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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讶的是, 这一回对方竟然听懂了！
【我，路过。】
而且回答方式很简练还挺拽？
露西迅速思考了下, 也就是说本来就生活在这一地带的野外的小眼球, 看到它们一群眼球在聚集, 于是感到很好奇凑过来看热闹？
嗯, 这很心情眼球。露西瞬间接受了这个设定。
露西：“叽叽叽, 叽叽叽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露西，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恶心的……粘稠鬼。】
别看菲拉莫特多数时候看似智商不高，关键时候还是知道要隐藏一下自己，它也知道简就在这里，直接暴露自己的名字跟自爆没有差别。
露西震惊，竟然还有人比路瓦特还不会起名字，太可怕了，这是什么难听的名字！比起来好像大叔球卡卡跟菜菜听起来也优雅了好多！
【那我能叫你黏黏吗？】
白蔷薇差点没绷住，吐槽完路瓦特之后你不也跟路瓦特做了同样的事！难道除了叠字命名你就想不到更好的起名方法了吗？白蔷薇瞬即感觉到，果然还是雷莉最高雅聪慧有品位，自己的名字是雷莉给起的真是太幸运了！
菲拉莫特没有在意，反正是个暂用的假名，而且，神奇的是它觉得这个昵称还不错的样子，比粘稠鬼跟菲拉莫特都好记忆多了，这个叫露西的心情眼球还不错吗，很聪明也很有品味。
【可以，黏黏，很好听。】
白蔷薇：……？？？
白蔷薇开始怀疑球生。难道是因为雷莉太过高雅有品味，我也太过高雅有品位了吗？普通的心情眼球竟然会觉得那种名字好听？
露西试图安利这只路过的野生心情眼球加入他们：【要跟我们一起行动吗？路瓦特做的饭很好吃，而且我们获得了很多心情眼球相关的情报，多了解一些没有坏处。】
菲拉莫特：【好，吃？】
——果然无论哪个心情眼球关注点都是食物！就算是吃人的也一样！
露西：【是的，无论是蒸炒炸煮，都特别好吃！】
只吃过生肉的菲拉莫特陷入沉默，这是它的知识盲区。它决定先跳过这个它不太理解的问题。
【天使，是，什么，天使，不是，敌人吗？】
它直接跳跃话题到自己关注的重点。
露西理解，对于一个半途中加入的心情眼球，恐怕听他们这边说什么天使的事，就跟听天文一样。
而且严格来说，对其他心情眼球而言可能这个问题都有点复杂。‘天使’是它们要成为的未来形态，还是它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想起自己所获得的老前辈的传承，露西觉得对它自己来说，就连其他的‘天使’都很有可能是敌人。
【这要看具体情况。】露西整理了下思路解释道，【广义上的天使，是指三个像我们这样的心情眼球组成的小队组合，但实际上我们这样不算真正的天使，只能算是‘想要获得接近天使的力量’，试图成长到‘接近天使’的程度而已。真正的天使是指听从名为‘天’的某个存在的心情眼球集团。我不知道在这里的大家的想法，很可能有的心情眼球，好比菜菜就想成为真正的天使，但是，我自己……我想未来也许我不会听从‘天’。如果是为了保护我的朋友莉莉丝，我很可能会在未来与真正的天使成为敌人。】
露西想到一个问题，在这里的多数心情眼球未必喜欢人类。别忘记，它们之前因各种原因散落在街道上，才会被神父找到后养起来。神父饲养他们的方式就是让它们互相竞争格斗，人类对于它们来说，或许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哪怕大家现在跟小朋友们的关系很好，也仅限于小朋友们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这里的大部分心情眼球会选择成为真正的天使，就像菜菜一样，因为它们没有一定要帮助或保护这里人类的想法。
露西知道自己，还有雷米尔跟白蔷薇跟大家不一样，它们会为了重要的人而竭尽全力去努力，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分析，对真正的天使来说，这个世界的人跟生命体都太过渺小不值一提，那么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跟真正的天使对抗，说不定是它们必将面对的未来。
【对不起，是不是我说的太复杂，让你感到混乱？】露西道歉，【你可以先不用考虑那么多，先学习更多各种各样的知识，在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再去决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到时候，无论你做的是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充沛的知识作为支持。】
……做出，选择。
菲拉莫特喜欢这种说法。好像一直以来，没有谁对它说过让它自己做什么选择。简总喜欢命令它，由于它自己也没什么偏好，就顺其自然的听从了简。就连天使是敌人的想法，也是简灌输给它的，它自身没有想过可以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它基本没听懂露西的那一大串说明。心情眼球的智慧有很大差别，一方面是受到主人影响，另一方面，也与它们跟智慧生物的互动跟学习有关系。这就跟人类总爱跟自己的宠物说话，那么他们的宠物，哪怕是猫猫狗狗，有时候也会能听懂，而且还会回应人类一样的道理。菲拉莫特过去接触的世界只有食物跟简，而简跟它的各种交流其实没有那么多，它很少需要自己去思考特别复杂的事。
但是，它喜欢露西的说法，它喜欢露西说的‘选择’的权利，它喜欢这个能跟它进行交流的同类。它之前也跟白蔷薇交流过，但是那种感觉完全不同，白蔷薇跟它的对话之中，有很多时候让它感到了一种敷衍的感觉，哪怕它没那么聪明，它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在嫌弃它不够聪明。
但是，这个同类不一样，它很认真的与自己沟通，自己的笨拙表达没有被嫌弃，而且对方很认真的考虑它的问题，给予了毫无掩饰的发自内心的答案，它喜欢这种被认真注视，被用心倾听，问题获得了耐心回答的感觉。
【我，想，选，跟你一样。】菲拉莫特回答，【喜欢，跟你，一起。】
——哎哎哎哎？！
露西一下羞涩起来，它竟然被一个刚认识的心情眼球直球告白了！好害羞！等等，对方的表达方式好像一直都很艰难的感觉，应该是能使用的词汇量比较少，所以只能这么表达？大约是想跟它成为朋友的意思？
【是、是吗，你想跟我成为朋友？谢谢你，我很高兴。但是，不用跟我选一样，你先多了解一些再做决定，这样才不会后悔。】
就像露西心里很清楚，这里在场的心情眼球如果未来成为了真正的天使，说不定要服从‘天’，成为它未来守护莉莉丝必须对抗的敌人，但是现在，它们都是相同的，都站在命运的分叉口，它不希望干涉其他心情眼球的选择。
它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位背天的雷米尔前辈哪怕知道未来新生的心情眼球很可能成为天使，成为命运号的敌人，依然还是选择了留下传承，因为前辈想留给它们选择的权利。无论是怎样的未来，都将出自它们自己的选择，它们是自由的。
——朋友？
菲拉莫特记得这个关键词，白蔷薇说过‘朋友’是‘陪伴你，关心你，跟你一起玩耍，互相帮助彼此，与你互相尊重爱护彼此的人。’但是露西不是人，是心情眼球，原来这个词也能用在同类之间？
菲拉莫特再度确认：【你要，陪伴我，关心我，跟我一起玩耍，互相帮助彼此，与我互相尊重爱护彼此？】
露西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但听起来好像又没错的样子？
【嗯？大体来说是这样，没错，我们可以成为这样的朋友，不过要慢慢来，我们现在才刚认识对方不是吗？而且朋友之间有时候也会产生分歧跟争吵，就像简跟大家，也曾有误会跟争执，但是又经历很多事，大家又和好了。所以我觉得，重点不是陪伴跟玩耍，又或者无条件的支持对方，而是试图接近对方，了解对方，想要知道更多对方的事，想要帮助对方的心情。】
露西这样回答，
【我认为，如果是朋友，做错的话也会互相提醒跟阻止对方做错误的事，因此发生冲突也会在所难免，想要让对方过得更好，关心对方的心情才最重要。如果你觉得这样没问题，我当然愿意跟你成为朋友。】
菲拉莫特：【……好的，朋友。】
菲拉莫特很开心，它觉得自己比从前更聪明了，学到更多关于朋友的事，还获得了一个朋友。
露西也很开心，它觉得自己认识了个新朋友，说实话这么多心情眼球，也没有谁之前跟它主动说想成为它的朋友呢！
白蔷薇：……
白蔷薇：…………
白蔷薇不知道该咋办了，这，到底，咋办啊？
然后，它感觉到自己被拍了拍，一抬眼，果然是雷米尔。
雷米尔大叔很有它个球特色，以一种有点无奈似的目光看了一眼露西跟菲拉莫特，很像是‘唉’了一下的那种感觉，它又轻轻用拟肢拍拍白蔷薇，应该是在安慰对方，表示它会盯着点这两个让球费心的麻烦球们。
白蔷薇：……太好了，它不是一个球，这种时候会觉得，大叔还是挺靠谱的一只球！果然球都要靠对比，那句话怎么说，全靠同球衬！
第86章 分歧点
◎……◎
之后雷米尔大叔又通过白蔷薇吸收了其他几个心情眼球带来的讯息。
轮到露西的时候, 露西非常紧张，因为它跟其他心情眼球不同，携带的不是有关‘天使’的信息, 而是更加危险……更加复杂的情报。
这些情报应该传递给其他心情眼球吗？如果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大家会怎样想？
白蔷薇知道之后, 会告诉其他人, 包括莉莉丝跟大家吗？那么听到这些事之后，他们又会怎样想？
如果现场的这些心情眼球中有很多成为了天使, 成为意图毁灭这个世界的存在的同党，大家又会怎样想？
每个人的想法总会不同，就连关系很好的简跟大家也曾经吵过架，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事。露西很担心大家会因为自己带来的情报再度分崩离析，但是这又是前辈留给它们所有心情眼球的信息, 自己不能因为自私的想法而独占。
将讯息传给雷米尔，或许它内心之中也松了口气, 不用自己去决定是否将这些告诉大家。这让它产生一种背叛了莉莉丝跟路瓦特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它第一次意识到，因为自己是心情眼球，跟人类不同的物种，所以它们跟人类之间注定存在分歧。
就像这件事上, 从人类的立场来看, 不该让心情眼球知道全部真相，最好让这里的心情眼球全都选择帮助人类, 而且要做到这些很简单, 只要让它们不了解真正的天使存在的目的跟意义就好。
但是前辈想要给大家选择的机会, 这是一个决定协助这个世界, 甚至不惜为此背叛所有同伴就此陨落的高位天使的决定, 露西想，任何一个心情眼球知道这件事，都会尊重前辈的决定。
对前辈来说，大概无论选择什么样的未来，都是后辈自身的选择，无论那是否跟它一样，都是它们自身的决定。前辈从未说自己必定是‘正确的’，它甚至承认自己有‘缺陷’，没有强求其他的心情眼球必须跟它一样。
露西很难描述它了解这位前辈想法之后的感觉，大约那种强烈的情报输出对它自身也产生了影响，它无法拒绝前辈的决定，甚至觉得前辈的觉得是正确的，前辈这样才是真正伟大的‘天使’，如果可以，它希望能成为前辈这样，坚持自己道路，也不去强权的限制其他人道路的伟大的存在。
露西最终将雷米尔（前辈）遗留下的信息传递给雷米尔（大叔），这让它也不免产生一种一切都跟随某种命运安排之感。
细一想，这里是命运号的内部数据库，所以的一切都按照程式进行着，严格来说，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命运’。
露西很紧张，它以为传递给雷米尔情报之后，雷米尔大叔会来个二段或者三段升级，之后发生难以预料的事。但事实上雷米尔大叔自从上次变金黄之后，没有发生其他进化的外在表现。获得它送来的情报后，也跟获得其他心情眼球的情报后没两样，一如既往很慵懒的样子，仿佛它得到的只是很不值一提的信息罢了。
倒是白蔷薇传输完数据后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很可能也被突如其来的情报量镇住了。但是它什么都没说，它似乎也在思考该拿这些情报怎么办。
路瓦特关心的询问：“怎么样，获得了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他选择带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能够想办法避免女巫预言的方法，他深信有关天使的情报之中，一定有某种办法能够守护大家。
“没有哦，全都是关于天使的情报。”雷米尔这样回答，“对于现在的大家来说用处不大。但如果你们希望，我可以把如何成为天使，以及对应情报分发给大家。对于幼体来说，情报量可能太过庞大，所以要现在就区分出自己未来想要成为的天使种类，更针对性的发放情报。”
莉莉丝拳一拍手：“就是个那个吧，就业前的学校选科？”
这个比喻非常活灵活现，大家立即理解了雷米尔的意思。
白蔷薇有机会说明一些什么，但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边是对同族的尊重，另一边是自己的人类朋友，最终白蔷薇默认了雷米尔的选择。也许，也许现在不适合告诉大家，也许这样做更好，它如此自我安慰着。而且告诉大家又能做什么呢？只会让大家都感到紧张害怕。如果不那么早知道，也不用太早做出选择，逼迫它们中的一部分成为未来注定的敌人。
……最终，它还是跟雷莉之间有了秘密。
露西心里很难受，它想，最低限度告诉莉莉丝，哪怕只有莉莉丝一个人知道真相。但是它却没有办法像白蔷薇跟雷米尔一样与人类直接沟通，而通过白蔷薇跟雷米尔的表现，它知道它们不会帮自己传达这些讯息。
露西想，终究还是它没有办法想出来更好的解决方法。如果凯萨琳在就好了，凯萨琳总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让大家都认同的方法。如果凯萨琳现在还在这里，也许雷米尔会愿意说出事实。
其他人不知道露西的纠结，他们已经在开始帮助小眼球们选科了，有的特性明显的小眼球还是很好分类，但有的，跟露西一样，没有特化出特别明显的能力，这就很难分辨，只能让小眼球们自己选。
这时候菜菜凸显出了自己的存在感，它对于这几个不同种类的天使了解的比其他球相近，解说起来也非常卖力，很快让小眼球们有了概念。虽然知道菜菜变得如此热情，是因为知道想成为天使就必须跟其他的眼球配合行动，但是它变得比以前更积极帮助大家也是事实。所以有的事，你很难从表面来分辨好坏。哪怕菜菜的目的比较功利，它也的确在帮助大家。
〖总体来说就是这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菜菜很喜欢这种被别人崇拜的感觉，它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颇有一队之主风范了！
露西难以集中注意力，它还是不希望瞒着大家真相。而且，别的球不说，它们一群勇士球是好不容易才披荆斩棘获得了重要情报，那是前辈留给大家，而不是独自的谁的话，它还是希望让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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