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翠青蛇,一捏还会吹泡泡。他曾说翠青蛇可爱,像章雨椒,翠青蛇有两条特点也与她相符。
无毒、胆小。
钟渊靠近问:“发玩具的吗?”
盯看被递他手里小玩具。
辜恻捏了下,憨态可掬的蛇又吹了个泡泡。
他“嗯”了声。
钟涵站他和彼得兔中间,“我说你个兔子,发玩具就发玩具,干嘛抱人?”
彼得兔又掏出只小玩具,张开手臂,同样欲抱她。
钟涵嫌弃,“谁要你的。”
只见那只彼得兔又将玩具递向钟渊,依然张手臂。
钟渊以为是街头搞拥抱的行为艺术。
他接下玩具,正欲张手时,瞥见辜恻倏暗的眸色。
登时直回背,摇头称,“抱就不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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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我是说,抱我。◎
彼得兔身影挤在人流里, 离他们三人越来越远。
钟渊打量自己手里的东西,半个巴掌大,是个棉花填充小熊, 他揣进口袋。
孙冽在对面的马路朝他们招手, 过来一脸稀奇, “怎么都在这儿,武海曙都点好了。”
他在群里约吃牛肉火锅, 位置在望舒广场隔壁街。
辜恻兜里的手机响了声, 浮窗是章雨椒的消息:
你先跟他们一起吧。
走近了,孙冽瞄见背对自己的辜恻,
“恻哥也在!还以为你真不来呢, 走走走, 这多冷啊,快进去吧。”
“可我还想看喷泉表演。”钟渊下车被这边喷泉吸引, 才拉她哥过来广场。
孙冽半点不怜香惜玉,“那你留下吧,我冻死了, 得吃火锅。”
说着搭揽辜恻的肩, 一并拉走。
钟涵跺脚,“我才不留。”
穿过人行横道, 沿商业街渐行渐远,望舒广场哄闹的音量逐渐飘渺。
孙冽跟着辜恻回头, “那喷泉有啥好看的,浮月湾不是有。”
辜恻将他手扯下,兀自进了火锅店。
孙冽屁颠屁颠跟上。
店里生意火爆, 三楼的包厢一片清净, 将窗推开, 还能远眺望舒广场夜空五彩缤纷的喷泉灯,乌泱泱的人群掩映在路边小叶榕下,音乐隐约传彻这片区域。
武海曙室外体能训练强度大,越晒越黑,在热腾腾的白雾里像要升堂的包公,他一下子露出眼白和白牙,
“谁给劝动了恻哥?不是在群里说了不来的。”
“还能谁,老钟呗。”孙冽一屁股坐下。
钟渊细致入微,把布好碗筷的位置让给辜恻,自己捡了旁边空位等服务员加餐具。
听到这话,暗自瞥了眼辜恻,一时没反驳。
钟涵呲道:“才不是他,我们就是在广场正好遇上的。”
这时,所有目光盯向辜恻,后者抬眸,淡声回,
“临时又想来了。”
他们一副了然了然的表情,唯独钟渊眼神深沉。
席间,辜恻一副要揉碎手机的模样,没烫几盘牛肉,忽地起身,留下句,“我去洗手间。”
碗里牛肉没动筷。
等他出了包厢,孙冽嘟囔,“又是上厕所,英语课也是……”
露出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侧后面,“该不会腰子不好吧?”
这话引来一顿喷。
“也不一定就是解手了。”钟渊维护称。
孙冽咕哝,“那不然干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去洗手间补妆?”
“瞎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到阿恻面前告你状。”钟涵无语至极。
一听,孙冽立马告饶。
-
广场。
章雨椒等他们一行人走远,回到自己买玩偶服的店,换回了原本穿的衣服。套玩偶服的原因是她没算准今天望舒广场有表演,来观演的不乏赫文中学的学生。
好在冬天穿玩偶服并不热,她浑身依旧干爽。
重回广场,不期遇见季晴旸。
她惊喜,“课代表?”
“你也来看喷泉表演?”
数秒后,章雨椒点头承认。
“我们一起吧,约好朋友结果被放鸽子了,还好遇见了你。”她想挽章雨椒手臂,想起似的,又放下手。
她们去圆看台,季晴旸激动,要章雨椒帮她拍几张照片。
章雨椒拍完后递给她。
季晴旸捧手机翻看,“我也帮你拍吧。”
“不用了。”
“噢”了声。
季晴旸视线重回手机,删掉些表情不太好的,无意似的问:
“课代表你知道龚圆转班的原因吗?”
章雨椒摇头。
“是辜恻。”
答案意料之外,细捋又很快能捋清缘故。
她沉默半晌,“哦。”
季晴旸回忆起龚圆害怕的哭诉,临了还要她保密,
“唉,不过我要是她也没脸待在1班了,这样针对自己的同学,我支持辜恻的做法。”
刚说完,对章雨椒肩后的身影讶然,“这么巧。”
辜恻在拥挤的人潮里仿佛除他之外都一键虚化,他此时已经离她们很近。季晴旸再度惊讶。
“不巧,我是来找……”章雨椒淡然的视线狠狠皱动,宣之于口的名字咽回喉咙,他说,“找朋友吃火锅的。”
“要一起吗?”
他一瞬不动,定定看向章雨椒,唇瓣翕动。
“孙冽、武海曙也在,你们都认识。”
“不了。”
“可以啊。”
章雨椒和季晴旸同时回。
“为什么不呀?以前都一个班的,正好我还想跟你商量,等下晚饭吃什么呢。”季晴旸热情。
喷泉灯一下蓝白,一下金黄,纸张似的。
时而在辜恻面孔上掀动,那双眼睛始终幽软,盯着她,蚕食她。
章雨椒怀疑,她要是掉头就走,他要哭出来。
-
另边包厢。
钟涵趁辜恻不在,聊起章雨椒,话里意味捉摸不透,
“孙冽,你知道章雨椒她妈妈要开庆功宴吧?”
“不知道,我家里不跟我聊这些。”
“叔叔阿姨会参加吗?”钟涵锲而不舍。
“朱家最近不是和辜家关系好嘛,辜家到场,我们几家还能少?”孙冽无谓。
钟涵嗐声顿脚,
“不就拿个破称号,至于炫耀成这样么!辜叔叔二十出头什么杰出企业家、先进个人的称号没得过,就她朱朋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放消息说等她女儿联考拿名次,一块儿庆功呢。”
“钟涵!”
钟渊喝止,“待会儿阿恻回来你最好把嘴闭上,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章雨椒也拒绝了阿恻。”
孙冽有意岔走话题,“他去趟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说着起身,“我去找找。”
结果包厢门被推开,是去而复返的辜恻,以及,两个女生。
“正好遇到。”辜恻淡淡回应他们的意外。
孙冽倒回来,殷勤拉椅子,“来,副班长坐这儿。”
至于章雨椒,他将自己的靠近辜恻的位置让给她,哼哧哼哧做完这些,惹来钟涵暗暗的戳视。
她不顾钟渊警告的眼神,状似无意,“章雨椒,我们正好聊起你。”
“哦。”字音单薄。
钟涵自顾自继续,“我们都等你市联考拿前三呢。”
听完这话,章雨椒抬头。
钟涵:“你妈妈在一个酒会上亲口说的呀,你要拿前三,力争第一呀。”
章雨椒回视,
“是,我是有这个打算。”
既然已经被架上火炉,倒不如从容点。
钟涵被她的自信噎止。
季晴旸视线游弋,对钟涵说: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可能不清楚,章雨椒确实有这个实力。”
“是么,”钟涵冷呵,“还真是坐井……”
坐下后一直沉默的辜恻倏地开腔,
“钟涵,你要不想吃可以出去。”
“我、”她幽怨向钟渊。
后者拾筷烫牛肉,忽略她求助的视线。
她只好闭紧嘴。
-
当晚回去,章雨椒辗转反侧,索性起床刷题。
周一,季晴旸见她眼底淡青笼罩,不由好奇,“你在家还睡不好吗?”
章雨椒坦言,“我熬夜复习。”
“什么?我以为你们学神考前都很随意的。”
后桌的辜恻眉心微动,教室人多哄闹,他终是抿唇安静。
杨志鸿的课,他第一件事是给他们打鸡血。
“下个月橡北市四十九校联考就要开始了哈,同学们打起精神!该复习的复习!该巩固的巩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考的全会,蒙的都对!”底下应。
“没错,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把每次考试当成高考,当然了,真到高考还需要平常心。”
“希望咱班,多挣点荣誉回来!”
鸡血灌完,他又吩咐,“晴旸,图书角到了批新书,英语和语文期刊读物都有,你课间组织同学搬回来布置下哈。”
课间时,季晴旸问章雨椒是否有空。
她搁笔,和她一块去搬。
新到的书用扎带捆着,裹了牛皮纸,一个人搬不动,她们两人共搬一捆。
“这捆我找班里两个男生来搬好了,太重了,我还以为是小捆的呢。”季晴旸说。
她们侧拧身、托重物走路吃力,走走停停才从校门口到教学楼。教室在三楼,两人并排上楼。
半道,迎面而来一位刚换完灯管的电工,肩扛人字梯,右手拎大包工具,在楼梯有点“狭路相逢”。
季晴旸于是爬上两级楼梯,和章雨椒同站右边,让出一侧的路给电工通行。
对方点头道谢。经过时,应该是梯子尾巴撞了下季晴旸的肘关节,以至她失力,脱手。
章雨椒本就站下方,托举要用更多力气,猝不及防所有重量往她这边倾。
“戈噔”,她好像听见自己右手腕响了声。一阵钻心的痛。
整捆书“砰”地落地。
幸而她退了级楼梯,才免于被砸中脚。
校医检查过,韧带严重拉伤。
腕骨周围肿得像颗洋葱。
季晴旸愧疚,“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下?我对不起你,医药费什么的我回头都给你。”
“不用了,这不重要。”章雨椒试着抓握手指,剧烈的痛感让她轻轻动手指也困难。
她面色不由凝重。
季晴旸问校医,“她的手要多久才能握笔啊,我们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要联考了。”
校医:“最少四周。”
校医对章雨椒存有印象,安慰道:“一次考试而已。”
“身体修养好更重要。”
回到教室,章雨椒反复试了几下仍以失败告终。
季晴旸劝她,“这样要伤得更严重。”
话落,章雨椒又改成左手握笔,尝试写字。
字能入眼,唯独速度很慢,且字体歪斜。
“你会用左手写字?”季晴旸瞠目。
“小时候是左撇子,不过小学为了写字方便,纠正过来了。”章雨椒找回冷静,“多练练,应该能在考前找回手感。”
季晴旸微怔,“课代表你……真厉害。”
由此又过去一周,章雨椒左手落笔的字还称得上端正,但速度远远不比右手,考语文的时间完全不够她慢慢写。
每过去一天,她肉眼可见的低沉。
抽屉里一叠密密麻麻字迹的信纸,别说复习强固,光练字就花了一天里的半多时间。
校门口,朱朋吉亲自来给她送菜,慰问考前的她。
“你贺叔的手艺,本来想让你带份给辜恻,你们高中规矩多,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只给你一个人带了。”
话刚说完,见她右手打着绷带,笑意冻在嘴角,
“手怎么了?”
“韧带拉伤。”
“多久痊愈?”她眉心深拧。
“三周的样子。”在朱朋吉设想里,章雨椒也需是庆功宴的主角,她来橡北市没多久,缺个时机被那些生意世家认识、欣赏。
章雨椒将伤手背身后,说:
“我左手也能写字。”
“不影响考试?”
章雨椒摇头。
朱朋吉语气和缓,“行,明天让你贺叔送点骨头汤给你补补。”
“不用了,这几天时间紧。”
朱朋吉随她。
临了吩咐,“庆功宴的话,除了喊上你同学,还有谁要到场不要我说吧?”
回教室时,清洁大叔扫走最后袋枯黄蜷曲的法桐叶,开春了。
章雨椒却恨不能让时针倒着走。
八十五分钟。她构思、左手写完篇八百字作文的耗费,速度还是不行。
教室仅剩她和季晴旸。季晴旸见她又撕了两张作文纸准备重新写,捡好书包踟蹰开口,
“安楚催我回去洗澡,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章雨椒没抬头。
季晴旸侧身钻过空隙,从后门离开。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章雨椒眼前浇下片漆黑。
整栋教学楼黑魆魆不见光亮,关闸熄灯的时间到了,对面教室早已望不见人影。
她只得合笔,在包里摸手机。好容易摸到,却怎么也摁不亮。这段时间她真是昏头,连手机也能忘充电。
她将其塞回包里,拉上拉链,摸黑起身,借着稀薄胧明的月光朝门口去。
一个不注意,踢到条凳腿,“哐啷”一声响。
后门响起道微沉的声线,“章雨椒?”
“是我。”她应。
门口那道影子刚进来的模样,一只手拎着个圆柱状的物体,另手摁开关。
她提醒,“熄灯断电了。”
他遂放下手。
“给你带了饭菜。”
原来是保温桶。章雨椒想起来,下晚自习时孙冽好像抱怨他不见人影。
考试日迫在眉睫,她还想赶回寝室再练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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