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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断水刀

时间:2019-11-22 09:13:20  作者:断水刀
  这马屁拍得也太夸张了,唐煜抖了抖身子,目光不经意间与嘴角抽搐的崔孝翊对上,彼此看不顺眼的二人竟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感。
  有人却被这通不着边际的吹捧惹恼了,崔桐一拍桌子:“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俩有完没完啊。”
  “桐儿。”安阳长公主喝道。
  唐烟俏眉一竖,显是恼了。唐煜叹了口气,起身打断两位姑娘间的暗潮汹涌:“姑母,侄儿有话想讲。”
  唐煜举起酒杯,先敬安阳长公主,再敬崔孝翊:“表哥,前段日子是我无状,冲撞了表哥,望表哥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遭。前事种种,全在这杯酒里。”对一位皇子来说,这幅姿态不可谓不低。
  听母亲念叨了这么多天,崔孝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有些诧异是唐煜先开口服软,他站起身来,腰背笔挺,如一杆冲天的银枪:“五殿下言重了,那日原是我出言不逊,应是我向五殿下请罪才对。”
  二人平静地对视,各自扬头把杯中酒水饮尽。安阳长公主喜得不行,也顾不上出言不逊的女儿了:“煜儿你这话说得,姑母怪不好意思的,明明是你表哥的不是。”
  唐煜和气地说:“我们是嫡亲的表兄弟,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唐煜这么一表态,安阳长公主邀侄儿出宫的目的就算达成,之后的宴席自是宾主尽欢。宴罢,安阳长公主旧事重提:“烟儿,你既然不想回宫,今晚就陪姑母和你表姐在府里赏灯吧。”
  唐烟还未答话,崔桐先急了:“娘亲,这与我何干,我要跟着哥哥出去!”
  “是啊,姑母,我们要跟着哥哥出去。”唐煌在旁边起哄,掐着嗓子学崔桐说话。
  这么有默契,不愧是未来的两口子。唐煜侧身偷笑。
  还未安抚好一个,另一个又闹起来了,安阳公主急得干瞪眼。
  见闹得不像,唐煜只好再次出来救场,他劝说道:“安阳姑母,就让表妹和十妹妹和我们一起去吧,洛京是首善之地,父皇又派了这么多侍卫跟着我们,不会出事的。”
  安阳为难地望向唐煜,长吁一口气:“好吧,就听煜儿你的。”正好让女儿崔桐与表兄弟亲近亲近。
  最后清点了一遍跟着的随从侍卫等人,安阳长公主这才带着一双儿女以及三位不省心的侄子侄女出府游玩。
  上马车前,唐烟偷偷问崔孝翊:“表哥,姑父不跟我们一道吗?”
  崔孝翊沉默了一瞬,道:“父亲在侯府侍奉祖父祖母,不便跟着我们出去。”
  “这样啊。”唐烟似懂非懂地点头。
  ………
  上元之夜,游人如织。月明如雪,灯火荧煌。
  安阳长公主几人说是微服,未摆出仪仗来,出行的架势也很够瞧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足占了半条街。唐煜和崔孝翊两人骑马,唐烟和崔桐共坐一辆车,安阳长公主与唐煌坐了另一辆。
  唐煌本来也嚷嚷着要骑马,可安阳长公主觉得这个侄儿性子过于跳脱,且在席上的时候她一个没看住就让他多灌了几杯酒,担心他醉了后从马背上跌下来,硬拉着唐煌与自己坐在一起。
  公主府的翠盖朱翟车内,唐煌垂头丧气地说:“姑母,这样好没意思的。”
  安阳长公主靠在马车后壁上有气无力地说:“姑母是看透了,不把你搁在我眼前,转头就能闹出事来。”话语里怨气不小。
  唐煌最是机灵,立即决定对着安阳长公主问东问西以消磨她的怒气:“姑母姑母,城门都关了,这些妇人为什么要往出城的方向走啊?
  安阳公主掀开覆在侧窗上的帘子,打量着蜂拥往城外去的妇人:“她们呀,是去摸宣德门上的门钉的。”
  “为何要去摸门钉呢?”
  “祈福啊。”
  唐煌又问:“为什么摸门钉就能祈福啊,没听说有那路子神佛是守在城门上面的。”
  “市井间的风俗而已,姑母也不知为什么。”安阳长公主轻描淡写地回答,摸钉”取的是“生丁”之意,她不好意思与年幼的侄子说得如此明白。
  唐煌乱七八糟有地没地问了一大堆,安阳长公主渐渐放松下来。
  就在此时,唐烟指着架在洛河上的一座石拱桥问;“姑母,那里为什么挤着这么多人呀”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白天会疯狂捉虫,有更新的话都是伪更
 
 
第21章 上元之夜
  “此桥名为‘度厄’,传闻正月十五在上面走一遭能解病消忧,常有京里百姓拖家带口地过来,所以人才这么多。”安阳长公主向侄儿解释着。
  “果然灵验吗?”唐煌很是好奇。
  随着马车的颠簸,安阳长公主耳侧带着的一对应景的金累丝莲花灯笼耳坠来回乱晃,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轻笑道:“年节里讨个彩头罢了,谁又真信它!”
  唐煌眨巴着眼睛,向安阳长公主撒娇道:“姑母,我能下去走走这度厄桥吗?
  安阳长公主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姑母已叫人在醉仙楼订下雅间,那里楼高临水,还挨着慈恩寺的鳌山,最宜观景,我们去那里看灯好不好啊?”
  “好姑母,您就答应我吧。”唐煌央求道,“去年我病了好几次呢,走这桥正好消消我的晦气,而且不光是我,五哥去年亦是多灾多难的。”
  “不行。”安阳长公主断然拒绝。
  “母亲,”崔孝翊突然出现,敲了敲安阳长公主坐着的翠盖朱翟车的窗框道,“妹妹和表妹说想要下车走走。”因是微服出行,崔孝翊改了对表亲们的称呼。
  安阳长公主眉头微颦:“告诉她们说我不准,街上这么多人,挤着她们怎么办。”
  崔孝翊回身望去:“嗯……母亲,她俩已经下来了。”
  “这是先斩后奏啊,罢了,我下去说说她们。”安阳长公主扶着老嬷嬷的手下了马车,唐煌趁机跟着跳下去。
  马车外,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你俩这是又怎么了。”安阳长公主无奈地问道。
  “老坐在车里太闷了,我们出来透透气。”崔桐理直气壮地回答。
  唐煌插言道:“姑母,既然都下来了,我们就去那桥上走一遭吧,然后就去醉仙楼看灯。”
  “去桥上?看水景?好啊好啊!”两个小姑娘齐声附和道。
  三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唐煌甚至直接上手拽住他姑姑的袖子来回晃悠:“姑母姑母姑母。”
  一套连招下来,安阳长公主终究是招架不住:“好好,听你们三个小祖宗的,别闹腾我了。”
  得了准许,唐煌对妹妹唐烟做了个只有双胞胎之间才明白涵义的手势,唐烟会意地一点头,拉着崔桐的手,三人笑着闹着跑向度厄桥。唐煌一马当先,两个姑娘提着绣裙追在后面。
  欣赏着这幅泼猴下山图,依旧端坐于马背之上的唐煜问道:“姑母,这是?”
  安阳长公主扶额道:“煜哥儿,你也下来走走这桥吧。”
  搀着安阳长公主的老嬷嬷陪笑说:“五公子,这桥有个诨名叫度厄桥,传闻上元节这日在上面走一趟便能消灾延福,京里的人都爱过来凑个热闹。”
  侍卫上前接过唐煜手里的缰绳,引导唐煜下马。唐煜举目望去,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拱桥,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桥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桥身挤满了为祈福而来的百姓,桥头桥尾则是兜售着泥人绢花等小玩意的摊贩。
  “这桥真够结实的,居然没被压塌。”唐煜感叹着,“姑母,走完这桥,我们往哪里去呢?”
  “还回来啊,顺着这文德街一路向西,洛水边上有家醉仙楼,姑母在那里定了雅间。”
  “……呃,可我看七弟他们好像不知道要回来……”
  “什么?”安阳长公主定睛一看,绝望地发现三个熊孩子已跨过度厄桥往河对岸跑去了。他们跑得飞快,如三尾游鱼般在人海中穿梭,侍卫们勉强跟得上,丫环婆子们早就被甩在后面了。
  安阳长公主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她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带着这三个混世魔星出来,若是那对金贵的侄子侄女有个磕了碰了的,她该如何与宫里头交代啊?
  嬷嬷扶住她为其拍背顺气:“您别慌,有侍卫们跟着呢,肯定没事的。”
  崔孝翊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安阳长公主身边:“母亲,他们跑不了多远,儿子这就去追。”
  安阳长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你去没用。他们三个心都玩野了,能听你劝吗?我亲自去抓他们,回头我定要在皇兄面前告上一状。你先带着你表弟去醉仙楼歇息吧。”
  唐煜从善如流地道:“我都听姑母的。”
  安阳长公主将剩余的随从们分成两拨,一半留给儿子,一半跟着她向河对岸杀去。可惜面对着摩肩接踵的人流,这支追杀小分队行走得异常艰难。
  她去后,崔孝翊和唐煜留在原地相顾无言。迫于情势,他们今夜在安阳长公主面前和解了,可实际上谁也不想搭理谁。
  “表哥……”
  “表弟……”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
  “世子,世子!”远远传来的喊声打断了假惺惺客气着的一对表兄弟,崔孝翊惊呼道:“忠伯,你怎么找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跑来,身后跟着一溜小厮,从衣裳打扮看是管家一类的人物,正是崔孝翊父亲博远侯的心腹下人。
  “可算找到世子了,侯爷有急事找您。”
  “父亲找我?我这就同你回去。”崔孝翊疾走两步,忽地想起落在后面的唐煜,不由有些为难。若非有极要紧的事情,父亲是不会派人来唤他的,可要是留唐煜一人在这里,他毕竟是皇子之尊……
  唐煜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白狐裘,善解人意地道:“表哥不用担心我,有这么多侍卫跟着呢,我自己去醉仙楼就行。”出宫前,庆元帝给儿子们指派了足够多的侍卫以保障安全。
  “实在惭愧。”崔孝翊低声说,“刘管家,好生服侍着表少爷。”
  崔孝翊一去,唐煜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侍卫牵着唐煜先前骑着的那匹温顺的枣红色母马问道:“五公子,您是骑马还是坐车?”
  “走着去吧,我疏散疏散腿脚。”唐煜慢悠悠地沿着洛水而行,能管着他的人都跑了,他当然要好生乐一乐。
  洛水如同一条玉带,在京城里蜿蜒流过。严冬时节两岸草木凋零,有心思巧妙的商贩用纸绢糊成花草形状的灯笼挂在河岸附近的树梢上以招揽生意。唐煜随着性子走走停停,不时驻足赏景。安阳长公主等人不在,其余人以唐煜马首是瞻,他打着孝敬父皇母后的名义饶有兴致地从摊子上挑了一堆玩意。扮成小厮的姜德善跟在唐煜后面付账兼拿东西,从开始的单手提着,到双手拎着,直至两只手抱着都捧不住了,只能将东西移交给侍卫。
  公主府的刘管家上了年纪,跟着队伍走颇为吃力,他气喘吁吁地说:“五公子,醉仙楼在另一头,咱们走这条路是绕远了。”
  “急什么,七弟鬼精鬼精的,没那么好逮住。反正去醉仙楼也是干等着,我逛逛又碍着什么事了?”唐煜随手从旁边的摊子上捡起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给姜德善带上,又挑了一个猴脸的面具套到刘管家头上。
  作弄完人,唐煜又去猜灯谜赢花灯了。猴脸面具之下的刘管家是满脸的苦笑,长公主真是看走了眼,这位五皇子也是个难缠的主啊。
  上元佳节,闺中少女衣多尚白,放眼望去,一片雪海。五六位年轻女郎嬉笑着携手路过,满头珠翠晃动。一位身着白绫袄碧罗裙的姑娘转身瞧见了唐煜,竟看得呆住了。
  月光之下,俊秀的少年郎裹着白狐裘,头上并未戴冠,随意地扎着一根乌木簪子,目似点漆,唇若涂丹,专注地凝视着悬在高处花灯上的灯谜,竟如月下谪仙人一般。
  碧裙姑娘回过神来后与同伴们咬了几句耳朵,随即解下腰间系着的玲珑香囊,越过重重人头精准地掷入唐煜怀里。
  唐煜用右手捡起砸到他身上的物什,茫然地望向“罪魁祸首”,见他这幅表现,少女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原来是只呆头鹅。”有人取笑道。
  碧裙姑娘原本要与唐煜说几句话,却被同伴的哄笑声刺激到了,她脸泛绯色,一阵风般跑个没影,同伴们笑闹着追在她后面。
  唐煜蓦地想起一句话——莫负韶华,青春正好。
 
 
第22章 寻寻觅觅
  节庆中的市井,除了看的景致和玩的东西,另一项令人心向往之的的便是各种时令小吃了。唐煜的目光流连在街边的小贩身上。
  “瞧一瞧看一看喽,新出锅的元宵,个大味美。”
  “冰糖————葫芦。”
  “桃穰——酥,酥又甜咧,一个铜板一块。”
  “外面东西脏,少爷您身子要紧——额,您若是想尝尝的话,要不问问侍卫们有没有什么推荐的铺子。”姜德善说,察觉到唐煜眼里的渴望,他及时改了口,堪称狗腿子的典范。
  “这倒是,”唐煜颇为艰难地将眼神从路边摊上新做好的大公鸡形状的糖人上面移开,转向侍卫们,“你们有什么小吃推荐吗?”
  这个问题打开了侍卫们的话匣子,都是些年轻人,且有几分家底,岂有不爱玩闹的,他们七嘴八舌地向唐煜提着建议。
  “水晶脍,琥珀汤!”
  “张婆婆的滴酥鲍螺,您准保喜欢。”
  “适才路过一家,我看他们的蜜煎果子很好。”
  唐煜正难以抉择,忽听一人说:“你们说的都不好,公子在府里的时候什么没见过,难得出来一趟,总得尝点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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