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轻舟骨头都酥了一半,连忙开口:“好好好,不急不急啊,跟了爷啊,有的是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啊,难不成比宫里面还好!”美人兴趣缺缺,单轻舟急了:“别这样说,我告诉你啊,我可是那前宰相苏秦仪的儿子,现在我们家平反了,我…”说着,他打了一个酒嗝,美人别过头把眉毛一拧,恶狠狠的看向珠帘后面一样,然后继续回头笑眯眯看着单轻舟。
“我啊!就要加官进爵了!跟着我多好!”
“哟,您还是苏大人之后呢?看不出来啊,”美人有些讽刺,一边不停给他斟酒:“公子喝啊。我说这是真的假的?”
单轻舟瞪大眼睛:“怎么会…会是假的…呢!有证据呢!”说着,摸索着身上的玉佩,美人眼睛一眯,悄悄开口,语气带着魅惑:“公子,老实说,这玉佩,谁给你的啊?”
“胡…啊我娘啊!”单轻舟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当然是我娘给我的!”
美人嘟着嘴:“那我问你啊,这玉佩上面的字什么字?”
“苏啊!”
“那这玉佩上面的纹路什么意思啊。”
“这是…那个…我们家的家徽图案,莲花啊…”
“那这一朵莲花,什么意思啊?开在这里,”美人无理取闹起来:“它肯定有深意嘛。”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去问啊,你不问我就不陪你喝酒了,”美人语气带着诱惑:“去问问那个给你玉佩的的,去吧。”
“我去找他,他给了我玉佩…”单轻舟恍恍惚惚起身:“他给了我玉佩,是他给我的。”
“是谁啊?”
“是胡…”单轻舟一个哆嗦闭嘴:“不知道。”
美人不耐烦起来,单轻舟瞥见她雪白的脊背,一下子兽性大发起来,扑过去按住美人就不撒手,美人尖叫起来,他愈加的兴奋:“你跟了我不好吗?就那么喜欢宫里面?”
“你妈批,你放手啊我打不死你!”美人气的直爆粗口。
“跟着我有无上荣华啊!哈哈哈,连皇上都不如我!你看看!皇上都不如我!他喜欢的人还不是被我弄的服服帖帖!还不是给我生了女儿!他连碰都不敢碰,我还不是一样的睡哈哈哈!我还要闹!闹死文府!把文家闹的鸡犬不宁…”
“宁”字未出口,他难以置信的愣住了,一口鲜血吐出来,他慢慢回头,睁大着眼睛看向来人:“皇…”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刚刚还一脸慈祥的面容,此时威严煞气无限,他冷冷的扯起衣摆擦干剑锋,把单轻舟一踹,单轻舟无力的挣扎两下,再也不动了。
耶溪:“……”
好想哭啊,怎么办。
皇上沉着脸回身,看见泪汪汪的耶溪,眼神一狠:“怎么?杀了你那个混蛋爹爹,你还心疼不成!”
“不是…”耶溪欲泣无泪:“皇上,我们是来套他的话啊,就差一步就套到真凶了!”
皇上:“……”好像是哦。
轻咳两声,皇上表面还是怒气未消:“管他真凶如何!这样的人,朕实在是忍不住了!之前要不是怕你恨朕,朕早就…”
“您早就怎样?”耶溪眨巴眨巴眼睛。
“没怎样,”皇上长剑收鞘,叹口气:“死了就死了,刚刚听你说,莲曳是苏家后人可是?”
“应该是的,皇上,望您派人前去验…”耶溪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怕引起误会,谁知道皇上一摆手:“朕知道了,下旨,恢复莲曳的身份!迁回前宰相府,赏银千两,赐良田百亩。”
耶溪:“……”一国之君这么武断的嘛。
不过她喜欢。
两个人说着,把美人和尸体撂在一边,美人气的咬牙切齿,面纱一扯,原来是鹤官。皇上在,鹤官不敢造次,只惦记着秋后算账。
过不一会,宰相匆匆忙忙的赶来,看见地下瞳孔一缩,抬头看看皇上眼色,发现皇上还算正常,松了口气:“皇上…这是?”
“没眼力的家伙,冲撞了朕的嫔妃,”皇上冷着脸开始扯谎:“又被试探出来是假的,朕一气之下杀了这败类!怎么,宰相有意见吗?”
“臣不敢。”胡宰相一脸惧怕:“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冒认的!臣有罪!”
“罪不在宰相,”皇上平复了表情:“宰相不过见到信物便以为是后人罢了,和太傅犯了一个错。怪不得宰相。”
胡宰相低头,用余光仔细的观察了皇上表情,见他并没有过多的过问,才放下心来,皇上喊来邱公公,邱公公娴熟的处理了尸体,不留下一点痕迹,皇上拟好了圣旨,便派太监陪着耶溪回去了。
耶溪刚出宫,被美人鹤官拦住,鹤官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她:“怎么,利用完了就跑啊。”
耶溪笑吟吟:“这不是看你合适嘛,多好,皇上还赐你一个水仙的名字,放眼京城,哪个戏子有此殊荣!”
“水仙什么鬼名字,我又不是添香楼的大姑娘。”鹤官嫌弃的看她一眼,突然把手伸到衣服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傲人的胸脯一下子瘪下去:“喏,拿回去用。”
耶溪看着他手里的椰子壳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鹤官假笑:“用的上的,相信我,不然别人还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呢!”
耶溪:“……”若不是看他是莲曳师兄,真的想喊人打他。
鹤官没说几句就被抓回升平署了,耶溪和小太监出了宫,她心里高兴,脚步都轻快些,远远的看见了莲曳和石昆山,看到耶溪,莲曳迎上去。耶溪笑眯眯:“莲曳,皇上已经下旨了,他杀了单轻舟,你就是苏家的后人了。圣旨已经来了,咱们回去接旨吧。”
“单轻舟…死了?”石昆山皱眉看向耶溪。
耶溪突然意识到他还是自己父亲,只好低头,天下可能就是她死了爹爹不哭还高兴吧,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准得把她骂死。
但是她知道难受不起来啊,从小到大,那个父亲没有尽过一点点父亲的责任,甚至连抱都没有抱过她,
她五岁的时候,他要出门去吃喝嫖赌,她抱着他腿不要他走,结果他烦了,一脚把自己踹到了墙角,自己当时还没有断奶,喝下去的奶嘟的一下全部吐出来喷了一地。
是娘把她抱进去,满脸憔悴的哄着她,哄了整整一晚上。
那时候,明明还没有到记事的年龄,耶溪却深深的记住了这件事。
她不想要这个父亲,这个让他们家险些支离破碎的父亲。
好在她有姐姐,有母亲,有外祖父。
现在,还有莲曳。
莲曳看出她眼底失落,握住她手,石昆山囔囔开口:“这不对啊。”
“怎么了?”
“刚刚才传来消息,”石昆山眉头紧锁:“古木出狱后,遇见秦书旻,两人产生纷争…都死了。今天在添香楼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像是同归于尽。”
“啊?”耶溪傻眼了,莲曳也愣住了,石昆山叹气:“我本来想放古木出去,看能不能引来什么东西,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是偶然了大人。”莲曳眼神幽深:“古木不过一介贱民,哪里敢和秦二公子动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想让古木和秦书旻活了。杀古木容易,杀那背景雄厚的秦书旻,除非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那幕后人要秦书旻一定死,大人不妨,查查秦书旻做了什么:。”
石昆山点点头,拱手告辞。
回到了家,莲曳沐浴更衣,跪着接过了圣旨。莲蕊喜的落下泪来,拉着耶溪的手都不放,小荷笑的扯着耶溪衣袖不放,又是蹦又是跳。莲曳把圣旨递给莲蕊,莲蕊不敢拿,耶溪劝她接了,莲蕊哭着摸着那圣旨,她看不懂字,愣是叫莲曳一个一个的念给她听,听了好几遍都不够。
看够了听够了,莲蕊赶紧把圣旨装好,放在了出尘的牌位前。看着莲曳跪下去磕头,莲蕊眼眶就湿了。
看见莲蕊欲言又止,莲曳拉着耶溪和小荷悄悄的离开,关上门,让莲蕊和他待在一起。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见莲蕊抑制不住的痛哭,似乎要把这些年的眼泪全部哭给他看,把这么多年的所有委屈哭出来。
哭了许久,她抱着出尘的牌位囔囔开口:“你看我,把莲曳带大了,他像你像极了,他中了状元,是连中三元!他娶了文家的贵女,他们两个在一起,情投意合,你就放心吧。你们家的冤屈,他们也替你澄清了。”
“你看看,这一切都如你所愿了,你不白死啊…”莲蕊呜咽:“你忍心走那么早,你再等等,你就能看到了啊!”
“我知道你伤透了心,这世间你待不下去了,也不肯回来,现在莲曳出息了,你不回来看看他吗?不看看你儿媳妇吗?”
莲蕊声音低下去,哭声也断断续续起来,她看着怀里的牌位,泪水滴在上面,打湿了他的名字。
“你不回来,看看我吗?”
第60章 莲花酥引追封圣旨
晚上, 耶溪不好意思和莲曳待在一个房间里面, 对莲蕊说她和小荷一起睡, 莲蕊揉揉哭成桃子的眼睛,对她一笑:“没事的,我带小荷睡。”
“我…”耶溪红了脸。
莲蕊叹口气:“没事的, 你们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多好。”说着,她又红了眼眶。
耶溪知道她思念出尘,心里不忍, 赶紧软言宽慰她:“娘,别这样讲,虽然公公他不在了,但是他在那里, 也是惦记你的。你想着他,他就一直都在。您开开心心的, 他就不会难受。”
“是啊, ”莲蕊笑一笑:“我现在啊, 要是能抱个孙子孙女,我就最开心了。”
耶溪:“……”
“男孩女孩儿我都喜欢啊, 生两个最好。”莲蕊擦干眼泪,笑眯眯的把耶溪推进了莲曳房间。
耶溪:“……”
莲曳正在换衣裳, 看见她进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耶溪故作镇定的喝茶, 转过身不看他换衣裳。
莲曳故意的,换的特别慢,耶溪等了半天他还没有换好,耶溪脸红又不耐烦:“做什么慢吞吞的啊,赶紧换了上床休息啊!”
“床是冷的,”莲曳笑:“春寒被冷。你不过来暖暖,我睡不着。”
耶溪脸红的不行,把他换下来的衣裳收拾好,瞪他:“我不要。”
“那我来暖是一样的。”莲曳笑着躺下,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耶溪,耶溪被他看的不自在:“好了好了,睡觉了睡觉了。”
话音未落,她被莲曳拉入怀中,莲曳身上清淡的香气萦绕在身边,他温热的呼吸近在耳畔,惹的她浑身酥麻,他紧紧的抱着自己,手臂缠着她不放。
他的呼吸均匀了,耶溪却受不了了。
她哪里睡得着啊,只能踢踢莲曳,开始一只脚刚刚踢向他,马上就又被他的腿压住,耶溪气急,在莲曳耳朵上咬了一口。
莲曳一颤,眼眸立即睁开,清明的眼神在看见耶溪绯红的脸庞,隐隐含泪的眸时,幽暗了下去,他低头在耶溪脖间轻轻报复性的咬一口:“还不睡,勾我?”
“我没有,”耶溪欲泣无泪:“你放开我,我睡不着。”
“是睡不着?”莲曳眼神变的危险起来,耶溪红着脸推开他:“你好好睡,去那边,不要跟我抢被子啊!”说着,把莲曳赶去另一个被窝,莲曳用委屈的眼神看向她,耶溪头皮发麻,还是没有理他。
耶溪很快陷入了沉睡,莲曳轻轻的把她抱住,她枕边的万缕青丝散着幽幽香气,莲曳在她发间蹭了蹭,喟叹一声,也睡着了。
次日清晨,耶溪醒来时,枕边人已经不见了,她有些失落,正准备起床,门轻轻的被人推开,清晨的阳光撒进来,那人的身姿在晨曦沐浴里愈加挺拔好看。他手上拿着小小的青釉瓷碟,看见耶溪醒来笑笑:“赶紧去漱口洗脸。”
“哦,”耶溪漱口洗脸回来,被莲曳一把按在凳子上,他手中的碟子里,化开的胭脂融着朝阳的微光,一股花香弥漫开来,他拿起笔,蘸够了胭脂,轻轻的在耶溪的额头上描绘起来。
耶溪感觉一阵清凉,不久睁开眼睛,又是一朵美艳的红莲花,完全遮住了那旧疤痕。
耶溪一笑,莲曳把剩下的胭脂点一点,抹在她脸上:“好了,走吧。”
正要出门,莲曳一顿,猛的把门一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出来,耶溪看见红着脸的小荷纳闷:“你怎么在这里啊?小荷?”
小荷红着脸掐衣裳:“那个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我我我…我吃饭去了。”说着,赶紧跑走,莲曳摇摇头,带着耶溪去用饭,小荷看见耶溪来了,赶紧把手里抓着的烧饼放下来,把丢在地上的小鞋子穿好。坐的端端正正,一脸期待的看向耶溪。
耶溪摸摸她头:“真乖。”
小荷咧嘴一笑,低头吃饭不敢说话。
还没用完饭,就听见了有人敲门,耶溪去开门,看见了几个官员,都笑着说想见见莲曳,耶溪故脱莲曳不在家,把他们送走了。
莲曳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耶溪悄悄的走到他身后,想吓他一跳,莲曳纹丝不动,耶溪有些气馁:“怎么了?闷闷的坐着,心里不舒服?”
“那些封赏,我不太想要。”
“啊?”耶溪吓到了,头一回听说不要封赏的:“那些本来就是你应该有的,为什么不想要?”
“我想给我爹爹,挣个封诰。”莲曳闭上眼:“这才是他应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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