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从的嘴角碰上身下女孩儿脸上的那两片柔软时,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不知为何,竟慢慢平稳了下来。
他想哭。
他想,连草永远不会知道,她不会知道他一个人努力了多久,才能这样吻她,这样爱她。
连草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她嘴角尝到了一丝咸涩的苦味。
那是什么?是泪吗?
她想要睁开眼,却发觉一直未动的赵从徒然张开了口,吮了她的下嘴唇一下。
连草如遭电击。
这是什么?
她睁开眼看向赵从,却见他已经微微起身,抬手擦了擦她发红的嘴唇,笑道:“好姑娘,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亲吻。”
他如今的眼神如狼似虎,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温润的公子做派。
连草刚要张口,便见赵从已经倾身过来,随后,她唇上便觉一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这一下,连草全然失了力气。
她身子不断往后仰,很快便完全躺在了桌子上。
赵从的唇舌追逐着她,叫她全然不能逃脱。
连草抱着赵从的肩膀,轻声闷哼,眼角泛起了胭脂红。
原来,这就是亲吻,属于赵从的亲吻,如此地疯狂,又如此地叫她沉沦。
第39章 笑闹
正值傍晚, 晚霞铺满天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韩国公府的一处屋外,静谧无声, 只有风吹动枯叶的沙沙声。
若是有人经过,顺着未关紧的门缝往里看去,便会瞧见在正对门口的那张桌子上, 正躺着一对年轻的男女。
他们抱在一处,偶尔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气声。
那少年人单薄的臂膀此时蓄满了力量,紧紧抱着身下的女孩, 歪头去吻她,另一只手抽空抬手覆上她纤弱的脖颈, 大拇指不住在娇软白皙的皮肤上滑动。
女孩儿似是有些受不住, 她眼角不受控制地留下泪来, 轻抬眼眸,微微挣了一下, 一只脚不小心踢了下少年的小腿。
那少年立即放缓了动作,方才猛烈的亲吻顷刻间变成温柔的轻啄。
连草浑身滚烫, 止不住地喘气,呼吸全撒在赵从的脸上。
老天爷,她方才以为赵从要吃了她。
她长这样大,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
当日赵贤的意图侵犯只让她觉得恶心,可是如今,赵从这样亲她, 她却只觉得欣喜。
当他的唇与她的相碰,她闻到了一种独属于他的清香,叫她忍不住去靠近。
她抱着他,抱着这个自己要嫁的少年,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当赵从深入,她也跟着不受控制地仰头,承受对她来说还难以招架的亲吻。
她快要不能呼吸,身体和心里却陷入一种难言的愉悦。
她喜欢这样,和他。
连草从恍惚中回神,赵从仍旧不住地在她脸上轻吻,从额头再到眼睛、脸颊、鼻子,最后是嘴巴。
她身上的力气渐渐回笼,于是红着脸,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软着嗓子道:“......够了罢......”
赵从的耳朵也是红扑扑的,他吮了一下连草的嘴角,微微起身,与她对视,目光中满是欣喜。
他双手抚着连草的背脊,叫她坐起,然后弯身,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
他以为她会挣扎,会将他推开,可是在短暂的惊慌害羞过后,她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甚至在动情之时还回应了他一下。
她怎么这样乖?
赵从的心软地一塌糊涂,他爱极了她如今的样子,恨不得与她就这样天长地久下去。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连草的脖颈里,裸露的皮肤瞬间酥麻一片。
她红着脸,想要伸手搂赵从的腰,却瞧见远处的门未关好,露出一抹霞光来。
连草的脸立时更加发烫,她轻推赵从的肩膀,小声急道:“门——”
赵从恋恋不舍地从连草身上起身,眼睛疑惑地往后瞅去,果见房门未关好,应当是他进来匆忙的缘故。
他扭头,用气声道:“害羞了?”
连草轻嗔了他一眼,推他:“关门......”
赵从笑起来,抬手摸了摸连草的脸,转身去关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待他回去,连草已经自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只是不知是不是腿软没站稳,差点摔倒。
赵从一只手捞起她的腰,将她扶好,笑道:“小心。”
连草红着脸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来,转身走到书桌边继续写信。
赵从走过去,“在写什么,嗯?”
连草捂着不叫他看,赵从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走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盯着她看。
他的小姑娘害羞了。
赵从盯着连草有些红肿的嘴唇,兀自笑起来。
连草被他一直这样看着,握笔的手都有些不稳。
她抬头回视赵从,总觉得他此刻的笑有些傻里傻气的。
心总是静不下来,连草猛地将笔放下,拿起书本将写好的信纸盖上,走到赵从的跟前,低头佯怒:
“不许笑。”
他再笑,她的脸都要被烤熟了。
赵从目光灼灼,看着她许久,就在连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猛地起身,又偷亲了她一口。
连草咬唇瞪他。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般的无赖。
她脸红如胭脂,转身就走。
赵从搂着她的腰,将脑袋放在她肩膀上,道:“我错了。”
“殿下错在何处?”
连草忍着不回身抱他。
赵从老实回答:“未经允许便亲你。”
他倒是明白。
“......殿下往后不许这样了。”
“可是我方才亲你的时候,你也很欢喜。”
他为何提起这个?!
连草恼羞成怒,想要挣开他。
赵从将她搂紧,笑道:“好姑娘,你别恼,我往后记着就是了。”
“真的?”
连草不信。
赵从将连草的身子转过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假的!”
气得连草要打他。
两个人正在笑笑闹闹,却听屋外有人往这边来。
“姑娘在里头吗?”
“应是在吧,姐姐来什么事?”
......
连草愣了一下,立时抬头对赵从道:“殿下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下。”
赵从拉住她,似是伤心的样子:“怎么,我这样见不得人?”
连草急道:“自然不是。”
她怕人进来,都要急哭了。
赵从不再逗她,拍拍她的头,“去吧。”
连草轻嗔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一会儿。
待她回来,瞧见赵从还在原处站着,微弱的烛光照在他身上,给他添上一种温暖的色彩。
她将信放在身后,冲他微微一笑。
“怎么还站在这里?”
赵从过去,拉她的一只手:“怕你找不着我。”
连草嗤笑:“殿下说什么胡话。”
赵从斜眼瞧了瞧她身后,没动声色,转身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方才谁找你?”
连草嘴角的笑容一窒,很快摇了摇头:“不过几个小丫头拌了几句嘴,叫我过去评评理而已。”
她偷偷将信塞进袖筒里。
“是吗?”
赵从喝了口水,仿佛是信了,很快,便起身走到连草跟前,摸着她的脸,笑道:
“嫁衣什么的,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为你准备好,就在今日抬进府里的那些箱子里,你得了空,便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便叫裁缝去改。”
连草红着脸点头。
赵从的手抚过她的眉眼,道:“咱们的婚礼这样匆忙,委屈你了。”
连草摇头。
她知道他在宫里的难处,能做到如今这样,已是不易,她该体谅他的。
他能成功从陛下手中活下来,又如愿叫他下旨给他们赐婚,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功夫,他虽不说,但她从他有些发青的眼下能看出,他并不像他看起来这样轻松。
连草温柔道:“咱们能在一起,就是好的。”
赵从心里又甜又胀,他将额头与她的相抵,道:“嗯,你说的对。”
他们能在一起,就是最好。
两人靠在一起许久,久到外头的天已经暗了下去。
连草推推赵从:“回去吧,晚了宫门就下钥了。”
赵从轻叹声气,“真想明日就成亲,这样咱们就一直住在宫外,不必在宫里,时时刻刻遵守那些劳什子规矩。”
他又孩子气了。
连草轻笑:“去吧。”
赵从起身,又看了会儿连草,才慢慢往后退,松开她的手。
赵从转身,忽听连草道:“殿下......明日还来吗?”
他还没走,她竟已有些想他。
赵从的身子一震,慢慢转过身来,眼睛忽明忽暗,叫人瞧不真切。
......
“陛下明日还来吗?”
已为人妇的连草问道,声音却是万分的冷漠,仔细瞧,脸上还藏着一丝厌恶。
显然,她不希望她来,只是因为形势不得不讨好他。
赵从披起衣裳,遮住裸\\露的身躯。
他转过头,瞧着床上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心里犹如被浇了满满的冷水,在此时温暖如春的殿里,被冻得动弹不得。
方才的柔情蜜意,原来都是假的。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一朵烛花。
连草久久未听见身边人的回答,便转身去瞧,却见赵从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仿佛不认识自己。
他发现了。
她面上并无惧怕,亦是冷冷地回望过去。
良久,赵从起身,踩着地毯,一步步地往外走。
他坐在殿外的台阶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急匆匆赶来的李年慌忙将手中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又上前跪在台阶上给他穿鞋。
寒风冷冷地刮在脸上,吹得赵从眼睛生疼。
“传旨,着恢复连风大将军一职,继续统领南军。”
李年浑身一震,颤声道:“陛下......,连大人他——”
“去!”赵从闭上眼睛,“这是朕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犯,必不轻饶。”
李年满面忧虑,还是点头道:“是。”
赵从抬首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良久,才下定决心般道:“告诉皇后,叫她放心,朕......往后都不会来了。”
说着,便站起身,迎着冷风往紫宸殿走去。
后来,赵从总想,若他们当时都没有那么倔,后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前世,他那句话,将两人都伤得彻底。
......
“殿下?”连草瞧他好似发呆的样子,便上前,抬手在他面前划了划。
赵从猛地将她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
不知是对前世的她,还是今生的她说。
连草笑笑,微红着脸,低低道:“那我等着你。”
“嗯。”
赵从紧抱着她,瞧不清脸上的神色。
*
赵从骑着马,走在无人的大街上,沉默不语。
李年总觉得自家殿下有些不对劲,出宫时高高兴兴的,怎么从国公府出来,便这个样子?难道是连二姑娘与他闹脾气,不愿嫁了不成?
他刚想询问,便听赵从开口:“去查查,今日是谁与二姑娘送信?”
李年恭敬应是。
很快,他便又听赵从道:“上次叫人给连风送的东西,送到了吗?”
“回殿下,已送到,殿下放心,没有声张。”
“不。”
赵从眯了眯眼睛,“再送,这回要送地大张旗鼓,最好叫所有人都知道,还有,他身边与他来往的人,也都要查。”
“是......”
赵从瞧着已经只剩一角的夕阳,收紧下颚,一甩鞭子,往日暮下的皇城而去。
第40章 疑虑
“姑娘, 怎么不动筷子?”
钱氏瞧连草坐在饭桌前,低头呆呆地出神,饭菜纹丝未动。
她知晓自家姑娘在为什么生气, 虽然她也有些生气,但到底是主人家的事,便只好安慰道:
“想来国公爷也不是故意的, 那齐公子,不也没说什么?姑娘何必再生气呢?”
想起昨日之事,连草便觉心烦。
其实事情不大, 不过是平日伺候连安和的一位下人在外头调戏了齐家的婢女,差点惹出事来。
等齐盛派人来讲, 连草才知晓, 她下意识地想起自己从前在宫中的遭遇, 立即气不打一出来,叫人将那惹事的下人叫来, 要狠狠打他一顿,然后撵出府去。
可自己平日从不管事的父亲也不知是怎么了, 听说此事,反而选择包庇那人,派人叫那人回去伺候。
连草心道此人留不得, 便头一次不顾父亲的命令,将那人打个半死,逐出了府, 随后又派人到齐家上门道歉,另给那婢女一百两银子赔罪。
齐盛随后派人回赠了一株硕大的珊瑚,说是提前恭祝她与赵从新婚之喜。
连草知道,此事便算了了。
可谁知, 连安和却与她闹起了脾气,说她如此行事,是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着实拂了他的面子,几天后的婚宴,他便不参加了。
没有父亲参加的婚礼,她这个女儿的面子必定是挂不住的,他这是逼她向他屈服。
连草拿起筷子,夹了一道清炒莴笋,细嚼慢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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