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点点头,中东很多国家因为石油富裕,也因为石油被觊觎,他们处于盆地低洼地带,如果他们没日没夜的开采,说不得我们高原地区,底下丰富的石油资源就悄悄流失了。
第115章 时间的背后115
“好,我去。”林晨拿出十几岁时上山下海镰刀斩白蛇,徒手撕海龟,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来。
冷战这才点点头,虽然林晨无所畏惧,但是他知道西北环境有多么恶劣,尤其是蘑菇云过后,因着辐射,茫茫戈壁,变成无人区,只有石油人冒着风险,背着钻机,睡着沙窝子,徒步找油。
“那边与咱们这边不同,我会尽量给你多申请一些物资,这里有的,我也会多给你准备一些。”冷战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
林晨无所谓的胡乱答应下来,反正她只要能填饱肚子,其他的并没有太多需求。
“什么时候走?我能顺便去首都看看孩子吗?”
“今晚走,不可以。”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孩子,却没听说过她丈夫,不过在这里,各自身份都是保密的,只有队长和组织知道,那是她姐姐的孩子。
林晨迅速垂下肩膀,失落显而易见。
“不过你到西北,补助会增加,我们可以多寄钱过去。”冷战说道。
“唔!”林晨考虑一番,“算了吧,她小孩子,太多钱不是好事。”她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林晨心中浮现出列车线路图,“我们先到首都转车去乌鲁吗?”
冷战哪里听不出来林晨那点小九九,“想太多,我们明明可以走直线,不需要绕那么远。”
说着就把火车本拿了出来,林晨看着看三个车次记录就脑壳疼!几乎对角跨越大半个国家。
“我们先坐火车到长安,再从长安到乌鲁,然后找客车到吴克提,从克尔苏进戈壁。”
林晨已经头大到放弃,爱咋咋地,就这么一条命,任虐吧!
“唔,我们到长安下车,再转车,这中间有多久?”林晨突然响起什么,抓住重点问道。
冷战想当然的以为小孩子爱玩的心性,细致的解释道:“你们下车的时间按计划是早上七点多,如果没有晚点的话,下午发车时间是四点二十,记好了,出去玩要带着警卫,不要乱跑,不要错过车。”
林晨若有所思,点点头,“放心放心,我有分寸。”实在赶不上,还可以赶下一趟火车,反正他们的火车本没有具体车次,只要目的地正确,都能上车。
冷战哪里能放心,就算林晨在这里两年,做事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但是这孩子虽心细,胆子却大,数次叫他提醒吊胆,好在有惊无险。
林晨听说了今天是小五去瀛洲,匆匆跑去小五那边,小五已经装好样本,正准备出门。幸好来的快,再慢一步就赶不上了。
“小五,你把这个带给郭姨,她要是给我回信,你记得给我带回来。”
小五是个直肠子,“这个按理要经过队长同意的。”
“放心,我给队长看过了,而且就一句话,我平日里见着郭姨哪回不说很多话啊!”
林晨忽悠起小五,毫不费力,“而且那边乔爹也会检查的,你就放心吧!”
小五这才点点头,将信仔细装好,挎着包就出门去了。
郭珍珍收到的信纸上只有简单一句话,妹妹的名字。
郭珍珍小心翼翼的写上女儿的名字,那两个字,在心里念过无数次,午夜梦回泪湿枕巾的名字,递给小五带回去。
老乔看了看,没说什么。
林晨晚上收拾好行囊,已经有两个年轻警卫来接她,为了照顾方便,组织安排了一男一女,林晨左右拖延,被催促几次,才终于等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小五,得了郭珍珍的回信。
郭姨家就在炎阳,她的女儿,名字叫陶满,不能去看陈乐乐小朋友,看看小满妹妹也不错。
她还曾跟郭姨交换孩子的照片看呢,小满妹妹年幼时候的样子异常可爱,十足的小美人胚子,肉肉的脸蛋,剪着齐刘海,胡兰头,笑嘻嘻的眯起眼睛,比陈乐乐胖乎些。
这是林晨第二次坐火车,这下不能叫林晨了,冷战给她换了个名字,基地和研究所的人都不知道的新名字,叫郭华,这是郭华第二次坐火车,印象一点也不好,除了异常难闻的味道,就是一路「况且况且」的晃荡,吃饭晃,走路晃,睡梦中也晃,蹲坑都晃悠,下了火车更是觉得脚下地球都在「况且况且」的晃悠,整个人都是飘忽的,尤其是火车上不能洗澡,只擦了擦,听说这里缺水,不能像在南方时候那样天天洗澡,郭华觉得太没道理了,叫一条鱼跑到沙子里游走,要命!太要命!
下了火车,郭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车站,四下张望一番,就往旁边的客车站跑。
警卫见了忙上前拦住,“郭华同志,要去哪里?”
郭华晃了晃脑袋,“我要去炎阳,不远,就二十多公里路,听说那边有好吃的浆水疙瘩和熟莜麦,咱不是下午的火车么,闲着也是闲着。”
年轻的警卫听了有些为难,他们以前护送的科学家,重要人才,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车站提供的特殊候车室里,吃好喝好,不乱走的。这小年轻的,不按常理出牌啊!
郭华拍拍衣兜,“咱仨一起去,吃饭我请客,我去哪儿你们都可以跟着,绝不乱跑。”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
郭华心一横,“这么说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炎阳我一定要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看着办!”
两人无奈,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答应下来,“好吧!”
三人很快找到去炎阳的班车,一人三块钱的车票,大约四十分钟就到了。
郭华下车的时候舒了口气,开始回忆郭姨说过的地址,找了一家饭店,勉强吃了顿早饭,这里的饭食都是以面食为主,还是碱水面,叫郭华这个米肚子非常难消化,一碗浆水疙瘩没吃完,她就不停打嗝,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硬吃了下去,吃完不停的揉肚子。
“这下可以走了吧!”男警卫道!
“不急。”郭华摆摆手,“吃的我撑得慌,我要逛一逛,听说这里民族混居,我逛逛大街。”
第116章 时间的背后116
说着就冲饭店老板打听起这里的主干道和热闹的地方,炎阳不比长安,毕竟是个小县城,难得见到外地来的,自然很热心,详细介绍了一番这里的街道,顺口问道:“姑娘来这干啥来了?”
郭华笑,“嗐,厂里采购,求了爹妈托关系跟来见识见识。”
老板这才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工厂正式工,比他们要体面多了,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管,职位还能传给下一代,采购更不得了,油水还多,不能细问。
郭华根据老板的介绍,摸索着往东走,警卫大步跟着,一路警戒。
终于到了居民区,郭华看着门牌号找过去,地址上说的明白,这条街的2号,就算没有门牌,2号也不难找。
看见1号的时候,郭华加快了脚步,欣喜的走过去,到了2号就放慢了脚步,还低头整理一番鞋带,余光却紧紧盯着那一家。
这家院墙是沙棘枝插的,上面有坚硬的刺,从缝隙就能看见院子里的一切。
可惜院子里没人,郭华有些失望,不过正房的大门却敞开着。
警卫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不远处,看着郭华,正在郭华耐心几乎耗尽,起身要走的时候。
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
“不要跑!不要拉绳子,天天就知道流口水,老娘上辈子欠你的,个二傻子。”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半大孩子出来了。
没错,是牵着。
只见那孩子剪着短短的胡兰头,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结成一块一块搭在头上,挨骂也只会咧嘴嘿嘿傻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身上一件领口坏了的绛紫色卫生衣,不知穿了多久,衣襟上黝黑发亮,那孩子看起来也十几岁了,却瘦的一把骨头,鼻涕邋遢,脖子上套了根绳子,被一个年轻女人牵出来走到正屋与灶房中间的巷子里去了。
虽然她们只出现一个闪身的功夫,但是郭华还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小满妹妹。
“就呆在这里,别动绳子,拉屎拉尿记得脱裤子,再叫我发现你拉裤子里,你晚上就吃土吧……”
郭华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往前迈步想要冲进去,男警卫刚要上前拉住她,就见她停住了脚步,好在她理智尚存,知道暴露了对谁都没好处。
就这,警卫也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前拉着郭华就走,“有事回去说。”
郭华想起郭珍珍花白的头发,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也忍不住。
女警卫将郭华拉到四下无人的空旷地方,先递上帕子,才压低了嗓子问道:“怎么回事?咱们不能暴露,纪律不知道吗?”
郭华用帕子捂住脸,好半晌才平复心情,缓缓说道:“那是我一个老师的孩子,我的老师在暗无天日的研究所待了九年,她日夜惦念家里的女儿,她说她离家的时候,女儿才八岁,都已经能做五年级的题目了,国家按月给孩子和她丈夫寄钱,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警卫闻言,对视一眼,也是哑然,心中疼痛难忍,男警卫蹙眉叹气,“这样吧,同志,我们任务在身,首先要完成任务,这里的事情我们回去一定会跟上级反映,让人下来调查,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结果,上面都会通知您的。”
郭华一天也忍不了,“那孩子原本应该承欢父母膝下,吃饱穿暖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本领,将来为建设新中华出力,她的母亲做出巨大牺牲,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这样的日子,像动物一样被套上绳索绑在阴沟里,现在就去找人处理,时间还来得及。或者,我现在就去带她走,如何也好过现在这样。”
郭华刚才分明留意到那女人拴好小满,已经出来了,经过巷口,一闪而过,骑着大金鹿自行车,穿着的确良衣裳,军绿色条绒裤子,还带着手表,打扮的干净整洁,再联想到小满妹妹被家畜一样拴在阴沟里,浑身脏污,气的郭华额头青筋暴起。
男警卫左右为难,最后实在劝不了郭华,又怕再拖下去,误了火车完不成任务,只得点头,“我去找这里的武装・部,你带着郭华同志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尽量别去人多的地方。”
女警卫点点头,“这会儿是上班时间,我们就在这附近。”她再是又钢铁意志的军人,也得先是个女人,女人更懂女人,这样的遭遇放在哪个当妈的身上都受不了。估计在同伴回来之前,郭华同志都不会离开这里了。
郭华看着警卫离去,不放心小满妹妹,还是折回去,在陶家附近转悠打探,路上行人稀少,只要稍微避开些,就不会暴露。
附近都是居民区,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里,偶尔有人家传来孩子哭闹声,老人说教声。
郭华在这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第三圈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三号人家传出老人的哭骂声,接着就见一个男人逃了出来,那人身量不高,衣裳脏兮兮的,头发也结成一缕一缕的,还有白色的头皮在头顶上。
郭华忙闪进一个拐角,没想到那男人熟门熟路的在陶家沙棘篱笆边找到一个地方,随手扒拉就露出一个将将够一人钻进去的洞,那男人灵活的钻了进去。
郭华心中大骇,忙拉着警卫,催她去看。
警卫不敢离开郭华,只紧紧握着郭华的手臂不放,轻声说道:“等山狐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小满哇啦哇啦的叫声,郭华一拳打在警卫的肩头,眼睛红的滴血,警卫也听到声音了,脸色一变,“一起进去看看。”
郭华忙大步跑到篱笆墙那个洞口,快速钻了进去,女警卫也紧跟其后。
只见那男人正压在小满的背上,撕扯她的衣裳,郭华愤恨的抓起旁边的磨刀石猛地砸向那人的脑后,女特警紧跟着一个手刀,那男人就昏了过去,郭华犹不解恨,三两下砸歪了那人的脑袋。
小满见身上一轻,时常来欺负她的男人倒在地上,地上一滩血,仿佛活见鬼一般,瞬间瞳孔一缩,急促的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女警卫见那男人的样子,只怕发现的晚些就要失救,很是为难。
郭华瞥见那男人裤带都松了,急中生智,避着人快速跑到院子里,将晾晒在院子里的女人的小衣裳女式裤衩子都扯下来,胡乱塞进那男人的怀里,这才解开小满脖子上的绳子,将绳子揣进怀里,脱下身上外套包住小满的头脸,轻松抱起她,可怜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瘦的一把骨头。
第117章 时间的背后117
“剩下的你们看着解决。”说着就带着小满钻了出去。
女警卫无法,只得跟着出去,刚好遇上匆匆归来的同伴,对方也是随机应变,看见郭华已经将孩子带出来了,立刻带着两人走到路口上车。他这回来的确打算带孩子走,先保护起来,再详细调查。
没想到事发突然,孩子已经被带出来了,也就省了一步。路上女警卫与同伴简单说了一番起因和结果,同伴闻言郑重的点点头,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被抓了个当场,死不足惜,就是善后工作麻烦些。
郭华眼神阴冷,“只怕那人不是头一回,那家的女人也不算个东西,吃着用着孩子妈的津贴,睡了孩子妈的男人,还虐待孩子,我摆她一道而已,算便宜她了,早些年遇上冲动的我,只怕她眼下尸体都僵硬了。”
女警卫虽有些不赞同,但是也不反驳,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总有些人站在灰色地带,玩弄别人,也玩弄法则,这种人,有郭华这样的特殊人群收拾了也好,不会惹一身骚。
“街道的说法是敌特扔在路边抹了毒药的糖果叫孩子捡到吃了,孩子抢救过来但是伤了脑子。”代号山狐的警卫给出解释。
郭华摸着怀里孩子瘦弱的肩胛骨,不屑冷笑道:“什么样的毒药,不腐蚀食管肠胃,不损害内脏,却单单伤了脑子,只怕是当别人都没脑子吧!”
这些年她跟着一群大佬,这是最基本的生物学常识,信手拈来。
山狐沉默一番,又补充道:“邻居们私下里说,这女人是这家老太太逼着娶的,说要传宗接代,这女人是个两面三刀的,时常撺掇老太太打骂孩子,邻居们说是那女人怀孕,叫这孩子推倒小产,老太太气愤的用板凳砸了孩子的头,孩子晕倒到第二天一家子从医院回来,才发现孩子一脑袋血,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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