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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大娘子——青丘一梦【完结】

时间:2025-03-22 23:08:46  作者:青丘一梦【完结】
  七夫人在其中错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伯侄妯娌都不好多嘴,怕惹大长公主动怒不好往上报,那就交给七郎,让他们夫妻自己消化吧。
  七郎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妻子理直气壮地一年年收人重礼,还替人打招呼,然后沾沾自喜以为占了便t宜有多可怕。
  他们这样的人家,最要知道什么样的礼能收,什么样的礼不能收,还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能办——勋贵仕宦人家的人情往来,一向最重“往来”二字。
  勋贵豪门媳妇最大的禁忌,七夫人这一回算犯得差不多了。
  其余什么善妒,待婆母不恭敬,对庶出子女不慈……充其量只对媳妇名声有损,这种损害郎君仕途的事,才是真正的大忌。
  七夫人出身不显,其祖至老才有个四品荣休,其父只是末流京官,当年因七郎君对她一见钟情,百般相请,才令大长公主同意求娶。
  七夫人论心地不坏,入门后对长辈孝敬,妯娌客气,晚辈慈爱,对七郎君更是一心一意,夫妇二人一直生活和美。
  大长公主见此,知当年柳氏之事非她促成,便未曾为难过她,旧时有心教导一二,因教不进去收手了,干脆全交给七郎君。
  与夫婿恩爱,长辈宽待,儿女孝敬,那些人情往来之事大半七郎自己就办了,七夫人根本无需费心,故而七夫人在徐家多年,她自己虽觉着婆母威重,长嫂风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其实日子一直还算顺心。
  正是这一份顺心,这回害了她。
  连带着七郎君,只怕要挨徐缜一顿好训了。
  对弟弟们,徐缜一向很有长兄派头。
  而且……徐问真摆手示意使女退下,才轻叹道:“七叔父入吏部的事,只怕黄了。”
  毕竟夫妇一体,七叔如今在闲散衙门还好,若入吏部,更会有人想方设法讨好行走,届时叔母这边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如今朝局不算安顺,父亲一向力求稳妥,依照眼下的情况,是万不会冒险走一步的。
  她寻思着,道:“旁的罢,只是见明的婚事,母亲又要为难了。”
  原本,徐大夫人是力求为七郎的长子见明寻一位出身、品行都出挑的妻室的,但那是建立在七郎顺利入吏部的基础上,若亲父升迁不成,见明的婚事只依靠公府,虽然能选聘名门,到底力量弱了一些。
  她对家中的事桩桩件件都了然于心,这是多年在大长公主身边打下的底子和培养出的收集消息、掌控局势的习惯,不然等闲贵女,实在很难知道如七夫人与柳氏的纠葛这种长辈旧年的糟心事。
  不过此事暂还轮不到徐问真烦忧,自有大长公主与大夫人主张,她饮罢了茶,不欲令这些烦心事扰了睡眠,便又诵一回经,念到满脑子清静玄妙,才住了口。
  乳母又来回小娘子惊梦不好安睡,徐问真干脆叫人将小侄女抱了过来,搂在身边,小不点不到徐问真腰高,粉雕玉琢的一小团,半带困倦又不肯睡,倚着徐问真软软道:“姑母抱抱我,昨日我便很想姑母了,今日您又忙,都不能陪我和哥哥。”
  “那今夜姑母陪你睡好不好?”徐问真笑眯眯将小姑娘搂过来,“明日一早姑母带你到太婆屋里蹭饭去,吃小厨房做的樱桃酥饼,好不好?”
  明苓连连点头,徐问真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安抚她道:“好娘子,这几日姑母忙,你且跟着赵妈妈她们,等姑母忙完了,好好陪你和哥哥两日。”
  小娘子又不大乐意,缠着徐问真撒娇,眼圈有些红红的,徐问真知道她打小没离过自己,乍然分开两日,肯定不安难过,心一软再软,最后许诺明日就叫她跟在自己身边,无论到哪都带着,才叫小娘子破涕为笑。
  徐问真有些无奈,抬起一指,点点她的额头,“小鬼灵精,就知道算计姑母。那咱们可要说好,跟着姑母可以,不许打扰姑母办正事,好不好?”
  明苓将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问真又觉好笑,拍拍她,将她哄睡了。
  哄罢孩子,徐问真悄悄走出屋子,回头一看,凝露她们都是小心翼翼,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不由叹道:“咱们真是被这小丫头吃住了。”
  凝露抿嘴儿只笑,“我倒觉着小娘子在最好,小娘子在身边,您身上添几分鲜活气儿。”
  其实明苓明瑞在身边,并不需徐问真亲自照顾服侍。
  他们吃喝拉撒自有乳母、保母操心,但养着两个孩子,她总要费心些衣食住行,关照寝居安全,在凝露等人看来,倒比未养龙凤胎那两年每日抚琴作画、诵经读书的日子添些生气,更鲜活,更安稳一些。
  徐问真笑了一声,又去看看十七娘。
  十七娘身边的仆从如今大多都吃了挂落,零星几个没帮徐闻月做事的,毕竟畏惧势力,未敢报与大夫人,算过失,便都被打发出去了。
  现下十七娘身边照顾的都是徐问真的人。
  她自幼是被大长公主恨不得按皇家公主的待遇养的,手下从不缺人,现拨了几个稳重妥帖的人过来照顾,又交代最稳妥的含霜看顾一些。
  见她过来,含霜忙要递茶,徐问真摆摆手,“才吃过了。”又道:“凝露做茶的手艺真不如你,久不用还退步了。”
  她在亲近的面前才会这样放松说笑,凝露在后头忙道:“您方才可没说茶不好,奴婢冤得很!”
  含霜笑道:“明日为您做一盏好茶吃。点茶做茶百戏还是吃擂茶?”
  “想吃些紫笋茶,清清净净地煮一壶吃最好。”徐问真道:“问安还念叨要吃,就等明日她来再煮吧。”
  徐府现除了徐问真、十七娘外,还住着四位娘子,分别是徐纪与七夫人膝下的六娘问满、八娘问显,与寄居在徐府的徐缜堂弟徐纺之女,五娘问安、七娘问宁。
  姊妹四人年岁相仿,往素最亲密和睦,今晨一同来探望了十七妹,又说好明日还来。
  含霜听了,笑着应下,又说起:“秦妈妈下晌来,说起给十七娘子挑些服侍人的事,说总用娘子您的人,给您添不便。”
  徐问真只道:“你们先照看着吧,这院子原不大,如今就是极限了,再添几个人进来,更没地儿下脚了。”
  她从前是在云溪山住的时候多,那边地方宽敞,阵仗再大都摆得下,回来时人尽量精简,如今要回家常住,便很拘束了。
  少年时她随祖母住公主府,院落宽敞、屋室丰足,大长公主搬回公府后,她在栖园挑了合心的院落,只是她为了陪伴公主方便,还是住临风馆多一些。
  “近日你安排人,将栖园的院子收拾起来。”徐问真交代含霜:“若在家常住,还是那边宽敞些。”
  含霜应诺,徐问真又问:“寻春仍在家中?”
  “是。”含霜道:“只是上回她与我说,想拢一拢私房,再攒一攒,想法子另赁一处屋子。她和离带着女儿归家,叶妈妈自然疼她,想留她在身边,能帮着照料孩子,她的嫂子好像却有些不痛快,上回我见她,人是郁郁的,紧着做针线攒钱呢。”
  寻春是徐问真乳母之女,自幼服侍徐问真长大,早年脱藉嫁给了一家富户的幼子,去岁却和离了,带着一个小女儿回家。
  寻春嫁的那户人家似乎做生意赔倒了,她的嫁妆搭进去不少,如今才手头拮据。
  可徐问真记着,当年寻春出嫁时,光是添妆她就给了八十两,另有金银首饰、丝绵布匹,加上温家出的、寻春自己攒的、大家添的,寻春的嫁妆在后街很是风光了一把。
  凝露道:“虽说许多事不顺,好歹将她小女儿平安带了出来。娘俩在一处,相互有个依靠,叶家阿丈和叶妈妈又疼她,渐渐的日子总能好转过来。”
  含霜笑:“正是这个理呢。娘子您又记着她,这样三五不时地一问,她嫂子不敢真欺负她。虽有些闲言碎语,听过了,不往心里去就是了。若事事都记在心上,那天下就没有顺心的人了。”
  “你说我记着她,既然在家不顺心,何必还讨那个嫌?”徐问真道:“明日你叫她进来,我有些话和她说。若她还有当年的心气,有一桩差事,她办就最合适。”
  含霜立刻明白徐问真的意思,喜道:“明儿一早我就叫人出去传话,娘子放心,寻春多干脆稳妥的一个人?她夫家那个泥潭,她能干脆果决地跳出来,就说明那份心气还没折。”
  徐问真比较满意这个人选——她既然接了管教弟妹的差事,栖园的管事就一定要换成自己人,这样一来办事方便,二不怕再出如徐问月、柳眉这样的事。
  她习惯了事情都在掌控中,若将栖园交给旁人管,又得多花许多心思。
  还是寻春,心思细致,处事果决,又自幼服侍在她身边,如今还正面临困境,是需要拉一把的时候,看来看去都合适。
  不过她这里打算好了,能不能干还是要看寻春的,寻春毕竟还有个女儿挂念,若寻春不放心女儿,一定要时刻照顾,那徐问真这番用心t就算白费了。
第7章
  是我真娘的,谁不能抢了去!……
  徐问真这边,将事情安排妥了,又问十七娘的情况。含霜为人稳妥细致,留含霜在这边照料十七娘,她很放心。
  徐问真在十七娘床前坐了坐,十七娘仍是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含霜说她黄昏时候似乎短暂地醒了一下,但转瞬又昏睡过去,徐问真叹了口气,盼着是好转了。
  白芍守在这里,见徐问真如此,安慰道:“小娘子是很有福了,今日发热三次,都又退了热,这一关关都闯了过来,必不会辜负娘子您抢回来的这条命的。”
  她往常性子有些冷,总是不苟言笑,这会说这么熨帖的话,可见与徐问真的情分。
  徐问真轻声道:“多亏你费心,还得再劳你留神了。”
  白芍郑重地道:“我托殿下和您的福才有今日,能为殿下与您出些力,心里反而满足,谈何‘劳’字?您折煞我了。”
  徐问真干脆不与她啰嗦这些,“我新得了一份帛书,听说是汉时的古医方存世,特地叫信春今日带回来,明日我叫人给你送来。”
  白芍十分惊喜,不与她推辞,只道谢,又道:“您放心,我就日夜守在这里,定尽全力,保小娘子平安。”
  徐问真在十七娘房中逗留许久,十七娘一直昏睡着,看起来并无苏醒之意,好处是再没起高热,叫众人都松了口气。
  天色很晚时,含霜才劝道:“娘子快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白芍呢。明日一早,您还要去向公主请安,再不歇下就太疲累了。”
  徐问真点点头,又瞧瞧十七娘。
  她为孱弱纤瘦的小妹掖了掖锦被,低声道:“害你的人,在京的都已处置了,在安州的,你伯母不会轻饶。往后长姊护着你,必不会再叫人欺负你了。”
  而后起身离去,侍女、婆子们均欠身相送,榻上的小女孩儿闭着的眼却动了动,似乎用力想要睁开,几下无果,渐渐又归于平静。
  —
  东院中,七郎才挨着长兄一顿训斥,被训得灰头土脸的,这会坐下喝了盏茶,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下心来恳切地对大夫人道:“弟妇行事如此,实是弟教妻无方,长嫂如此担待,令弟万分愧疚。”
  “这样的话很不必说。”大夫人道:“这么多年,你媳妇的性子我很知道,她虽有时愚些,心地却不坏。——论理,这话我不该说,但你叫我一声长嫂,我就托大,教你一句。”
  七郎忙要起身听训,徐大夫人见他拘谨,无奈睨了徐缜一眼,徐缜在旁老神在在地喝茶,大夫人叹道:“你坐着就是,我还能骂你不成?如此客套,反而显得生疏了。”
  七郎这才坐下,大夫人徐徐道:“你与婉娘,是年少夫妻,理应是相互扶持的。虽然都说夫为妻纲,女子贞顺为要,但我一直觉得,为人妻子,自己应坚韧有力,只能柔弱顺承,自己担不起事来,只等人来遮风挡雨,并非好事。这么多年,你处处替婉娘周全妥善,可曾想过将处事间的关窍细细讲给她听吗?”
  你既没有过扶她立起来的心,就要做好她当不住事的准备。
  她不好在小叔面前将话说得太直接,其实这话已经很直白了,等闲为人嫂,是绝不可能如此说的。
  只因她嫁进来时七郎年岁尚幼,七郎对她一向恭顺,七夫人对她还算顺从,她看七郎七夫人便格外有一份包容,才会说出这一番话。
  七郎徐纪闻言,确实心内一震。他从未想过这些,待妻女家小,只想自己做一棵树,将所以风风雨雨都挡在家门外才好,今日听大夫人所言,再结合当下所生之事,只觉有一支利箭直穿过他心里一般。
  他愣怔半晌,见他出神的模样,大夫人叹了口气,与徐缜交换一个眼神,开口道:“天色晚了,你回去吧。”
  徐缜又道:“明日休沐,你得空到书房去,我有事与你商议。”
  徐纪忙应诺起身,向兄嫂二人行礼后才告退,走时还未回神。
  徐缜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叹了口气。
  徐大夫人轻声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媳妇行事如此,便是他走上去了,家里不能安静。家宅不稳,在朝堂是大忌。”徐缜道:“总不能因他一个,牵连徐氏一族。”
  徐大夫人一时默然,虽已是春日,但天凉,她体虚畏寒,房中还拢着火盆。她与徐缜围着火盆坐下,低声道:“你徐徐地与七弟说。”
  时近春闱,科考改革之后的第一场春闱,今上亲命由徐缜主持,他连日忙碌,又兼家中出事,在外还能支撑,在妻子身边才终于露出几分疲惫。
  他靠着藤椅捏了捏眉心,“他自己心里有数。不过这事出得巧,原本……我在想,是让他往前走,还是再等一等。”
  徐大夫人疑惑道:“怎么了?不是早就拿定主意,今年替七郎运作了。是前头又出什么事了?”
  “放心,于咱们家是好事。”徐缜怕她担忧,便很干脆地道:“是五弟。陛下今日与我说,有意将他从边防调入京营,回中枢任职。”
  徐缜所言五弟便是堂弟徐纺,他父亲与徐虎昶是亲兄弟,在世时从军,官至上柱国,爵追郡公。
  徐纺父亲早逝,在留国公府住过几年,但后来并未如徐缜、徐纪兄弟三人一样转从文,仍是投身军营。
  京营是护卫京畿的几处大营的统称,皇帝虽没说具体调到哪一处,但将徐纺调回中枢就一定是要重用,以徐纺如今的功绩、官职,徐缜估计着,至少能有一个副职做。
  如此对徐家自然是好事,但徐缜在考虑,一家人一时风光占尽,真是好事吗?
  一个军营副职,确实还不值得徐缜这样小心,伴驾多年,他能感受到今上对他的信任,但身居宰辅之位一人之下,徐家又并非旧式门阀,而实实在在是跟随太祖起家的新贵,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夫人听了,半喜半忧,叹道:“就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吧。幸而七弟心性还好,这桩事确实巧了,机缘凑巧,免去七弟心中生怨了。”
  这一点徐缜倒是很自信,“七郎心胸是最开阔的,哪怕没有他媳妇这桩事,他不会心存怨怼。”
  对徐家人来说,家族的安稳长远远远胜过个人的显赫,家族便如一棵大树,他们都是树的枝干,他们好、树才强壮,同样,树强壮、他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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