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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温柔——祝明朝【完结】

时间:2025-03-23 14:45:16  作者:祝明朝【完结】
  背着父母画稿,裴知悯多少有点忐忑,奈何不抓紧时间的话,手感就真的要消失不见了。
  那时候外婆隔三差五就会来个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裴知悯每次都会耐心跟她算日子,说再等二十天,十五天,十天……
  春节前几天,他们回了栖梧,小院张灯结彩,门口贴了春联,窗上有窗花,一家五口齐整整地团聚着,裴振和苏英在弄熏鱼,外婆炸着小酥肉,空气里漂浮着食物香气,都是年的味道。
  除夕夜,吃完年夜饭,全家人围在桌前聊天看春晚,壁炉里的火燃得正旺,电视里放着小品,一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这是一个让你们家祖上都诈尸的好机会”逗得众人大笑。
  那一年的春晚格外精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老两口平常睡得很早,那晚破天荒地看到了《难忘今宵》那儿才回房。
  熟悉的歌声响在客厅里,裴知悯洗漱完关了电视准备上楼,苏献培却说他的老花镜找不到了,让她来帮忙找找在哪儿。
  裴知悯进到外公房间,老花镜眼镜盒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外公,你眼神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她指了指那方向,“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到。”
  苏献培笑容蔼然,“那外公这么明显的借口,你不是也没发现吗?”
  裴知悯蹙眉:“啊?”
  苏献培从兜里摸出了个红包,塞到她怀里,“恭喜我们知悯啊,又长大了一岁,这是今年的压岁钱。”
  裴知悯惊喜地瞪大了眼。
  “别跟你妈妈说,说了她肯定不让你收,”老人特意叮嘱,“就当外公给你的零花钱,拿去买糖吃,买画本看。”
  裴知悯眉眼弯弯:“谢谢外公。”
  “不用谢,”苏献培慈祥地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早点睡,记得把窗户关好,别感冒了。”
  “好。”裴知悯捂着红包,高兴地出门去了。
  二零一四年的春节过的特热闹,鞭炮声响了好几天,院子外有小孩子的嬉笑,童真的吵闹声扰的她睡不成懒觉,早起也没什么不好,正好有外婆做的南瓜小米粥喝。
  那几天她过的舒服极了,大年初五的清晨,突如其来了一场雨,让栖梧的气温直降,外边的喧声一下就变少了,雨声连绵不绝,墙外有响彻一整条街的叫卖声:“卖豆花咧,新鲜出炉的豆花――”
  壁炉的火光照亮了客厅的每一寸角落,裴知悯和许兰君坐在一起烤火,电视里正在播报“受冷空气影响,预计我市将会有三到五天的持续降雨,望广大市民朋友注意保暖……”
  “外婆,你说今年会下雪吗?”裴知悯问。
  老太太偏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摇头说:“应该不会,”
  裴知悯低下眼:“哦。”
  “想看雪了?”许兰君笑问。
  “嗯,”裴知悯凝视着通红的炉火,“好久都没堆雪人了。”
  “南城很少下雪,”老太太回忆了下说,“上一次好像还是你读小学六年级。”
  裴知悯也记得,那天她玩了一上午,回来时全身脏兮兮地还被苏英说了一顿。
  “其实想看雪也很容易,”许兰君为她出谋划策,“你大学考个北方的城市,年年都可以的咯。”
  裴知悯坚决地摇头:“不要。”
  老太太疑惑:“方才不是还想看雪吗?现在怎么又不要了?”
  “看雪哪有外婆你重要,”裴知悯靠上老太太肩头蹭了蹭,“我要留在你身边。”
  老太太笑着摸摸她的头,缓缓说:“路还长着呢。”
  那场雨在初七的深夜停了,初八的早上,久违地出了太阳,头顶天高云淡,阳光灿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苏英和裴振出去访亲了,苏献培在茶馆打牌,家里就裴知悯和老太太,老太太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她则跟在后面打杂。
  阳光爬上院墙,洒在院子里,立春之后,这些花看起来长势迅猛,充满了生意。
  打理完花,许兰君拿出针线篮子,打起了毛衣,那会儿裴知悯身上穿的就是老太太新给织的,雾霾蓝色,针线绵密,穿在身上很暖和。
  “外婆,你好厉害啊!”
  裴知悯手撑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看她钩线,那些线排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的,许兰君却理得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换线,什么时候该转弯,进行得有条不紊。
  “术业有专攻嘛,”许兰君笑了笑,说,“而且,这个很简单。”
  “很简单?”裴知悯惊讶道。
  “嗯,”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提议说,“要不你来试试?”
  裴知悯有点兴趣,“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许兰君放了手里的东西,拿起棒针和毛线,一面演示一面告诉她怎么起线,怎么打结,怎么绕线。
  裴知悯认真地观摩着,但到了自己手上,那线就怎么也理不清,她缠了半天,弄了个毛毛虫出来,模样丑的要死。
  “算了,”裴知
  悯兴致低落下去,“我没这个天赋。”
  “不想织了?”老太太瞟来一眼。
  “嗯,”裴知悯耷拉眼皮,拨弄了下那条毛毛虫。
  “那就不织,”老太太没再让她试了,接着打自己的毛衣,“你这双手,还是只适合画画。”
  裴知悯嘿嘿地笑,接着喝茶,那时茶早凉了,她忽略冷掉了的茶水,起身拿了画本下来画画。
  祖孙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没多久,邻居阿婆敲门,给她们送来了自家酿的葡萄酒,许兰君道完谢,就和她聊起了天,裴知悯搬着玻璃罐子,缓慢走向厨房。
  放好出来时,邻居阿婆已经走了,许兰君正在看她的画,老人家随意地翻着,就快要到了末尾那几张。
  裴知悯心一慌,边走边喊:“外婆。”
  许兰君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过来:“放好了。”
  “嗯,”裴知悯走过来坐下,老太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然地递给她一杯热茶。
  “画得不错啊,”老太太抿了口茶,看着摊开的画本上她画的那张头像,“一年比一年有进步。”
  “术业有专攻嘛不是,”裴知悯倒是活学活用。
  老太太轻轻笑了下,放了茶杯开始织一些小东西,两人互不打扰,气氛却也不冷场。
  栖梧本就是个旅游小镇,许兰君经常会做一些围巾小包或是小玩意到集市上去卖,前些天下雨,她就没去,今天放了晴,老太太提着两篮筐手工编织的物件就出门了。
  她走后,裴知悯在家画线稿,窗外蓝天白云,院里花长得正好,偶有鸟鸣声。
  太阳西沉之时,裴知悯去茶馆里找苏献培,外公那会儿还在兴头上,她喊了几次“回家吃饭了”,苏献培都说“打完这局就走”,却没一次做到的。
  第四次这样时,裴知悯气得咬唇瞪这老头。
  牌桌上外公的老友看见她的表情,边摸牌边笑:“老苏啊,你这外孙女要生气了哟,打完这局你不走,我们也要轰你走了。”
  苏献培看向她,妥协地笑:“真的就这一次了。”
  裴知悯哼了一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转身出去了。
  茶馆临湖,那会儿日光还没敛尽,粼粼的湖面泛着金光,远处橘红的日影里,有鸟群飞来,盘旋在水面上,画面颇有王勃诗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味了。
  出了个好天气,沿湖散步赏景的人很多,裴知悯站在湖边等外公,时不时拨弄两下脚边的野草野花,背后有人唤她:“知悯――”
  她说的是栖梧的地方话,裴知悯下意识“诶”了一声,转过身后和不远处的那人径直对上目光,她直接愣了。
  印象里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月之前,男生穿着黑色冲锋衣,削短的发茬下,是锋利冷淡的眉眼,看向她的时候,那双漆黑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意外。
  邻居阿婆带着他过来,用方言跟她说:“你告诉一下这个帅哥凤栖北路怎么过去,我说的他听不懂。”
  栖梧之前是别省的,后来划给了南城,平常生活遇见的都是认识的邻里,有些老人的语言习惯也就没改。
  但裴知悯跟着许兰君这么久,自然听得懂,她点头应道:“好。”
  交代完,邻居阿婆笑眯眯地走了,祁砚寒瞧她穿着休闲,还和本地人认识,猜测道:“你家在这里?”
  “我外婆家,”裴知悯故作波澜不惊,而后问起,“你是来旅游的?”
  祁砚寒摇头:“回城时听说这里很热闹,就来逛逛。”
  裴知悯了然,眼眸略微下垂,瞥见了他手里拿的针织小玩偶,这个小熊,怎么这么眼熟?
  还有,为什么她织的那条毛毛虫在他这儿?
  裴知悯微惊:“这个你是从哪儿得的?”
  “过来时路过个集市,”祁砚寒扭头看了眼那方向,“觉得新鲜就买了。”
  事实上是方芷宜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他买回去哄小姑娘用的。
  “多少钱啊?”裴知悯轻声问。
  “五十一个。”
  裴知悯双眼微睁,“五十?!”
  就这么两个东西要了他一百块!
  祁砚寒轻“嗯”了下,看她这表情,拧眉问:“怎么了?”
  裴知悯蹙着眉腹诽,外婆,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是吧?
  但面对祁砚寒,她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祁砚寒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贴向耳边,裴知悯悄悄摸向口袋找钱,奈何两个兜一样重,她真想把那个丑玩意儿从他手里买回来,丢人啊。
  听了十来秒,男生以一句“我马上过来”结束了这通电话,他看向她,问起“凤栖北路”。
  裴知悯指着两三米前的那个巷口,“你穿过那条小巷右转,直行到第二个路口,左转过去就到了。”
  祁砚寒客气地朝她道谢,转身往巷口走去,裴知悯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愣了愣神。
  苏献培依稀听见了谈话声,现在出来瞧着她一个人,觉得奇怪,“在和谁说话呢?”
  裴知悯被苏献培的这声拉回思绪,她回身想去扶外公下台阶。
  苏献培摆手道:“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裴知悯温温地笑了声。
  “没谁,”她挽上外公的手,一同往前走,“就是个被无良商家骗了的过路人。”
  那会儿祁砚寒刚走进小巷,迈了几步,迎面遇见了个推着小车叫卖的小贩,他侧身站在巷边让路,清楚地听见了身后女孩子说的话。
  被骗?过路人?
  说的是他么?
第13章
  灯会
  回家的路上,苏献培背着手,高兴地和她讲今天茶馆里唱的什么戏,戏里讲的谁和谁的故事,末了说到牌友轰他走的事,还被人笑话了。
  “他们就是羡慕我有孙女。”苏献培没一点介意。
  裴知悯轻轻笑了。
  “今天赢了多少?”她打听道。
  老人笑笑:“不少。”
  “手气这么好?”
  苏献培嗯哼了一声,“那可不?”
  “难怪你不肯走呢,”裴知悯语气悠哉。
  外公爽朗地笑出了声,“赢钱不好吗?可以给你买各种口味的糕团吃。”
  裴知悯只赞同前者,“外婆做的糕团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苏献培也点了点头,说“是”。
  “外公,我断了你的财路,”裴知悯偏头眨着眼睛问他,“你不会在心里怪我吧?”
  苏献培笑了:“你外公是这样的人吗?”
  “那可不一定,”她故意这样说。
  “嗯,”老人顺着她的接下去,“你外公心胸狭隘,分不清青红皂白,动不动就爱生气,生气了就爱骂人。”
  裴知悯听愣了,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头偷摸着笑,手一背抬头往前走,裴知悯跺了下脚,追上去和他掰扯。
  夕阳西下的街道,祖孙俩一路说笑着回家,那时家里就苏英一个人,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裴知悯帮着打了会儿下手,外边客厅有了动静,许兰君提着篮子回来了,她悄摸从厨房溜出去,准备好好和她理论一番。
  彼时外婆正在折叠摆摊用的碎花布,瞧见她来了,招手说道:“你帮我拿着那一头。”
  裴知悯依言过去,配合她抖起了布料,对折好后,她拿起一个毛线小企鹅,看似随意地问:“外婆,这个你一般卖多少钱啊?”
  老太太瞧来一眼说:“五十。”
  裴知悯一下就惊了,“你还真卖五十啊?”
  “你干什么呢?”老太太被吓一跳,走远将碎花布放在柜子里,“你外婆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裴知悯缓了口气,追过去还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就这么个小企鹅,要卖五十?”
  “是啊,”老太太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外婆,”裴知悯叹口气,直言不讳地问,“你不觉得这个价格卖贵了吗?”
  老太太有理有据:“我老婆子花时间花精力的,纯手工织的,毛线还用的上好的,卖五十怎么了?”
  裴知悯被噎住了,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兰君将没卖出去的小玩偶和围巾收好,去了沙发坐下,悠悠开口:“都是这个价,你外婆只是遵守市场规则。”
  裴知悯被弄得彻底无言了。
  “再说了,”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她,“这些钱我存着有用的。”
  “做什么用?”裴知悯追问。
  老太太眼里别有深意,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收回去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说就算了。
  后来裴知悯才知道,那是老太太给她攒的嫁妆钱。
  好,这个话题过了,但还有件事。
  裴知悯组织了下语言,当不知道似的拱着老太太的手肘问:“我下午织的那个半成品找不见了,你是不是拿去卖了?”
  说起这个,许兰君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当时收拾要去摆摊卖的东西,不小心把她那乱织的“毛毛虫”也放进去了,本以为放在那儿不会有人理睬,谁知来了个与众不同的男生。
  但你别说,长得还挺俊。
  听完许兰君“百分百纯手工制作”的推销后,他买了只编织小熊,而当那人指着裴知悯做的那个失败品,问“这个怎么卖”时,许兰君都震惊了,想起外孙女那嫌弃的表情,她就想着卖了就卖了,正好腾地方。
  没成想知悯还记挂着这事呢。
  “你那个是意外,”许兰君眼神躲闪,“我装错了,有游客要买,我总不能揣进兜里不卖吧?”
  裴知悯眯着眼睛问她:“你卖成多少钱?”
  老太太眼光落向别地,手朝她比了个“五”出来。
  那时她本来是想说打个七折八折的给他,奈何那男生说她辛苦织了这些,他要的话应该付劳动报酬,于是就照市场价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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