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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妹苟命指南——七日岛(咖喱乌冬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8 17:16:10  作者:七日岛(咖喱乌冬面)【完结+番外】
  鬼粟藤的黑色叶片抖落泥土,忽而亮起的微光里,土壤簌簌落下。
  这里的土……
  是死的。
  温水崖之所以能种出高级药草,正是因为越往下,灵气越充沛,越适合这些毒草与药草生长。
  乌瑛手中的甲级药田每年产出惊人,也是因为药田灵气充裕,许多难以栽种的药草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种。
  然而这里,另一块甲级药田,却半丝灵气也没有,是死土。
  简直像被谁蓄意破坏过一样。
  难怪乌淳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尤其这两年更是费尽心思讨好乌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辛苦递上的甲级药田申请依旧批不下来。
  别说两年,就算是二十年、二百年,这药田也不会到他手上。
  因为这里的土壤早就失去所有活力,埋在黑暗里,什么也不会种出来。
  只余下一片空荡荡的巨大囚牢。
  乌遥忽然觉得好笑。
  温水崖底的两块甲级药田,只有一块还活着。
  另一块光明正大悬置多年,被所有人当做乌达对乌瑛的制衡,这么多年,既没有怀疑,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这层层向上的金字塔,被所有人视为理所当然,觉得它的规则坚如磐石,本应岿然不动。
  偌大一个玄淼门里,又还有多少是真的呢?
  鬼粟藤缓缓回缩。
  经过土壤、窗枢、墙沿,将一切都复原,仿若此处从未有谁来过。
  最终抵达另一头。
  乙级药田内,乌遥坐在田土之上,将最后一寸鬼粟藤收回体内。
  手上的黑色纹路随她动作逐渐变淡。
  药田内冷冷清清,身旁的草与毒大多只冒出芽尖,只有最早种下的固魂草,已经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青绿。
  温水崖上方的焰火声传到这里,变成朦胧而模糊的一声声轻响。
  乌遥将身上的泥土清理干净,披上狐裘,开门。
  在室内太久,她竟不知白日那般好的天气,到夜晚已经消失不见。
  雪越下越大,飘到温水崖下方就变成细细的雨线。
  乌遥撑起伞,走到崖边的木栈桥上抬头。
  雨帘稀疏,烟雾朦胧。焰火燃起时,空中不见星与月。
第68章
  ◎要记得我会时常找你。◎
  小雪天, 书房内暖气充盈。
  郑兴胜伏在书案前,书架与桌案上大片资料堆积,他没有着手整理的意思, 只煮着眼前的茶,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中纸张。
  书案前的弟子将一叠账本呈到他面前:“堂主,这是上回您交给我们整理的账簿。”
  郑兴胜头也没抬:“嗯, 先放着吧。”
  此时有人轻叩房门,礼貌地唤一声:“郑堂主。”
  “进来吧。”
  郑兴胜手中茶已煮好, 闻声, 一名弟子去开门,另一名为郑兴胜摆好茶具。
  蓝空随弟子指引坐在郑兴胜桌前,方才坐下,一盏茶就被郑兴胜推到他面前:“先坐坐,东西还没送来, 你在我这等一等,喝口茶。”
  蓝空哂笑:“这怎么好意思……”
  郑兴胜摆摆手:“如今大比结束, 你这些日子很辛苦,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该歇息的时候就不要拒绝。”
  于是蓝空也不好再故作姿态地推拒, 接下郑兴胜的茶。
  郑兴胜道:“听陈盈说你最近常常到他那边帮忙, 是长老的任务轻松些了?”
  蓝空不好意思地挠头:“是我不争气, 大比初赛就淘汰了, 不然也同陈师弟一样能多准备几天复赛。”
  郑兴胜没料到自己随口一提就踩到蓝空痛脚, 轻咳一声掩下尴尬, 安慰道:“输赢乃兵家常事, 你实力不错, 想必只是运气不济。不要灰心, 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蓝空也尴尬地笑笑,点头:“堂主说得是。”
  空气都尴尬到快要凝滞时,刚好有人敲门。
  郑兴胜连忙抬手让弟子开门,“说曹操曹操到,今天来送材料的就是陈盈。”
  弟子将门一开,陈盈就点头哈腰地提着两大袋子走进来,压根没发现气氛不对劲:“堂主早,蓝师兄也在啊。”
  将东西在书案旁一放,他也如之前的弟子一样掏出账本,急道:“堂主,恰好上回的账目重新算好了,我一同带过来了,那边要得急,您方便现在看看吗?”
  弟子们接二连三的将账本送到眼前,郑兴胜一个头快要变成两个大。奈何陈盈催得急,他不得不放下手中茶,接过账目开始看。
  没看见蓝空眼神在他和陈盈目光移走的瞬间突然变冷,也放下茶盏,将手掩在桌下。
  郑兴胜一边对账,陈盈一边在旁边叽喳着为他解释。
  三人坐上一会儿,蓝空起身道:“堂主,今日开始参赛修士陆续离开,我还得去安排飞船接驳的事,就先不叨扰了。”
  “好,你去忙你的吧。”郑兴胜点头,叹气一声,“陈盈,你这个数是怎么算的,再跟我说一次。”
  走出郑兴胜的院子,蓝空站在纷飞小雪里,拿出袖中偷渡出来的纸张,长吹一声口哨。
  郑兴胜啊郑兴胜,好歹是个堂主,也不长点心。
  **
  风不停吹。
  乌遥抱着一束采好的药草,牵着雪鹿踩在石阶上,藏在高山雪林间,看往来的飞船在对面山头有序降落。
  如今赶来的是琉焰宗的飞船。
  着红衫的修士们在雪色连绵的山头排成两条长队,远远一望就能瞧见。
  自那日亲眼在幻象中见过玄淼门的未来,如今再看这些刺眼的红,乌遥便不自觉想到未来是什么模样。
  他们会从哪里点燃火星?
  那时她又会在什么位置?
  雪鹿蹭蹭乌遥的手,催促她继续向上。
  乌遥摸回雪鹿的头,心不在焉地继续向石阶上行动,寻到一处带暖气的山中小亭坐下,分拣今早采到的药草。
  她知道自己那日与百里川说了很不好听的话。
  那些话不仅是对百里川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若要评价那日在场的几人,百里川应当是最无辜的那个。
  他是百里无忧悉心培育的戒尺,是琉焰宗耗费数年精力打磨的剑。
  然而哪怕身为百里无忧的弟子,琉焰宗要破坏哪里、与谁联手、有什么立场,这些复杂的事也只会由宗主与长老们决定,轮不到他插手。
  百里川原本不应该被牵扯得这样深,如今他已经知道太多。
  而这些小小的改变,又或许如她决意拒绝乌瑛一样,在未来卷起未知的风暴。
  “乌遥”和“百里川”,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角色,原本就应当如书中一样、如其他人所见的那样,保持距离。
  一而再再而三,不自知地靠近,哪怕只再动那么一瞬间的恻隐,也是会受伤的。
  如今百里川要随那飞船走了。
  那就走吧。
  赶紧走吧。
  乌遥拣出几枝药草放在一处,沉默着包好,又去拣其他的。
  即便是像这样的下雪天,盯着她的眼线也不会休息,天还没亮就远远跟着她上山采药。
  乌遥心不在焉,分拣草药也不时发呆,回神时,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凝神细听。
  听不见那几个眼线的声音。
  她察觉不对,顿住手中动作,向林中望去。
  那里方才还有人,现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了。
  乌遥正准备起身查探时,看见松树枝桠上,有人扑簌簌踩落一行雪。
  青年脚步无声无息,从松树跃下,马尾随他动作落下。
  雪落在他肩头和发梢,而他在亭台外看着她。
  开口第一句便是:“乌遥,我要走了。”
  乌遥怔怔看着那个人。
  百里川没有穿琉焰宗弟子服,反而一身黑色翻领劲装,领边夹着用料讲究的金绣,看上去十足像个玄淼门的人。
  他来得太猝不及防,乌遥不自觉丢掉那些伤感的思绪,懵懵懂懂地眨眼,指着他,又指着自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百里川:“问麦医师买的消息。”
  乌遥:“……”
  她嘴角抽搐一瞬。
  乌遥又指着远处:“那些眼线呢?”
  百里川看出乌遥觉出奇怪,于是站在亭台外也没往里走,坦荡中带着点无辜:“我把他们弄晕了。”
  乌遥:“…………”
  百里川以为她忧心会有后患,又续道:“没事的,只是弄晕一刻钟,待会醒来你还在这,他们就发现不了问题。”
  倒不是担心那些眼线。
  只是她如今很想知道,那个光风霁月的百里川去哪儿了。
  她放下手中药草,礼貌疏远地问百里川:“你特地来一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百里川丝毫听不懂她的疏远似的,说:“我要走了。”
  “……”乌遥有炸毛的倾向,“我知道!”
  见乌遥好像要气急败坏,百里川陡然觉得她终于没了方才的落寞神态,又恢复几分素日的可爱。
  于是胆子又像上回一样大起来,向着她的亭台里走。
  他坐在乌遥身旁,道:“的确还有一件事。”
  乌遥往旁边挪一点:“什么?”
  他又凑近一点:“这个。”
  百里川摊开自己的百闻书,推到她眼前给她看。
  上面是他们的聊天记录。
  他一本正经指着“玄淼门・乌遥”前面的“玄淼门”三个字,“你还没有在百闻书上加我好友,是陌生人。”
  乌遥合上他的百闻书:“你可以直接在百闻书上同我说。”
  百里川又翻回那一页:“可我怕你会如之前一样不理会我。”
  乌遥知道他说的是上次他发来那句“不要乱叫人师兄”,她看见了没回。
  真记仇,那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如今要是百里川在百闻书上再联系她……
  好吧,她确实依然不会理会。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打定主意要跟百里川保持距离。
  百里川见乌遥看着他的百闻书不说话,知道自己又将她猜中,有些微愠怒与无奈。
  他知道乌遥在怕什么。
  然而,不管乌遥之前怎么骗他,又是怎么靠近她;是出于对他的愧疚所以保护他,还是出于对未来的考量想要利用他――都是她招惹他在先。
  如今她不论打着怎样的名头去打退堂鼓,他都不允许。
  要将她的鼓槌抢过来,掰断,扔得远远的,她别想捡回来。
  然而他又知道自己要有耐心些,要晓得如何徐徐图之。
  乌遥吃软不吃硬。
  他点点自己的百闻书,“乌遥?”
  乌遥一番挣扎,颔首,也拿出自己的百闻书:“……那你加我吧。”
  百里川看乌遥通过自己的申请,百闻书上“玄淼门・乌遥”变成“乌遥”,才终于满意地收回百闻书。
  乌遥:“可以了吧?”
  百里川点头,一副要走的模样。
  临行前,又突然折返。
  乌遥坐在原处,而他俯身弯腰,在乌遥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吻她额上发梢。
  蜻蜓点水,一触即过。
  乌遥没料到百里川竟然有胆子突然袭击,他的唇印上额顶时,她触电似的在原地没动。
  反应过来时,百里川已经如常站在她面前。
  乌遥脸颊通红,蹭地站起,抓起石桌上的碎药草叶子往百里川头上扔:“我没同意你亲我!”
  碎叶片缓缓飘落,在亭台里也落下一片绿色飞雪。
  百里川丝毫不介意被她甩了一脑袋碎叶,笑着说:“但也没有拒绝。”
  上次他还会耳红,这回看起来游刃有余,显然进化出更厚的脸皮。
  乌遥忽然很怀疑,眼前这个百里川和之前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他以前会这样笑吗?
  有这么大胆吗?
  他御剑都要拿树枝给她牵手的!
  她拿食指指着他,羞恼道:“难道你给我时间拒绝了吗?这种事要征求别人的意见啊!”
  “好。”
  百里川走近她,再低头,有叶片顺着他头顶跌落在乌遥身上。
  他又靠近乌遥一点,“那么遥小姐,请问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乌遥脸红红,手指戳他胸膛,将他戳远一些,恶狠狠说:“……不、可、以!”
  百里川于是真的没有再来一次,只笑着更开心了些,不顾反对抓过她的手,往她手上呵气,又如上次那般将她的手捂热。
  他看着乌遥的眼睛,认真说:“乌遥,你不要怕,也不要只想到伏灼。要想到可以利用我的力量,更要记得我会时常找你。”
  雪还在下。
  林中深处,积雪亭台,青年微微弯腰,紧紧握住少女的手,温柔却坚定地看着她。
  乌遥忽然发现,从多年前,第一次见他起,他似乎就常常这样看她。
  将她与他放在一条线上,不论彼此是什么位置,不论她认为自己是多么龌龊或肮脏。
  在他的视线中,她与他永远平等。
  乌遥的手还被他抓着不放,她很想再骂他,但忽而无言。
  百里川让她不要怕,是因为把她想明白了,所以很确切地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那些藏在梦里的、放在心间的、不曾说出来的。
  对未来的恐惧。
  对自己的厌弃。
  走过的,以及以后会去走的,谨小慎微的每一步。
  她以为只有自己能懂,但实际上他都猜到。
  百里川一只手还握着她的,另一只又伸出去,揉了揉她冷得发红的耳垂。
  他轻声说:“我走了。”
  乌遥眼睛有点发红,将自己的手用力从他手里抽回来,塞进狐裘里,没敢跟他对视,嘟囔:“赶紧走吧。”
  百里川:“不能再无视我。”
  乌遥眼神闪躲地看他一眼,“哦”了声。
  百里川去追她的眼神,一定要她看他:“也不能不回我的消息。”
  乌遥被他烦人的模样惹恼,瞪他:“你到底走不走啊!”
  百里川终于放心,温声道:“走了。”
  乌遥看着他从雪林中来,又回到雪林中去,最后看不见他的背影。
  她坐回原位,将手从狐裘里伸出来,继续分拣药草。
  这时手的确比方才坐下时要暖和,然而分拣药草的心思却一点都没有了。
  于是干脆将药草放下,拢好狐裘,走到石栏旁,去看对面山头的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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