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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慕容六六【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7:20:54  作者:慕容六六【完结+番外】
  “是。”
  挽月从床上起身,披了一件氅衣,未扣盘扣只轻轻拢着,走到床边,倚靠窗棂。“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挽月手指反复绕着自己的一缕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道:玄烨,若有一天,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利用了你,你可别太怪我啊!
  淅淅沥沥的秋雨顺着屋檐细细密密遮成一道雨帘。
  “啊欠!啊欠!”刚刚下朝回乾清宫,正在批阅奏折的玄烨连打了两个喷嚏。顾问行忙关心道:“皇上,龙体要紧啊!这一场秋雨一场寒,您得加件衣裳。”
  “啊欠啊欠!”玄烨又连着打了几个,喃喃自语道:“今儿怎么回事儿?”
  “有人想您了呗!”从门外探进来一个人,迈着步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奴才曹寅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是你小子!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玄烨搁置了笔,见曹寅靴子都有些湿了,可见外头这会儿雨不小。“赐座。”
  “谢皇上!”曹寅坐下,打量着康熙,“有日子没见您了,怎么愁容满面的?”
  “还能有什么?因为鳌拜和苏克萨哈呗。他们分属两旗,这些年镶黄、正黄两旗,对于当年多尔衮圈去的地盘一直耿耿于怀,与正白旗针锋相对。鳌拜主张夺回来,苏克萨哈就是正白旗,多尔衮又是他的旧主,自然不同意。”
  曹寅颔首,“明白了,当初苏克萨哈大人还是跟顺治爷主动列举了摄政王的条条罪证,属于背叛旧主。现又维护正白旗。三旗的人恐怕都对其意见颇大。”
  玄烨点点头,无法单纯评判苏克萨哈是个君子还是个小人,但毕竟之前对皇阿玛、眼下对他还是很忠心的,处理政事能力也强,留着他在辅政大臣中,也能制衡一下鳌拜。“他今儿跟朕请辞,说要去给顺治爷守陵墓,朕还没答应,鳌拜先火了。他怕苏克萨哈交还辅政大臣权力,他不交难以服众,但自个儿又贪恋权位,是以恼羞成怒。朕只好拒了苏克萨哈的请辞之意。这朝中,如今半边天都是鳌拜的了。”
  “岂止啊!”曹寅同玄烨回禀道:“皇上,这几日奴才多番打探,发现京城中大半的丝织物,都为瓜尔佳鳌拜所垄断,最大的天衣坊是他们家的,一匹寻常的苏绸,竟然要卖一两银子,好一些的二两!”
  玄烨亦惊异,“竟有这等事?”
  “奴才家早先也在正阳门大街有个绸缎庄,现下凡是我等小铺面,皆难生存下去。苏绸、杭绸、宋锦、云锦从江南来货,听闻江南血月教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受此影响,丝织品和米价飞涨,到京城来价格更是翻番。本来绸缎的衣服便不是寻常老百姓都能穿得起的,可京城不一样啊,达官贵人多,不说皆富贵,至少同其他州县比,那还是富人多。可即便如此,皇城根儿下的老百姓都快穿不起绸缎衣了。”
  玄烨握拳,“岂有此理!这里头恐怕有名堂吧!銮仪卫早有线报,江宁和苏州织造府官场昏暗,官商勾结。只怕京城有人的手也伸到了南面去。南面是汉人腹地,如今天下刚稳,汉臣心却不稳,血月教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行踪比天地会更诡秘。倘若这些暴利全都流入幕后主使手中,简直不堪设想。”到底有哪些势力裹挟其中?还有那次在光华寺,宫里是否有人走漏他的行踪?
  “昨儿奴才还遇上个江南来的姑娘,她也嫌鳌拜家绸缎贵来着,很是不满。”
  玄烨打趣曹寅,“什么姑娘?你是瞧上人家了吧?”
  曹寅矢口否认,“皇上,天地良心,奴才与那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寒暄几句罢了。况且那姑娘美是美,不是奴才喜欢的那种。”
  玄烨来了兴致,正好顾问行同三福子上了新茶,“尝尝,新贡的碧螺春。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皇上!”曹寅抿了一口茶,微微沉吟道:“奴才喜欢长得喜庆的,活泼的、最好是圆脸,富贵之相!”
  “得了,你就是个钱串子脑袋,喜欢元宝还喜欢元宝长相。朕干脆赏你同银子过一辈子算了。”
  曹寅大喜,笑道:“那奴才可太谢主隆恩了!”
  话都聊到这儿了,玄烨顺口允诺,“若是江南官场昏暗,待朕查明,往后打算让你阿玛做江宁织造,你去替朕守江南的钱袋子去!”
  “奴才先行谢过皇上了!”曹寅大喜过望,谢恩起身后看到桌案上镇纸下压着一阙诗词: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这是李白的诗,可诉的却是相思之苦。皇上有情况了?!曹寅装作没看见。刚站稳,便听见太监通传。
  “太皇太后驾到!”
  玄烨同曹寅赶忙起身行礼,太皇太后在苏麻拉姑的搀扶下走进了西暖阁。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玄烨不动声色走到桌案前,用几本奏折压住了最上层刚写过的一页字。
  太皇太后慈爱地注视着玄烨,“哀家来看看乖孙儿!”一边打量着曹寅,心道这关系是够亲密的,成天形影不离。也不是个事儿!她倒不怀疑皇上好龙阳,只担心一个光棍儿成日里在眼前晃,不是聊政务便是骑马打猎、练拳脚,哪有心思风花雪月?还得有红袖添香!
  “曹寅哪,多大啦!”
  “回太皇太后,奴才今年十七。”
  “十七?”太皇太后同苏麻拉姑相视一笑,“福临这岁数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你家里可有说亲?”
  曹寅不懂太皇太后是何用意,“奴才家里……兴许说着呢吧!”
  “说着好呀!你是皇上伴读,从小便在宫中长大,一晃也成大小伙子了。哀家近来愈发觉得这宫中冷冷清清的,连个小孩子的欢声都没有。”
  玄烨的笑意渐渐浅下去,随即替代的是满脸愧疚。
  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太皇太后却没再提选秀纳妃的事,反而话锋一转道:“昨儿恪纯来哀家这儿了,还带来了她两个孩子。”
  玄烨知晓,太皇太后指的是姑姑和硕恪纯长公主与吴应熊所生的次子吴世[和小女儿吴灵珊。
  “恪纯命苦,生的两个孩子身子都不大康健。吴世[就不用说了,成日里病歪歪的,太医都说他活不过十八岁;灵珊呢,是个多愁善感,过于早慧的孩子,哀家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想着留她在宫中陪伴哀家,再给她选几个伴读,能让她开解开解心胸。这宫里也能热闹一些。”
  玄烨笑道:“那自然是好的,皇祖母这样想,朕即日便让内务府明珠去办。”
  太皇太后故作思索,片刻才缓缓道:“就八旗中的那些大臣的女儿,适龄的十三到二十之间未许过人家的,都可选进来做伴读。选十个八个也不嫌多。”
  玄烨惊诧:十个八个还不嫌多啊?这是郡主伴读还是开女学堂?
  “都好都好。”
  见他不反对,太皇太后和苏麻拉姑得意地一笑,安下心来,“那就把明珠叫过来,哀家叮嘱他几句,必得选些好的。”
  一个念头、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在玄烨脑海,昨夜那种心里麻酥酥的抓挠,再次袭了上来。他紧紧地用大拇指压住食指,发出“咯吱”一声声响,才重又平静下来。
  “一切都依皇祖母的意思来。”
第18章 观棋
  “这雨也不大,下个没完了!昨儿到现在就没断过,阴沉沉的衣裳都不干。”瑞雪站在房中一座三尺高的掐丝景泰蓝熏炉旁,给挽月烘衣服。
  南星正抱着几件新衣裳进来,听见瑞雪在发牢骚,忍俊不禁:“夏末雨急、入秋雨密,这才下了半日,你若是生在江南,暮春到五月连绵阴雨一个月,岂不是更受不得?嗯,这新来的熏衣香味儿可真好闻!都放了些什么?”
  “丁香、广藿香、杜衡、玫瑰花瓣、白芷还有冰片,说是有十几种呢。我也背不上来!”
  南星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里什么都是格外讲究的!奢侈又雅致!她顺着打开的窗户,遥望见沁芳水榭中,二小姐正与乐薇小姐下棋。
  挽月执黑子,乐薇执白子。
  黑子落下一枚,“乐薇,你在京城见过别人抄家么?”
  “见过呀。”乐薇只当挽月是在跟她闲聊,心里盘算着如何吃她几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前个在佟国维大人家参加老夫人寿辰,从戏班子唱的段子里听到的。”挽月尽管瞎掰,横竖乐薇是个心大的。
  “有唱这个的折子么?”乐薇努力回忆了一下,便抛之脑后了,“说实话这几年我没过,但我小时候见到过一次。那会儿我才六岁。”
  挽月轻笑一声,又落下一枚黑子,花架上一盆矮子松微微晃动着,雨幕遮住水榭外喧嚣,将这里隔成个世外桃源。“六岁你记得个什么?”
  乐薇不以为然,“三岁都能记事,六岁能记的清晰着呢!我现在还老做噩梦。”
  挽月不禁心生同病相怜之意,“你也会梦魇啊?你都梦见什么啦?”
  “六岁时候,有一回我随额娘去外祖家走亲。就从偏门那儿听到隔壁巷子里人仰马翻、大人孩子凄惨呼叫喊冤的声儿。那会儿小,还不懂事,又害怕又想看,额娘就拘着我同达福,一同躲在堂屋里。过了快小半天,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才渐渐停了。”说到这里,乐薇顿了顿,“我听说连丫鬟小厮都没放过,男的全都发配京郊采石场做苦力去了;女眷卖入南府班子充为歌姬。主家在步兵衙门来抓人的时候就上吊自尽了。”
  挽月目光微闪,乐薇六岁时,康熙尚未登基,那会儿应当是顺治在位期间。“抄的是谁家?”
  乐薇压低了声音,悄悄对挽月道:“当时的吏部尚书葛林。”
  “为的什么?”
  “以前他是亲近摄政王的。”
  挽月恍然大悟,顺治对当年多尔衮的一些依附党羽恨之入骨。
  乐薇叹了一口气,“总之很惨,弄得我这么大了,偶尔还会做那日的噩梦。我后来跟额娘出来回家时,还以为躲过去动静了,结果就看见一个拿人的官兵生生拖着一个刚搜出来的藏匿家眷在地上走,像拎麻袋一样。那姐姐我先前还见过,端方淑丽。所幸咱们生在这个家,皇上和太皇太后待我玛父很是宽厚倚重。”
  挽月:那你可就太天真了!你我很快就都是待宰的羔羊了,康熙与博尔济吉特氏早就在磨利刃了。
  一想到昨夜的梦魇,挽月就不寒而栗,奈何她有限的历史知识,况且谁看历史对年份记得格外清楚?她只知道康熙除掉鳌拜不久后,便亲政了,眼下还没有,但年岁上差不多了。还有一个关键节点是,赫舍里皇后如今尚在人世,到底是先生的太子胤i还是先除的鳌拜?
  直白问出,又怕乐薇起疑心,于是便道:“咱们瓜尔佳氏也是大姓,怎么没有入宫为妃嫔的?”
  乐薇哑然失笑,“姑姑你傻了吗?皇上只有皇后一位妻子,并无旁的妃嫔呀!”
  挽月万分惊诧,“怎么可能?”在她不多的了解里,太子胤i行二,上头还有大阿哥胤A,出自惠妃纳喇氏。这会儿应该早生出来了才是!她忽然想到一个人,遏必隆家的女儿钮祜禄庆琳,康熙后来有位皇后便是遏必隆女儿钮祜禄氏,只可惜没福气当了半年的皇后人便没了。康熙在民间和后世也落了个克妻的名声。
  “遏必隆大人有几个女儿?”
  “只有一位,你见过的,她同我大姑姑一向走得近。她阿玛老来得女,宠得不得了,这不还认了我玛父做义父。”
  “这么说,皇上后宫当真就一位皇后?并无他人?那子嗣呢?”
  “皇上如今尚无子嗣。”乐薇抬眼瞧了瞧挽月,“小姑姑,这一片棋我可都吃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和记忆中的一些史料有偏差!并非完全对得上!这么说,也许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康熙朝,倒更像是落入了一个平行时空里。挽月在心中狂喜,若真这样,那简直是极好!那便意味着,她有机会能改变即将到来的困境,甚至可以扭转被抄家的命运。
  她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心下前所未有地松弛开来,“光顾着听你说了,重来重来!我先前远在江南,平日里舅舅舅母严格,对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更何况是皇家秘事,到底还是你们生在皇城根儿下的懂的事情多。”
  “那倒也是!”乐薇并未起疑心,同挽月继续开始布起棋子来。
  挽月计上心头,这也不算是解除危机,虽说有些人和时间对不上,但当前鳌拜权势大、人居功自傲,已经引得康熙忌惮是真的,倘若再这样下去,康熙迟早下手也会是必然。她所预见的困顿,也正是眼前的困顿,得从哪头先牵一根线出来呢?
  若想解困境,无外乎三种法子:
  其一是劝说鳌拜辞官归隐,彻底交出辅政大臣的权力,这恐怕并不容易。且不说自己在鳌拜心中究竟有没有分量,对于这样的权位谁愿意完全拱手?
  其二,挽月的心不由自主忐忑起来:鳌拜彻底反了康熙,拥兵自立为帝,这是招极其凶险的棋。鳌拜在镶黄旗一呼百应,在朝中大半京官是他的党羽。从这点来看,并非完全没有胜算。况且眼下康熙尚稚嫩,不像顺治有多尔衮那样的摄政王支持,昭圣太皇太后也就是后来谥号孝庄的博尔济吉特氏,当下站稳不易,所以祖孙俩才对鳌拜的嚣张一再忍让。
  朝内有权臣当道,远处有三藩盘踞,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同样拥兵自重,若是两方联合……啊呸呸呸!念头刚闪过,挽月便在心里连呸三声,这下三滥的路子还是不要了。鳌拜的谋士中未必没有人给他提过,联合其他势力,不过依她所看,鳌拜他虽想废皇帝自己坐龙椅,但并不会背叛清廷与吴三桂搅和在一起。
  此路险峻,弄不好便是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那便是第三了:康熙鳌拜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若能让康熙不那么忌惮鳌拜的权位,鳌拜又放下废帝的野心仍做他当前的权臣,二者平衡,那便是最为理想了。可想的美好,谈何容易?
  棋盘上经纬纵横,挽月开始沉下心来落子,没过多久,便杀得乐薇片甲不留。
  乐薇丢了手心握着的三枚白子,哭丧着脸道:“小姑姑,你一点儿都不让着我?您可是我长辈!”
  挽月笑了笑,“你方才不是也赢了我一把?我这下棋是舅舅教的,我舅舅王时敏琴棋书画皆精通,在江南可是很有名气的大家呢。”
  “月儿!乐薇!”
  老远地便瞧见马齐顺着抄手游廊跑过来,乐薇没好气地白了马齐一眼,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嘀咕道:“别人家的舅舅怎么就那么厉害?能下棋还会作画。我舅舅呢?”
  马齐一个凿栗子敲在乐薇脑门上,敲得梆梆响,“你舅舅刚在国子监拔了头筹,十八岁便做了工部员外郎,很赖吗?”
  乐薇见马齐凶巴巴地瞪着她,唯恐再“吃”一记凿栗子,忙讨好地笑笑,手摆得像拨浪鼓,“不赖不赖,我舅舅文武双全,乃是奇才。”
  马齐却不与乐薇多话,径直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挽月,“月儿,前天我阿玛催我回去,便没下马车来送你,你不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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