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将头发往上拢了拢擦起来:“那朕往下亲,这样旁人便看不见了。”
往下……那不是……
秦玉柔身子一凛,这皇帝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作弄她。
脸更烫了,连脖子也红成一片。
“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秦玉柔冷哼:“本来就薄。”
李珩将她的头发撩起,又帮她擦了一下颈后,然后将她整个人带到了自己身前。
秦玉柔一个重心不稳,李珩的吻便已经落了下,亲在了她的脸颊一侧,笑道:“确实挺薄的,还热。”
没等秦玉柔反应过来,李珩便重新将她放正,手上将头发分成两股,细感觉棉布湿沉了,便又拿起另一块来,头发也渐渐变得干燥了些。
“三甲骑马游街好看吗?”
终于变了话题,秦玉柔松了口气:“好看啊,可热闹了,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可是人生大喜之事,着实壮观。”
李珩的手在听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慢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缴着。
“那些才子里,可有惊艳的?”
这可就太有了,但是皇帝问的这话是个坑,他今日这般注重仪表,就是怕落了下风,要是她敢在这里夸旁的人,那不得把皇帝气炸了,于是她开口说道:“陛下要的是他们日后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又不是以貌取仕。”
李珩追问:“那单论相貌呢?”
秦玉柔随口道:“自是仪表堂堂。”
李珩笑:“难道不是眉似利剑,唇薄如刻,英姿飒爽,或者鲜衣怒马少年郎,还有长得好看吗?”
所以刚才高禄是来给李珩打小报告的!
秦玉柔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身子已经被大力抱了起来,她赶忙抓出李珩的胸口。
“贵妃更喜欢哪个,嗯?”李珩把她稳妥地放到床上,抬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臣妾,都不喜欢。”秦玉柔咬着唇。
“那朕呢?喜欢吗?”
这皇帝到底是陷入什么怪圈了,怎么总是在问她喜不喜欢。
“自是,喜欢的。”这问题闭口不答和答错都是死路一条,秦玉柔还是有这脑子的。
于是,猛如急雨的吻落下,她被逼着用旁的话赞美李珩,若说不出来,李珩便要在她身上多留下一个印记。
嬉闹间,她又开始觉得身子不爽利,并且被李珩身下的某物抵住了身侧,她一愣,微微收了下腿,结果李珩根本不放过她,追着她又碰了两下才作罢。
喘息声阵阵,李珩把她抱在胸前,问她有没有听见心跳。
秦玉柔听见了,那声音又急又快。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秦玉柔成功让自己睡了过去,李珩叹了口气,再度起身去洗了个澡。
第二日醒来后,秦玉柔发现自己脸上长了两个痘,严萍担心是吃食上出了岔子,喊了太医过来。
秦玉柔作为如今钩宫里最尊贵的女人,来瞧病的自然是魏烛。
魏烛起先觉得那痘不过是因为季节的问题,但等探完脉之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一皱眉就让秦玉柔不放心了,赶忙问道:“魏太医,本宫是何问题,难不成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魏烛收回手,将秦玉柔手腕上的白布和脉诊取回,斟酌后说道:“贵妃娘娘的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您最近心火旺,体内的热发散不出来。”
秦玉柔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这是内分泌失调,李珩光管着撩,撩完他倒是自己寻着法子解决了,那她呢,天天干耗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可不想顶着一脸的痘痘。
于是当日午后,当李珩又满面春风来的时候,发现秦玉柔并不在玉楼阁。
“你们娘娘呢?”
守在外院的人回道:“贵妃娘娘去瑶华宫了,说是要布置长公主殿下的及笄宴。”
反正人总是要回来的,李珩便让高鸿将奏折西放下,他开始在玉楼阁批折子,结果太阳都落山了,人还是没回来。他又想秦玉柔是不是留在瑶华宫用膳了,只好带着人又去了瑶华宫。
结果到了瑶华宫,李蕙月已经开始用膳了,却还是不见秦玉柔。
见李珩来,李蕙月赶紧让嬷嬷给加碗筷。
“安贵妃呢?”
李蕙月回答:“去御膳房了吧,说是要去看看菜品。”
李珩既然来了,便也不好直接离开,便留在瑶华宫用了膳,并让人去玉楼阁通传一声,怕秦玉柔到时等着他用膳。
李蕙月由犹豫了会儿,但还是开口说道:“皇兄,你最近都没去表姐那里吧。”
李珩应声:“她如何了?”
李蕙月叹气:“还能如何,怨您呗。”
李珩叹气:“朕当初跟她说过的,希望她不要进宫,是她执意如此,怨不得旁人。”
这事谁也不怪,但李蕙月夹在两人之间确实有些难受。
“对了皇兄,还有一事,表姐想撮合我跟她的表哥,我不愿,她便说让我及笄礼那日瞧瞧再说。”
李珩皱眉:“她哪个表哥?”
“说是今年中了进士,叫谢季什么的。”
李珩冷哼一声:“谢季泽?”
李蕙月点头:“是这名字,皇兄,你能帮我劝劝舅舅吗,让他别乱牵线。”
原本李珩是不知道这人的,但今日周寻刚将昨日安国公府那马车的事调查清楚,居然是他舅母谢家的人。
苏家一个进士也没出,这好不容易谢家高中了,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你不用操心,这事我会和舅父说的。”
从瑶华宫出来后,李珩又带着人舍近求远去了玉楼阁,见人终于是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了太久的缘故,只一日不见,他就思念得紧,刚跨进门就抱了上去。
“小柔儿,朕好想你。”
秦玉柔被突如其来抱住,开始琢磨怎么开口让李珩这几日消停些。她是真的不想见啊,结果躲了一天还是没有躲掉!
第65章
李珩环着秦玉柔, 两个人的脸轻轻蹭在一起:“今日这么忙吗?”
秦玉柔轻嗤,她为什么这么忙,他不清楚吗?
“这是臣妾头一回筹办宴席, 还有很多不懂的,需要问清楚。所以啊陛下, 臣妾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这些。”
如果能通过撒娇把这些事情推出去就好了。
李珩不放手, 将她揽得紧了些:“你辛苦了。”
李珩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拥抱,这样从背后抱住的时候, 能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那是前所未有地踏实。
“臣妾,不辛苦。”其实大多数事情只需要遵循祖制就行, 严嬷嬷和庄妃也打点得好,她不过是去找李蕙月问问喜好,若是能把这宴会变成她喜欢的就更好了。
“及笄宴啊, 时间过得可真快。”李珩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回忆起来:“当朕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魄皇子时, 朕什么都没有, 身边只有蕙月;当朕登上皇位之后,朕还是一无所有,但是有了将她抚养长大的信心,一眨眼,她已经这么大了。”
“朕有时候也清楚太过放任她,但是她已经是公主了,只要不越过法度去,朕觉得她可以拥有一切最好的。所以及笄宴, 朕就拜托小柔儿你了, 如果是小柔儿的话,一定能办出她喜欢的模样。”
秦玉柔听着李珩的辛酸和肯定, 点头道:“臣妾定尽心竭力。”
说完这些,秦玉柔以为李珩应当该放过她了,结果那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对了,朕听说你早上唤太医来了,说是气血旺?”
玉楼阁有人盯着她忍了,但是她一点隐私都没有,这就很过分了。
“臣妾……有些焦虑。”秦玉柔哀怨,总不能说自己欲求不满吧。
李珩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呼吸炙热:“朕也气血旺,还以为贵妃与朕是一样的原因呢。”
这属于语言骚扰了吧,这李狗到了春天好可怕。
“陛下您都连着来了几日了。”秦玉柔将手放在李珩的手上,终于想起自己一开始要同他商量的事:“臣妾这几日会很忙,陛下您也该去旁的姐妹那里看看了,不然不利于后宫和睦。”
身后的李珩身子一僵,手却没有分开。
“小柔儿是嫌朕烦了吗?”
是的,很烦,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晚上总要被折腾好久,顶着一身香汗入睡。
“臣妾没有,只是为了前朝后宫,您不可专宠臣妾。”
“不可?”李珩带着秦玉柔坐了下来,将她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看着她:“贵妃来讲讲为何朕不可。”
秦玉柔觉得以前的李珩应当是深谙其中道理的,不可能现在不明白了,他这样问就是想听自己怎么说。
“陛下既然将众姐妹接进宫,便是知晓后宫与前朝一脉同根,都需安抚。”
李珩点头:“这是朕的职责,但安抚并不一定需要朕去付出宠爱。”
秦玉柔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可是她们喜欢您啊,独守空闺肯定会有怨恨的。”
李珩笑了:“那小柔儿也喜欢朕,朕也不想让小柔儿独守空闺。”
谁说喜欢他了!好像自己确实说过……
秦玉柔底气不足,脸就已经落入了旁人的掌中:“柔儿只是贵妃,不用操心皇后的事,还是说柔儿想当皇后?”
等下,这罪名大了,秦玉柔不停眨着眼:“臣妾绝无此想。”
拇指抚上她的唇瓣,李珩的眼神也变得浑浊而具有攻略性:“那你便不要推开朕。”
“可臣妾……”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人含住,似舔似啄,吐息声渐浓,一股战栗从秦玉柔的脖颈直冲脚尖。
如此坐着,秦玉柔的头只能抬着,那亲吻也变得更深。
今晚的李珩似乎比往日还要热情,当高鸿在门外提醒要沐浴的时候,向来爱干净的他竟然说了“过会”。
是啊,一晚上洗两次多麻烦,秦玉柔在神思要涣散前翻了个白眼。
“小柔儿在想什么呢?”
秦玉柔在呜咽中喘了口气:“在想晚膳吃了什么,陛下不知会不会从臣妾嘴里嗅到羊肉的味道。”
李珩的吻顿住,随即笑着弹了秦玉柔的额头。
暧昧杀手她毫不自责,给自己整理完衣衫便推着李珩去沐浴。
等两人再躺下的时候,秦玉柔又被李珩圈进了怀中,他开口问道:“朕若去了旁人那里,小柔儿会如何想朕?”
“臣妾不敢想,从前不敢,现在也不会”反正李珩都和那么多人躺过了,早就算不上清白了。
李珩的气息打在她的额头,秦玉柔感觉他好像叹了口气。
“小柔儿可真是大度啊。”
秦玉柔不敢说话,她可不是大度,只是对眼下情况的正确判断。
李珩第二日晚上果然没有来,第三天也是一样,严萍还特意打听了,说他去了旁的宫坐了会儿,倒是没有留宿。
不知道为何,秦玉柔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及笄宴几乎动用了玉楼阁全阁之力,有负责统筹预算的,有负责所用物品置办购买的,还有帮着去宗亲那里交代流程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当日天气也十分好,朝中大臣和大家世族基本都在邀请之列,这蕙月长公主可是明珠中的明珠,众人选的及笄礼也是一个赛一个的令人惊叹。
秦玉柔看着宾客络绎不绝的场景,忽然想起自己及笄那时候,因着她二姐去了不满一年,秦府也没有大包大办,而且还做了一个纱帘,让她在帘后待客,还是谢绝男客,不惹那选婿之嫌。
这样一看李蕙月的及笄宴就热闹太多了,基本每家贵妇都带着自家适龄的孩子来,若是女儿与公主投缘,那日后就是闺中密友,甚至还可能一步登天成为嫔妃,若是儿子与公主投缘,那更是大喜事。
李蕙月已经装扮完成,换上繁复精致的大袖长裙,由内执官带着走向东房,那里放着待会要梳髻用的所有东西,宗室命妇也已经等待多时。
“……弃尔幼志,顺尔成德,表尔淑美,永保受之……”
秦玉柔站在妃嫔首位,看着李蕙月冠上四凤玉冠,代表着她从一个少女走向另一个阶段,但在她的眼中,就算过了及笄礼,也仍然只是十五岁的女孩罢了。她看了眼身边的李珩,他虽然依然面上没有表情,但秦玉柔猜的出,他现在一定是感慨良多。
不过她总觉得有旁的目光在看自己,本以为是她娘亲,结果发现是从英国公那边投来的目光。
那书生打扮的男子撞上秦玉柔的目光后还笑了笑,这让秦玉柔觉得很是不解,自己应当不认识这人才是。
礼成乐起,所有宾客都落座,没有差池,秦玉柔沉沉呼出一口气来。
然而李珩却面上不怎么好看,秦玉柔轻声问怎么了。
“贵妃容貌太盛,刚刚令不少人走了神。”李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让高鸿斟满。
今日秦玉柔穿了正式的贵妃朝服,大朵的描金牡丹在她身上盛开,配合着满头红珠金饰,不仅没有俗气,反而衬得她明艳大方。
他也有好几日见不到人了,一进宫便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他好想抱她,好想挡在所有人面前,让他们看不见也不敢觊觎自己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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