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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月光反目成仇后——八月寒酥【完结】

时间:2023-09-03 17:13:17  作者:八月寒酥【完结】
  白匀只当没瞧见,自顾自地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温仪见那女子到这时候还不忘献媚,心里便更加厌烦了。
  咚咚。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温仪和白匀齐齐转头。
  外面天已蒙蒙亮,借着微弱的天光,温仪认出了门外的影子是卞宁宁和沈寒山。她朝白匀点点头,让白匀开门,她则一屁股坐在了那假尼身旁。
  卞宁宁与沈寒山刚进来,就瞧见温仪怒冲冲地坐在地上,白匀一脸惨状地揉着胸口。而地上还躺了个被五花大绑的假尼。
  “我方才听到你的声音,可是出了何事?你为何在白公子房中?”卞宁宁走到温仪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可温仪除了衣服稍稍有些凌乱,却并无其他不妥。她又转头去看白匀。
  自匀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凌乱。
  她狐疑地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才听温仪气鼓鼓地说道:“没什么,昨夜出了点事,我便在这儿睡着了。”
  “睡着了?”
  温仪见卞宁宁眼里满是惊讶,连忙又补充道:“宁儿你别乱想,我与他什么也没有……”
  可说完,她却也有些不确定了。昨夜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有事没事她也说不准。只是她见他们二人穿戴妥帖,便觉着是无事的。
  想到此处,她怕卞宁宁不信,便又看向白匀,说道:“你告诉宁儿,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对吧?!”
  白匀原本并没想掺言,正坐在一旁给自个儿把脉,听温仪这么一喊,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看看面前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股淡红竟是从脖颈处慢慢延伸,直攀面门。
  片刻后,他整个人仿佛是从薰笼里被拎出来的一般,呆呆愣愣,脸红的跟煮熟的对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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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妒气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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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匀只字未言,卞宁宁和沈寒山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一般,他们相视一眼,俱是惊诧。
  温仪见他这样子也是心头猛跳,而后也如白匀一般,整个人渐渐泛红,血液上涌,直至耳垂,仿佛下一瞬就要滴出血来。
  她想起来了,却愈发镇定。她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不自觉地摸了摸。
  “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她坚定地说着,却躲开了白匀的眼神。
  白匀的血气也褪下了下去,面上是难掩的失落。但他也是说道:“是,什么都没发生。”
  卞宁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见面前二人一个比一个失魂落魄,倒是不好再问。
  她看向地上的假尼,问道:“白公子可问过话了?”
  白匀收神敛意,点头道:“昨夜便问过了,什么也没问出来,还没来得及处理她。”
  那假尼听白匀这般说,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鼓着双眼,讷讷地直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生死关头,这假尼也终于不管不顾地开口说话了。她恐惧万分,只觉自己今日或将命送当场,可求生的本能却让她不住求饶。
  假尼年纪不大,刚到这静居庵不过一月。她被关了一月,学了一月,昨夜她挤破了头,这才得了第一次侍奉的机会。原以为自己能大赚一笔,可不曾想,不知哪里杀出来个女壮士,不由分说地就将她绑了起来。
  她原想侍奉的那位公子和女将士对着她就是一通恐吓和盘问,可他们问的问题,她是半个字都答不上来。
  她联想到从前看过的话本子,对于她这种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最后只能落得一个惨死的结局。越想越害怕,她不禁呜呜哭出了声。
  温仪慌忙捂住她的嘴,不耐烦地说道:“你哭什么!”
  这假尼想着看来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便胆子也大了起来,说了句:“你们要杀了我!”
  说完,她越哭越大声。温仪无措地收回手,求助般看向卞宁宁。
  卞宁宁在旁边站了半晌也听明白了。昨夜自匀和温仪白费功夫,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缓缓朝着那假尼走去,威胁似地说了句:“你若是再哭,我现在便了结了你。”
  话音和哭声不约而同地落下,满室寂静。
  卞宁宁见她眼里满是惶恐,却死死抿着唇的模样,也是不忍,可想到昨夜沈寒山问到的消息,更是心如刀绞。
  “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若你如实回答,我便替你说说情,让他们放你一马。”
  假尼一听,慌忙点头,生怕卞宁宁反悔:“姑娘请说,我若是知道定如实相告!”
  “你们这儿的女子,可都是自愿前来的?”她问道。
  假尼想了想,却是摇头:“也……也不是。大部分都是自己走投无路才来的,但也有小部分是虔婆强行派人掳来的……”
  “强掳女子,逼良为娼,乃是大罪!你们岂敢!”卞宁宁当即大怒,拂袖背过身去。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这……这些……不是我做的呀!我……我也是听说的,若你们是来救人的,你们……你们去找虔婆,与我无关啊!”
  她拼命挣扎着,奈何身上缠了绳索,挣扎也是无用,片刻后,便已是精疲力竭,只余低低的啜泣声。
  “那若是被强掳的女子宁死不从,虔婆当如何?”卞宁宁压抑下心底的不安,又问道。
  假尼怯怯地低着头,思索了几息,才说道:“我听说,遇上那种极为不听话的,便会被卖到文镇的藏曼阁……”
  “藏曼阁是什么地方?”
  “是……是华楼,而且.....这藏曼阁的管辖极其严格,送到那里面的女子,就是再有傲骨,也熬不过那里的酷刑……”
  “若你们要找的人被送到藏曼阁,那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卞宁宁昨夜已听过一回,可仍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冷,仿佛寒冬腊月被当头浇了盆凉水。
  她看了那假尼许久,才转身朝着沈寒山三人说道:“我们得去藏曼阁,立刻。”
  沈寒山注意到她衣袖都在轻轻晃动,知她害怕,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卞宁宁这才稍稍安稳下来,与沈寒山朝外走去。
  温仪落后一步,也跟了出去。
  白匀替那假尼松了绑,说道:“你过一个时辰再出去,否则……”
  无需多言,假尼就小鸡啄米般直点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便是让她三天后再出去,她也能眼都不眨就应下。
  四人离开静居庵,直朝山下行去。
  一路无话。
  待他们行到山下,取回寄放在茶摊的马匹,各自上马,准备往文镇而去。
  “雁之与精卫将这鸿山翻遍了,都没有丹荔的踪影。“
  “昨夜我与沈少傅已盘问过了,约莫三四日前,却有一女子被虔婆强撸。说那女子贞烈无比,誓死不从。昨日,那女子便被送走了。”
  “我猜,她说的就是丹荔。她也说了藏曼阁的事,但我怕她做假骗人,方才又确认了一遭。如今看来,丹荔应当确实被送去了藏曼阁。”
  卞宁宁坐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捏着缰绳,勒得手心发麻,也无动于衷。
  “我们得立马去藏曼阁。”
  沈寒山与白匀颔首应下。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我们藏曼阁见。”温仪俯身摸了摸马额,恹恹地说完,一扬鞭,伴着飞沙奔驰离去。
  卞宁宁急忙出声唤她,却根本不及她离去的速度。
  她只能又看向白匀,紧皱着眉头问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白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有些无措起来。
  许久没有应声,沈寒山却是朝着卞宁宁说道:“昨夜只怕并非什么都没发生。”
  “你……”白匀有些心虚地朝着沈寒山挤眉弄眼,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只需这一句话,卞宁宁就已明白了过来。可还不等她质问,白匀却又自行解释了起来。
  “我……我没乱来!昨夜是她自己冲进我房间里来的!”
  昨夜他照计划在房中等着,入夜后,方才被他们五花大绑的女子才拿着烛盏款款而来。
  虽说他在鱼水之事上实在生疏,却知道要套话,也得跟那女子先说说话,以免太过生硬而被发现。
  他与那女子说得高兴,眼见那女子起身点香,欲与他再进一步,他也正想出声套话,温仪却一脚将门踹开来,二话不说就将那女子绑了起来。
  边绑还边怒气冲冲地抱怨着:“让你套话,不是让你套人!话怎么那么多?”
  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搞得云里雾里,他还当是她等的不耐烦了,又听她一顿呵斥,心里也是既冤又气。
  他想与她理论,却又听她转过身,双手叉腰,气哼哼地说道:“她说想与你喝交杯酒你还真敢应下!怎么?还盼着今夜当真能与她滚到榻上去不成?”
  他觉出几分不同来。
  这不是不耐,此乃妒气。
  他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可温仪说得越多,他却越肯定,而后温仪对着他大骂,他也是笑脸盈盈地痴看着她。
  温仪见他发神,才终于收了声,开始盘问那假尼。
  她问,假尼答,虽说那假尼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但一切还算正常。
  直到他们三人都开始燥热难耐。
  盘问了许久没有线索,温仪烦躁得紧,随手扯过桌上的布巾塞到那假尼口中。
  他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温仪动作,分明是蛮横行径,在他眼里却好似被无限放缓了一般,比三月杨柳还要轻柔,挠得他心肝都在痒。
  他脑子觉出不对来,可身子却如同入定了般,动弹不得,只紧紧盯着温仪。
  而后,他见温仪转头看他,眼里有同他一般的迷茫和渴望。
  温仪渐渐走近他,嘴里不住说着自己热得慌,走到与他只隔咫尺才停步。
  他是大夫,到这一步,他便是再傻也发现不对了。他看向桌上点的香,心倒不好。
  他强打精神去灭香,可温仪却是不依,一把就将他抱住,在他怀里猛蹭。
  “然后呢?你们难道……”卞宁宁听白匀说到此处,心头慌乱得紧。
  白匀摆手称否:“我即便是欢喜她,也是守底线的君子!我忍了又忍,可那毒实在难捱,没忍住……吻了她……”
  卞宁宁悬了半晌的心这才终于回落,长舒一口气。而后看白匀懊丧无比的模样,倒也生了几分惋惜。
  看温仪这样子,大概当真对白匀无意。既如此,牵线搭桥什么的,此后就罢了,不做就是。
  可她答应白匀的,还得履约。
  她看了眼温仪离去的方向,却早已不见踪迹:“我们还是先回文镇吧,等此事了了,我定当帮你问问温仪的心思。”
  白匀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失了往日傲气。
  三人这才又重新上路,撵着温仪去了。
  午时前,几人到了藏曼阁,温仪似已等候多时,连身上的衣裙都换成了男子装束。
  她似已平复了心境,朝着卞宁宁笑说道:“宁儿,你这模样,可进不去藏曼阁。”
  说罢,她递上一个包袱,卞宁宁稍稍拨开来看,才见是件靛青色的男子衣袍。
  “那烦请等我片刻。”
  卞宁宁说罢,拿着包袱进了街对面的一间茶室。温仪连忙跟上前,说道:“我同你一起。”
  沈寒山和白匀在藏曼阁外等了半刻钟,被一众女子痴缠不休,便只等也去往茶室等候。
  又半刻钟后,卞宁宁与温仪才走了出来。
  只见卞宁宁与温仪倒当真像两个世家公子,只是一个张扬不羁,令一个却温润清朗,走在一处,引得茶室众人频频侧目,衬得这茶室好似都在熠熠生辉。
  温仪十分满意,只觉自己束发的手艺愈发精湛:“如何?咱们宁儿换了男装,是不是也能颜冠平冶?比都中那些公子哥儿可好看多了!”
  卞宁宁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佯怒道:“不许胡说。”
  沈寒山倒确实不曾见过她这般男子装束,此前她女扮男装也不过穿着黑噗噗的小厮衣裳,不如今日这般清贵,站在那里,就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如玉公子。
  他走上前,笑夸了句:“郡主之姿,寒山向来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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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水碧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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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样貌出众、浑身上下透着贵气的男子进了藏曼阁,霎时便花团锦簇,被莺莺燕燕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卞宁宁有些无所适从,耳边尽是尖细的女子声音,聒噪不停。沈寒山用衣袖遮挡握她的手,心里也在后悔让她进来。
  可温仪在女子的簇拥下却是游刃有余,玉指抚过这个的下巴,下一瞬就摸向那个的珠钗,忙得不亦乐乎。
  倒是白匀,紧绷着身子,十分嫌弃地掸着被那些女子碰过的地方,手忙脚乱。看着温仪这副模样,心中微堵。
  温仪在平冶的时候就时常女扮男装出入各种风月楼,不为别的,只为给自己枯燥乏味的生活添些乐子。是以,她便成了那个发号施令之人。
  她眯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让一众女子当即闭了嘴,还了一片寂静。
  “美人们都别急,让我先见见你们虔婆再说。”温仪将被人推搡到胸前的长发甩到身后,凌厉飒爽,又惹得女子们好一阵心潮澎湃。
  话音刚落,就见楼上走下来个风韵十足的丰腴女子,摇着团扇,每一步都似要折了腿一般,左摇右晃,扶着阶梯扶手,缓缓朝着四人走来。
  四人一眼便知,这便是这藏曼阁的虔婆了。
  “公子若是喜欢谁,挑了便是,何苦非要见我苒娘。”丰腴女子走了一半的楼梯,却停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温仪啧了一声,从怀里摸了个葡萄大小的金疙瘩在手里把玩起来,却不看苒娘:“若是想寻好的,可不就得找苒娘?”
  这花楼里的姑娘都是成了精的,更不必说这千年老道般的虔婆。苒娘远远就瞧见温仪手里金光闪闪的,晃得她眼睛都疼。
  她三步并作两步摇着走下楼梯,散了围了一圈的姑娘们,柔声说道:“公子们,里边儿说话。”
  苒娘将他们迎进二楼最里头的雅室,命人上了好茶,瓜果蜜饯摆了一桌子,这才从温仪手中接走了金疙瘩,小心翼翼擦了擦,揣进怀中。
  “不知道各位公子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咱们藏曼阁可是文镇最好的花楼,可不比遥州城里的差。”苒娘圆润的脸堆满了笑褶子,躬着身子询问道。
  温仪拿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倚靠在圈椅上,懒懒说道:“我们啊,就喜欢新鲜的。最好呢,是刚来、还没伺候过人的。”
  这话一出,苒娘更是笑眯了眼:“公子是新客,却晓得我藏曼阁便是以凤雏闻名,看来我藏曼阁也算声名远扬了。”
  卞宁宁垂下头,闭眼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听。沈寒山倒是面不改色,白匀则一直盯着温仪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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