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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沁雨与云家大哥也是自幼相识，不过年岁上差的比较多，所以并不熟络。
犹记得与云庭烨极为相似的相貌，笑起来很爽朗。在一次宫宴上，一场比试下来拔得头筹。皇上极为高兴，还赏了一匹西域进贡的好马。后来那匹马就随着云家大哥上了战场。
那场宫宴举办时，云家大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当时皇上还让画师把云家大哥骑马的样子画了下来。
那幅画现在还在宫里收着，她回去跟皇上求个赏赐，把那幅画拿过来给卫氏收着。
云家两兄弟从性子上来讲，天差地别。云家大哥爱热闹，喜欢与人结交，潇洒又倜傥。倒是做弟弟的云庭烨，从出生就话少，性子也安静沉稳。与人结实多半是极为相投，不然亲近不起来。
云家大哥去世的时候才二十四岁，青年才俊，怎奈天不假年。
“殿下，战场凶险万分，如今叔叔为大锦中流砥柱，殿下要多多上心。”卫氏突然提醒姚沁雨，她不想他们走上自己的老路。
卫氏嫁入云家的时候，云庭烨十五岁。她看着一个朗朗少年郎，逐渐长成一代定国柱石，其中艰难不容为外人道。
“最为凶险的一次是叔叔十六岁那年，当时南蛮扰边，叔叔与我夫君同去战场，一箭贯穿了肩胛骨，险些命丧黄泉。他们看似身居高位，受众人敬仰，实则……”
卫氏摇头，稍有不慎便是阴阳两隔。
姚沁雨心里“咯噔”一下，她自然明白卫氏的意思，云庭烨为国守疆，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所以每次云庭烨上战场，她都会忧虑不已。不仅会请平安符，还会日日跟菩萨面前发愿。
即使他们关系最为疏远的时候，她的心都挂了在他的身上。
那种担忧让人寤寐思服，心力憔悴。
云庭烨那一次受伤，一直到班师回朝才传回朝中。为了稳定军心，一直都没有对外宣扬。
当时姚沁雨听说了这事，失手打碎了自己最为心爱的琉璃风灯。她跑到出宫的必经之路上躲了起来，就为云庭烨路过的时候能够远远的看一眼。
“大嫂我懂的，多谢大嫂提点。”因为失去过，所以她太明白卫氏心里的苦。
“来，殿下，我与你同为云家媳妇，同气连枝，干了这杯酒。”卫氏给姚沁雨满上。
卫氏真的醉了，那么克制的一个人也会想一醉解千愁醉。姚沁雨自认没有那份坚韧，所以上辈子云庭烨去了，她也了结了自己。比起卫氏，她差的远了。
突如其来的心慌，让她窒息，酒有些上头。当初失去云庭烨的恐惧排山倒海的袭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独自直面姚启程，给了她很大的刺激。
卫氏还在给自己斟酒，她已经喝了不少。
“大嫂，酒多伤身。”姚沁雨按住酒壶，冲外面叫道，“来人送大夫人回房去安置。”
卫氏的侍女应了声，赶紧走了进来，将人扶走。
临出门卫氏还回头跟姚沁雨说：“殿下好好珍惜眼前人。”
那声音哀哀戚戚的让人闻之落泪，卫氏的忠告是一个过来人所有的心酸和苦楚。
姚沁雨坐在那里动不了，她在等云庭烨回来接她。
自斟自饮，这酒还挺醇厚。
云庭烨回来就看到姚沁雨已经两眼发直，双颊泛红。
“殿下……”怎么喝这么多？
“你怎么才回来？”姚沁雨委屈的抱怨。
第18章 沁儿
“两个孩子有些闹腾……”原本云庭烨还想解释，姚沁雨一抬头，他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分明是要落泪，心上狠狠地疼了一下，“我回来了迟了，很抱歉。”
“以后不许离开这么久，我会害怕。”姚沁雨说的是实话，重生归来之后，她反而更怕失去，她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某一天一睁眼什么都不见了。
“好，好！”云庭烨温柔的应下，然后哄道，“我们回去吧。”
“嗯。”姚沁雨扶着云庭烨的手站起来往出走，刚出了门突然站住不走了，“夫君你抱我回去。”
云庭烨二话没说将人打横抱起，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姚沁雨紧紧的搂着云庭烨的脖子，脸都贴了上去，呼吸灼热的喷薄在他的脖颈处。引起一阵火烧般的躁动，云庭烨只觉有什么东西一路烧进了心里。
刚进院子赵嬷嬷已经迎了上来，看见姚沁雨是被抱进来的，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没事，公主饮了些酒。”云庭烨将人放在床榻之上。
“哦，奴婢准备了醒酒汤，这就端来。”赵嬷嬷的醒酒汤原本是给云庭烨准备的。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姚沁雨突然说道。
“殿下？”赵嬷嬷不解。
“都下去。”姚沁雨又重复了一遍。
所有人都不敢反驳，只能乖乖退出房间。
云庭烨坐在床边因为姚沁雨始终不肯松手，他根本无法站起来。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姚沁雨整个人依偎在云庭烨身上，夏日衣物轻薄，她能够感受到源源不断散发过来的温热。即便如此，她还是冷沁沁的出了冷汗。有些事情不能多想，一旦想起来就会害怕。酒意上头，熏熏然然，姚沁雨摸上云庭烨的胸口。里面是强有力的跳动的心，震的她指尖发麻。
真好，是完整的，没有破损，上辈子她就把匕首插在了这个位置。还好，她还有这次机会。
云庭烨心跳如鼓，姚沁雨看起来并不清醒，眼里那一汪水如同桃花源里的忘忧水，快将他溺毙了。
握住那只在他胸口不停捣乱的手，十指紧扣。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吻住他心爱的女子。如玫瑰花瓣一样娇艳的唇，不停的诱惑他。
云庭烨脸上渗出细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屈服于内心叫嚣的渴望。
唇瓣相碰便是天雷勾动地火，心悸的感觉让人浑身战栗。姚沁雨脑中一片空白，顺应自己的内心去热烈的回应。
姚沁雨的反应给了云庭烨最好的答复，他收紧手臂，将人禁锢在怀里。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心跳碰撞出了无边的悸动。
唇齿之间的追逐嬉戏仿佛没有尽头，他们想把对方吞下去，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云庭烨挥手放下床帐，大红的锦帐将外界隔绝，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衣物在翻滚之间纷纷散落，姚沁雨莹白如玉的身子落入云庭烨的眼中，他感觉自己快疯了。浑身上下都在蛊惑他占有，他努力维持的理智已经溃不成军。
姚沁雨清晰的看到了云庭烨肩上的伤，狰狞可怖，这是贯穿伤，差点将这个人永远带走。
不仅如此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细碎伤痕，这是战争的痕迹。
“别看。”云庭烨伸手去捂姚沁雨的眼睛，他怕吓到她。
姚沁雨拨开他的手，眼中全是心疼，指尖轻点那伤疤：“以后要小心。”
“我会的。”云庭烨拉住她的手，每一次的触碰都会有战栗感从那里散开，然后蔓延到全身。
姚沁雨伸出藕臂，揽住云庭烨的肩背，软软的叫道：“夫君……”
这一声如同在战场上冲锋的号角，云庭烨终于不管不顾的把人揉进怀里，疯狂的吻住姚沁雨的唇。一双大手在身体上游走，四处点火。
姚沁雨彻底软了身子，任由云庭烨为所欲为。
在完全拥有彼此的那一刻，姚沁雨的眼泪滑出了眼眶，没入了漆黑的鬓发。
云庭烨停下动作，心疼的吻掉不断滑落的眼泪：“很疼吗？”
姚沁雨摇头，疼是肯定的，很疼。但是会落泪，更多的是一种满足，一种不能为人道的圆满。
“沁儿……”情之所至，云庭烨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亲密的称呼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姚沁雨忍下所有不适和疼痛去吻云庭烨，不要紧，她已经得到了她最想要的。
床帐再次晃动起来，有逐渐甜腻的喘息和隐隐的呻吟从里面溢出。
烛光摇曳，情*涌动，满室的春光明媚。
……
次日，云庭烨先行醒来，一夜欢好，将人累坏了。姚沁雨安静的睡在他怀里，长发如云铺在身后，洁白的肌肤上还有他留下的红红紫紫的痕迹，原本就艳红的嘴唇有轻微的肿。
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用手指虚虚的描摹着她的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姚沁雨是得上天垂爱的。云庭烨不知道书中倾国倾城的样貌是如何的，在他心里姚沁雨就是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于她的呢，云庭烨也模糊了。喜欢了太多年，什么时候开始的根本不重要。当他们渐行渐远的时候，他做好等待的准备，任谁也没有想到转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现在无比满足，对于他来说，守着姚沁雨的每一日都是最好的日子。
姚沁雨在他怀里拱了拱，伸手在云庭烨的胸口胡乱的摸索，直到摸到了他的手才踏实下来，继续安睡。
云庭烨一动不动的任她依偎，闻着她发间的淡香，又开始心猿意马。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赵嬷嬷通秉的声音：“大将军可是醒了。”
“什么事？”云庭烨压低声音问道，今天他休沐，下午去趟军机营便可，按理不会有人来打扰。
“宫里来人了，皇上宣您进宫议事。”
“知道了，准备吧。”云庭烨吩咐道，低头却看到姚沁雨已经醒了，眼睫忽忽闪闪的，“抱歉扰了殿下的清静。”
此话一出姚沁雨原本含羞带怯的脸突然就变了，好像是委屈了。
云庭烨满心茫然和慌乱，他做什么了？吵醒了，不乐意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殿下可是哪里不适？”云庭烨紧张起来，女子初次欢好可是有什么问题？
姚沁雨咬了下嘴唇，不想理这跟木头。
云庭烨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心疼。
姚沁雨幽幽叹了口气：“夫君，私下里你能不能唤我沁儿，就像以前那样。”
而且昨晚明明就叫了好几声，现下醒过神来，又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云庭烨深吸一口气，望着姚沁雨湿润的眼神，他完全无法拒绝。
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很久没有宣之于口了，如今这两个字在心念之间辗转了几圈，仿佛有泰山那么重。
“沁儿。”
声音缱绻又温柔，特别的温暖，仿佛是在喊着自己身上的至宝。
姚沁雨笑的如迎风招展的春桃，瞬间明亮了云庭烨的眼，她扑过去扎在云庭烨的怀里，两辈子她终于等到了，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只有云庭烨一人会这么叫她。
云庭烨收紧双臂，他不想放开。
“大将军水备好了，您可以洗漱了。”这次是白芨的声音。
“知道了。”云庭烨必须要起床了，宫里的事耽误不得。
“父皇这么早宣你进宫能有什么事？”姚沁雨大概猜到了，估计是犬戎人已经快到了，有些事还是要早做打算。
“进了宫就知道了，你多睡一会儿。”云庭烨拍了拍姚沁雨，然后抽出她一直枕着的胳膊。有些僵硬，麻了。
“不用了，一起……”话说道一半，姚沁雨又趴了回去，腰疼，是真的疼。
“怎么了？”云庭烨已经起身。
“没事，今日替我跟公婆请安，我今日确要多休息一下。”姚沁雨把脸埋在枕头上，不去看人，脸上一片绯色。
第19章 求人不得求画像
“好，你多多休息。不要……不要随意走动。”云庭烨有点结巴的叮嘱道，他想陪着她，怎奈朝中有事。
“你去吧。”姚沁雨拉好被子。
云庭烨收拾停当，进宫去了。姚沁雨懒懒的过了一天，赵嬷嬷小心的伺候，端上来的吃食也都是补气血。姚沁雨无语，她没那么脆弱。
看着赵嬷嬷眉开眼笑的样子的，姚沁雨知道她是太安慰了。不管她娘到底怎么没的，赵嬷嬷这些年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她再有个差错。直到她成婚之前，日日不顺，赵嬷嬷更是担心过了国公府会不安宁。
如今……这也算是安稳了吧。
直到晚膳时分，云庭烨才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与姚沁雨预想的相差无几。
再有五日，犬戎人的使节就能到达都城，将兴阳送入大隆兴寺后。就可以迎接犬戎使节了，这个时机可以说选的刚刚好。
“这个时候不年不节的，犬戎人来做什么？”姚沁雨明知故问。
“不清楚，来了就知道了。”云庭烨盛了荷叶羹给她，“尝尝，还不错。”
这个闷葫芦，什么话都不说出来，明明是为她好，他做了那么多却要默默承受。
“夫君，你我即是夫妻有什么事你要告知我，我也不会隐瞒于你。”姚沁雨循循善诱。
“好。”云庭烨从善如流，转而问道，“身上可还有不适？”
姚沁雨连叹气都省了，她知道改变云庭烨没那么简单，毕竟身上背负的家国重任，喜欢隐忍，自己来承担一切，还是慢慢来吧。
“没有，没有，好的很。”当她是琉璃做得吗，今天公婆和大嫂那边都打发人来问了，好不尴尬。这种事让她怎么说？
“那就好，只是游湖可能要往后推迟一下。”云庭烨为难，当初说这事的时候只为了哄人开心，忘记了犬戎人还在路上。
“没什么，当以国事为重，夏荷如果来不及，还有秋桂，我和你来日方长。”姚沁雨不在意，她们的路还很长很长。
云庭烨是朝中重臣，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犬戎人现在最为忌惮的便是云庭烨，所以他势必会很忙。
云庭烨淡淡一笑，忍不住去握姚沁雨的手。
“今晚夫君可还有事。”姚沁雨眨了眨眼。
“无事。”云庭烨回来先给自己父亲请过安了，需要探讨的事也早就说完了。
“那就先陪我赏赏月吧，今天恰好十六。”正是月圆之时，不赏岂不可惜了。
“好。”云庭烨自是没有不依的道理。
两人用完晚膳，提着灯去了园子里的池塘喂鱼。九曲回廊之上一座穿云亭坐落其间，周围还有竹帘可以挡风，现下卷起来，视野就很好。亭中四面掌灯，也不暗。
明镜高悬，映一轮圆月在水里，一把鱼食扔下去，鱼儿纷纷而来，搅的水波荡漾。
有风过，花香盈盈而来。姚沁雨侧头看向云庭烨，发现他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她，瞬间红了脸。
看她做什么，看月亮啊。
夏夜舒朗，清风阵阵，姚沁雨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到老就好，她不想要任何轰轰烈烈的日子。她只想守着云庭烨，平淡度日，将来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
两日之后兴阳公主顺应天意，入寺为国祈福。
又三日，犬戎使节入都城朝拜，带了很多礼物前来，其中不乏珍贵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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