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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贺心渔

时间:2020-02-01 09:03:52  作者:贺心渔
  他虽然沉默寡言,却明显是个心里有数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燕如海精神一振,问他:“江湖上会武功的女子多吗?”
  “不多。不过这里是邺州,比别处好找一些,再说咱们也不需要武功特别高的,只要抵挡住丛鹏三招两式就够了。”
  “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胡大勇做事十分利落,隔了几天就从高化县找来了一对姐妹花,家中是跑江湖卖解的,大的十八,名叫檀儿,小的十六,名叫樱儿,服侍韶南正合适。
  韶南这几天忙着认识县衙里各色人等。
  这安兴县衙人还真是不少。先是六房书吏,六房集中在二堂办公,光这些人就有二三十之多,然后是三班衙役,好在不用全认识,先记住雷元亮等几个领头的就差不多够了。
  除了这些人,还有常在县衙进出的下人杂役。厨子有三名,一个洗衣婆,一个园丁,两个打扫庭院,一个管车马的,四名轿夫……
  这些人都是前头县令留下来的,有的跟过了三四任,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燕如海也知道需要仔细核查他们的底细,无奈安兴在他之前长达半年没有县令,积压了太多的工作需要他来定夺。
  上任第二天主簿阎宣就拿着厚厚一摞账册来找他,说是之前户部批的赈灾粮已经所剩无几,老百姓受灾状况未见好转,若不赶紧想办法,等天气转凉,怕是会出乱子;典史白迅景问他何时同当地的乡绅们见个面;刑房书吏来请示县尊是否照之前的规矩,每逢三、六、九接状子,隔天升堂听审;工房书吏说孙县令在时叫河泊所负责征招民壮修河堤,如今正当汛季,河泊大使差人来问工钱什么时候兑现……
  直将燕如海忙得焦头烂额,饭都顾不上吃。
  调查县衙一干人等只能交给他信任的胡大勇来做。
  好在胡大勇不负所托,很快就有了眉目。
  “大人,几个厨子和洗衣婆都是老人儿,最早迟荣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县衙做了,他们和车夫、轿夫一样,平素只准在二堂呆着,不经允许不得进后宅,后宅有丫鬟婆子和县太爷自己请的厨娘,不过那些下人在出事之后都已经各归各处了。管园子的老许头儿是个瘸子,已经六十多了,无儿无女,是第三任张县令带过来的,张县令尸体漂在东莺江上,老许头儿无处可去,也就留了下来。至于那打扫庭院的和车夫轿夫都是钦差来的时候现招的,第四任孙县令爱面子好排场,到任后也没遣散他们,就留下了。”
  燕如海想了想,问他:“刑部来查案的钦差说是姓张?”
  胡大勇道:“是,听说是张山张大人的族弟。”
  刑部的张山张大人声名显赫,举朝都知道他断案如神,燕如海听说过其人大名,想来他的族弟也不会差了,连这位钦差最后都铩羽而归了,可见张承安张县令的死确实迷雾重重。
  “大人,属下还查到一事,刑房书吏计航本是第二任吴县令带到安兴来的师爷,吴县令安排他在户房做书吏,吴县令死后,张县令上任,将他调到了刑房,继续用他。”
  燕如海听得头疼不已,道:“你继续查吧。”
  “是,大人,若是大小姐问起来……”依胡大勇对燕韶南的了解,她是肯定会问的。
  “照实说就是。”
 
 
第29章 验尸结论
  新来的姐妹俩很快就适应了县衙的生活。
  活不多,县尊大人的女儿也不难伺候,胡管事要求她们姐妹不管白天黑夜至少有一个要跟在小姐身边,就这条麻烦些,但比她们之前风里来雨里去的讨生活,实在是强太多了。
  不知道别的官家小姐怎么过日子,她俩隐约觉着自己伺候的这位有些古怪。
  除了偶尔出门看望一个叫林贞贞的朋友,她基本上不与同龄的姑娘往来。
  县尊大人还时不时去赴乡绅们的宴请,她却是找百般借口能推就推,宁可呆在家里,和下人杂役一起消磨时间。
  比如这会儿,她就不顾身份地蹲在一大丛牡丹旁边,看老花匠给牡丹剪枝。
  “家人?老头子家里早死绝了,这条腿是北边胡人来烧杀抢掠的时候打断的,要不是张大人看我可怜,给我一口饭吃,我这会儿怕是连骨头都烂没喽。”
  “张大人之前在北边做过县令啊?”
  “唉,那可是个大好人,走的时候老百姓舍不得,送他万民伞,可惜有什么用,这见鬼的世道,好人没有好报。”老许头一边拾掇,嘴里一边嘟囔。
  韶南原地出了一会儿神,站起来,同老花匠告别。
  “小姐,我们再去哪里?”樱儿凑过来问,这些天她见小姐问东问西,也知道她在查前几任县令的事,忍不住好奇。
  “去刑房看看。”
  “要找计航么?叫姐姐去把他喊来就是了。”前两天韶南听胡大勇说县衙诸人底细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
  “能找着计书吏自然最好,他若不在,找别人也成。”
  檀儿去了一趟,不大会儿工夫真把计航找了来。
  计航四十来岁,个子瘦高,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他听说县尊的小姐有请,自觉站在房檐下,隔着帘子拱了拱手:“不知小姐唤计某来有何事?”
  樱儿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着有趣,不由掩嘴笑了一声。
  计航听屋里依稀传出女子嘻笑声,神色未变,垂手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韶南问他:“计书吏,这些日子前来递状子的百姓多么?”
  计航回道:“积压的案子有个百来件,多是些鸡毛蒜皮的纷争。”
  “大案子呢?”
  “不知小姐指的是?今年人命大案只出过两起,因为孙大人自缢后县令长期空缺,知府大人早已经将案子提到府里去办了。”
  这等情况下许清远插手安兴的人命案子,也是顺理成章。
  韶南留意到他说孙忠平是“自缢”,而之前捕头雷元亮也说孙县令是“想不开”在书房里上了吊,似乎对孙忠平的死,安兴县衙这些人已有公论。
  她问:“孙县令上吊而死,你可曾到现场看过?”
  计航闻言有些惊愕,但他很快克制住了,道:“回小姐,小人到过现场。”
  “可有仵作为他验尸?”
  “……有。是县里的仵作钱三儿。”
  韶南记下了仵作的名字,又问:“验尸的记录呢?”
  计航听着她不紧不慢地发问,意识到这位远远见过两回的县令千金不是专门研究过,就是受过懂行人指点,对衙门办案的程序门儿清。
  他也不推诿,回道:“在小人那里存档了。”
  “回头你把那档案拿给我瞧瞧。另外钦差来查张承安张大人的死,前后半年有余,刑房一直参与配合,你把相关的记录也找出来,一并拿给我。”
  计航有些犹豫:“这个,小人需得先问过县尊大人。”
  韶南并不担心父亲那里的反应,告诫他道:“可以,你问的时候避着点人,莫要闹得尽人皆知。”
  “小姐尽管放心,小人晓得。”
  计航听屋里沉默下来,只道话己问完,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告辞了,未等开口,却听里面又问:“有告黄大仙的案子么?”
  这……计航回想了半天,才道:“小人记忆里只有两起,一起是张大人还在的时候,有百姓状告王达招摇撞骗,假借鬼神之名敛财,案子还没判,张大人就出了事,后来孙县令来了,他相信这个,连修江堤都先请王达来做法,那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一起呢?”
  “另一起是孙县令自缢之后,原定要献童女祭江的那家人反悔了,递状子告王达害命。”
  “祭江?”
  “是,孙县令不在了,江也就没祭成,案子不着急判,丢在那里,等着令尊大人定夺。”
  “那就麻烦计书吏把这两本卷宗也一起找出来。”
  韶南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起意,想要了解一下这位黄大仙。
  但她感应极为敏锐,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譬如刚才,计航一直小心谨慎地回话,由始至终语气神态都没怎么变过,韶南却偏偏有了定断:这位计书吏根本就不相信黄大仙有神通,私底下非常厌恶对方。
  她没太过逼迫计航,计航也算识趣,请示过燕如海,转过天就把韶南要的东西一并带过来,还一本正经叫韶南给他打了个收条,不管有用没用,小心翼翼折好收了起来。
  关于孙县令的只有寥寥三页纸。
  长随叙说发现尸体经过,现场简图和记录,以及仵作的验尸报告。
  韶南先看验尸结果:尸体未见外伤,确定是窒息而死。
  只是这一句话的报告有多可信呢?
  仵作是贱业,刑部的仵作们还好,多是祖传的技艺,加上本人有经验,县城仵作一年遇不上几桩命案,钱三儿听说原本还曾做过屠夫。
  除了水平不够,看不出真正死因之外,也不能排除故意隐瞒。
  否则的话,韶南着实有些想不通,那孙忠平无病无痛,又是征民壮,又是修江堤,俨然准备要大干一场,怎么会连句遗言都不留,突然上吊死了。
  何况那两名妾室事先全未发现他情绪异常。
  张承安的案子时隔太久,中间又有刑部派人来查过,怕是很难再找到线索,韶南便想着从孙忠平之死着手,寻求突破。
  她写了张帖子交给檀儿:“帮我送去林家,问问林姑娘有空没,就说我请她来县衙玩。”
  林贞贞在她姐姐家里接到消息,匆匆赶了来,进门看到满桌子的卷宗登时有些抓狂:“你叫我来玩,是玩这个?”
  韶南笑着拉她过来坐:“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是无聊,帮我参详参详。”
  林贞贞翻了个白眼,坐下来,拿过一本卷宗,边看边抱怨:“你还真说对了,没想到几年不见,我姐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同她说作诗画画的事,她却只想着怎么煮饭熟得快省柴火。”
  所以说林贞贞之前疑神疑鬼纯属子虚乌有,真相是她姐姐林秀秀婚后被柴米油盐整日浸泡,早就不再是少女情怀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老乞婆,老是指桑骂槐,骂姐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要不就撺掇着给我做媒,还说要请什么黄大仙给我算算,没个眼色,太讨厌了。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每天忍下来的。”
  “那你还去?”
  “不想让他们欺负姐姐。”她瞥了韶南一眼,终于承认,“好吧,我是沾了燕大小姐的光,狐假虎威。”
  韶南笑笑,她请林贞贞过来,既是想有个人帮忙看这一大堆卷宗,也存着叫她散散心的想法。
  “咦,好长的验尸结论,来看这一段:颅骨完好,全身无骨碎骨折,口鼻处有大量白色泡沫,身体未见坠有重物及绳索捆绑压痕,肌肤苍白肿胀,有淡红尸斑,两手半握拳,掌内未见泥尘,按压腹部……啧啧,现在衙门里检验尸体都这么仔细?”
  自然不是。
  林贞贞在看的是第三任县令张承安的验尸报告,对比之下,孙忠平那份只有短短一句话的结论更像是仵作随便看了一眼,显得特别寒酸。
  韶南还没倒出空来细看张承安的卷宗,这会儿才留意到,不但是验尸报告,张承安落水死亡前后只要是能查到的,连同钦差查案的整个过程,事无巨细,全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堆了满满一桌子。
  “你先慢慢看,有发现同我说。”
  韶南看林贞贞并不厌恶恐惧这些事情,亲手给她斟了杯茶,放到桌子上,而后回座位坐下,托着腮细想衙门里众人在两起案子中的表现。
  眼下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县衙后宅种了不少大槐树,蝉在树梢上叫得声嘶力竭,越发叫人觉着酷暑难耐。
  不知何时,外头风停了,密密的乌云涌上来,遮住了太阳。
  檀儿在门口屋檐底下道:“小姐,要下雨了。”
  韶南随口叫她和樱儿去把窗户关一关,又同林贞贞道:“你不用急,这时节的雨下不长,等雨停了再走。”
  说话间急骤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在窗棂上,林贞贞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缩在椅子里,道:“我才不急,这比在家有意思多了,你管饭就行。”
  韶南觉着有趣,正待调侃她两句,林贞贞却猛地坐直,大声道:“咦,韶南,你看这里,这位张大人怕是遭人所害,溺水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第30章 主簿廨
  “怎么说的?”韶南伸长了脖子过去瞧。
  要知道张承安之死当日调查许久,全无进展,钦差心里或许有所猜测,但在官面上,是失足还是遇害可一直没个定论。
  林贞贞道:“看这里。”她以指甲在所指那行字旁边掐出道痕来,“张大人的尸体捞上来之后,家里人非说他是被奸人所害,不肯装殓下葬,尸体在灵棚里停放了将近一月,十五六天之后开始腐烂,不得已装进棺材。韶南,我娘去世的时候也是冬天,腊月前后,我记得当时还下着小雪,一样是临时搭起来的灵棚,不过五天就开始长绿斑,帮忙的说别等邺州亲戚赶回来,该盖上棺材盖了。安兴这边冬天并不比靖西冷多少,张大人的尸首这么多天不腐,你猜是因为什么?”
  “迟迟不腐,难道竟是中毒在先?可为什么没有查验出来?”韶南也跟着重视起来。
  张承安的验尸记录可不像孙忠平,那真是毫分缕析,不可能出这样的遗漏。
  “迷药和烈酒都有可能,不过验尸的人既说按压腹部时有溺液自死者口鼻流出,闻之没有酒臭味,那就应该是麻沸散之类的迷药。”
  林贞贞的结论稍嫌武断,就跟她之前怀疑姐姐出事一样。
  可韶南却偏觉着她这次应该是对的。
  张县令那一晚与人有约,没有告诉家人,独自一人悄悄离开县衙,去了某个地方,是去谈事情或是密会什么人,没有喝酒,对方递给他一杯加了料的茶,他全无防备,被迷晕之后扔进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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