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撬开她红唇的动作强势而不容拒绝,侵入她口中激烈地扫荡着,气势汹汹,用力得几乎让她疼痛起来。她起先还忍耐着, 渐渐被他堵得气都透不过来,不由恼意渐生,暗暗骂了声混蛋, 挣扎着将手抵到他胸前,欲要发力推开他。
刚推了他一下,谢冕若有所觉,顺着她的手势放松了她几分,上身稍稍抬起。朱弦樱唇终于暂得自由,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的空气来。
她喘息着,微恼地瞪了他一眼,却不由心头一悸:他近在咫尺,眸若流波,唇艳如火,玉白的面容潮红一片,乌黑的发不知何时已散开,如流水倾泻,垂落在她雪白的玉颈畔。原本紧紧扣住的领口因刚刚的纠缠有些散开,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与白皙如瓷的肌肤,委实诱人犯罪。
他见她目光如定,不由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头稍稍一偏。随着他的动作,墨发拂动她脖颈间的肌肤,带来轻微的痒意。她因那痒一个哆嗦,腾出手去拨开他的发,却听到他轻轻问道:“念念,你想和我和离吗?”
她闻言一怔,指尖无意识地将他的发绕住,恼道:“你这么混蛋,我当然要和你和离!”
谢冕捉住她手,慢条斯理地将乌发从她手上解开,忽地低下头将她指尖一口吞入,雪白的牙齿轻轻扣住指肉,欲合未合,舌尖却缓缓地抵住她指腹,轻言悄语地问:“真的?”
她紧紧盯着他含住她指尖的动作,心里有些发虚,嘴上却不服输地道:“自然是真的。”
他眸光骤然一冷,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剧痛钻心,她疼得眼角泪花都出来了,猛地抽手,怒道:“你做什么?”纤柔的中指指尖上,赫然留下两个齿印。
谢冕抿了抿唇,眼神晦暗地扫过她刚刚被他咬过的指尖,用一种令人脊背生凉的语气幽幽开口道:“你休想,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朱弦气堵:“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她火气也上来了,用力推了推他,“你太重了,快起来!”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稍稍支起身体,却依旧牢牢把她圈在身下,凤眸之中光芒幽暗,望着她愤怒的神情喃喃道:“念念,我知道你生气,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可是,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明知道对不起你,我也不想放你离开。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朱弦本还在和他赌着气,闻言疑惑起来,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又怎么叫好不容易找到了她?
她狐疑地看向他,蓦地又想起周夫人说他的话,心中一震:越想越觉得周夫人说的大概不是空穴来风,他其实根本无法做她真正的丈夫,所以才感到歉疚,觉得对不起她?在秋韶院,他气成这样,也是因为被周夫人戳中痛处了吧。
难怪他每次到紧要关头就会停下来,他不是故意欺负她,而是真的难以为继吧,又不好意思告诉她实情。毕竟,这对一个男子来说,可以说是最大的耻辱了。
是了,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在伯府有众多姬妾,却在从卫无镜私宅出来的马车上,确凿无疑地对她说只要她一个,还说内功有禁忌。什么禁忌啊,应该就是和他做出风流倜傥的模样目的一样,多半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朱弦的心中不由升起几许同情与不忍,怒火倒消散了几分,正色道:“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么会离开你?”既然嫁给了他,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中途抛弃他。
他晦暗的眸中骤然闪现一道光芒:“真的?”
他竟还敢置疑她!她白了他一眼,气还未全消,懒得多说,又推了推他,想从他的禁锢下脱身。
他却一动不动,低垂着眼睫,掩去目中幽暗的光芒,落寞地道:“即使你是骗我的,我也很开心。”
这人!朱弦皱眉,心却因他这一句忽地软了下来。她望着他精致而略带忧郁的面容,冲动忽起,微微抬起头,红艳艳的唇主动覆上了他的,调皮的舌轻轻卷过。
谢冕身子一震,面上瞬间潮红一片,一动不动地任她轻薄。她笨拙地舔舐了他几下,觉着这样的安抚差不多了,正要撤退。他却不容她退缩,蓦地反客为主,噙住她的红唇,灵巧的舌长驱直入,直接攻入她的领地,开始攻城掠寨。
他压得太紧,动作太凶猛,仿佛要把她吞吃入腹般。朱弦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不适地挣扎了下,反遭到他更为坚决的镇压。她想到他先前的落寞,心再也硬不起来了:他极有可能是有问题的,现在这样也许是尝试挽回自尊?她是不是不应该挫伤他尝试的积极性?
她顿时有些犹豫不决,原本挣扎的动作稍稍缓和下来,任由他强势的唇舌在她口中肆虐掠夺。她闭上眼,放软身子,双臂抬起,配合地缠上他劲瘦的腰。
得到她的鼓励,他呼吸越发粗重,不再满足于她香甜的檀口,唇舌一路向下,虔诚地膜拜着她嫩滑的肌肤。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住了她轻薄的外衫,用力一扯。
清脆的裂帛之声响起,她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微微抬起身子,全身紧绷,望着眼前的美景,眼神越来越暗。
美人如画,躺在大红的锦被间,乌发披散,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嫩鲜艳如三月桃花,眼波盈盈,仿佛倒映着满天星空,潋滟生辉,再往下,是秾纤合度、峰峦起伏的娇躯……
大概是没有了外衣覆盖,她有些冷,微微瑟缩了下,他眼神骤深,再次压下,火热的大掌、热情的唇舌同时覆上,辗转流连。
朱弦情不自禁地低吟出声,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有一簇簇小小的火苗从他掠夺过的地方燃起,古怪而战栗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叫她连脚趾尖都蜷缩起来了。
不知何时,她身上只剩一件与新婚时穿的差不多式样的蝶戏牡丹的裹肚。肚兜上大红的牡丹大如碗口,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蝴蝶恰恰停在高耸的某处。
谢冕喘息一声,毫不迟疑地含住了色彩斑斓的蝴蝶。
濡湿的感觉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舌头嬉戏拨弄的动作,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太过了,他怎么能这样?她强忍住那一波波越来越强烈的酥麻之感,气喘吁吁地伸手去推他。他却抓住她手,将她手指一根根细细吻遍,喃喃道:“念念,念念,你别离开我。”她被他唤得心都揉成一团,想到他的隐痛,再狠不下心拒绝他,只得无助地闭上眼,任他施为。
恍惚间,她感觉到他的大掌一路向下,轻轻分开她腿,触碰到某处,微微一停,然后试探着探入。她的身体骤然紧绷,脑海中“啪”的一声,仿佛有一根弦忽然断裂,再控制不住自己,一脚踢了出去。
一声巨响,谢冕毫无防备地直接飞了出去,重重落于地上,一脸懵然地看向坐起身,匆匆掩上衣襟的她。
她脸蛋绯红,额上密密地渗着一层细汗,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眸此时却仿佛燃烧着灼灼火焰。残破的外衫遮在她身上,却完全无法挡住泄露的春光,汹涌饱满的胸前风光,不堪盈握的纤细腰身,修长笔直的玉腿,还有那一身如雪如脂的白腻肌肤……
谢冕喉结动了动,浑身燥热,再不敢看她,狼狈地扭过了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她这一脚可真狠啊。
朱弦的目光却落到他支起的某处,心中疑惑:不是说不行吗?还是她眼花了,其实那是下裳的褶皱?她起身下榻,跪坐在他面前,伸手探了过去欲要验证。
指尖刚刚碰到柔软的布料,她的腕上蓦地多了一只手,将她拉住。
“你做什么?”他咬牙问。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就是帮你看看,你拉着我做什么?”
谢冕:“……”半晌,苦笑道,“五奶奶,我刚刚才碰了你一下,你就赏了我一脚;你现在这样,我只是拉住你,你还敢怪我?”
朱弦语塞,想了想,似乎自己确实有些过分?眼睛不自觉地又瞄向那里,却已不见隆起,所以,刚刚还是她眼花了?
外面传来三七担心的声音:“奶奶,可需要我们进来服侍?”紧接着,黄鹂的问候声也响起,显然刚刚一声巨响把她们都吓到了。
朱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蓦地捂脸。刚刚一时冲动,现在该怎么收场?可也怪不得她,他怎么可以做那么羞人的事,竟然用手……她她她实在控制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
谢冕见她不说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扬声说了声“无事,退下吧”,拉着朱弦站了起来。
朱弦心虚地瞄了一眼他刚刚被踹之处,问道:“你没事吧?”她也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她踹飞了,他不是明明武艺高强吗,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谢冕叹道:“娘子要是多踹个几回,大概就真要准备改嫁了。”他也是情动之下完全没有防备,饶是练有内功护体,受她一脚也有些吃不消。也亏得他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内力反弹,伤了她就不好了。
朱弦闻言更心虚了:“要不我帮你揉揉?”手刚抬起还没碰到他,又被谢冕控制住,她疑惑地问,“鱼郎?”
谢冕素来最喜欢听她娇娇软软地喊他鱼郎,能听得心都几乎要化掉,可今天他实在听不得了。再被她这么软绵绵的呼唤撩拨下去,他刚刚好不容易被她飞来一脚控制住的欲/望就得死灰复燃了。刚刚他也是太冲动了,想着既然周夫人能看出来,别人想必也能看出来,到时动了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脑子一热,只想着在她身上盖下自己独一无二的烙印,叫人再无法夺走她。
她却浑然不知,大睁着无辜的明眸看向他,又催促般地问了声:“鱼郎?”
他将她拉远了些道:“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她诧异地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道:“黄鹂过来了,应该是有事,我去看看。”见她明亮的眼睛兀自看着他,漆黑的瞳仁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他顿时心头一悸,再不敢多停留,半强迫地服侍她回床上躺好,掖好被子开口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鱼郎,”她又叫他,叫得他几乎舍不得挪步,他听到她有些迟疑地问道,“周夫人那里……”
仿佛有一阵凉气吹过,满腔旖旎都消散无踪,他想到那人带笑的话语,其中透出的威胁之意,心猛地向下沉去,垂眸道:“我回来向你解释。”周夫人不怀好意,她没有记忆,到时吃了亏就不妙了。
她乖巧点头,躺在床上,听到他走到耳房,也没有叫服侍的人,独自一个哗啦啦梳洗的声音。然后他走了出去,黄鹂的声音响起,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匆匆的脚步就向外走去。
她的思绪转到了周夫人身上。她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母子关系,周夫人说的那些话究竟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和谢冕和离?最奇怪的是,自己在思齐院时隐隐感到的熟悉感。
说起来,谢冕还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母亲,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这一团乱麻,解不开,理不清。她百思不得其解,倦意却一阵阵袭来,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踹下床,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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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四穿
朱弦是被一股烧焦的气味呛醒的, 焦味伴着浓烟直钻入鼻,呛得她连连咳嗽,眼睛也被熏得不住流泪。
又累又饿又冷的感觉倏地袭来,她勉强睁开眼, 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四面透风的破旧庙中。供在中间的神像已经塌了, 看不出是什么, 面前则是一堆冒着浓烟与奄奄一息火星的柴堆,还有一个……她仔细辨识了下,似乎是只烤雀儿?只是半边生半边糊,显然烤坏了没法吃了。再旁边还有一个小包袱。
这不是她在谢家的内室。她这是……又做“梦”了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熟悉的小手小脚小身体,比上次见到又大了些, 身上穿一件旧而脏的湖绿色锦袍,刮破了好几处,显得有些狼狈。
“鱼郎?”她试探地喊道。没有回音,她不由发呆。脑海中, 越来越多的属于鱼郎的记忆苏醒,她的心里忽然起了不妙的感觉: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对了,周夫人!梦中的周夫人私通谢晟,被幽禁在秋韶院,而现实中的周夫人住在破败的秋韶院中, 无人提及;梦中的周夫人恨毒了谢家,冷待鱼郎,现实中的周夫人也对谢冕毫无母子之情。
现实与记忆交错, 她一时有些恍惚,难道她的梦并不全是凭空捏造的?还有,上一次苏醒时谢冕忽然改变的态度,要她唤他“鱼郎”时的坚持。她怎么就没起过疑心?
曾经忽略的往事一点点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他几次用奇怪的语气问她记不记得。第一次是在她问他小擒拿手是谁教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他告诉她他内功有禁忌的时候,第三次则是说到这个家里有人对他不利。
她那时没有记忆,浑然不知,可现在却都想起来了:他的小擒拿手是她教的;她哄骗他练了她的内功就要不近女色;这个家,他的父母和兄长都对他抱有敌意。
朱弦心里越来越发虚:难道她几次梦到他的过去,竟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
尤其是内功禁忌,她想到周夫人的话,还有谢冕的种种作为。他那样热情地与她耳鬓厮磨,温柔缠绵,她明明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欲/望,他却始终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难道是因为她曾经骗他的那句话?他不会这么好骗吧。
她忽地起了一个不妙的猜测:莫非因为他太相信她那句话以至于落下了病根?不会吧!如果是真的,他知道要是知道自己只是随口蒙他的,他却因此得了隐疾,还不得把她一口吃了。
可,这一切怎么会是真的呢?朱弦开始回想自己还有没有做别的过分的事。应该……没有吧?
而且,也还有其它解释不通的地方。在谈到他与福王相识以及丁香的事时,他也曾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为什么没有任何印象?所以,也许谢冕的这一切奇怪的问话和举动只是巧合,其实和她没关系?
何况,若这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周夫人早该被处置了,谢渊怎么会容许她活下来?谢渊和谢晟似乎也没有反目成仇,依旧相处得十分和谐的样子?而小鱼郎是多么乖巧可爱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变成谢冕那个样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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