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耶溪感觉到有人在动她,她睁开眼睛,一支如玉手正伸向她亵衣边,耶溪不知所措,莲曳什么也没说,把她漏进衣领的一缕头发拉出来。
“你干什么?”耶溪揉眼睛:“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莲曳一下子掀开被子也进去了,耶溪脸红:“该起来了,你做什么。”
“春困,”莲曳笑着揽住她腰:“再陪我睡一会?”
“不要!”耶溪挣扎着起来,莲曳掐着她腰不放她,耶溪没奈何软下来:“你好歹让我去洗漱一下,大清早蓬头垢面的,我怎么陪你嘛!”
莲曳才放开她,耶溪起身洗漱了回来,莲曳已经睡着了,显然是极为疲惫,他张着手,似乎等着什么人入怀,耶溪一笑,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印下应该淡淡樱桃。
耶溪出了房间,就碰见了荡秋千的鹤官,他百无聊赖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动着秋千,看见了耶溪背过了头,耶溪上前,他抬眸:“做什么?你那命大的相公回来了?”
“嗯。”
“我还以为他葬身火海了呢,白高兴我一场,真他娘的丧气。”鹤官一哼,耶溪不解问他什么意思,鹤官冷笑:“我能什么意思?刚刚有人来报,说你相公在暖阁喝酒,和小戏子调情,结果走了火烧死了。”
耶溪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可是他没有事情啊。好好的回来了。”
“是啊,他福大命大,还有倾国倾城美娇娘没有娶呢,怎么能轻易死了?”鹤官冷笑:“难不成在地府坐享齐人之福吗?”
耶溪一下子明白了他吃醋,笑着开口:“喝了几坛子醋?一大早就泛酸。”
“我是替你喝的!”鹤官瞪她:“心真大,宠着莲曳把他宠野了,以后有你难受的。宠猪举灶宠子不孝宠夫半夜爬起来哭!现在是一个,以后是三个四个,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耶溪忍笑逗他:“我信他。”
“信你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这人最是得寸进尺我跟你讲。”鹤官瞪大眼睛:“你管着他点,别让他骑到你头上!”
“嗯,”耶溪笑:“知道了。”
“知道你个头,”鹤官艰难的攀着秋千架起来,一条腿踩着秋千,一条腿没规矩的荡着,时不时跷着脚勾弄秋千架上缠绕的喇叭花,他动作放浪起来,眼波传媚,春意无限,柔荑缠着秋千绳子不安分蹭,仿佛缠着幽会的情郎。耶溪看的面红耳赤:“你在干什么?”
“潘金莲醉倒葡萄架啊。”鹤官真似醉了一般朦胧着眼:“身子骨懒了,得练练。过几天我伤养好了,也差不多该走了,没有房子没有钱,大戏班估计也不要我了。还得干我的老本行去。”
“老本行?”耶溪一愣,突然明白,鹤官以前是唱窑曲粉戏为生的,《醉倒》更是粉戏之最,□□不堪,只是鹤官自出名之后再也不唱了。
没有人愿意自甘下贱。
“你放心,我不在府里碍你们的事,”鹤官眼波流转,语气却冷到不行:“你们穿金戴银锦绣绫罗,以后飞黄腾达,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我就是流落街头,唱粉戏得脏病,被人唾弃冻死饿死了,也不到你府里一步。”
耶溪心里一震,想开口说什么,还是闭嘴了。
“没关系?”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真没关系?”
“要有关系我从你们楼上跳下来!死给…”
“话别说早了,”莲曳缓步走进:“怎么,连王小姐,也和你没有关系吗?”
“和你有,和我没有,”鹤官嫣然一笑:“恨只恨她投怀送抱我没有做成事情,不然现在还能给你戴个绿帽子,多爽。”
莲曳不气反笑,怜悯的看着鹤官:“记得你现在说的话,你和王小姐,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鹤官感觉有些不妙,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耶溪噗嗤一下笑出来,伏在莲曳肩头笑的不能自已,莲曳用一种看大傻子的眼神看了鹤官一眼,和耶溪搀着去用饭了。
第76章 暗藏锋芒互相试探
宰相府失火的事情传遍了京城, 邱公公听到消息就赶到了莲曳家中, 确认莲曳无事才放心下来。
莲曳还没睡醒, 就被宫里面派来的小太监叫醒了,说是皇上召见他。莲曳无可奈何进宫去了。
养心殿内,皇上焦急的踱来踱去。看见莲曳来了, 才松口气,莲曳微微一笑:“微臣无事,劳烦皇上挂心。死罪死罪。”
皇上看向他的表情复杂几分,他是把莲曳留给太子的, 指望自己走后,他能够辅佐太子,匡扶社稷,谁知道一天到晚出事, 皇上叹口气:“没事就好,多去寺庙烧香, 许一许二不许三啊。”
“是, ”莲曳笑:“哪里有三次?就这第二次就让臣够受了。都传言臣是祸害, 再有一次,臣就要以死谢君了。”
“传言?什么传言?”皇上好奇, 旁边的石昆山委婉的开口:“不过是莲公子出事之后,民间的谣诼罢了。”
“哦?”皇上皱眉, 内心多了些疑惑,莲曳笑:“市井言语,不足为虑, 只是可惜来宰相的暖阁啊。久闻宰相暖阁冬暖夏凉,百宝珍藏,毁于一旦实在可惜。”
“是啊,他那暖阁,是…”皇上微微皱眉,有所不忍:“那是你祖父留下来的,你可知道它的由来?”
“微臣不知。”
皇上叹气:“我也是儿时听宫里面嬷嬷说的,你外祖母生你父亲后,身体渐衰,你祖父怜惜她,花了整年的俸禄造了这个暖阁,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春有花堂夏有荷亭秋有枫台冬有暖榻,一年四季都藏其中。她身体不好不能出门,就日日居住在这暖阁里面。”
莲曳有所动容,低了头。
“可惜啊,红颜薄命。”皇上摇摇头一笑:“不过这夫妇和乐,也是你们家一脉相承了。日后不论如何,你可别忘了你们家的传统。”
“是,”莲曳也笑了:“夫妇人伦之大也,臣岂敢乱来?拈花惹草非君子所为。”
“话别说早了,”皇上一笑:“朕这些天还听见一些事情呢。”
莲曳知道他是说王招娣,一时间不说话,石昆山赶紧上前救场:“皇上,臣倒是觉的,这暖阁烧的可惜,当年这暖阁是先帝特派宫中匠人们做的,机巧玲珑非是凡品,重修非是易事啊。”
“那就派宫中匠人去吧,”皇上随意点头:“反正最近他们也没有什么事,白养也是白养。”
莲曳赞许的看石昆山一眼,这时候,宰相匆匆赶来,见过皇上后,莲曳微笑和他行礼,皇上笑:“可巧,刚刚商量给你修暖阁呢,你就来了。”
“暖阁?”宰相一愣。
“是啊,朕特派宫中匠人为你修,”皇上笑:“还不谢恩。”
宰相眼睛微眯,谦逊的低头:“谢皇上,不过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说。”
“这暖阁精巧玲珑,千回百转。只怕一旦重建劳民伤财,”宰相叹口气:“眼下正是春耕时节,只怕招募民工又有耽误农作,皇上,微臣实在不敢领受皇恩,该死该死!”
莲曳面色一沉,知道宰相怕人接近暖阁,毕竟暖阁底下,有着他十几年来的秘密,断不可示人,若是重修,被人误打误撞进去发现了就不好,所以宰相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尸体。
想到这里,莲曳微微一笑:“宰相此言差矣,暖阁虽大,修缮不过一旬之事,何况莲曳无有依靠,想寻先祖旧迹,难道宰相不准莲曳有个看处吗?”
皇上叹口气点点头:“的确。”
宰相沉默一下,血丝布满的眼里闪过阴狠:“好,如此就谢主隆恩。”
“这才是嘛,”皇上笑:“宰相廉洁奉公,勤俭自持,肯定是不愿意花钱,这样,修缮的钱朕来拨!”
“多谢皇上,臣无以为报。”宰相深深的一拜,莲曳退后一步也谢恩。
莲曳和石昆山回到家中,耶溪刚刚从二姐家回来,问他发生了什么,莲曳如实讲了,耶溪笑:“那岂不是正好,把那地下的东西挖出来,不就坐实了宰相罪名了吗?”
“宰相大人,”莲曳一笑:“怕是在得知我们回来后就烧了那些东西。”
耶溪笑容淡下去,也是,像宰相那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留着把柄?
“那怎么办?”
“不怎么样,”莲曳摸摸她头:“我饿了。”
“我去给你热点东西。”耶溪笑着走了,石昆山才开口:“眼下如何是好?”
“莲曳有一险计,不知道大人可愿一试?”
“什么计?”
莲曳对他耳语几句,石昆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答应了。随即告辞离去。
耶溪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看见莲曳笑:“好不容易来了胃口,赶紧用饭,凉了可再没有人帮你热了。”
“嗯,”莲曳笑着张口:“今个儿胳膊酸,抬不起来,有劳娘子了。”
“你啊,”耶溪笑,忽然发现他头发又散下来了:“怎么的,头发天天不梳好,疯婆子一样。”说着,拿起玉簪盘起他头发簪牢:“就知道张口要人伺候!”
莲曳一个劲只是笑,半是魅惑半带撒娇,耶溪抿嘴笑,拿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到他嘴里。
粥是热过的肉粥,莲曳吃了两口就摇摇头:“好咸。”
“哪里?”耶溪皱眉,这可是她煮的,亲自尝了,娘和小荷都说好喝的:“怎么会?”
“你尝尝看,”莲曳一笑:“你煮的?”
“是啊,”耶溪轻轻尝一口:“还好啊,你胃口什么时候怎么淡?”
“那么一小口怎么尝的出来,一大口看看,咸味就出来了。”莲曳诱她:“来,我喂你。”
“这回有力气了?”耶溪红脸。
“你刚刚不是喂过粥吗,现在有了,”莲曳笑着夺过碗:“来,张口。”
耶溪刚刚张口,一勺浓浓的肉粥入口,鲜香软糯,不咸不淡,她急忙咽下,要开口,莲曳又是一勺送到她嘴边,由不得她不吃。
“真的不咸啊…呜!”
莲曳不许她跑,硬是把一碗粥都喂她吃完了,耶溪瞪着眼:“哪里咸了!我都吃完了也没有齁嗓子!”
“嗯,不咸。”莲曳放下碗笑:“就是太瘦了。”
耶溪才明白,自己这几天吃不下去,他是诓自己吃饭呢,看见他笑的得意,和一个小孩子似的,耶溪心底一片柔软:“好了,以后按时用饭就是了,你也赶紧吃点,我再去添。”
“嗯,”莲曳半卧在美人榻上,笑着看她,突然一把拉住她,环住她柔软腰肢:“瘦了好多。”
“哪有?”耶溪甩开他离开,自从莲曳腿受伤,他就愈发的黏人,甩都甩不掉,就是前世的他都没有这样黏人。
不过她发现,虽然火灾时候那个狠戾的人走了,这个清雅的他回来了,但是莲曳现在的表现,依旧有着前者的影子。
不知不觉的眯眼睛,凤眸上挑说不出的媚。还有披散头发,弄的如同女鬼一般。
不过再怎么样,他回来了。
“等等,用完晚饭,我们去看看娘吧。”莲曳又拉住她开口,耶溪愣住了:“娘不是在院子里面?你要看我娘?”
“嗯,”莲曳笑:“好久不见文太傅他们了。”
“好啊,”耶溪笑的眉眼弯弯:“等你腿好了再去吧。”
“现在好多了,”莲曳勉强起身:“有点事情找文夫人。”
“什么事?”
莲曳笑而不语,耶溪纳闷离去了。喂莲曳吃完饭,两个人休息了一回,去了文府,正好二姐归家,两个姐妹在家中玩耍一翻,留莲曳去书房。
耶溪发现她二姐胖了好多,以往消瘦的身子丰腴了许多,抱着特别舒服,她赖在二姐身上,抱着她,姐妹两个在山石上坐了,二姐特意拿了软垫垫下:“小心点,别着凉。”
“没事,”耶溪笑:“都坐多少回了。”
“傻,夏不坐木冬不坐石,虽然现在不是冬天,这阴处的大石头也不能坐。”二姐笑,梨涡浅浅:“你也成亲了,要注意点。”
“你能比我早成亲几天,就开始教训我啊。”耶溪扑她怀里,二姐一声惊呼:“哎哎,小心别动。”耶溪看她满脸通红,护着自己肚子,一惊,继而笑了:“二姐,你…”说着,小心翼翼的摸摸她肚子。
软软的肉肉的。
“我这几天感觉总是想睡觉,”二姐满脸通红:“吃的又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丫鬟说是的,我等下顺道去看看大夫。”
“好啊,”耶溪笑:“我要有小外甥了,你记得请我喝满月酒,我要给他缝小老虎。”
“还早呢,瞎说。”二姐面色绯红依旧:“倒是你,也小心点,你那性子骄纵惯了。”
“不是你惯的吗?”
“现在不一样了啊,”二姐摸摸肚子,笑的甜蜜:“妹夫是前程似锦青云直上,你也注意身份,我家那个就是个过小日子的,没有什么志向。”
“是哦,没有什么志向,天天就知道陪着你。”耶溪笑:“京城里面多少人想嫁的少年才郎。到你口里就成了碌碌无为的人,谁不知道姐夫为你谱曲八端段,早就在大街小巷传开了。都说琴瑟和鸣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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