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这下可当真是惊呆了,她这蝴蝶效应也未免来的太快了吧,她可不记得当年有此一遭的,不由的微张了嘴巴。
果然还是小家子气,见卫子夫如此表现,大长秋的眼里不由的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屑,方才的满意一下子又是跌了几分,觉得她一听闻见太后,就慌神了。再看了眼卫子夫身旁瑟瑟发抖的人,更是紧皱着眉头,太上不了台面,“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她起来。”
见大长秋发了话,这帮人才缓缓的起身,赶紧上前扶起了卫子夫,别看这帮人往日在永巷仗着资历作威作福,这一下碰上真正的达官贵人,真真是吓得腿软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大长秋 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卫子夫,终是不再说些什么,“走吧。”
跪着的卫子夫压根看不透这太后打的哪门子主意,这进来以来,太后便是一直让她跪着,也不叫起,也不同她说些什么,只是细品着她的茶,一言不发。
“太后娘娘,这人都跪这许久了,您不好奇这故事的下半截,臣可还是好奇得紧呢。”韩嫣不知何时出口道了句。
卫子夫见此,这才大着胆子,微抬了抬头,瞥了眼韩嫣,满是惊讶之色,她完全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总该不会为了上次那档子事还来搞自己一波吧。却见韩嫣在细不可微处朝她挑了挑眉。
“你这小子,可真是沉不住气,这故事若是不好听,你看我这怎么治你。”太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笑着道,又看了看跪在底下的卫子夫,“起来吧,本宫听韩大夫说,你这故事讲的甚是与众不同,与古往今来的都大有不同,这上次韩大夫讲了一段给本宫听,却是有趣,只是不知为何却是一直没有结局,今日本宫宣你,正是因此,若是讲的好,本宫自有众赏,若是讲的不好……”
“太后,事不宜迟,赶紧开始吧。”韩嫣赶忙出来的打圆场道。
卫子夫却是一脸懵的看着这韩嫣,满眼的无措,她都不知道这韩嫣又卖的哪门子关子。
“太后,卫娘子怕是第一次面见盛颜,估计是吓到了,容臣同她好好讲一番先。”说着便是朝太后作揖,
“你跟这发什么楞呢,上次你在永巷讲的不是风生水起的吗?怎么一到这就没没动静了啊……”韩嫣背对着太后,正对着卫子夫,皱着眉头轻道,“你可别辜负我的一番苦心,我这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太后知道你这号人物的。”
转身看着太后又恢复方才的笑颜,小跑着到太后身边,再度冲她挑了挑眉,藏在袖子里的手冲她
不停的摆摆手。
卫子夫刹那便是了然,咽了咽口水,开始将那不完整的《女娲补天》的故事娓娓道来,期间脑子里还在思索要将这故事中的不确定因素给隐去,是以她觉得自己是格外的累人,好在西汉之人还是笃行鬼神之说,故而尽管她讲的漏洞连连,这太后听得还是意犹未尽,不由的叫好,“这女娲当真是个善心的仙人……”听到这女娲为了世人牺牲自己时,更是流下了泪。
“这人面蛇身怕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吧,还神仙,你这贱婢定是欺太后长年居住深宫,不曾外出,更在宫中散播此等扰乱人心的故事,居心何在啊?”不知何时这馆陶公主同皇后走了进来,陈皇后一见卫子夫居然如此深的太后之心,更是恼怒不已,当下便是指着卫子夫怒道。
卫子夫可没忘记当年就是这人对着自己行巫蛊之事,结果败露,彻底失去了圣心,在她眼里这陈皇后,根本算不上一个对手,尽管如此,她亦是知道自己目前的险境,暗叹不好,这太后可是有着深深的把柄在这两母女手中,估计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保自己的,当下便是朝着韩嫣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韩嫣亦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打算趁乱溜走,却是被馆陶公主给拦下了,“韩大夫这是要去哪里啊,这故事都没听完,韩大夫便是如此着急要去找皇上吗?怕是真要坐实这贱婢同皇上是有什么关系吗?”馆陶公主倒是开门见山直言道,只是这眼里却满是不屑,在她眼里韩嫣不过是刘彻的一个宠臣罢了,除了一身好皮囊却是没有半点用处。
“嫣见过皇后,见过长公主……”韩嫣赔笑的朝着二人道:“实乃嫣突然想起皇上交代建章宫那边还有些许小事要处理。”
“是吗?既是小事,又有何急……本宫倒是想问韩大夫是有何居心,将此等贱婢推到太后跟前,存着何等居心啊?”馆陶公主咄咄逼人的望着韩嫣,眼里丝毫没有太后。
尽管二人不将其放在眼里,太后却是敢怒不敢言,亦是将矛头对准了韩嫣“韩大夫,你为何不曾告诉本宫这是陛下带回宫的女子。”对于韩嫣此等冒上的行为,太后亦是怒气不断上升,众所周知这人人皆知皇上从平阳府寻了个女子进宫,还同皇后闹的极僵,为此馆陶更是进宫言语之间尽是对自己的警告之意,这韩嫣此举明显是想借着自己的手,好趁了皇上的心,这可让她极度不能忍,毕竟儿子是自己的,千错万错都只能是底下人的错,“好你个韩嫣,胆敢如此阳奉阴违,你可知该当何罪啊?”
“臣该死,臣该死……”眼看这场面怕是不能罢休,韩嫣心里亦是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太过大意了,他本想着刘彻这边迟迟放不开手脚,又念着卫子夫的提点之情,故而便想透过太后拉她一把,想着先让卫子夫表现表现,入了太后的眼,毕竟母子连心,他就不信这太后当真能冒着这汉家无嗣的风险,不让陛下纳她人,届时只要太后开口,怕就是皇后亦是不能阻止些什么,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后得知消息如此之快,更没想到眼前的太后只是个无牙的老虎,当下只能认错盼一了了之。
“哼……”陈皇后一甩袖子不满的走到了太后身边坐下,“你就是那个卫子夫?”
“奴婢卫子夫见过皇后,馆陶公主。”卫子夫无奈的心中叹了口气,她知韩嫣好意,却终究是轻看了这馆陶公主,眼下看来能救他们二人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陈皇后走到她的身前,装似不留意的踩在了那袖子底下掩盖住的手掌,“还真是个狐媚子……”疼的卫子夫是紧咬牙根,不敢唤出声来。
“母后,依本宫看来,此事皆由此等贱婢所起,儿臣认为还是早日除去一了百了。”陈皇后眼里的杀意满满,再看馆陶公主亦是一副赞同之意,“至于,这韩大夫吗?”
“都是臣之错,还望皇后手下留情……”韩嫣这是当真慌了神,若是当真为此出了事,光是刘彻那边他亦是无法交代啊。
“禀皇后,此事不关韩大夫之事,实乃奴婢对韩大夫一见钟情,故而韩大夫带着奴婢前来,亦是想借着此事,向太后求个恩典,放奴婢出宫……毕竟奴婢身份底下,难以配的上韩大夫此等高门,纵使皇上有意成全,亦抵不过人言可畏。”卫子夫淡然无惧的一言,却是解了两人困境,却让韩嫣是惊汗涟涟,正欲反驳,却被卫子夫一个眼神止住了,“金屋藏娇之名如今还曾流传于世,想必皇后娘娘必是明白奴婢之心。”卫子夫眼中的诚恳令陈皇后是惊住了,“那皇上与你?”
“不过故人……”
“甚好,甚好,本宫素来甚有成人之美之心,如此甚好……”陈皇后还不等馆陶说些什么,一看危险解除,当下便是喜色溢于言表,能不费吹灰之力送走眼前的人,更能博得一个美名,更为重要的是威胁一下子就没了,当下便是答应道。
“母后,宫中无用之人、老弱宫中亦是不再少数,儿臣可否朝母后求个恩典,放这些人出宫去,亦是为我大汉祈福。”皇后此言太过明显,馆陶公主纵使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过天真,却终究还是由着她的性子去了,并未开言阻拦什么,太后似是有些不愿,馆陶公主却是发话了,“这宫外啊……”
“一切就如皇后所言,本宫乏了……”太后欲往后殿走去。
“妹妹留步,姐姐这里正好有些话想同妹妹讲讲……”馆陶公主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寒光,“卫子夫,你最好记住今日你对皇后所言,不然本宫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诺……”
第9章
“我的祖宗啊,你是当真不嫌事大,你是想害死我不成吗?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一出长秋宫,韩嫣便是气上心头,跟在卫子夫身边喋喋不休。
“你摸摸你脖子?”卫子夫实在受不了的聒躁,看了看头顶着大大的日头,摇了摇头,今日正是倒霉的一天啊。
韩嫣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探究的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解之意。
“唉,这不是脑袋还在吗?我若刚才不说你与我有关系,你且认为,你我二人能出得了这长秋宫,你认为是这皇后能大发慈悲,还是这馆陶公主能善心突起,放过你我……还不等你的陛下到来,你我就得去尝尝这孟婆汤的味道了……”卫子夫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韩大夫这不想看看明日的太阳,我这可还舍不得我那兄弟姐妹,还有我家那可爱的小去病,他可是还等着他的姨母我回去,给他买糖葫芦吃呢。”
“那不是还有太后呢?”韩嫣辩驳道。
“太后?韩大夫方才是不曾见到太后的脸色,平日里见你也是个聪明人,今日怎会显得这般鲁钝,还不如我这个乡野小民。”卫子夫无奈的摇着头看着这温室的花朵—韩大夫。
“何解?”韩嫣皱着眉头,微微弓着身子,歪着脑袋看向她。
“你若有着闲工夫,一天到晚想着如何送我到陛下身边去,不如去打探打探这太后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这馆陶公主两母女掌握了,到时候这太后和陛下可不得感谢死你啊,这事不就翻篇了吗?”卫子夫拍了拍他的胸道。
看他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卫子夫当真是有些怒其不争了,“太后再如何亦是太后,是陛下的亲母,就算馆陶母女有从龙之功,可这至于令太后惧她到如此地步吗?”
“你好好想想吧,今日起的还是有些早了,我可得回去再睡一觉。”卫子夫伸了伸懒腰,便是自顾自走了。
“哎,卫娘子,你等等我……”韩嫣赶紧追了过去,仔细想想她好像说的在理。
“你放心,到时候我若是出了宫,我们便自顾自,我卫子夫绝不赖上你韩嫣……”那意思就是你想娶我还不乐意嫁呢。心里更是得意的哼起了小歌,总算不用待在这恼人的永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她来了……
卫子夫是淡定到了极致,只是这回去之后换下的内衣被汗水浸透的都可捏出一地水,可见她当时的紧张与凶险。
韩嫣是无奈的摇着头,这到底是谁脑袋不太灵光,事情若当真是如此简单,他到是不用如此愁了,不由的感叹这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当真是小瞧了陛下,他若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高举轻放,他到不用如此恼了……不过,方才这卫子夫似乎讲的有几分道理,两手一拍,便是匆匆离去了。
“好你个韩嫣,这就是你给朕干出的好事……朕近段时间看你一心向学,武功大有长进,不似往日再在市井胡闹,还当你小子是长进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刘彻是气黑了脸,指着他骂,看他这架势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却让韩嫣实实在在贴切的感受到了当时卫子夫话中的意思,原来这陛下对自己在市井之事居然是如此了然,只是现如今还未发作,怕还是存了几分年少相陪的心吧,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在如此胡闹下去,这陛下当真发怒,这个后果不可想,不可想,光是有这个念头他都觉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都是臣之错,还往陛下息怒,气大伤身啊……”韩嫣赔着笑脸,跪倒了刘彻身份,替气呼呼的刘彻敲着背,“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都怪臣太过心急了,想着这卫娘子长日里呆在永巷,却是不便,陛下日理万机必是有顾不上的时候,臣身为外出,更是不宜常往这内宫奔波,终究还是怕……”韩嫣使劲往自己的脸上扇着巴掌,说的是声泪俱下,“只是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后和馆陶公主会到的如此之快,这卫娘子才进去长秋宫……”
果不其然,他这一言,瞬间便是让刘彻心中疑窦丛生,两只手指轻敲着案,“你是说,这子夫前脚刚入长秋宫,皇后母女二人就来了……”
“正是如此。”韩嫣早已觉得这背后被汗水给浸透了,若是自己再脱不了身,怕是真的要失了圣心了,“若不是卫娘子急中生智,说是,说是与臣……怕是臣与卫娘子再也见不到陛下了……”韩嫣这眼泪是说来就来,不停的磕着头,好似这地不是地,而是棉被,令他一点都不觉得痛,
“臣该死,一切都是臣该死。”
“够了……”周身冒着冷气的刘彻,紧皱着眉头,再也看不下去,总算是开口放过了他,“你觉得你这脑袋不值钱,朕还心疼这地,它又没犯什么错,凭何被你如此伤。”
这一下就是搞的韩嫣尴尬至极,他这是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连这豆大的汗滴还未滴落在地,吓得他是赶紧拿袖子去擦,深怕伤了这地,可真真是被刘彻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朕问你,你当真同卫娘子没有任何关系……”刘彻拿起一旁的剑轻拭着,直直的将剑悬在韩嫣头上,好似韩嫣敢说一句“有”,他这剑就能劈上去。
“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啊。”韩嫣感觉这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你自小与朕一起长大,朕自是知道的……起来吧……”刘彻笑着收回了剑,将其扔到了韩嫣手上,换回了那副如沐春风和煦的模样,好似刚才那个杀气逼人的帝王不是他,“朕不管有些事情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存了何样的心……这卫子夫她是朕的人,是朕认定了的人,必是要为朕诞下太子之人,更是朕汉宫未来的主人,你可明白……”刘彻这话似是宣战,更像是警告,他要断了一切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臣明白,臣明白……”韩嫣吓得再也不敢直视刘彻的眼,许久才反应过来,“陛下,皇后打算过几日放一批宫人出宫。”
“哼,朕知道,她陈阿娇不是想如意吗?朕偏不称了她的心,朕要让这汉宫的人知道到底谁才是主人……”那是刘彻第一次流露出了帝王心计。
第10章
自从长秋宫回来之后,众人看卫子夫的眼神是各不相同,有的是羡慕,有的却是嫉恨,为何这区区一个乡野女子居然能如了陛下的眼不说,还将这众人心中的英雄少年韩嫣韩大夫给拐走了,更为气恼的是她,居然心属韩大夫,却是沾着陛下的光,这女人妒忌起来的可怕,便是动不动的给她下绊子,阴阳怪气的酸她。
而那主事的女官在得知卫子夫是韩嫣的人之后,虽然奇怪于这其中的纠葛猫腻,却终还是没有细细追究下去,那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安了下,毕竟这久处深宫之人,对权谋人心吃的太透了,眼看卫子夫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可以不用让自己夹在帝后二人中间受罪,她还是喜闻乐见的。
故而在看到卫子夫将自己身上值钱的饰物都送来自己面前,讨好般的向自己谋求一个出宫的机会,尽管面露难向,可这手上的动作总是比嘴里的话更为实诚,“入宫这般时日,你应当懂的这宫中规矩繁杂,上上下下均需打点,此次更是皇后体恤我等宫人,欲为大汉祈福,这其中……”主事女官不由皱起了眉,状似为难却将她递过去的钱袋子悉数装入了袖中,她便是料定了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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