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难道就不会想我吗?”她踮起足尖,在尉迟璟的耳边呢喃一声后,动手去解尉迟璟的衣扣。
尉迟璟双手负在身后,眼梢蕴了清浅的笑,尽管指骨发紧,眼中暗芒灼然,他却始终岿然不动。
轻薄裙衫和洁白的衣袍一同飘落,覆盖住她的一双雪足。
容茶抬起纤纤细指,去描绘他一双剑眉的轮廓。
她靠在他的耳畔,声音很低,添了些娇媚,“殿下说的锦鲤吸水,妾身也很喜欢,不知今日,有没有长进。”
须臾,如她所言,如同鱼儿张开了嘴,汲取池中的清泉水,又吐出泡泡。清泉水淌入,复又淌出,反反复复……
尉迟璟的俊容上覆了些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滚滚而动,滴滴答答地落下,落于她的雪白的脚背上,烫得惊心。
在容茶累到不行时,尉迟璟猛然将她推到身后的那方铜镜上,力道大得惊人。
他解下她发上的缎带,让乌黑的发,映着她白皙的脸和一点娇艳红唇,迷乱了他的心神。
冰凉的铜镜,没过多久,即是变得滚烫,映出两人的身影。
容茶的面颊上蒙了层淡淡的粉晕,杏眸迷蒙,似是含情。
她轻柔道:“殿下,你说,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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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专夜
容茶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你说,如果我们两个有可爱的宝宝,会不会很有趣?”
说这话时,她心跳得有些厉害,尚且希望那些花不是太子送的。
尉迟璟听后,临时分神,思考了一下。
东晋和西晋的关系一直很敏感。范溪对容茶好,确实不假,但对于容茶的孩子就不一定了。
如果容茶有了孩子,东晋那边很可能会利用这个无辜的孩子。
他还想拥有更多的二人时光,不想这么快就多一个孩子。
而且,他见过深宫里许多嫔妃为了怀上一个孩子,将自己的身体折腾到不行,临到头来,还是难产。他觉得,她年纪还小,还不需要去遭这份罪。
寝殿似有水声滴答作响,如清泉水般悦耳,尉迟璟正沉浸在美妙的水声里,便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必要……”
容茶顿时被浇了盆冷水,心头又是凉了几分,如暖融融的春风里,忽然添了丝凉意。
凉意自心尖开始,一点点地漫入骨髓,让她控制不住地发颤。
如此说来,那些花确实是他让人送来的?
容茶恍惚了一阵,眸光呆滞,悠悠地抬起一排羽睫。
她的双肘曲起,撑在铜镜上。
一抬眼,就能看见铜镜的两个人……
她看得很清楚,甚至,能觑见他凤眸里熊熊燃动的情火。
难言的画面,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身上每一处关节都控制不住地战栗,脑中充斥着翻涌的热潮。
宛如冰与火的交融,她饱受折磨,几乎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容茶紧紧地咬住唇瓣,静默许久,直到将唇瓣咬出细小的血珠来。
两弯蛾眉揉成一团,她低吁几口气,轻声呢喃:“殿下,可否带我一道去合城呢?我会安分在合城待着。殿下去战场的时候,我也不会跟着过去的。”
尉迟璟看着铜镜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面容,再感受着面前的尤物,眸底的暗芒急遽扩散,一种独占欲自心底腾起。
他并不想让她出现在人前。
战场历来是男人的天下。她如果一同前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盯上。
“不可,合城是边城,虎狼盘踞,出乎意料的情况太多,孤不能让你前去犯险。”
闻言,容茶似是赌气般,侧过身来,轻踢了他几脚,想将他踢开。
“想来,殿下对妾身,确实是一时的兴趣罢了。也对,美人到处都有。殿下去了合城,自然会有人给殿下献上各种类型的美人,殿下当然是不愁寂寞的,哪里还会记得远在帝京的我。”
也不管是否处于激流勇进之时,容茶干脆地撇下他,兴致恹恹地来到榻上,拉过锦被,就要阖眼休憩,仿佛在同他置气。
她的忽然离开,让尉迟璟感觉到,若是不带她一同前往合城,后面的数个月,他会很愁寂寞。
他好像真离不了她。
尉迟璟迫不及待地寻到她的身边,将她的脸按入柔软的枕中,“哪里会有什么美人?”
凤眸被猩红色全部覆盖,他继续用烈火感受她的美妙和馨香。
“男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等穿了衣袍,所有的话都不作数了。等殿下回来,恐怕也带了新欢回来,我只怕这辈子,都要独守空闺了。”
容茶努嘴,转过脸去,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眼。
忽视他。
当他不存在。
她准备就这样睡过去,进入梦乡。
一对雪足被置于半空中,抵在他肋骨上。
双足缠绕到一处,时不时地摇荡着,晃得厉害。
粉润的脚趾时不时地蜷缩起来,复又张开。
“为何要去合城?”尉迟璟呵着热气,拿开她的手臂,再次问道。
“自然是舍不得殿下。”容茶抓住褥子,说得甚为幽怨,“殿下若是认为那边的美人更有味道,觉得我在身边碍事,那我也没法子。”
“乖茶茶,你是不是没有被喂饱,所以,才会生出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尉迟璟移开她的臂,喉头滚动,哑声笑了笑,“孤会让你一直能感觉到孤的存在,你睡不了的。”
容茶当即倒抽了口凉气,但她下定了决心,打死也不睁眼。
尉迟璟再抬起眼,看到那张轻俏灵动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的神色时,略是怔然。
他的心思一动,内心倏然柔软几分,竟是鬼使神差般,低下了头。
凉凉的唇,轻轻地印了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
迎接容茶的是好一阵疾风骤雨。
她虽在风雨中飘摇,但亦是能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感觉到他俯在她的耳侧,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朦胧中,容茶掀了眼帘,神思在那一瞬间,很是清醒。
对上那双含了情愫的潋滟凤眸时,她如同行走在桃林间,像任何一个怀春少女般,也希望能感受到属于自己的盎然春意。
可她清楚,那是最致命的毒,若罂粟般惑人心神,一旦信了,便是万劫不复。
她的心摇摇欲坠,她打起全部心思,试图去抵触。
到后来,她却没有心思去抵抗那些。
因为,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想闷头睡觉。
连第二天,尉迟璟离开时,她仍是觉得头晕脑胀。
“孤要走了。尉迟璟道,嗓音哑哑沉沉的,犹带了情。
容茶懒得理他。
她没想到,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愿意带她去合城。反倒是她平白出了力。
她困得很,手往旁侧摸索,抓了胭脂色的锦被。
手心触及发潮的褥子时,她的手臂微僵,打了个哆嗦。
她顿觉太过羞一耻,紧紧地闭着眼,一动都不敢动。
尉迟璟多看了几眼她的娇羞样,心里更是爱得紧。
他下去披衣,他的视线扫往窗台。
看到窗台几乎被众多花盆占满时,他有些费解,“窗台上为何会有那么多花?”
容茶只当他问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些花,心里赌着气,状似无所谓地回:“妾身觉得,多些花看着才热闹,所以,让人多移了些来。”
尉迟璟也不再多言。
从寝殿出来,他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途径那处窗台时,见侍女阿月在打理花,他便问了花的品种。
“禀殿下,这些花是接骨木和夹竹桃。”阿月低下头,如实道。
尉迟璟也曾在书上,看到过这两种花的一些影响。
想到它们可能会让女子不孕时,一整晚的愉悦感顿时被冲散,他的眸色寒凉了些。
她若是不想有孩子,大可以同他商量,看用什么方法合适,何必自作主张,一边把花用上,一边问他对孩子的看法。
还是说,在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抵触他?
联想到合城的位置,尉迟璟隐隐能猜到,她想去合城的真正目的。
刹那间,一股气堵在心口,无论如何,都提不上来。
他甚是烦闷,内心躁乱不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或许,是气她对他曲意逢迎,气她妄图瞒天过海。
可她瞒他一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为何他现在却气得慌。
饶是如此,尉迟璟面见皇帝时,还是向皇帝告知:“父皇,儿臣此行,准备带范氏一同前往合城。”
早晨的时候,他仔细考虑过。
虽然到了合城,可能会面临许多意外情况,还要提防她逃跑。但西晋皇宫内,豺狼亦是不少。
任由容茶独自待在东宫数个月,他确实不够放心。
与其如此,他倒不如将她放到身边。
皇帝听后,只是流露出微末的惊讶。
他道:“战场凶险,你确定范氏那娇滴滴的样子,到了那边,不会遇到危险?”
尉迟璟回得笃定,“儿臣会看得紧一些,何况,她只是在合城待着,无需去往前线。”
迟疑一息后,皇帝笑得和颜悦色,叹息一声:“也好,你最近喜欢她,带上她也无妨。但是,你要记住了,范氏毕竟是东晋的公主,一时的新鲜劲可以有,但你绝不能深陷进去,否则,你就容易被东晋钻了空子。”
尉迟璟垂目,道了一声“明白,东晋对二哥做过的事,儿臣从没有忘记。”
皇帝令人倒了两杯清酒。
他给尉迟璟递去一杯,自己端了一杯,“这一杯薄酒,当朕为你践行。”
尉迟璟将酒饮尽,即是向皇帝告辞,前去清点此番去往西宁战场的将士人数,以及同年将军商议,大致的作战计划。
他走后,皇帝晃着玉盏里的酒水,目光垂落,久不言语。
皇帝的内侍搁下酒壶,轻声问:“陛下是真的要让太子妃同太子一起去合城吗?”
皇帝微颔首,面色沉重了些。
“范氏日日与太子相见,又有那样一番天下难寻的品貌,太子一直对她没有念想,才会奇怪。”
皇帝感慨万分,当年初见容茶这个儿媳时,他就能预料到今天的情况。
太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二皇子的心结在,太子定然会有一段时间,冷落了容茶。但时间一长,他可能还会抵挡不住她的吸引力。
“太子还是个年轻孩子,难免会有些自己的心性。有时候,你越是拦着他,他反而越要忤逆。”
内侍不解道:“既然如此,那陛下送给太子妃的花,可就派不上用场了。”
皇帝的唇角牵起一道笑意,“也不会没有用处。范氏看到那花,想必也会有些自知之明,只会以为璟儿待她,不过如此。”
清澈的酒水让皇帝看清老眼里的沧桑,映着他眼角的皱纹,而皱纹里掺杂了几分狠厉。
“他要带她去,就由着他去吧。朕若是执意阻拦,反倒让他以为,朕要对她的太子妃不利。”皇帝乐呵呵道:“年轻孩子,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等璟儿将来坐拥江山时,就会明白,世间美色众多,但只可当做闲暇时的消遣,他真要将谁放在心上,才是最傻的行为。”
*
西晋集结兵力,设好防线,待军队整装完毕,准备妥当后,即是向西宁国递交宣战书。
尉迟璟紧随西晋大军的步伐,捎了容茶,一同前往合城。
历经数日,太子的车骑,终于抵达合城。
合城的守城将军张远,亲自前来城门相迎,迎了太子一行人到自己的府邸。
张远守了几年的合城,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丝毫的懈怠,让合城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
当年,二皇子战死白虎滩,尚是三皇子的尉迟璟前去白虎滩收尸时,就途径合城。当时,也是张远亲自迎接的尉迟璟。
如今,时过境迁,尉迟璟成为当今太子。张远再次迎接尉迟璟时,心内颇为感慨:“多年不见,太子殿下较之当年,更是英气逼人。”
他的印象很深,尉迟璟来为二皇子收尸的那年,尚是个略带稚气的少年,眉眼间的青涩掩藏不住,悲恸之情溢于言表。
几年的时间过去,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俨然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青年。
如今的太子,好似一柄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利刃。
不出鞘时,韬光养晦,一旦出鞘,可令四海俱惊,五洲臣服。
“张将军风采,亦是不输当年。”尉迟璟下了马车,随张远踏上石阶,一边走,一边同张远寒暄几句。
张远抻开一臂,引了太子入府。
张远的夫人,及府中的几位千金和公子已经到门口站好,规矩地行礼,恭迎太子的到来。
这时,张远见到尉迟璟的身边跟了一名形容俏丽的女子,不免询问道:“这位夫人是?”
尉迟璟顿下步子,郑重地介绍道:“是孤的太子妃。”
张远的神情凝重几分,再次问道:“太子妃可是东晋的公主?”
两年前,他也知道东晋和西晋联姻的消息。只是,他远离帝京,不知道两年过去,太子妃有没有换人。
尉迟璟道:“没错。”
张远的性子耿直,看向容茶的眸里,当即掠过一抹浓浓的恨意。
当年,二皇子尉迟允率军,与西宁大军交战时,也曾路过合城,与他相谈甚欢。
没出事前,整个西晋都知道,二皇子的才华出众,颇具眼光。
其麾下的一支幽云骑,是一支训练有素,灵活强悍的精锐铁骑,可谓金戈铁马,剑指江山,连皇帝亲自训练的铁骑军,都不能够望其项背。
只可惜,白虎滩一战后,不仅西晋痛失一名卓越的皇子,那支骁勇的幽云骑也从此消失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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