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年,在局里做事。”
池缨追问,“就是你和纪璟淮饭局那晚说的周局?”
宴烬北就说她藏着聪明劲,没瞒着,“嗯,吃顿饭也了解了一些事。”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没任何的起伏。
昨晚算是熬了凌晨三四点才走,手脚冻的僵硬,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待了会儿才回缓了知觉,煮了碗泡面,用塑料叉子压着纸盖,热气从两边往上飘,坐窗边看着寥寥无几的过路人,睡不着,也没想回哪去。
等路上人群再起,他才走。
池缨却莫名有些预感,问,“了解了什么事?”
“知道了点家里的事。”
池缨蹙眉还没说话,却被他提前阻了,“这事回去再细说。”
这话题刚落没多久,饭菜就陆陆续续地往餐桌上端,两人要的不少,也全是她爱吃的,想着往后也没有什么活动安排,池缨也没控着胃口,两人时不时搭话。
“除了秀场酒店哪也没去,这几天全是两点一线的生活。”
“卡握在手里也没处花。”池缨夹了块剁椒牛肉,想到什么,脚在餐桌下轻碰他的裤腿,好奇问一嘴,“你和纪璟淮谁实力强点?”
“钱我只沾点零头,比不了,也没什么可比性,但养你绰绰有余。”宴烬北说的既谦虚又横,开了罐可乐,提着瓶身往嘴边送。
“纪老爷子那都是多少代扎下的根基,再加上他的运筹,纪氏集团在北京这块繁华地也算是占了一席。“
说则,宴烬北见她时不时地拢发,掏出裤兜里的皮筋,起身帮她绑发,手法不怎么熟练,松松垮垮,池缨又顺势把皮筋绕了一圈,“我可不好养。”
“哪不好养?”宴烬北再次拎起筷子,眼皮撩着,话却说的实,“没那点股我也想会法子养起你,苦日子不会让你过。”
他还记得她那晚说的话。
池缨笑,话里嚼着玩笑,“原来我这是傍上了金主。”
第62章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宴烬北接她的话,故意,“哪有金主是伺候的那一方?”
“那调换着玩试试?”
“吃饭。”
池缨磨着他的裤腿,用餐纸擦了擦嘴,伸手端过他的可乐品了一小口,是真的冲,喝不惯又还回去,追问,“真不想试?”
“吃饭就少说话。”
池缨有时候觉得他只有喝酒之后才会没遮没掩的表达情,现在又嘴硬,装的一本正经,但心里念着他提的家里事,没在这撕碎他那点伪装。
吃过饭,两人往家里奔,这小区属于高档,安保工作做的是相当严格,当时宴烬北是怎么进来的,池缨一直没问过,他也没提,指纹锁开,门砰声又轻关。
“我先去冲澡。”
池缨把暖气打开,坐一夜飞机没洗澡现在浑身不舒服,甚至发尾还沾点饭味,踩着拖鞋往浴室去,脱了衣服,包括贴身衣物,脱的彻底,淋浴刚落水,地板还没浸湿,水流只划过一道痕,干湿分离的玻璃门也没被雾气熏染,此刻,浴室门被人推开。
宴烬北直径往里走,也脱了身上的遮挡物,手落在玻璃门的拉推把手上,稍一用力,看着她,“节省点水。”
“也没让你交水费,省什么?”池缨揭穿他,双手向后拢着被淋湿的长发。
宴烬北上前,与她同站在淋浴下,她一七三,他一八九,额头抵着他的下唇处,强烈的身形差,借口被刺穿宴烬北也没在意,心底的火从机场人往他怀里贴的时候就起了,想着,直接单手扣着她的腰,右手掐住她的下颚低头吻。
用力碾碎般的泄。
逐渐,淋在两人身上的水声成了背景音,细碎的呜咽伴着接吻声占据了主导,越吻越深,像是宣着这几日分离的情,甚至杂糅着他动摇沉坠的欲,掌心贴着她性感的后腰猝然用力往前贴。
身前是炽热滚烫的胸膛。
身后是冰冷无情的墙壁。
慢慢,温度更升一层,拔高,白色雾气笼罩的空间越来越弥散,呼吸依旧交缠,气息洒落,情绪燃烈。
玻璃门隐隐印着手掌印,是她的——
“说说吧,家里什么事。”池缨躺在床上,红晕未散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姿态懒散,身子蜷在被子下,露着香肩,只要她微微侧身就能看到锁骨处的吻痕。
宴烬北单手圈着她的身子,掌心贴拢怀里人的后背,时不时地捏着她后背的蝴蝶骨,“宴铭峰是我父亲。”
池缨猛然睁眼,仰头看着他,眼底被染的情没散尽,唇不经意地蹭过他的下巴。
“去世了。”
“最近还是——”
“很早,我出生的那一年。”
宴烬北知道怀里人一向不会安慰人,嘴张张合合的,也没见吐出什么话,手掐住她的后颈,头往前探,吻上,只是浅尝辄止般的轻盈,这举动他很少有,“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也不用想着安慰我什么。”
他不是对情扭扭捏捏的人,从小到大自我消化惯了,觉得一切的安慰都是多余的,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并没有得知父亲是谁的那份情绪感触,尤其知道他是因为缉毒行动而倒入血泊,最多的是原谅。
两人都静了。
片刻,宴烬北眼底藏匿着抓不住的低沉,灰暗瞑寂似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举动说不上的温柔,问她深埋在心底的话,“池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做?”
池缨蹙着眉头,刚闭合着双眼,懒得再睁开,隐约捕捉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下巴抵着他的胸膛,没开玩笑,回他,“找命长的人嫁了。”
“我只想活到七十多岁,不多求,甚至没想过着长命百岁的日子,如果到了老年被病缠身,我更想早点走,有人说到了那时候又会想着拼命活下去,但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所以,我只想找个能陪我到老年的人,走在我身后,比我晚一步走。”
“经过周善女士自杀那事,我觉得伤感只是一时的事,可能是一周,一个月,一年,多到几年,都是时间问题,而周围活着的人还是会过着以前的日子,或者选择遗忘。”
“如果你不在,我不会有什么不想独活的心。”
说到这,池缨顿了,甚至眼眶稍微发热,眼睛依旧是闭着的,没什么情绪流露,语气很轻,“但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那个陪我到老年,走在我身后,比我晚走一步的人,是你。
宴烬北猛然心脏一缩,把人抱在怀里,脸埋在颈窝,点头,吻了吻她的眼角,慢慢,落在了她的唇角,下一秒,双唇又贴在了一起,“嗯,我努力。”
稍微带气的池缨在被子下踹他一脚,躲过吻,牙咬着他的肩膀,逐渐用力,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松口,紫肿,但她一点儿不心疼,“什么叫努力?你要真早走我真敢嫁。”
宴烬北抬起身,没在乎她咬的那点小伤,眉骨压低,凛厉的目光映着她此刻的模样,手握着她的脖颈,“敢嫁给别人我会掐死你。”
池缨哪会怕他这点威胁,直接咬上他的下巴,甚至直言怼上,“有本事你就给我活长点,不然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对峙,败下阵来的是宴烬北,松开手,更何况他一直没都敢使劲,抱着她,“嗯,我会好好活着。”
“会陪着你,到最后。”
猛然,话锋一转,“但别想有嫁给别人的二心!”
池缨笑,而且格外灿烂,双手主动圈着他的脖子,利刃都收的彻底,又是柔情蜜意,被窝里,腿根有意蹭着他的腰际,拭过胯骨,“还继续吗?”
又开始挑事,刚才嚷嚷的是她,现在撩拨挑事的又是她,成天嘴瘾过完就撒手不管,等着伺候,结果点到半途又说着这不行那不行。
宴烬北也没多管她,顺着刚才的泽,低头吻上,手在被子下强箍着她的膝盖,抵下去,溃不成军的主瞬间被打回来原形。
池缨仰着脖子咬唇,扣着他的后脑勺收劲更紧也更用力,属于本能反应。
游荡的船舶没有港湾,沉溺深海。
宴烬北双手扣住她的腰,眼底印着剑拔弩张之力,嘴里说着,“会好好活着。”
第63章 白切黑的陆忱舟
冯建斌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死亡玫瑰娱乐所的会员,抠门样,哪会是舍得往里砸钱的主,从那晚过后,甚至也没再嚷嚷什么报不报警的事。
“斌哥,听说娱乐所的妞全换新的了,都他妈是极品,真的假的?”
冯建斌躺在宿舍床上,闭着眼睛满是逍遥自在的姿态,“嗯。”
“那真是有的爽了,过两天班熬完了,老子也他妈的去狠狠的消费一把,泄泄火。”
抓着头发的黄毛把衣服随手扔挂床上,也不管脏不脏,弯身坐在下铺上,接话,“不说别的,北哥这一走真是大松懈,没规没矩没人管的日子就是爽。”
“以前也没见你敢说。”
黄毛把鞋脱了,顺带把袜子塞进鞋口,听他调侃自己,直接扔过去一只砸他身上,“你敢,你他妈敢,被揍了——”
说到这,黄毛停了,没继续往下道,毕竟冯建斌被挨过,当时揍的也惨,生扛了几天还是受不住去医院擦了药。
躺在上铺的冯建斌将两人的话听的彻底,心底暗嗤,下来,直接套上外衣起身往外走,从宴烬北走后,他在这更是没怕过谁,碰巧走出宿舍楼遇上了陈让,连招呼也没打,装没看见。
陈让哧声,嘴里叨咕一句,“怂货。”
就在前两天两人磨了一架,起因没力让人说,就在冯建斌得知徐丽和刘燃生在一块后,那话真是把不住边,故意提点着刘燃生,说她在床上什么什么样,连陈让都睡过也好意思接手,真是饥不择食,早晚头上都会戴绿帽子。
闷性子的刘燃生直接把他按地上,旁边干活的人紧忙去拉,真怕在这闹出了事,被几人强行拉起的刘燃生还是往他胸口狠踹一脚,他身强力壮的,踹的冯建斌一时半会没起来,“嘴巴以后给我放干净点!”
这事也是传的快,陈让也就买烟的功夫也听的七七八八,妈的,冯建斌那人纯粹是挑着两人的关系,当初是奔着乐子玩,睡了一次,当时刘燃生也没半分喜欢她的苗头,两人什么时候染了关系藏着猫腻他一点儿不知道。
现在又他妈的玩这法。
冯建斌听到了他那句怂货,心里想着事,没在意,甚至走出去后,对着他的背影定神了好一会,阴冷的笑,伸手招着过路的出租车,出租车紧而停他身前,拉开车门,直接报了句,“去死亡玫瑰娱乐所。”
司机没说话,直接打表,把空车立牌随手拨下去。
陆忱舟坐在静落的办公室,室内被清扫的彻底,撤去以前的所有,全换新设备,没染上一点儿异味,身上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装裤,他肩宽,由于哮喘病的缘故不能过度运动,身材也是板板正正,不过分壮。
站在窗前,望着西北这片净土。
远处的雪山,在黑夜里似乎还闪着光,鼻梁架着无框眼镜的陆忱舟,听着身后笔记本传来的话,“老爷子对你还真是出手大方。”
“九弟,我手里也有点你要找的东西,要不要合作一把?”
那头说话还隐隐含带着粗喘的气息,陆韧伸手捏住蹲含会使计漂亮女人的下巴,用力捏着,让她收点力,面上正经,身上的黑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隐约能看清胸膛还缠着纱布,昨晚谈生意挨了一枪,从小到大挨多了,伤多了,自然不在乎一枪的事。
他知道老爷子偏心,不让陆忱舟沾半点染,在他眼里这病秧子比温室的花养的还娇,但这次敢独身去中国还真就直接打破了点以往的偏见。
陆韧混血的面容透着笑,“六年前那中国女孩。”
闻言,陆忱舟右手搭在椅背,隔着一尘不染的镜片射着眼底裹藏着利刃般的寒,转过身,又冷笑,“合作什么?”
坐在黑皮红木办公椅上,“先看看你的东西还在不在再来和我谈事。”
此话一出,陆韧瞬间收笑,知道他那点手段,身子弱但不代表他就是废人,老爷子对陆忱舟这些年也是下了血本培养,枪法、黑客技术不是一般人比的起,“二哥,做事最好别留下什么把柄,陆家不养心慈手软的人。”
“你说,对吗?”
想威胁他的主反被压制,陆韧眼底掀着凉,一手扯开身下的女人,让她滚出去,等门声关响后,他从桌上捞根烟,咬着嘴里,点燃,言归正传,“过两天在你那塞点货源,一批新货,不会经过你手。”
陆韧这人贪婪,没心,什么钱都想分一杯羹,无法无天的性子,正是如此,老爷子对他有稍加压制,毕竟,人贪婪过度都没什么好下场。
“路走的越长越容易引起注意。”陆忱舟提醒他,“做事不要太招摇,线放太长容易断。”
从西北到云南,再运往泰国,从北端走向南尾,是真他妈的觉得日子过的太潇洒,纯粹找点刺激。
陆韧哧声,偏见刚打破又拢起,觉得病秧子还是如旧的胆小,当初毁了他多少事,要不是老爷子护着,早他妈想一枪崩了,“怂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走过。”
陆忱舟蹙眉,“陆韧,我从来不参与家族的事。”
“刚才不还是二哥二哥的叫?”陆韧弹着烟笑话他,“放心,出了事二哥兜着。”
挂了视频,陆忱舟哪还有半分刚才那份故作的怯,站起身,抬扶眼镜——
居民楼。
两人去超市备了点年货,顺道来这看看,能看出这地方都有点,小胡同道里还有老年人聚堆闲扯家常,说着有腔有调的正宗北京话。
“以后真不想往下走了,我觉得住这也挺好。”池缨环顾着他这间小房,她是发现了,这人没浪费的心,房子都是这两室两厅的空间。
散了差不多五六天,味消的尽。
宴烬北的东西也没全收拾回来,想着过年再回去一趟西北,看看阿爸阿妈,屋里的摆设物也有了年头,坐在沙发上的池缨双腿盘着,头一歪,就靠他肩上了,宴烬北就劲把人搂怀里,“这地方没什么好的,夜里闹一点动静都听得清。”
第64章 你要记住,避风港在这
“夜里能闹出什么动静?”
池缨抬手捏着他的后颈,下巴慵懒似的抵在他肩膀上,卫衣的阻隔,还是能感受到肌肉的硬实,细匀的呼吸轻带过耳廓,“嗯?北哥。”
宴烬北单手箍着她的腰,掌心托着臀,直接把人抱坐在大腿上,身子往后靠,贴着沙发,笑,指腹擦拭她的粉唇,小姑娘在他面前经常素着,五官精致的巴掌小脸,怎么都看不够,尤其是那双眼睛,呈琥珀色,看久了会自动陷入。
“话是什么都敢说,招了又不负责到底,有时候恨不得亲烂你这张嘴。”
池缨的手偏凉,暖热需要捂好会儿,正贴着他的侧脸划过,听着咬牙切齿的音,笑加浓,大拇指处的肌肉有意蹭着他的脖子,指腹似有似无的摩挲喉结,挠人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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