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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烬北在十三号回的北京，在北京他有一套房，普通楼房，甚至距市中心有着距离，两年没回来灰尘霉味笼罩的浓重，甚至呛鼻，周边都是小居民，本土的多点儿，宴烬北这人喜欢北京话，但说不好，当初选这地也是念着静点，不扰人，偶尔往北京来的时候就在这歇脚。
当时是租的，后来，房东要随着子女去国外，说是什么结婚，要卖房不租了，宴烬北对这房子也不算有感情，从小到大租房拎包就住的日子过够了，想有个固定的窝，狠了心，直接从纪璟淮那拿了点钱一把付清。
说起来，这笔账两人到现在还没算清，但纪璟淮对钱没多大概念，通俗点，也就是钱多，一套小居民房，事早就被他抛去了脑后。
宴烬北把门窗全部打开透气，图方便直接把外套脱了，随手扔在椅子背上，身上穿着黑色毛衣，手臂没露都能看出察觉到里面隐隐的肌肉线条，水电费他刚交完，房子装的简单，清理起来也省事，清了两三小时，灰尘抹的彻底。
到傍晚，他出了趟门，北京这前两天刚下了场雪，不大不小的，算是有点儿所谓的年味，现在街上都标着迎新年的气息。
这算是他彻底回来了，小年的前一天。
台球馆。
有人从里喊了句，“赵哥，有人找你。”
“我操他妈的！”看到眼前人的赵路收回磕在茶几上的脚，从沙发上站起来，又笑又诧异，半会儿说不出什么话，咂舌，“你他妈的还有点良心，过年还知道回来。”
“两年一点儿信不留，要不是微信联系着，我他妈还真以为你就躺外面去了。”
赵路，当初在他手底下做事，泰国的事他也知道的清楚，也参与了，但当时赵路也没幸免受伤，腿挨了一枪，现在走路还有点问题，腿脚的事落了根，没干下去，做着小本生意，在职高这小巷里开了家台球馆，一年到尾也能混不少钱。
宴烬北接过他扔来的啤酒，扣开，酒面的泡沫声滋滋作响，他站在吧台前，眼里扫视着台球馆的景，不大不小，设备齐全，估计是为了小年轻的喜欢，设的还有什么娃娃机，几张台球桌，酒柜摆着各种酒，看不来都不怎么贵，他们消费的起。
“谈了女朋友，回来过年，以后不走了。”
这话一道，赵路轻嗤笑，早就瞥见了他指端的戒指，没压心底的猜测，问了句，“陈敏？”
“别开没必要的玩笑。”
宴烬北拧着眉，当初在局里没少传这事，陈敏追着他，本来出任务这事算得上危险的，有时候出事受伤男人都受不住，她还是女孩子，他是队长会稍微照顾点，后来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直接换人来带她，一点情没留，“不是她。”
“也是，当时要是真成了，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宴烬北瞥视线，眼里掀着不耐烦，“没完了？”
赵路笑着，不再招他，拎起啤酒易拉罐就往嘴边送，灌了口润润喉，放手边，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套身上，把手机塞兜里，说，“好不容易碰了面，走，出去喝点酒。”
宴烬北刚好找他有事，没推脱。
两人来了家烤鱼店，要了份烤鱼加点配菜，点了些烧烤，屋里开着空调，暖气四溢，混着燃起的烤鱼香，两个人没必要占着包厢，坐在大厅里，木制桌椅，基本都是抽烟喝酒的，男男女女，什么话都能听着点。
“嫂子长什么样？”赵路用起瓶器起开啤酒，瓶盖扔在桌上，甚至落在地上，没人管，把酒瓶递他手边，自己又起了瓶，“没事就喊来一块吃点，我也好认认人。”
宴烬北撕开餐具包装膜，倒了杯啤酒，酒液逐长，差不多临近瓶口才抽起酒瓶，“以后有时间。”
赵路点头，“你这回来准备做点什么？还是走老路？”
“那头我可听了信，想让你回去，怎么打算的？”
这时，烤鱼上来了，打断了这话题的进行，宴烬北也没回应。
第55章 我有点能理解北哥了
烤鱼冒着热气，锅底的火还烧着，瞧着周围都是普通小日子氛围。
两人喝酒闲扯淡，赵路问他西北那边的事，宴烬北这两年过的平淡，也没什么特别有嚼劲的事，除了扎西那事，但他也没想说，就应着几句事关铁路的事。
“有时间去西北玩玩，那地方环境不错。”
赵路想都没想就拒绝，“别，那地方我受不了，高原反应受过一次算是记一辈子了，身上挨一刀都没那感觉难受。”
“也就说你能在那待两年。”
“体质问题。”说着，宴烬北笑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点开置顶，随手拍了张照发过去，输入——
【和朋友在吃烤鱼。】
【男的。】
后一句算补充。
刚从后台出来的池缨翻着手机，看这两句话和配图，怎么都想笑，没扰他和朋友吃饭，也知道他已经到了北京，这人什么都给她汇报着，去哪做什么，基本不问就自己说，刚好圆圆在找她人，“姐，品牌方说晚上有游艇聚会，差不多九点开始。”
“嗯。”
池缨见她眼底透着期盼的情绪，把手机塞进手包里，带着她先去离这不远的酒店，路上稍微给她点了点话，怕未经复杂人情的她太单纯，一哄就上钩。
“聚会上男模女模成团的围，还有设计总监高管什么的，尽量别碰酒，要喝就喝香槟酒，度数低不容易醉人。”
助理圆圆虽不敌她经历的多，但有些事心底也知道，点头，但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翻腾的兴奋，想着金稔姐的交代，提醒着她，“金稔姐说让你尽量别碰酒。”
池缨酒量不低，但容易贪杯，金稔当年刚带她的时候就见识过一次，好在是私下聚会，后面再带的时候就有意的控制她的酒情，尤其是参加重要活动的场所，池缨也摸的清自己的情况，除了私下会放的开，谈事或品牌方聚会都克制点。
池缨点头，“嗯，这事我心里有分寸。”
回酒店，池缨躺了会儿，没想着收拾，冲澡之前点了份饭稍微垫着肚子，直到圆圆拿来礼服，她换上，黑色长裙，似旗袍的设计，前面没留任何的肌肤，甚至是长袖，但后背大面积镂空，蝴蝶骨与背部曲线露着，光滑细腻的肌肤透光似的，前凸后翘的曲线，马甲线在裙料覆遮下隐隐标痕。
背挺颈直，完全是大明星的气质。
长发挽扎。
别有的韵味。
看人的李圆圆眼里满是惊艳，不想着资源浪费，就找了地点拍了几张图，原相机，心情不错的池缨也没拨了她的热情劲儿，摆着姿势。
游艇上，李圆圆算是人生第一次大开眼界，感受着什么是金钱的挥霍，电影里上演的顶级保镖情景就出现在眼前，西装革履，甚至，有些会比在场的男模更有说不出的魅力，三四层的高度，室内室外的分区。
黑夜里，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均匀行驶着价值上亿的游艇。
它独霸整片海。
池缨见的场景多，但这次也不由在心底感叹一句品牌方的奢侈。
提杯香槟酒，偶尔应着在场的客套话，吹着海风，还是冷入骨子里，但在场还有穿比基尼的，场合玩得开，谁也不会在意穿着的事，找地方坐，选了稍微偏点的位置，看着助理围着小蛋糕转，抿了口酒。
这两天还没彻底看过法国的夜景，看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亮着橘黄灯，酒杯放桌上，手机拍了十几秒的眼前景，刚退出相机。
下一秒，身被人影笼罩。
陆忱舟的手里规整地叠放着昂贵毛毯，递给她身边，语气如初见时的温柔，嚼着法语，“海风吹的凉。”
池缨稍蹙眉，“不用，谢谢。”
“嗯。”陆忱舟没在意她的拒绝，轻点头，与她相隔着距离而坐，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他穿的黑色大衣，立领毛衣，黑色长裤，今晚的短发没打理，软趴着，模样少了凛厉多了柔情，时而被海风吹起短发，凌乱。
今晚的她，红唇黑裙，改良的裙子很合她的身。
陆忱舟看的稍微有点出神。
池缨没在这多坐停留，等助理端来小蛋糕后，塞了一小块，起身去融入热闹的社交圈，独留在这吃着甜品的李圆圆似乎察觉到某种视线，猛然侧目望去，瞬间定神发懵。
刚灌了杯香槟酒，池缨的兴致就慢慢燃起，一层的游艇满是劲歌热舞的景，难得放松，她也跟着释放，大家的激情也高涨，没压制什么。
慢慢，融来的人渐多，池缨出了圈，重提一杯香槟酒，不知道谁从身侧碰了她，酒液几尽全洒在她身上，就留着杯底，瞬间玩的兴致消尽了，也不知道这礼服值多少钱，她忙去换，助理接到电话时才彻底从‘爪牙’逃离。
“池姐，是我，圆圆。”
池缨开了门锁让她进来，接过她拎来的衣服，稍微厚点，电话那头还在响着金稔的暴躁念叨，“真要是品牌方送的衣服，我给你讲，池缨，赔偿金全从你卡里扣！”
“我还特意交代圆圆让你别碰酒，什么话都不听，现在出事是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听训斥的池缨没在意什么，直接当着助理的面把礼服脱了，放在床上，坐在沙发上的圆圆瞬间屏住了呼吸，不动声色地咬着唇，她脑子过的全是不能细想的画面，眼前人真的是典型的胸大腰细屁股翘，腿还长，莫名克制着想摸上去的冲动。
“别人不小心撞上来的，我没喝多。”套衣服的池缨顺嘴解释一句，怕那头人不信，“这点圆圆能作证。”
被唤名字的李圆圆猛然回神，眼里还流淌着没彻底收回的情绪，忙点头，“对，池姐没喝多，就一杯酒，喝的还是香槟酒。”
金稔现在是拿捏不住远在他国的两人，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实情，也没再纠结，直接说这事她处理，又嘱咐池缨几遍别碰酒才挂了电话。
“池姐。”圆圆喊她。
池缨整理好衣服，头发散落，应声，“嗯？”
“我有点能理解北哥了。”
第56章 小旅馆
“理解他什么？”
池缨让她先把礼服收拾起来，看看等会儿怎么处理，而这游艇聚会的随意性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都是寻乐的，毛衣高腰裤，套着黑色大衣，比礼服舒服自在多了。
她没想着现在就出去，酒一洒玩的兴致也全洒没了，坐在沙发上待会儿。
李圆圆没好意思解释，就抿着嘴笑，还不经意地扫了眼她胸口的位置。
瞬间，池缨懂了。
对上她那视线，圆圆更是不好意思，忙出口，“池姐，我不是，就单纯的欣赏，觉得你身材特别好，男女都会喜欢的那种，也不是——”
越解释越乱。
池缨笑着点头，打趣儿，“这话我等会儿捎带给你北哥。”
“别——”李圆圆直言拒绝，她心底还是有点怵宴烬北，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我还是收回刚才的话。”
池缨刚准备接话逗她，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响起，规律的两声，她拉开门，又碰面了，陆忱舟把她的手包递过去，“你的东西落在了刚才的位置。”
“嗯，谢谢。”说着，池缨接过包准备捎带上门。
陆忱舟没扰她，退了步。
处理完事的李毅走进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地毯吸声，很静，态度恭敬地向他汇报着事，“九爷，礼服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至于刚才那位故意撞人的女模特，和品牌方商量过，已经抹除了本次的秀场资格。”
陆忱舟收尽了待她只有的柔，“让游艇停靠岸。”
李毅没多问，只听他的吩咐办事。
人走后，陆忱舟进入走廊尽头的那间房，指纹解锁，门开，里面所有的设备齐全，似套房的高级装设，坐在紫檀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接通了那头的视频。
“有些事你最好别插手。”
“尤其是马尔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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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烬北和赵路喝完酒，直接坐了出租车往家里去，两人没少喝，喝完啤的来了兴致又换了白的，两年没见面算是彻底全喝回来了，扯的话也是越听越扯淡，过往的事都能翻个遍。
楼道里的灯昏暗，估计也是快到了尽头。
宴烬北掏钥匙开门，屋里的气味还是飘着，估计要彻底散尽还需要几天，灰尘混着霉味冲的他头更疼，没多待，直接去附近小旅馆开了一夜。
酒喝的酩酊，步子也有点蹒跚。
小旅馆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开的，在这接过不少客，第一次见他这样的，她经验丰富，对于有些人她一眼能判出是行还是不行，刷身份证时不忘用手有意地勾撩他的指背，宴烬北眉头皱的紧，扫完钱直接抽回身份证，塞裤兜里。
顺着门牌号找房间时，明知道这种地方隔音效果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差劲，邦邦邦床板震，时不时地还冒出一两声混音，宴烬北本就是酒精烧着火，脑子里念着小姑娘，慢慢又起了一团邪火。
刷卡，开了房间的门，他衣服也没脱，拧开了瓶放在柜上的矿泉水猛灌，酒一喝多就容易口渴，掏出裤兜的手机没看到一条她的微信，心里压着躁劲，矿泉水灌肚灌了半瓶才收手，瓶盖也没拧直接放床头，躺在床上，后脑勺靠着床头，闭着眼睛，右手捏着鼻梁骨。
酒后，胃里开始轻微翻腾，不好受的滋味慢慢往上涌，逐渐，势头越来越猛，他起身去卫生间，用手压舌根抠出来。
呕吐声停止后，宴烬北用冷水漱口洗把脸，稍微清醒点，额前的短发沾湿往前坠，单手撑在洗脸池边，抬眼看着眼前的镜子，眼尾发红，眼里还冒着红血丝，这是他喝多的表现，但这次比以往都浓重。
躺在床上缓了会儿，捞起身边的手机再次点开微信，十点多了，那头一点儿信都没有，发了条——
【宝贝儿。】
那头的池缨刚从游艇下来，直奔着酒店去，身上还沾着香槟酒的味儿，去浴室彻底冲洗干净才出来，两条毛巾头头相系着，绑在胸前，小结在胸间，大结固定在后背，酥胸的沟壑很明显，浴巾围在翘臀上，叠起的浴巾边随手系在右侧。
拿起手机看到他几分钟前发来的这条，差不多知道人又是没少灌。
打了视频过去，立在桌上，担心手机会倒，随手找东西支着，东西还没拿手里，那头就接通了，宴烬北看着眼前美景，拎着床头的矿泉水又喝了两口，口干舌燥，喝再多水也压不下去。
池缨把手机支好，没见他出声说话，坐在凳子上，把挽起的湿发放下来，房间里开着暖气也没想吹干，估计和他聊完差不多也干了，“喝多少酒眼睛通红的。”
宴烬北看着她，“先去把头发吹干，不然等会儿容易头疼。”
“暂时不想动。”池缨单手撑着侧额，妆卸的干净，语态懒洋洋的，“房间开着暖气，一会儿就干了。”
话音落，她忽然微皱眉，问他，“你在哪？”
“小旅馆。”宴烬北把手机翻过去照了一圈，又挪回来，看着她，怕她多想直接解释，“之前在北京想留个歇脚地儿，买了一套普通小居民房，两年没回来住，里面满是灰尘味，受不住就在附近小旅馆开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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