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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将两人介绍给苏澈。
刚入京后，谢长宁便听闻了沈婳即将嫁给苏澈的消息，不由地多打量了他一番。
☆、第46章 第 46 章
苏澈与谢长宁短暂地对视了一会, 一阵寒风吹过, 身旁的沈婳裹紧了些衣服抖了抖。
苏澈抢先开口道：“嘉嘉身子还未痊愈, 不宜吹风, 我先带她进屋了。”
说罢便带着沈婳先行离开。
谢长宁听到苏澈的话, 也皱了皱眉，关切地询问站在旁边的沈子轩, “沈小姐病了？”
沈子轩对于谢长宁的称呼也有些意外，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从苏州回来后便高热了一场, 这两日才好些。”
郁结的眉头纾解了些，谢长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子轩也继续领着两人参观沈府。
沈婳跟着苏澈进了静心斋后, 便看到他如常的脸色, 却怎么看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你生气啦？”沈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倒不知道嘉嘉这么受欢迎。”苏澈回头瞥来不咸不淡的一眼。
那谢长宁看着沈婳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因为苏渂当初便是这么看她的。
沈婳敛了笑意, 坐上床榻, 心里有些郁闷。
她一看到谢长宁就膈应里的厉害。
沈婳没好气地反驳他：“你可别瞎说，我哪有你受欢迎。”
苏澈笑了起来，坐到床榻另一侧，“下个月我可能就不便过来了。”
沈婳喝茶的动作一滞, 随后也想起如今已经是正月中旬了，她满脸通红的埋在茶杯里点了点头。
“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与连峰说, 他自是不敢怠慢的。”苏澈瞧着沈婳脸上嫣红一片的模样, 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沈婳哼了一声, “相府哪有什么缺的，你这话说得找错人了吧？”
苏澈低声笑道：“沈小姐什么都不缺，我可是缺的。”
沈婳细眉横了横，有些意外，“你缺什么？”
“偌大的东宫总是缺少一个管事的女主人的。”苏澈低沉的声音响起，嗓音里含着作弄完人后愉悦的笑意。
沈婳脸红的厉害，连带着耳根和脖颈处也是红了一片，她捧着茶杯喝个没完，生怕让苏澈看到她早已羞红的脸一般。
“这屋里怎么这么热，我去让木怜把窗户开开些。”沈婳小声嘀咕着。
“不准。”苏澈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前几日的病还没记得教训？”
“哦。”沈嫮鼓着脸拖长了语气。
两人喝了一会茶，沈婳突然想起来，然后突然站起来，跑到书架上翻出个盒子来，又递给苏澈放在矮桌上。
“这是？”苏澈看她一眼。
沈婳咳了两声清喉咙，正经道：“新年礼物！”
苏澈有些好奇，抬起手去开盒子，却刚好在空中和沈婳的手指碰在一起，凉得厉害，像是在冰窖中浸过似的，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澈将沈婳纤细的手指握进手心，不省心地道：“怎么这么凉？”
他的手掌内有着常年练武所长出的硬茧，手指修长有力还异常的燥热，与沈婳冰冷的手截然相反。
“这冬天手凉是正常的嘛。”沈婳缩了缩手，没挣脱开于是朝着苏澈傻呵呵的笑了笑。
苏澈松开了她的手，又曲起关节抬手敲了敲沈婳的额头，“你啊。”
视线落在一旁才想起沈婳刚才拿出的盒子来，苏澈揭开盖子便见里面趟了两个成对的人偶，他笑了笑，“嘉嘉这是定情信物吗？”
“当然不是了！”沈婳脸红，她梗着脖子，“才不是，就是新年礼物而已，只是在苏州没见到有什么别的东西，你不要就算了。”
说着，沈婳把大盒子从苏澈手里抢过来，然后抱在怀里。
“你送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要。”苏澈慢条斯理地从沈婳怀里接过东西，然后将玄衣的那只男娃娃拿了起来放在桌上，“那这个，就留给嘉嘉吧。”
沈婳看了一眼死鱼眼没表情的男性玩偶一脸嫌弃。
“我想起十哥今日还约了我一点事，那我便先回去了。”苏澈站起来说道。
沈婳也连忙站起来，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棉服，“我送你！”
“不用，你身体还没好全，万一出去又吹了风怎么办？”苏澈在门口站住，转身将沈婳拦在门口。
沈婳不依不饶，“我哪有这么脆弱，而且刚才不是都出去过了。”
打脸来得迅速，她话音刚落，便靠着苏澈打了个喷嚏。
被她靠着的胸膛传来震颤，苏澈的笑声闷闷地落在头顶。
“而且，你出去万一见到谢长宁了怎么办。”苏澈顺手捏了捏沈婳的脸，有些不悦。
“你这人真是小心眼儿。”沈婳靠在他怀里不满地嘟囔，“我和谢长宁话都没当着你的面说一句，你就这么小气。”
苏澈闻言又笑，低着头干燥的吻落在沈婳的额头，“我走了。”
沈婳乖巧地帮他理了理披风，然后点了点头。
苏澈便转身出了门，沈婳望着又紧闭起来的雕花木门有些出神。
又要一个多月不能见了。
明明之前几年不见都不会有这般的不舍。
沈婳坐回塌边，拿着剩下的人偶把玩一会，又将人偶摆上了书架上，然后也学着苏澈以前敲她的样子，扣起了大拇指与中指，狠狠弹了一下那个木偶。
人偶前后晃动了起来，沈婳冷得麻木的手指还有些疼。
沈婳：“……”
苏澈真是作孽！
正月底，十二皇子率军归来，龙心大悦，遂封豫王。
婚期一日日的靠近，不管是沈府还是皇宫，都渐渐忙碌了起来，沈婳要学得也多了起来，整日起得早睡得迟，好不容易才在二月底得空睡了个懒觉。
在木怜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沈婳抬手敲了敲后背，酸疼的厉害，她以前不守规矩惯了，哪怕进宫行礼也都是糊弄糊弄，于是这下都要一齐重新学起来。
“小姐。”从新年以后就没见过的莺儿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出声道。
沈婳刚洗漱完，见到她也有些意外，着了木怜把东西送出去，沈婳把莺儿唤了进来。
“有事？”沈婳问道。
说起来，沈婳确实有许久没见过莺儿，当初她出现的蹊跷，于是后来便一直疏远着她，渐渐地便也忘了，没想到这会子又出来了。
“小姐……我家公子……想见您。”莺儿声音软哒哒的，听起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心。
果然。
沈婳问：“你家公子是谁？”
“回小姐，我家公子让奴婢把这个转交给您。”说着，莺儿从夸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球形物件。
沈婳一愣，手从暖手捂里伸了出来，接过那东西打开锦缎后便见到了早在几年前丢失了的那个暖炉，上面的彩绘已经有些地方已经褪色，却又被人用着不同的笔补了起来，虽然刻意模仿，却还是与原来大不相同。
“你家公子是……”沈婳顿了顿，她白嫩的手指抓紧了些，心里也有了些猜测。
“如今小姐大婚在即，公子也不愿以后留憾，所以特邀小姐前去一聚，此后便就此陌路，绝不纠缠。”莺儿将那人的原话说给沈婳听。
她原本被公子救于烟花之地，本以为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侍奉终身，然而公子却将她安排来了沈府，原本想让她贴身照顾沈婳，却没想到沈婳防备疏离，反倒是起了戒心，反而让她与沈婳远了起来。
前不久公子刚从别的地方回来，她才找了机会把之前的事完整说给他听，隔了很久才听到公子这么说。
那时候公子的语气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温润好听，她却从“就此陌路，绝不纠缠”这八个字里听出了些不甘与心痛来。
“那你……带我去吧。”沈婳沉了沉声。
虽然不知道那位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意的，但沈婳却也不是吊着别人不放的人，既然知道了，那总得先做个了断，省得日后生出的麻烦更多。
想着把这么个旧物描好的人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沈婳从架子上拿下披风自己穿戴好，跟着莺儿出了门。
没想到那人还特意准备了马车，沈婳在沈府后门顿了顿。
莺儿说道：“让奴婢扶着您上吧。”
沈婳点点头，扶着莺儿的手上了马车，待到她坐好后，车夫便牵着马车动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听了下来，沈婳稍稍扶了扶车厢内的墙壁，便听到外面莺儿的声音：“沈小姐，到了。”
沈婳下了车后粗略打量了一些面前的院子，是个不大的四合院，门两边栽着海棠树，这会并不是海棠开的季节，所以也是枯枝败叶。
进了屋后小花圃也都是栽的海棠，灰溜溜的一片反而有些凄凉。
莺儿引着沈婳在门前停住，“沈小姐进去吧，我家公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沈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进去，入目的便是一个半人高的香炉，正袅袅冒着白雾。
“沈小姐，好久不见。”那人的声音从左侧的书桌处传来，大约也有两三个月未见，沈婳倒是觉得那声音更低了一些。
沈婳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见了苏渂站在书桌后，他正执着笔含笑望着她。
数月未见，原本病色的脸庞也稍微带了些气色。
她不意外地朝着苏渂行了礼，“豫王殿下。”
☆、第47章 第 47 章
苏渂感慨道：“数月不见, 我们的身份都变了。”
从前他是病恹恹的十二皇子, 她是沈家的嫡小姐；不久前他成了新封的豫王, 几日后她也要成为他的嫂子。
苏渂还是不甘心的, 可是却无能为力, 他做不出那种有违良心的事，便只能能在沈婳出嫁前, 了解了他的心愿。
“沈小姐以前可不是这般拘礼的。”苏渂放下笔走了过来，还未等沈婳回答, 就接着自言自语, “也不是，沈小姐只是……不在十一哥面前拘礼而已。”
他语气淡淡的, 听上去却是无尽的失落。
在靺鞨的那一个月里, 他也曾想过沈婳会不会也如想念苏澈那般想他，他们再见面时会不会也如那日在梅林间看到的她与苏澈无言对视那般, 明明不言不语, 眼里的情愫却暗涌的吓人。
那是认识沈婳那么多年后，苏渂第一次见她有过那么浓烈的情绪，整双杏眸亮得吓人，眸子上浮上了一层水, 楚楚可怜的惹人疼爱。
然而真正到了这个时候，苏渂也忍不住为当初他的痴人说梦而感到可笑。
早就知道沈婳心里半分都没有他，可他还是不愿放弃。
最后感动了的, 也只有自己。
“豫王殿下……”她声音听上去软软的。
“沈小姐见到那个暖炉了？”苏渂笑了笑问道。
沈婳点头。
苏渂叹了口气, “当初是我骗了你。”他不仅见过, 还私自把它给拿走了。
沈婳并不想说“没关系”，于是换了个说法，“反正本就是旧物了，倒还要谢谢豫王殿下将掉色的地方填补起来。”
“可惜我的画功不如太子殿下，显得拙劣了。”苏渂将沈婳引到右边的客间，给她沏了杯茶。
苏渂这样，反而让沈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苏渂不算是特别的熟，最多也只能算上是普通朋友，却没想到人家一直暗恋自己……
苏渂端着茶发放在沈婳手边的桌子上，便也看到她身上的雪貂大氅，“这是太子之前秋猎时得的那匹雪貂？”
沈婳侧头看了一眼披在肩上的白毛，用手揉了揉然后朝着苏渂点了点头。
他见沈婳点头，眼里的情绪翻涌，“秋猎时太子出尽了风头，才得了父皇的赏赐，将你许给了他，若是……”
尾音消失在“兹拉”作响的炭盆中。
沈婳撇开话题，“如今豫王殿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当日苏渂的意难平，终于得以实现。
苏渂眼瞳微张，随即笑意替代了眼里的惊讶，“你还记得。”
初见那年，苏渂无意中说出的念想。
沈婳点头，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苏渂站在桌边静静看着低头喝茶的沈婳。
“我之前应该没有与沈小姐说过。”苏渂突然说道。
他像是在刻意等着沈婳的回应，等到她抬头后才继续说道：“嘉嘉，我喜欢你。”
苏渂的声音还是如往日一般，温润如玉，明明是一句告白，却挑不起沈婳心里的半分波澜，或许是有的，在拿到那个暖炉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触动的。
可是没有心动，所以哪怕听到再动听的告白也无动于衷。
刻意变换的称呼也仿佛是无用的改变。
瞧着沈婳半晌没有反应，苏渂自嘲地笑了笑。
沈婳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来，只好木着个脸捧着茶杯来缓解尴尬。
心里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被不喜欢的男生告白了怎么办！在线等！急！特别急！非常急！
毕竟她上辈子也只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死宅啊！
“沈小姐不用紧张。”苏渂笑了，称呼又疏远起来，“既然今日是想做个结束，我也是能猜到沈小姐的反应的。”
他也只是想找个法子想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放弃。
毕竟若是等她当上太子妃后，自己若还是对她心存念想，若是被人发现，牵连起来更是厉害。
可若是不把心里话当面告诉她，苏渂也不甘心放弃。
“说来，我对嘉嘉算是一见钟情吧，那日远远的就瞧见了你站在桥上，明眸皓齿甚是动人。”苏渂回忆道，“于是忍不住的接近你，与你说话，也想给你送各种玩意儿讨你开心，虽然你抗拒得厉害。”末了，苏渂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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