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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国公主府二三事——花生酱【完结】

时间:2025-03-21 14:37:26  作者:花生酱【完结】
虽然这是永信侯府的族学,但来的不只是永信侯府族人,更多的是如方胜鹮这样的新贵家中的孩子。
新贵不像那些世家名门,自己家里祖上说不定字都不认识一个,家庭教养是指望不上的,只能托庇永信侯府这个老牌世家的族学。
因为别的世家也不收他们呀,人家家里的书童都比他们有文化。
就像方胜鹮的母亲曾跟荀家献了小半年殷勤,最后方胜鹮却还是被荀家拒之门外。
所以说亓寺意是学里的小霸王,也不光因为他出身显赫,更因为大家多多少少是托赖他家才有学上。
真要硬比身世,哪个不是家里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呀,人家方胜鹮还是个国公爷呢!
宫颂清抓住了这一点,狠狠地煽动了学堂众人。
大概思路如下:
全天下的文人又不是死绝了,乱世之中,一耙子下去还能刮出三个读书人,他家的族学有多了不得?
咱也没说读书不好,可小爷读书,说明小爷我有底蕴有追求,读个书还读出高低贵贱来了?
都是豪门贵胄,他娘是公主,你爹还是伯爵呢,他爹才上过几次战场啊,你爷爷可替皇上挡过刀子的,你㞞什么?
实在逼急了给璇玑书阁捐一车银子住进去,不比在这里舒服?
……
颂清一番操作,看亓寺意不爽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几个小少爷觉醒了。
怕什么,干他!
永信侯府的族学,就此乱了……
在学里天天打架斗殴、夫子们不敢干预的情况下,颂清功成身退,实现了他入学之初的愿望——安安静静地看大蟒蛇。
而方胜鹮不敢逗留在学堂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也不敢一个人乱逛,思索再三,决定跟着颂清。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大蟒蛇害羞。」
「我不。」
「他们都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保证。」
「我知道,你跟每个人都说是好朋友,然后煽风点火让他们闹起来,都是骗人的!」
颂清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只说了我跟他们是同窗,哪里骗人了。」
「你还说我们是朋友……」
「我们就是朋友啊。」
方胜鹮「啊」了一声,思索再三,「才不是,你只是用我做幌子来对付他们。我要看着你,不准你再去骗别人!」
颂清皱起眉,严肃地说:「方胜鹮你闭嘴!」
方胜鹮吓得抖了一下,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毕竟颂清吼人的时候和他爹宫季卿一模一样,相当可怕。
「友人是能随便认的吗!是可以拿来做筹码的吗!你把我看低了,也把你自己看低了!」
方胜鹮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今天的书背完了吗?大字写了吗?文章做了吗?明天的功课预习了吗?」
「没。」
「那还愣着做什么,用功去啊。」
「哦。」
……
「所以你就是这么把人家国公爷拐走的?」
我拿着戒尺在手里掂了掂,煦燕忙过来拦,「小春你别吓唬孩子,颂清也不是故意的。」
我指着西边书房的位置,「不是故意的?还要怎么不是故意的!人家成国公现在都找上门来了,送了几条大蟒蛇!我好好的一个家,要养马就算了,现在还要养蛇?」
「母亲放心,我这就让云雀把蛇运走。」
「云雀?」
「是我给小方取的字。」
取字不都是长辈或者老师来取的吗,颂清才认识方胜鹮多久,这就取字了?
见我疑惑不解,颂清也不再遮遮掩掩,将他这几天一直闷在家里写的文章拿给我看。
我怔愣了许久,讶于他的想法竟然这样大胆。
「母亲,我这样做,不过因势利导,都是为了早日跟颂雅团聚。」
颂清去书房跟方胜鹮叨咕了许久,成国公终于带着他的大蟒蛇和颂清的文章走了。
第二天,颂清带着一队斩阎罗去方家接走了方胜鹮,说是两个小孩子想看日出,实际上一出门就掉头,马不停蹄地把他送进了皇城。
只有朝堂那群老狐狸一半高的小成国公方胜鹮,举着跟自己上半身差不多长的象笏,走到朝堂中央,压制着颤抖昂声道:
「臣有本奏。
「自前朝无道,天下疮痍,文脉凋敝,虽有璇玑书阁收天下藏书,终赖璇玑夫人一身。便有家学传承,然朝代更迭,又有几家得传教化?陛下重整山河,亦不可任明珠蒙尘。
「请陛下开启学宫,纳天下贤能,尽为君用。」
父皇不想竟然有他肚子里的蛔虫猜透了他的想法,当场答应。
如此一来,颂清和颂雅终于可以再见了。
不止他们,各家的孩子从此都在一处上学,不论新贵旧勋、豪族庶民,只要有才能,都能进学宫进修。
颂清说他这只是为了和妹妹团聚,我反正不大相信。
这种鬼话,大蟒蛇都不会信的。
《武帝野史.第十五卷.云雀传》
武帝二年,成国公持笏上朝,做《谏纳才书》,奏请设立学宫,广纳天下贤才。
帝欣而许之,道:「国公虽病,壮怀天下,继信(方信)骁勇矣。」
成国公对曰:「愿为云雀,承托恩荫而览重霄。」
永定方氏、耒阳荀氏、璇玑夫人纷纷献书,观尧山人驻讲,引贤达聚集,百年学宫始成。
22
宫季卿回来那天,颂清进宫看望颂雅,煦燕去璇玑书阁抄录图谱,太傅因为乌禅来朝一事许久没来公主府,当然,也是因为他如今要避嫌。
所以他见到的就我一个人。
宫季卿毫无顾忌地当着侍从们的面亲了我一口。
「吧唧」一声,非常响亮。
相信每个女孩子都曾梦想自己的丈夫是个盖世英雄,骑着高头大马……或者驾着五彩祥云,出现在自己面前。
虽然我家夫君的腿是治不好了,但我也一直抱有这样的幻想。
我能接受梦想与现实有距离,但在宫季卿从一路走一路丁零咣啷的灰色马车上下来、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搂着我拿饿瘦了的下巴戳我肩窝的时候,我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
收拾收拾还是很好看的!
「小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我拍拍宫季卿的背,却意外摸到长衫里面凹凸不平,将手按在那里仔细感受,确认那是包扎的痕迹。
我瞪了他一眼。
「没大事儿。」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大胆狂徒,竟敢在公主府放肆!」
月盛炎一鞭子朝宫季卿甩来,宫季卿抱着我转了一圈,不让我处于鞭梢可能波及的范围,所以我没看见他是怎么做的,竟一把抓住了月盛炎的鞭子,分毫无伤。
月盛炎把鞭子往回拽,宫季卿冷声道:「再让我看见你用武器对着小春,我撅折你的胳膊!」
很好,炎炎和夫君第一次见面,一个以为对方是狂徒,一个以为对方是纨绔,话没说两句,打倒是打得酣畅淋漓。
分开过后细细分说,才知道是闹了误会。
月盛炎:「他破衣烂衫还拄着手杖,头发都打绺了,我以为是逃难来的乞丐攀着你,这不赶紧出手吗。」
宫季卿那张怎么做农活也晒不黑的白脸蛋,肉眼可见地笼上了一层黑雾……
很多年后,月盛炎教育月遗爱小朋友时,就反复强调:「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的人,扔去泥里滚两圈也跟要饭的一样!」
……
宫季卿站在木桶里,背着我,我揭开他肩胛处的包扎带,将帕子在热水里投了,小心翼翼地擦没有受伤的地方。
在这之前他先洗了头,现在头发用发簪盘着,发尖的水滴在我手上,还带着未散的热气。
我莫名很委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说不上原因,反正就是委屈。
「在家的时候,想你,也想颂雅,虎头虎脑做了许多事,也不知道对不对。」
「没关系。」
「颂清聪明,颂雅意气,都像你,我怕一不留心他们就飞远了。」
「不会,他们舍不得你的。」
「炎炎和煦燕都是苦命人,可我扪心自问,做那些事起因也不是为了她们,而是为了我自己,我觉得自己……不好。」
宫季卿回身,看见我已经默默掉了好几滴眼泪,他笑着,像我看挑食的孩子们。
「谁会觉得你不好?荀家觉得不好,嘉妱觉得不好,周夫人的子女们觉得你不好?他们的感觉,你在乎吗?」
我摇摇头。
「那你最该在乎的是谁?」
我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才回答:「是我自己。」
我刚怀上颂清的时候,怀相太差,吃不下也睡不着,怀孕三个月不仅没长肉,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大半夜的睡不着觉,我抱着宫季卿哭。
「我要是死了,你要好好对孩子。」
月光下宫季卿的目光那么缱绻,抚摸我肚子时的触感却格外冷,他不带情绪地说:「流掉吧。」
「那怎么行!」
「无论是我还是孩子,对你来说都比不上你自己重要,我要你做姚小春好好活着,不要一个宫姚氏的牌位。如果这个孩子让你出事,我会恨他的,我一定会……」
久远的画面再次浮现,与现下重叠,宫季卿又一次告诉我,「我」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此刻的他说:「小春,做人做事,论心论迹,不必分那么明白。你做了好事反倒自责,那你心中的道德未免也太『高贵』了。高尚若没有底线,不啻另一种恶。」
这些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好深奥,简直是可以改一改当成家训了,可惜……
「老实说,我听不懂。」
宫季卿怔了一下,无奈地浅笑,红色的唇角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他摸了摸我的头,「算了,反正你知道你做得很好,给了孩子们和我一个好榜样就行。看来宣韦教书是不行,本来挺聪明的,给我越教越笨了。」
「不是说了不准说我笨吗。」
「好,小春不笨,小春是奉国公主府的公主里最聪明的。」
「宫季卿!」
侍女忽然扣窗,「殿下,天使到了。」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宫季卿的胳膊,他也看向窗外,说了一句:「是该进宫了。」
这么多年在一处,即便他再怎么装,我总归是能感觉到——宫季卿厌恶那座皇城。
23
「早说过这些妇人手段太阴狠,恐难成事,你非要这般做,如何?斩阎罗落到奉国手上了!」
男人说得起兴,又是撩髯又是叹气,见厅里其余几人都不附和,有些急迫地冲上首的男人道:「二哥,咱们不能再任公主这样乱来了!」
尤烁儿听到自己被称呼为公主,就忍不住冷笑。
这是在提醒二舅舅,她终究是姚家的养女,尤家的骨肉,不姓荀,信不得!
荀二爷心里很清楚,荀家其他人和一众幕僚也明白,尤烁儿的法子真没什么错,撩阴使坏耍狠,既破坏了永信侯和姚家人的关系,又废了月盛炎,掌控斩阎罗这支队伍。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荀二爷道:「现在不是攻讦的时候,烁儿这些年来为荀家谋划的还少吗,若没有她,我们说不定早就跟前朝一起湮灭了。」
他也不是全然为尤烁儿说话,接着又说:「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想想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荀三爷冷笑:「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烁儿使计从乡下接来的那位殿下,当初我就说,即便不想姚斩为嫡长子,也不该再迎一个对手入瓠,你们都不肯听,都以为那农妇掀不起风浪。可看看如今的奉国一家吧!才进京多久,便广铸声名,勾连儒首,连宣韦那厮都被她塞回朝廷了,宣韦当年何等疯狂,你们是知道的!」
一开始只是宣泄情绪,说到此处,荀二爷却实在地害怕起来,「还有那个姓宫的,他恨我们所有人……」
尤烁儿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很会摆弄人心,喜欢样样都算计到了,看旁人在自己的圈套里团团转。
她也不是没有失手过,但从没有哪一次让她像如今这样——
兴奋。
说不气是假的,可更多的是兴奋。
这么多年了,没有合格的对手啊。
周夫人驽钝轻浮,姚若凌感情用事,姚若准傲慢愚蠢,月盛炎软弱自卑,好不容易遇到个秦羡,却为了家族不惜牺牲自己。
她们都不配与自己为敌。
尤烁儿拿手帕遮着嘴角的笑意——只要一想到姚小春,她就激动到不行。
那样的人该成为知己的,不做知己,做敌人也很妙。
不妙的是她有丈夫和孩子,对女人来说这些东西太累赘了,得帮她清除掉——尤烁儿想。
荀二爷一见她那模样就心底发颤,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尤满曾与他同僚,当值时被来看望亲爹的烁儿见到审讯犯人的手段,伺候的婆子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她偏要看,挣脱开仆妇时就是那么笑的。
那么好奇,激动,欢喜。
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孩子看到被折磨得半死的人的反应。
那时的荀二爷问她:「烁儿,告诉舅舅,你怕吗?」
尤烁儿摇头,她那时尚且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人去年参了外祖父,他该死。」
荀二爷觉得不对劲,想提醒尤满,尤满却毫不在乎。
无他,因为尤满也是个疯子。
前朝灵帝是个昏君不假,但有句话说得不错,「本朝有三头畜生,疯狗,秃鹫,青蚺。」
疯狗是宣韦的祖父宣汉,而秃鹫就是尤满。
尤满是踩着死人骨头一步步走上来的,因为手段太毒辣,以至于他早死、没儿子,都被人看作老天的惩罚,应当应分。
这么些年,荀家从一开始的看不惯到看不起,再到现在事事听尤烁儿安排,已经陷得太深了,拔不出来了。
富贵逼人,即使知道下面就是尸山血海,几个人舍得抛开呢。
「烁儿,你三舅舅的意思是奉国公主不能留,要尽快除去。」
尤烁儿的笑意止住了,她显得荏弱的黛眉微沉,「杀了奉国,让姚斩做嫡子吗?」
「可奉国周遭众人实在不可……」
尤烁儿不客气地打断了长辈的话,周围的人也没觉得她放肆,只因这样的情况不止出现一次了。
「姚斩手底下几十万的重骑,真以为我那烧火棍子都拿不稳的弟弟有资格跟他斗吗!姚小春能坐稳嫡出的位置,那是她本事,你们看她举重若轻,就以为自己也行了?」
她涂着红色蔻丹的指头,一一指过在场所有人,旋即捂唇轻笑,她的笑声清脆,即便是嘲讽也带着少女的娇憨。
「哈哈哈……哎哟,舅舅们,老爷们,幕僚相公们,醒醒吧!你们手底下是拿笔杆子的文人,顶多一人啐一口唾沫,然后呢,被人剥了皮吊在城门楼子上现眼吗?
「斩阎罗都没在手里,姚斩一时兴起带兵宰了大家,你们有什么办法呢?
「憋着,忍着,怎么就委屈你们了?前朝的时候荀家只是二三等的世家,是我!劝陛下血洗了五大姓,荀家才出头的啊,你们这就忘了么!」
她的目光又看向荀三爷,冷静极了,像是看什么死物。「十二郎得了军功,是好事,可也别这么快就来和我显摆,有本事的武将多了去了,在战场上死一个两个的,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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