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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芙蕖——步烟云【完结】

时间:2025-03-22 14:46:03  作者:步烟云【完结】
  曾经繁华一时的桑京转眼化作人间炼狱,赤地千里,白骨露野。
  那时迟渊不过少年,亲眼看着父亲万
  箭穿心,母亲不愿受降为俘,殉情自刎。
  国破家亡,只在顷刻之间。
  迟渊身为将门之子,从未料想过父亲守护之下的北辰,竟会有亡国之日。
  他闭着眼,想极力克制自己的思绪,然而刻骨的恨意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疯狂涌入他的鼻息,他克制不住全身泛起的颤栗,拳头也攥得咯吱作响。
  芙蕖蜷缩在他斜对面的角落里,看着他濒临失控的模样,屏住了呼吸。
  就在芙蕖快要喘不过气时,面前这个古怪的男人倏地睁开了眼,刹那间的锋芒割得芙蕖有些疼。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她依旧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自迟渊把她带上马车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过话,旁人觉察不出异常,但芙蕖擅长察言观色。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心情不好,她只能就和平常一样,乖乖抱膝坐着自己的裙摆,尽可能往角落里缩,不占用太多空间,不给人添麻烦。
  而她的小心翼翼,让迟渊十分受用。
  他从回忆里挣脱,略歪了歪身子,眸色凉薄,“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
  芙蕖张了张嘴,想了半晌。
  从来没人在意过芙蕖的姓名,大家都叫她傻子,时间久了,芙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绞尽脑汁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回道,“我叫芙、芙蕖……”
  “姜芙蕖?”迟渊挑眉反问。
  芙蕖点了下头,又摇头,慢慢地说,“我、我就叫芙蕖。”
  迟渊将她认真的模样收入眼底,不由冷笑,管她是叫芙蕖,还是姜芙蕖,总之她是姜国公主没错了。
  不过她说话颠三倒四,迟渊疑心重,总要更多的佐证。
  “听说,你在找哥哥,你哥哥……是太子?”说话间,他抽出边上的佩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仿佛只是问了句无关紧要的。
  芙蕖还是点头,又摇头,模棱两可。
  迟渊擦剑的动作一顿,长眉微蹙,“到底是不是?”
  芙蕖眨眨眼,试着解释清楚,“是……但是、但是,芙蕖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太子哥哥,另一个是……”
  她脑子转得慢,反应慢,说话也慢,迟渊并没有耐心听完,只听了自己想要的部分,便抬手打住,“好了,我知道了。”
  他只想知道她的哥哥是不是姜国太子,至于她到底有几个哥哥,迟渊不关心,也不在意。
  芙蕖又“噢”了声,觑着男人漂亮的侧脸,她又飞快低下头去。
  反正,他看着比自己聪明,应该是理解了吧。
  二人寂静无话,耳畔只有车轱辘倾轧地面的响声。
  迟渊擦拭好剑,收回剑鞘,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见余光瞥到芙蕖可怜巴巴缩在地上的影子,心情莫名又愉悦了三分。
  “坐起来吧。”他大发慈悲一回,容许芙蕖坐上他的褥子。
  芙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用眼神确认后,才慢吞吞站起来,马车空间有限,即便站起来也只能弯腰屈身,她挪动了着麻木的双腿,小心翼翼坐在褥子边缘。
  迟渊一边吃茶,一边用眼神扫视芙蕖。
  大抵是坐起来了,芙蕖不似一开始那样害怕,也开始观察迟渊的脸色,见他嘴角噙着淡笑,便鼓起勇气问道,“我哥哥呢?”
  迟渊眉梢一动。
  芙蕖眼巴巴看他,搁在身前的小手快拧成麻花,“你、你不是要带我找哥哥吗?”
  婆子们让她跟万花楼那妇人走,就能找到哥哥,那妇人又让她跟了迟渊,想必跟着迟渊就可以找到哥哥了。
  迟渊慢慢放下茶杯,似乎回过味儿来,轻笑了声,“是,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能带你找到你哥哥。”
  乖乖听话,做好一个药引,或许他又能发一回善心,让芙蕖临死前,如愿见到姜国太子。
  芙蕖看不到男人垂目时深藏的阴鸷,只是得了这句话,心口仿佛落下一块巨石,勉强是安心了。
  为尽快赶到桑山,车夫用尽浑身解数,马车一路疾驰狂奔,一个昼夜过去,待到翌日正午,马车终于翻过了一片险要山地,进入了桑洲地界。
  桑洲四面环山,溪流缠绕,是独立于姜国的存在,曾是前朝北辰国都桑京,亡国之后,就改名叫桑洲了,北辰残军一直死守此地,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姜国屡攻屡败,最后只能派兵四面合围,斩断桑洲与外界的联络贸易,与北辰残军打消耗战。
  如此一来,不仅北辰军困于桑洲,就连桑洲百姓也无出路,一旦出去,必会遭受姜国官兵无情打击,百姓只能靠北辰军外出征战掠夺的资源存活,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匪窝一般的存在。
  而迟渊身为北辰大将军,积蓄兵力的同时,也身负守护北辰子民的重担,他必须率领部下另辟蹊径,就譬如他此次下山,除了替未婚妻寻找合适的药引,便是以行商身份采买大批粮草。
  如今粮草已有,如何瞒天过海运回桑山,还需从长计议,是以这一路迟渊都心事重重,不仅马车没停下,他也粒米未进,连累芙蕖整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
  自打被哄出宫,芙蕖就开始饿肚子,如今也不敢吭声,更不舍得吃怀里那半张皱巴巴的饼,等到了桑山,不过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
  迟渊忙着正事,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临走时,瞥了眼站在正午的日头下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冲车夫吩咐了句,“莫白,带她去宋神医那里。”
  “是。”
  唤作莫白的“车夫”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略显凶狠的面孔,刀疤脸,三白眼。
  芙蕖本能感到恐惧,便要追着迟渊而去,却被莫白死死扣住手腕。
  “站住!”莫白的脾气一如他的长相,比迟渊差劲许多,一双三白眼宛若淬了冰碴,“将军吩咐了,叫你去宋神医那里。”
  他硬邦邦说完,拽着芙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要……迟渊哥哥!迟渊哥哥!”
  芙蕖拼命挣脱莫白的控制,一面歇斯底里地向迟渊求助,他答应过她的,要带她去找哥哥,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芙蕖两条细胳膊根本拧不过莫白,挣扎半天还是被拖着走了,芙蕖急红了眼睛,冲迟渊的背影哭喊,可迟渊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
  直至男人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芙蕖眼神黯了黯,好似一瞬间被抽去了力气,任由莫白拽着她。
  一路上,她见到的人似乎都和莫白一个样子――面无表情,眼神如刀。
  这让本就处于陌生环境的芙蕖愈发惴惴不安。
  “我、我不要跟你走……”
  芙蕖鼓起勇气,大力挣扎着要甩开墨白的桎梏,莫白也在此时停下脚步,松开了手。
  芙蕖被自己的力道带了出去,直直摔在前头的石阶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
  “这就是迟渊找回来……那个丫头?”
  芙蕖没吭声,她趴在石阶上,揉着磕痛的手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头顶的男人又笑出了声,声音清朗,令人如沐春风,他缓步迈下石阶,弯腰扶住芙蕖的胳膊,“怎么傻乎乎的?快起来吧。”
  约莫是他的声音温柔又好听,芙蕖用脏兮兮的小手揉揉眼睛,默许了他的搀扶,等她重新站起来,抬起头,面前果然是个嬉皮笑脸的年轻公子。
  十八九岁的模样,墨发半绾,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又含着一抹温和笑意,与他对视,能让热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谢、谢谢……”芙蕖站稳后,小脸儿还有些红。
  “不必客气。”宋钰借着扶她的时机,搭上了她的脉搏,笑容便有些凝滞了,“怎会是这般羸弱的身子?”
  看他熟练地把上了脉,芙蕖便了然,他就是迟渊口中的宋神医。
  在芙蕖打量自己的同时,宋钰也在端详芙蕖,绕着她走了一圈,终是摇了摇头,不甚满意。
  这少女年岁本就不大,身子又弱,若以她作药引,恐怕最后是活不成的。
  他们是需要一个妙龄少女的身子养毒,以该少女的心头血作为药引治病,但并没有要取人性命之意,倘若是以命换命,便与他治病救人的初衷相去甚远。
  宋钰冲莫白直摇头,“她身子虚弱,跟只随手便能捏死的小白兔似的……不合适不合适,让你主子再去找。”
  “将军确定
  了,就是她。“莫白依旧没什么表情,一板一眼地回道,他只管服从命令,旁的一概不是他操心的事。
  宋钰收敛起笑意,挥挥手,“那你让迟渊过来,我亲自同他说。”
  莫白还是一动不动。
  宋钰被气笑了,连连点头,“好啊,反正被寒毒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又不是我未婚妻……”
  “宋钰。”
  他话没说完,匆忙赶来的迟渊斜睨了他一眼,满是警告意味。
  宋钰撇撇嘴,不等他反驳,芙蕖先朝迟渊跑了过去,一脸欣喜,“迟、迟渊哥哥……你回来了……”
  她就知道,迟渊这样好的人,不会轻易丢下她的。
  芙蕖不习惯陌生环境,陌生的人,在这里她更信任迟渊多一些,毕竟是迟渊花钱把她带走,还允诺她帮她找哥哥。
  迟渊正恼怒宋钰的失言,乍然对上迎面而来的芙蕖,他很快又露出一抹宠溺温柔的笑,“我当然不会丢下你,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带来的。”
  寻旁人做药引是容易,但多少有残害无辜之嫌,倘若这个人换成姜国公主,迟渊便觉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就连虚以为蛇的哄骗,他也信手拈来。
  宋钰被他变脸之快惊得目瞪口呆,无奈迟渊生了一张极有欺骗性的面孔,随意笑笑,都足以令人沦陷其中,更遑论懵懵懂懂的芙蕖。
  她只觉得迟渊笑起来好看极了,让她的心脏一阵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迟渊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美目一沉,抬手覆上芙蕖的发丝,温柔的姿态真假难辨。
  “我瞧你脸色不好,身子骨弱,才让莫白先带你来宋神医这里,你要听宋神医的话,好好吃药,调养身子,等身子大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你哥哥,可听明白了?”
  简单的一个动作,几句话,彻底击溃芙蕖的防线。
  她全然沉溺在迟渊的善意中无法自拔,羞红着脸,乖乖点头,“知、知道了……”
  
第3章 被困他会来救她的
  眼看芙蕖就要跳入火坑,宋钰忍不住出声,“迟……”
  刚要怒斥迟渊不是人,便被他一记眼刀子唬住了,忍了忍,只好气哼哼背过身去,双手抱臂。
  横竖是哄住了芙蕖,迟渊准备腾出手来应对宋钰,“我需得向宋神医询问几句,你随莫白下去,我一会儿就跟上了。”
  有了迟渊的抚慰,芙蕖不似最初那般抗拒,乖乖跟在莫白身后离开,只是一步三回头的,对迟渊很是依赖,每回她转头去看,总能见到迟渊笑吟吟冲她摆手。
  直到人走远了,迟渊脸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是满目的冰冷。
  宋钰没好气道,“我把过脉了,那姑娘幼时受过刺激,脑子比旁人慢半拍,人也呆呆傻傻,身子又弱,像是常年吃不饱穿不暖所致,就这么惨一姑娘,你还哄骗她,你是不是人了?”
  面对宋钰的指责,迟渊依旧气定神闲,“她惨不惨,是拜她爹娘所赐,至于她为何会有此一劫,也是拜她亲爹所赐,与我何干?”
  宋钰敏锐觉察出其中端倪,眉头一皱,“此话何意?”
  迟渊给了他一个眼神,右手抬起,五指张开,掌心里赫然是一枚出自姜国皇室的玉环。
  宋钰瞳仁猛地一缩。
  不等他开口,迟渊就将玉环收起,“我知道你们神医谷向来不问世事,不参与纷争,这次就当我们北辰欠你一个恩情。”
  宋钰明白迟渊是让他不要过问,不要插手,思及此,他叹了口气,“也罢,看在你我多年交情,我帮你这一回,但也仅此一次。”
  只是他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身为医者,他不愿有人死在自己手里。
  忖了忖,宋钰又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作为药引之人,必须是心甘情愿付出,倘若有半分犹豫,她的心头血便无用了。”
  迟渊眸色微黯,点了下头,“知道了。”
  二人对话也只耽误了一盏茶时间,加上迟渊步子大,速度快,三两下便追上了莫白,随后他屏退其余人,亲自领着芙蕖往东面走去。
  桑山之上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别院,群山臣服,视野开阔,晨曦时又有云雾缭绕,如梦似幻,是前朝北辰皇帝为皇后冯氏避暑所建,自北辰亡国,这里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归宿。
  不过桑山原是秦家产业,所以迟渊算是此地主人,他无需禀告任何人,径直带着芙蕖到了东北角最偏僻的菊园,里面提前收拾过,庭院空荡,只有一间主屋并一个小小的耳房,里面只有两三样床具桌椅等物。
  这是最简陋的院子,像这般的院落分在东西南北四角,从前是供别院小管事所住,如今闲置也是闲置,便腾出来给芙蕖住。
  对芙蕖而言,她不分贵贱,能有一张像样的床榻便知足。
  芙蕖欢欢喜喜地奔了进去,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苍白的脸蛋因为兴奋也变得红扑扑的。
  她不敢置信地问,“这里……是、是给芙蕖住的吗?”
  对于她的反应,迟渊已经见怪不怪了,瞥了眼她那身脏兮兮的破旧襦裙,随意嗯了声,“你暂且住这儿,好好养身子,期间没事千万别乱跑。”
  对上芙蕖明亮湿漉的眼睛,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当然,有事你也别乱跑,总归我会来找你的。”
  谁知道芙蕖是真傻还是装傻,未免她乱跑撞破机密,迟渊又找来两个婢子全天看着芙蕖。
  芙蕖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只问迟渊什么时候能带她去找哥哥。
  迟渊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左右还是敷衍哄骗的话,“不着急,等找到你哥哥了,会告诉你的。”
  等来了两个婢子,迟渊叮嘱几句后便准备离开,芙蕖转着圈圈,忽然就瞧见了他的背影,芙蕖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又担心他会丢下自己。
  顾不得高兴了,忙追了上去,“迟渊哥哥……”
  芙蕖跑上前,下意识伸手去够男人的衣袖。
  迟渊只感觉有个人扑过来,他眼明手快侧身躲避。
  芙蕖扑了个空,呆了呆。
  迟渊迅速反应过来,假意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着问,“怎么了?”
  他话一出口,边上两个婢子如同见了鬼般,彼此对视一眼,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同时暗自捏了把冷汗。
  迟渊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其狠辣心肠,比起阴晴不定的北辰王殿下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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