待的她。
荀贵妃将她放到太液池玩,让她在那儿等父皇下朝。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太液池差点被她给掀了。
父皇下朝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骑在一个男孩身上挥舞拳头,是头发也散了锦袍也乱了,大声嚷嚷着要人道歉,很有些父皇当年上阵杀敌的威武气势。
她打的也不是外人,而是鄄御公主的儿子,永信侯世子亓寺意。
亓寺意是二公主姚若凌的宝贝疙瘩,也是父皇的第一个孙辈——我是指在我出现之前,打小圣眷深重,是京城最娇贵的小公子。
荀贵妃忙让宫人拉开两人,又「十分好心」地替颂雅给父皇求情。
「颂雅年纪还小,不懂事,一时失手伤了小亓,请皇上怜惜他们母女这些年受的苦饶了她吧,鄄御公主那里若有不满,我去赔罪便是。」
要不说是贵妃呢,几句话下来,不分青红皂白给我家颂雅定了罪,姚若凌本就因为我夺她嫡公主之位不满,这下我女儿打她儿子,荀贵妃求情不处罚我女儿,还要「替我」道歉——这不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我被打上福王派的标签吗?
到时候显王一派追着我打,荀贵妃就可抱着她宝贝儿子坐收渔翁之利了。
后宫是她的天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发话是颂雅打了亓寺意,就没人敢说是亓寺意的侍从先挑起的事端。
两个孩子又小,说不清个一二三,父皇也多半不会驳她一个宠妃的面子,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温柔体贴。
一箭三雕啊。
可惜,她遇到的是颂雅。
颂雅这孩子,从小被她哥哥骗,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不该她承受的揍,那都不能细想,就是一部血泪史。
荀贵妃的这种手段,她早就在她亲哥那里领教过,所以立刻警觉起来,明白贵妃在坑她。
「贵妃娘娘,您说的不对,颂雅虽然小,但是我懂事了,亓寺意的随从方才说我娘亲是乡下来的土燕儿,配我爹一个瘸子正正好……」
亓寺意道:「你胡说,我的人才没说这种话!」
现场除了宫人,就是亓寺意和他的随从,亓寺意的人自然向着自家少爷,荀贵妃就更不会替颂雅作证了,她巴不得我和鄄御公主仇深似海。
换句话说,亓寺意咬死了自己的人没说,那就是没说。
颂雅不和亓寺意争辩,她直接跪到父皇面前。
「姥爷,娘亲生我时难产差点就死了,将养了几个月才下得床,现在还要犯眩晕的毛病。
「出生后那几年又闹饥荒,父亲瘸着腿去河里捞鱼,母亲每天背我去山上挖野菜草根给哥哥和我吃。
「是,颂雅是劣性不堪的无知小儿,可颂雅知道,我身上每块肉每滴血都是母亲父亲的心血煎熬养成的,所以有人污蔑诋毁他们,我决不允许!
「亓寺意说他的随从未曾说过不敬我母亲父亲的话,那好,我宫颂雅敢起誓,若我所说为假,叫我口舌生疮、眼耳流脓、受尽折磨不得解脱,叫我母亲父亲哥哥与我恩断义绝,叫我此生不得人喜爱、孤苦病困而死,叫我姥姥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父皇喝止:「够了!」
颂雅红着眼睛冲亓寺意吼:「亓寺意敢发誓吗!您觉得他敢吗!」
父皇吼道:「宫颂雅你大胆!」
颂雅被他亲爹吓惯了,父皇的怒斥没吓到她,就是让她觉得委屈。
她瞪着眼睛昂着头,加大了声音冲父皇吼回去:
「姥爷为什么说我,我维护母亲也错了吗?人伦大义比不过什么公主世子的教养尊严吗?若今天有人在背后说姥爷的坏话,难道也要颂雅充耳不闻吗?」
她气鼓鼓地扯掉身上的锦袍和玉佩,站起来往父皇脚边一扔。
「那这个公主我不要母亲当了,我们回乡下!我们不要姥爷了!」
父皇看着比自己还气的颂雅,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的儿女们畏惧他的权势,孙辈们更不用说。
可颂雅是个例外。
他总不能真的治颂雅一个孩子的罪吧。
「胡闹,来人,把她送出宫去闭门反省!」
颂雅小手撑着腰反驳:「我不反省!」
「那好,你给朕说说,今日亓寺意的人说你母亲,你就可以把他打成这样,来日要是朕斥责你母亲,你是不是要弑君?!」
「那怎么一样,姥爷说母亲,一定是母亲做错了,可亓寺意的随从分明是污蔑!姥爷您怎么能把自己和一个随从相提并论?您是什么人,那是什么货色?
「他嘴里嚼您女儿的舌根子就算了,还被拿来和您来做比较,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什么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呢!
「您看我,就算教训也不教训随从,要打就打亓寺意,谁让他没管教好自己的人!」
父皇莫名被她捋顺了毛,「照你说的,那朕也不罚你,朕罚你娘亲去。」
颂雅急了,「那我也不打亓寺意了,我去鄄御公主府上要说法!」
「你个无赖……」
「人若连自己父母也不顾了,那还叫人吗?」
「好了好了,滚出去吧,朕管不得你了。」
颂雅心想吵不过就赶人,姥爷才是真无赖!
她本想掉头就走,只给宫里这群坏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差事。
「姥爷,母亲让我给您送请柬,请您吃安家酒……还有亓寺意,二姨府上的请柬你带回去吧。」
亓寺意一脸迷茫,不懂颂雅哪里来的底气提这种要求。
父皇:「你觉得你二姨还会去你家吃酒吗?」
颂雅严肃地回答:「姥爷您怎么能把二姨想得那么小肚鸡肠呢?因为小孩子闹架就断交,这种事情在我们乡下也只有愚钝不堪的妇人才做得出,二姨必然不会这样的!」
她这话一出口,估计鄄御公主就算是腿断了,也要来参加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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