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倾倾一盆脏水泼回去:
“还不是你说他们欠收拾?欠管?不是你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吹风,我能昏庸?再说了,经过点评,那些男生现在只要路过我们仨,夹着腿走,特别秀气,不那么骚了。我们老师为什么不谢谢我?”
温杞谦:“我现在上地铁,一会儿在码头上接你。等我收拾你!”
其实,这是借着小小的合理借口,又把卢倾倾接回家。
她虽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挂了电话,心止不住地狂喜。
这个宿舍住的,老老实实住满了一个月,就开始出现缺席了。
反正如温杞谦预料的那样,孙屹元果真从老黄那里辗转知道了卢倾倾天天住校,觉得女儿早就断了和温杞谦不成熟的情愫,也就放松了警惕,不追问了。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看轻年轻人的感情。
他俩一是不可能断,二是进化得越来越知道怎么名正言顺。
即使温杞谦再带着卢倾倾出入在小区,已经学会在邻居们面前收敛,加上俩人气质越来越成熟,只要不脑残,不再开些“小情侣”的玩笑了。
有些话,对着小孩子可以讲,对着成人必须要谨慎。
一个照着一米九窜,一个一米七早晚打不住,谁要朝他们嘴贱,抡起拳头,很少有人架得住吧。
他俩也因为知道的男女□□越来越多,反而不像最初那么慌乱,而是把控在一种秩序里。
甜蜜,也忍耐着随时而来的冲动。
尤其温杞谦,绅士到快成素和尚了。
劳阿姨见卢倾倾回来勤了,那种悬浮的工作即将不保的紧张感,终于落地。
她做了好多菜才走。
卢倾倾吃着饭,才知道温杞谦叫她回来,不止是想她,还要做做她的简历。
“我又不求职,做什么简历?”卢倾倾不解。
温杞谦看着她,目光很远:
“你做的八段锦视频,逐渐有了稳定的收看,做进简历,将来申的大学会知道你在用努力珍惜着天赋。”
卢倾倾拄着下巴夹菜,笑:
“国内的大学也不看重这些。高考分数高一些就好了。”
温杞谦没吭声,继续安静吃饭。
卢倾倾自觉不妙,端正身子,放下筷子:
“温杞谦,你什么意思?你和我爸一条战线,要送我出国?”
温杞谦本身就是理智大于冲动的人,现在越发像个成年男人,一谈正事,情绪很稳定:
“我很珍惜现在和你的每一天。我爱你······”
他垂下睫毛,嫌吐露心里话太快,有点轻浮。
“所以,要以你的前途考虑。你在哪里发展好,就去哪里。我会努力去找你的。”
卢倾倾一听,怎么好好的,又转回了纠结的原点?
她气地抓起他的筷子,搅烂他碗里的米饭,把筷子插在饭里。
“跟你说了!我不喜欢英国的鬼天气!”卢倾倾抱臂,高声。
温杞谦也不生气,从米饭拔出筷子,用纸巾擦干净,摆正。
“你乖,这不是负气的事情。不管你在国内读大学,还是国外读大学,以你现在的成绩,最好做两手准备。”
“你就这么瞧不上我的成绩!”
温杞谦拖着凳子做过来,拿着卢倾倾的筷子,夹了块肉,投到她嘴里。
卢倾倾:“呸——”
吐出来。
别过头。
光口头吃肉有个屁用!心里素死了。
“倾倾,你会拉大提琴,八段锦现在打得也很好,这都是我不擅长的。我怎么会瞧不上你的成绩。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温杞谦随着成长,耐心越来越足。
有一个情绪稳定的爱人,另一个就可以骄横发大疯。
卢倾倾心里有邪火,知道温杞谦说得有道理,也要生气。
谁叫青春的爱,最听不得有关“分离”的可能,害怕将来一切不确定的风吹草动。
反倒是那些整天把“滚蛋、离婚”挂在嘴边的人,困死在围城,谁也不肯走。
卢倾倾哭哭啼啼,在温杞谦道歉加哄着下,才把话吃完。
她哭闹着的时候,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揽她入怀,吻她,但她都没能得逞。
尝过更为近密的滋味,会强烈想念。温杞谦像失去了那根风情的筋。
倒是,他还肯给她喂饭。
但也不是隔着一双筷子的距离吗?
上次一起洗手,都算开荤。但也过去很久了!
卢倾倾觉得心底经常藏着一股火,泻不尽,他现在做的这些,哪怕握手,她都觉得“隔靴搔痒”。
她朝他作,骂,也总是“词不达意”。
卢倾倾开始处处差一截什么,总处于随时汲干什么的状态。
成绩提高了,她也不满意,还要提。
有时孟晚晴替她在宿舍住着,她能偷偷摸摸回家了,可檐下人的反应,并无冒犯,她就自己生起一团火。
直到有一天,卢倾倾脸上开始爆她骂的猥琐男才长的痘,还一下爆了两颗,巨大,又痒又疼。
麦咚咚给她擦药。
孟晚晴:“嗯嗯嗯,治标不治本。”
麦咚咚转了下眼珠,停住了擦药的棉签,“我觉得这姐又要爆金句。”
卢倾倾朝孟晚晴:
“你又有什么高见?”
孟晚晴笑眯眯的,她永远那么笑容满面,波澜不惊:
“你和阿Q一个毛病,想跟人困觉!”
麦咚咚耸耸肩:“我就说吧。语不惊人死不休。”
卢倾倾小脸一红,心肝发黄,脸比腰杆子硬:
“你要说你没想过,纯属说谎!不符合人的生理发育规律!我们这个年纪,怎么感觉大脑跟着荷尔蒙转?”
孟晚晴惊笑:
“怎么不想?天天买小黄·文看,现在清水的都没肉啦!”
卢倾倾见麦咚咚怪淡定的,她一向会养生,就问养生大师:
“你平时怎么灭自己那些不停冒出来的念头?你那大金毛子可是很帅呢。”
麦咚咚懒洋洋地挤出一坨新药膏,替卢倾倾涂着:
“买小玩具,自己玩呗。大金毛子现阶段只能提供幻想。”
卢倾倾听得入迷,又嫉妒连连。
“凭什么你们都有排泄方式?就我一个人傻不拉几,天天急得上蹿下跳?”
孟晚晴把头歪在卢倾倾身上:
“你作文挺好的,老师还表扬你了。你可以写黄的给我们看呐。我负责给你卖出去,你还能挣钱呢。给自己开开荤,别苦着。”
才灭了一拨拿命挣钱带来的怒气,在孟晚晴的鼓动下,卢倾倾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怪不得孟母三迁,交友要慎重!
想想也是,那些和温杞谦的故事,可以加工整理,幻想他们今后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她采纳了孟晚晴的建议,连夜写了好几页,越写越兴奋,越兴奋越······
立刻,马上,卢倾倾在麦咚咚分享的链接里,买了只初级小玩具。
收货地址忘记修改到学校宿舍,直接寄到了温杞谦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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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小黄人
家里的快递,一般都是温杞谦拆。
他见不得卢倾倾把纸箱乱撕,弄一地的碎屑和泡沫颗粒,也怕她粗手粗脚的割到手。
卢倾倾整天从网上买吃买喝,给劳阿姨买厨房的清洁用品,早忘记那堆快递里夹杂着个人隐私。
温杞谦从菜鸟驿站抱回一堆快递,拆开、分类,一会儿还要消毒。
劳阿姨还没到点上班,卢倾倾有点饿了,拆了一包薯片在吃,问在拆快递的温杞谦:
“看看我买的酒鬼花生到了吗?来一袋,饿死了!”
温杞谦翻出一个没标记的小盒,和酒鬼花生的外包装差不多大的,拆开了。
一层、一层的泡沫纸卷着,温杞谦奇怪:
“花生有必要包装的这么秘密吗?”
卢倾倾踢着脚,嚼着薯片,自吹自擂:
“我是他们敬爱的会员。”
话落,她的身子就坐直了。
温杞谦拿着她的“小男朋友”,皱着眉:
“是不是寄错了?这是什么?”
是初级小玩具,造型比较可爱,和实体完全不一样。温杞谦作为实体携带者,也认不出。
卢倾倾噌一下站起来,跺的地一声响,惊了温杞谦一下。
温杞谦还在对包装盒上的打印:
“怎么这个没写什么东西啊?”
因为这是保密发货!
卢倾倾上前抢。
谁知道温杞谦那货,比较较真,躲了,非要查证店家是不是给敬爱的会员寄了赠品,和所购酒鬼花生分装了。
一躲,说明书掉出来了——
抄!
温杞谦这货为什么认字!还一目十行!
他侧脸静止了。
卢倾倾跑了。
劳阿姨上钟的时候,叫了卢倾倾好几次,卢倾倾都躲在卧室不出来。
期间,听到温杞谦一直待在客厅,还和劳阿姨客气了几句,不知道瓮声瓮气说了些什么。
卢倾倾真是做贼心虚,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居心叵测:
他跟劳阿姨说我淫吗?连我购买小快乐的事情也要说出去吗?······
幻想种种,不切实际。
过了半天,劳阿姨亲自来敲门,有点急:
“小妹啊,怎么回事,今天也不叽叽喳喳了,不舒服吗?”
卢倾倾忙抓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开门,眼神还流连在书上,翻了一页,“不是,看书看入迷了。”
谁能知道温杞谦恰好路过走廊,随口一句:
“书拿倒了。”
卢倾倾忙把书翻过来,看封面上的字,“没倒!没倒!”
擦!
温杞谦站在劳阿姨身后朝她一个坏笑,走了。
敢耍我?
今天的卢倾倾却不好意思朝他算账。
吃个哑巴亏。
到点了,劳阿姨还就偏不走了,非要看着卢倾倾吃完饭才肯下班,她老担心卢倾倾胃口不好。
卢倾倾只好老老实实与温杞谦在餐厅对食。
这饭吃的叫一个煎熬!
卢倾倾总感觉温杞谦笑眯眯的。
没证据,反正就,感觉他好像在笑······
卢倾倾沉不住气:“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少见多怪的样子!”
正擦灶台的劳阿姨从厨房冲出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吵上了?”
温杞谦无奈的笑了:“好好吃饭。”
卢倾倾跟个斗鸡似的:“那你别笑!”
温杞谦当着劳阿姨的面,还要替卢倾倾保全面子,怕她自己跳狼人杀。
“我刚才真没笑。”
但他现在真的笑了······
劳阿姨看着温杞谦狡辩,朝卢倾倾圆承:
“哥哥不是笑你。”
每次劳阿姨一好心,总能掺和到更复杂上。
温杞谦再次无奈地笑了。
气氛就诡异了······
劳阿姨疑惑地看着温杞谦,卢倾倾羞恼地看着温杞谦。
温杞谦百口莫辩,咽下冤枉:
“我不该笑。”
卢倾倾气疯了,直跺脚:“我就说你笑话我,你还不承认!”
劳阿姨不明所以:“笑话你什么?”
卢倾倾:“哼!”
起身,去了卧室。
劳阿姨哄了半天,卢倾倾也不出门,怕她饿了没得吃,备好夜宵才走。
第二天明明是周日,温杞谦买完早饭回来,卢倾倾已经逃窜到学校了。
微信上,卢倾倾不知道怎么回复温杞谦,又想他,但他没有主动给她发过消息。
温杞谦想的是,她敏感成那个样子,发任何消息,她都会误会到无地自容吧?
编辑的信息删了,重新编辑······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发出去。
开始因为感情,容易成为一个不知所措的人。
最初,还以为感情可控的,有步骤、有解的,全然不是。
那句“相信我、我有分寸”的话,现在回想,他觉得真自大。
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纠结到晚上,月亮升起,温杞谦打给卢倾倾。
她接了,不说话。
他:“在做什么?”
一听见她的气息,哪怕不说话,他也是高兴的,语气当然甜丝丝的。
怎么能对她凶起来呢,不可能的······
卢倾倾听出温杞谦嗓音里的糖粒,以为他又在偷笑,居然误读出了讽刺!
我都躲了,居然还来嘲笑我!
少拽住我小辫子收拾我个没完!
卢倾倾没好气:“能做什么!跟我小玩具度过美妙的夜晚!”
她放屁,纯属置气。小玩具在家里不知道的哪个角落。
温杞谦:“······”
通话出现漫长的——没有对话,却电光石火。
夜有月,把黑暗烧了一个大窟窿,两人不约而同的低语成了漫天而落的陨石——
“你不许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你······”
无非是这样的话,反复说,来回说,只是当事人意犹未尽,就像陨石因为燃烧,才辉煌成了流星。
爱,把细碎的无聊,燃烧成了意义非凡。
到了周五,温杞谦又等在码头。
卢倾倾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回家过周末。
孟晚晴上车离别前,朝卢倾倾挤挤眼:
“别忘了,写!”
温杞谦低头,见卢倾倾朝孟晚晴使了个眼色,她脸上飞红,他便没再问她又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吃完饭,照例辅导卢倾倾一个礼拜的功课。
天气越来越暖,草木早恢复了生机,卢倾倾喜欢坐在阳台上写作业。写累了可以赏赏楼下的景。
温杞谦给她买了块地毯铺在阳台,又搭了个小桌子,摆了几碟小零食,俩人盘腿,分踞在桌子的两端。
卢倾倾拿着笔在本子上缠蛆,唰唰唰写个不停。
温杞谦自不上学之后,也没闲着,最近在啃什么英文字典,没一个四六级里面的正常单词,全是医学上的专用词。
过了好久,温杞谦都累了,却发现旁边的卢倾倾还在龙飞凤舞,她脸颊上出了汗,眼睛瞪得很大,像进入了什么修炼的境界。
他抽了张纸巾,伸手来给她擦汗,顺便凑过来,刷什么习题,能把人练成关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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