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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W市的警察公众号了吗？今天更新了，《网络变态杀人犯落网》，我看内容，就是昨天直播间小爱那个事儿吧。】
【那个我也看了，通过网络骗取纯情少女的信任，诱其发生关系再残忍虐杀肢解，太残忍了，可不就是小爱那事儿吗。】
【原本我还以为那个小爱是主播的托儿，昨晚的事儿也是假的，今天看了这则公众号才知道是真的。】
【我也是，我跟主播道歉——】
【+1】
【+2】
【+3】
姜早并没有太关注弹幕，看到在线人数超过一千，便清了清嗓子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抽取今天的有缘人吧。”
直播间的网友立刻瞪圆了眼看着姜早，心里头默默祈祷她抽到自己，十秒钟后，随机抽取连麦落在了一位名叫彩虹的网友头像上，姜早打开和这位网友的连麦。
连麦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直播间的网友都以为那边不会接通时，连麦通过，不过对方没有的开摄像头，只接受了语音连麦。
姜早无所谓，对着耳麦说道：“你好，感谢你的支持，在线算命，一卦一个金鳞化龙，不准不要钱。”
然而那边人却一直不说话。
姜早等了片刻，又说道：“是不方便说话吗？如果不方便，可以把你的生辰八字直接私信给我。”
等了五分钟，姜早并没有收到任何私信。
直播间的网友不耐烦了，纷纷催促姜早挂断后重新抽取有缘人。
姜早也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你还没想好要不要算，那我先挂断，等你想清楚再说。”
“别挂！”耳麦里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好的，你想算什么？”姜早并没有挂断。
“我不想算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靠贩卖别人的隐私获取流量，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姜早眉头一挑，直播间的网友也都愣了，有耳朵尖的立刻蹦出来弹幕——
【是子睿哥哥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你是子睿哥哥吧？】
【我说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确实是杜子睿。】
【我靠，杜子睿这话什么意思？承认出柜了？】
【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都爆出来了，他洗不白喽。】
【男小三，还想洗白，做梦！】
【洗什么洗，恋爱自由，我们粉丝永远支持哥哥。】
弹幕乱成一团，姜早不由想到视频里看到的杜子睿的面相，微微抿唇，问道：“你是杜子睿吗？如果你真是杜子睿，那今晚这一卦我免费送给你，你今天晚上不要出去飙车，否则会遭遇车祸。”
然而杜子睿发现被网友认出来后就果断挂断了连麦，直播间提示网友‘彩虹’离开直播间，姜早叹了口气，问直播间网友：“你们有没有办法阻止杜子睿今晚出去飙车？”
【我们去他工作室微博账号下头留言，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看到应该会阻止。】
【去他经纪人微博账号下留言，给他经纪人发私信。】
【我认识一个经纪人，看能不能联系上他的经纪人。】
网友们三三两两的发着弹幕，姜早叹了口气，希望网友的法子有用，若是没用，那便是他命里的劫数，不过好在虽然会受重伤，倒不至于危及生命。
今天的第一卦算完了，姜早在直播间里给地府APP打广告，因为昨日就挂了链接，也有人下载，今天提起来时，便有人在直播间里谈论——
【这个APP上的撞鬼检测器是认真的吗？昨晚我下载后走夜路回家，通过一条巷子时APP发出尖锐的鸣叫，差点吓死我。】
【我昨晚用念念和我过世半年的妈妈聊了大半夜，天哪，那真的是AI吗？可我怎么觉得就是我妈，和我妈说话方式一模一样，不要太了解我。】
【是你隐私曝光了吧？大数据时代，人类再无隐私可言。】
【我昨晚也用念念加我妈生辰八字，怎么提示查无此人呢？】
【我也添加了，我加的我祖爷爷，提示添加的人已经转世投胎，我勒个去，吓得我一整夜没睡好。】
姜早认真看了所有有关地府APP的问题，并且逐一做了回答——
“撞鬼APP检测是真实的啊，只要发出尖锐的蜂鸣，说明你附近有鬼，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个蜂鸣声能让鬼魂无法靠近你五米范围内。”
“念念里添加的好友并非AI，确实是去世的鬼魂，请不要怀疑。”
“之所以提示查无此人，是因为你所要添加的鬼魂还没有手机，你可以从地府APP上的商城购买纸扎手机烧给他，再尝试添加。”
“至于已经转世投胎，不必惊慌，你们如果缘分未尽，总会有再见的机会。”
姜早一口气解释完弹幕中的所有问题，直接把直播间的网友给整不会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发了条弹幕——
【主播，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地府APP实在有趣，我要继续玩下去，以后不会收费吧？】
紧跟着，直播间的网友像是猛然反应过来，原本已经相信的人也不再当真——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APP是抚慰我们失去亲人的伤痛，所以去世太长时间的人才会显示转世投胎。】
【这个撞鬼检测报警器倒是可以恶作剧用，效果一定不错。】
【商城也很不错，反正现在提倡网上祭祀，都是互联网，哪个网站不是一样，但主播是不是应该改成免费的？】
【对啊，别的祭祀APP都是免费的，你这个怎么还要收费呢？】
【不改免费也行，可以再设置一些积分兑换金币的小游戏，包括那个念念聊天，是不是也可以根据时长积累积分呢？】
姜早看着弹幕倍感无力，这网友的关注点怎么突然就跑偏了呢？算了，不管怎样，让他们接受这款APP就是好事儿，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念念里那些聊天对象根本不是AI。
“大家如果喜欢这款APP，就点击直播间最下头的链接下载吧，也可以推荐给亲朋好友，”姜早不再纠结，继续算命环节，“下面我们来抽取第二位有缘人。”
第07章
连麦后，直播间的网友看见连麦人的网名，先炸了——
【我天，我看的了什么？是马明川，马明川啊，是我知道的那个马明川吗？】
【我看了主页，是他，天哪，我竟然和白手起家的富豪马明川在一个直播间看直播。】
【截图，必须截图，截图发朋友圈，够我炫一个礼拜了。】
【马总，马总，看在大家一个直播间看直播的份上，给我份工作吧。】
“各位网友，谢谢大家，谢谢，我今晚连线主播确实有些私人问题，我先办正事儿啊。”马明川见被大家认出来，干脆大大方方打开摄像头。
直播间又是一阵唏嘘声，那分屏里正是马明川，他是赫赫有名的农民企业家，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跻身富豪榜，他的发家史可谓一部励志史，不少年轻人争相效仿，不过从未被复刻。
“主播，是这样，”马明川对着手机摄像头拱了拱手，娓娓道来，“这地府的物价是有多贵？我年年百万的祭祀费花着，可近一个月我爹夜夜托梦哭穷，原本我不予理睬，可昨晚我爹又给我托梦，让我来了凡尘纸扎店购买丧葬用品，我心血来潮，便让助理查一查，说来也巧，我助理昨晚正好看你直播，就推荐给我了，我今天晚上来，就是想问一问，我爹他在下面当真没钱花了？”
“的确没钱花，穷困潦倒，破衣烂衫，为了口吃的偷偷从下头跑上来，还没找到你就让鬼差给抓回去了。”姜早实话实说。
马明川的脸色肉眼可见不好了：“主播，这个事儿可不能胡说啊。”
“你若不信我，今晚又何必过来？”姜早笑了笑，“你爹空困潦倒和地府物价没关系，是你祭错了人，你爹压根没收到你烧给他的纸钱。”
“荒唐！”马明川恼了，“我自家祖坟还能认错？”
“祖坟当然没认错，不过如今你爹坟墓里躺着的可并非是他，”姜早一语道破天机，“你的仇家三年前为了坏你家风水，挖了你家祖坟，换了你爹的尸身，也亏了你祖上积德，福报深厚，这才没断了你的财运。”
马明川刚想发火，猛然想起三年前家里祖坟因下暴雨被水冲塌了，为此他花了大价钱重修祖坟，莫非并非大雨冲塌了祖坟，而是被人掘了？
他暗暗心惊，不敢大意：“此话当真？”
“当然，你以为你爹为何突然托梦让你来了凡尘纸扎店购买丧葬用品？自然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姜早说道，“不过你也别着急，你爹的尸身不出三日必定曝光，届时你也不必给他烧纸，直接在地府APP上开通阴阳转账业务，网联生死簿大数据系统，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电子无烟烧纸秒到账，绝对不会出错。”
“行，我这就回老家调查，如果你说的没错，该付的钱我一分也少不了你的。”马明川说罢挂断连麦。
直播间的网友直接呆住了，刚才主播和马明川说了啥？怎么全都能听懂，可又完全无法理解？
姜早见一直不停刷的弹幕突然没了，知道方才她和马明川的对话震碎了网友的三观，她也不着急，这种事儿总要给人家一个接受过程。
然而就在网友尚未完全消化方才听得事情时，又有人主动连麦了。
姜早直接接通，耳麦里传来急切的声音：“主播，主播我儿子被鬼附身，你有法子祛除他身上的鬼魂吗？”
“如果当真被鬼上身，我自然能祛除，”姜早安抚网友，“不过到底怎么回事，你如何确定他被鬼上身？你先别着急，慢慢说给我听。”
“呜呜——”林星压抑的哭声通过耳麦传进直播间，网友们听着心里头都不好受，直接忽视她方才的求助，纷纷弹幕安慰她。
片刻，林星平复下来，这才说了事情的经过：“我儿子刚满三岁，前几日天气好，我带她去滨河公园野炊，遇到一位出来遛娃的宝妈，她闺女才六个月，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看到人家粉粉嫩嫩的女儿特别喜欢，就跟那位宝妈聊了一会儿，那宝妈也很喜欢我儿子，伸手摸我儿子的头，我儿子双手抓住人家的手不肯放。”
“我就想我儿子应该也蛮喜欢她的，那以后大家经常约出来一块儿遛娃，哪里知道我正要把这个想法告诉那位宝妈，我儿子就哭了，哭的特别凄惨，撕心裂肺的，我想抱起他哄，哪知道他不但不让我抱，还一把搂住那位宝妈的腿不肯松手，那宝妈见状便蹲下哄我儿子，我儿子一下就不哭了，不但不哭，还冲着人家傻笑。”
“我当时特不是滋味，拉扯我儿子要跟那位宝妈道别，谁知道我儿子说什么也不肯走，拽着那宝妈的手嚎啕大哭，无论我怎么哄逗没用，可那位宝妈一句‘不要哭了’，他立马闭嘴，如此几次，我发现不对劲儿，强行抱着我儿子离开公园。”
“回到家孩子就出问题了，原本活泼可爱，特别爱说话爱笑，那之后整日呆呆傻傻，不说话也不闹腾，谁也不搭理，更不知道笑，甚至不爱吃饭，我们吓坏了，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各方面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我婆婆说孩子是丢了魂，但她请人叫了好多次都不管用，后来她又说孩子被鬼上了身，天天跪在孩子跟前求鬼离开，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婆婆的话，但我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主播，我看你直播间说能捉鬼，你帮我看看，我儿子是被鬼上身了吗？”
“你儿子的生辰八字私信给我。”姜早道。
“已经发过去了。”
姜早打开私信看了孩子的生辰八字，目光凝重，犹豫片刻后说道：“你儿子并非鬼上身，他只是投胎前孟婆汤喝少了。”
直播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好一会儿才有人发弹幕——
【主播，只是三岁的孩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主播，虽然我相信你算命很准，但这个神鬼之说，还是要慎重。】
【是啊，那个地府APP玩一玩就算了，仅供娱乐，性命攸关的事儿，还是再去医院看一看吧。】
姜早看着弹幕只能继续解释：“我很确定，你儿子转世时趁着孟婆转身盛汤的空挡，把喝了一半的孟婆汤倒进了奈何桥下，所以他带着前世的部分记忆转世，那个宝妈是他上一世的爱人，刻骨铭心的爱人，他便是为了那人才倒了一半的孟婆汤，原本他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上一世的事儿，可见到那位宝妈后，就像是按下了回放键，上一世的记忆全部浮现在脑海里，如果我没猜错，你儿子想和上一世的爱人再续前缘。”
直播间里一阵唏嘘，连麦的林星好一会儿才语无伦次道：“主，主播，那，那我该怎么办？”
“再给孩子喝些孟婆汤。”姜早说道。
然后耳麦那边却传来抽吸声，林星再次陷入沉默。
【主播，这世上真有孟婆汤吗？可别把孩子喝坏了。】
【是啊主播，虽然你才播了两天，但我真心喜欢你，千万不要为了流量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比起没喝够孟婆汤，我更倾向于孩子被那个宝妈诅咒了。】
【还是要相信科学，不如去首都医院再检查检查。】
“最优解自然是再喝些孟婆汤，”姜早想了想，也理解女人的担忧，便又道：“不过你也可以跟你儿子好好谈一谈，或者，让我跟他谈一谈。”
林星依旧不语，姜早不想浪费时间，便建议道：“你先考虑考虑，考虑好再来直播间找我。”
姜早关闭直播后，给公安局打了匿名举报电话，说她在长青山发现一具骸骨，半截骷髅露出地面，又详细描述了周边的环境和显眼的风景。
这具骸骨是马明川父亲马德远的，那日她看到马德远的鬼魂，通过面相看出他如今骸骨所在地，就等着马明川进直播间后再举报。
挂掉电话又查看了地府APP后台，已经有八千人下载，比昨天多了七千多人，看来直播成效不错，她甚是欣慰，洗漱好上床睡觉。
却说另一边，杜子睿退出直播间，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瘫倒在地毯上，自从昨日热搜曝光了他是gay后，他家楼下都是粉丝和狗仔，他的微博账号大量脱粉。
今天一早，经纪人打电话告诉他，有品牌方提出解约，原本敲定的影视剧和综艺也黄了，他不但失去许多资源，甚至还面临巨额赔偿。
然而他虽然脱粉严重，但有不少磕男男CP的粉丝依旧支持他，甚至有人因此路转粉，经纪人希望他出柜，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gay，或许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他走到如今不容易，难道就这样毁了？可出柜的风险太大，搞不好一无所有，他又不敢冒险，如今陷入两难的境地，都怪那个主播！他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
经纪人让他暂时不要出门，不要回应，等着公关部处理，然而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公关部依旧没有拿出应对方案。
更可恨的是，今日李凯去了凡尘纸扎店给他出头，却被那个女人弄进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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