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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诡谈——野狼獾【完结】

时间:2023-12-30 23:08:46  作者:野狼獾【完结】
  “是啊,相公,好生可怕。”徐冲说。
  “徐冲,把那只盒子和缸都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下面还藏着什么鬼?”
  “会不会是下地狱的通道?”
  “即便是入地府的通道,也给我挖。”
  “是!”
  徐冲今天豁出去了,带着几个人研究怎么把那只缸给挖出来,他们几个人抓住缠绕在上面的铁链,试图把它拎出来,但是这口缸如同生根在了地下,根本纹丝不动。于是只能等着其余人找来工具。
  这边包拯突然想起了沈括,赶紧到他身边请教。
  “如今又是这样怪异事情,二位怎么看?”
  “必然又是什么恶毒伎俩,可是学生现在也还想不明白啊。”沈括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可能转眼间,把一个人塞进地板下?那地板分明已经浇实了,根本揭不开啊?是不是用那根木杖撬开金砖?”
  沈括感觉老包思路已经被带偏了,但是他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摇摇头。
  老包四下找怀良,发现和尚已经离开到大殿门口,正蹲地上研究起地上痕迹。他赶紧赶过去。
  “大师,有何见教?”
  “我觉得……”和尚终于开口。
  “觉得如何?”
  “相公,您看这大殿门槛,有一尺高。”
  “又如何?”
  “那巨魔,到拖着一个人过了这道门槛,如何做到的?”
  “自然是它力大无比?”
  “不对,即便力大无比,要生拽一个人过去,也不容易。必然会有一些痕迹。”
  “哎,也是我糊涂,让一群人冲进来,踩乱了地上痕迹。”
  “我在想,刚才我们都瞧见了那方相氏分明脸朝下被拖进来,他脸上戴着金属面具,徐节级可是一揭也就拿下来了,为什么被这么一路倒拖却没掉下来?”
  “是啊,不寻常的很。”包龙图一下子领会到了怀良看到的疑点。
  “相公,我想试上一试。”
  “如何试?”
  “只需找一个和那方相氏相似高矮,体轻的,让力气壮的将他拖拉进来。看看到底会如何。”
  “好。”
  老包起身,随手点了一个矮小的差人,让他面朝下趴在在外面,又过来几个个子大有气力的,一人拽一条腿不管死活就向里面拉。
  那躺倒的倒霉鬼,一路哭叫着被拉到门槛处,胯骨就卡住了。他大喊大叫着说疼,也没人理会,被又加进来的几个人一起硬拽过门槛,重重掉在地上,头上帽子也掉落下来,腰带也断了,衣服也被向前扯起,露出了肚子来。
  怀良一直蹲着细看,看到那可怜虫肚子重重着地,便充满自信站立起来。
  “大师,我也看得明白了。刚才那恶鬼倒拖的人,显然轻巧得多。”沈括说道。
  “不单单是轻,即便是一个纸糊的假人,若倒拖走,贴身的衣服与这地板擦过,也会向前卷起,露出肚子来。那方相氏穿着一件大氅和披风,远不够贴身,身上还有那许多玉佩饰物,竟然没怎么乱。”
  他说完又到门槛处蹲下查看,发现地面上杂乱脚印里隐藏着两道细微的擦痕,一直到门槛上都有。他用手简单比划了一下,两道平行擦痕间距离大概一掌宽。
  “大师,又如何?”包拯追问。
  “贫僧在想,所谓戏法,无非就是让看客们看到那些,想让他们看到的表象,隐藏起不想让他们看到的真相。”
  “就是说,倒拖的那个人是假的?”沈括立即醒悟。
  “不错。假人最怕什么?就是被人看穿衣服里面是空的。故而,衣服不能触碰到地面,那样就容易穿帮。”
  “所以,刚才被倒拖进来的方相氏下面,藏着轮子?”
  “嗯,从这里痕迹看,必然有轮子。所以……”
  他抖擞精神起身,正好看到徐冲正在试着搬开押在罐子上的那个方形宝函。
  “徐节级,不可!”怀良大喊一声,然而已经晚了。
  徐冲已经搬动了那个宝函。只看到一道火光从下面喷涌而出,火光擦着徐冲的脸过去。
  他被一股气浪推着,仰面倒在地上,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却看到头上吊着的天书燃烧了起来。一团黑雾从那罐口喷涌而出,从那口里飞出无数的飞虫就在烟雾中乱飞。很快弥漫的大殿里到处都是。众人吓破了胆,纷纷四散。生怕沾染到这不祥的黑雾和飞虫
  转而黑雾消散掉,飞虫也都不见了。所有人要么伏在地上撅起屁股,要么躲在供桌下瑟瑟发抖,要么躲在柱子后面呆若木鸡。只有老包、沈括和怀良三人站在门口,看着这狼狈的一幕。
  “徐节级,你把天罡和地煞一起放出来了?还把天书给烧毁了?”
  徐冲边上的差人惊恐道。
  徐冲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打开盖子的盒子。正张大嘴并瑟瑟发抖。一卷烧掉一大半的绢帛,慢慢悠悠从头上飘落下来,就掉在他两腿之间。
第121章 锹介虫
  六月二十一日 丑初
  《天书》竟然以这种方式被烧毁了,冥冥之中的定数一般。
  大殿里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几乎不可能有人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怀良刚才喊了一嗓子,想要阻止徐冲去动那封口上盒子,可见他还有一些先见之明。
  包拯上前,捧起烧毁大半的绢帛,看着上面残存着的,鬼画符一般的文字。
  “以我所知,这不是真品。真《天书》还在官家手上,烧便烧了吧。也不损大宋天命。”他无所谓道,随手把手上绢帛扔到了地上。这是他能想到的安慰现场所有人的唯一办法,当然关于天书是手抄的也都是实情。
  “阿弥陀佛。然而世人眼中,官家手中的《天书》便成了假的。大宋的天命在于人心,人心岂管《天书》真假?”怀良说。
  怀良所言自然不虚。《天书》谎言,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神神叨叨的官方仪式和皇家背书之上。有了请神敬天的意思,即便悬在大殿下的这部是假的,那在万民心中也成为了真的,官家手中的真品,此刻拿出来,也变成假的了。当然说穿了,如果从天赐神书的定义看,这两本也都是假的,只不过一本伪造的早些。
  “包相公,我看此刻正要严令此地所有人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李承庵说。
  “这大殿内外,如此多的人,如何阻止宣扬?”包拯冷笑道,他为政多年,自然知道这么幼稚的想法根本做不到。今天太阳落山前,这件事一定在汴梁城里,人尽皆知。若果不严控任由民间瞎传,或许还好些,若是用王法压制,只会更加的暗流涌动。
  沈括到了和尚边上:“大师,我听你刚才阻止徐节级动这封口,似乎猜到会如此?
  “贫僧并未猜到全部,但是猜到会有变数。”
  “如何猜到变数?”
  “因为若是我,便会这么做。在大庭广众之下,烧毁天书,这才是阴谋所在,用意还是在人心。”和尚直白道。
  “就是说,这其实也是一个局?”
  “不错。若是那巨魔走进殿里烧毁《天书》,便不会有很多人看到。对于一场阴谋而言,实在扫兴了。”
  包拯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听到和尚提及阴谋,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若不是阴谋,倒是麻烦。
  “大师,您也觉得是阴谋?但是,但是,这……”他看向打开的缸口,又看了看边上方相氏死尸,一时诸多疑问涌上来,不知道该如何提问。
  和尚并不着急回答老包,他低下头四下寻找,终于在柱子后面找到一只虫子。此刻这虫子六脚朝天挣扎,翻不得身。
  和尚将这虫子用两手捏起放到眼前看,周围差人都后退。徐冲更是急着提醒:“大和尚小心,这分明是天罡所化邪虫。刚才烟雾喷出时,从那缸里飞出的。”
  “什么天罡,只是虫子罢了。”怀良说。
  沈括也凑上去看:“好似咬书的蠹虫,却大得多。”
  “这是介虫,我在南方见过,却有这么大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能从缸里飞出?”
  “是啊,这些飞虫之寿,不过十数天,至多几个月,所谓夏虫不可语于冰。难道这缸是不久前才埋下去的?”
  “存中休要胡言。”李道长赶紧出来辩解,“昨天早上,你们也都来看过了,这石板从未被翻开过。”
  “嗯,我也觉得不是前些天埋下去的。”怀良说。
  “你看,大师他也这么说。”李承庵发现和尚向着自己说话,赶紧改了称呼,叫了声大师。
  “我在想,这方相氏的面容宛如刚死不久,应该也是埋下去不久。”沈括说。
  “此言差矣。贫僧刚才也说了:所谓戏法,无非是让看客们看到,想让他们看到的表象,隐藏起不想让他们看到的真相。”
  “但是这戏法也太玄妙了吧?”
  “不玄妙,如何骗世人?喻景一直在编《鹅幻新编》可见他一直在研究戏法的巧计。”
  “既然是戏法,如何破解?”包拯放下矜持,追问起来。
  “不满相公,此刻我也还想不明白。然而我却知道,这方相氏,不可能凭空越过一块石板,躺在这地下。”
  “嗯,嗯。”老包抚着胡子等下文。
  “所以,将绝无可能的排除,剩下的,即便眼见再无可能,也只能是真相。”
  “就是说,这尸体在之前,已经在下面了?”包拯说。
  “只能如此。”
  “如何找到破解的线索?”
  “我看,为今之计,一来先让仵作验尸。二来么?”和尚将那只虫子,摊到手掌上,“二来,只有从这个小虫身上找找线索。”
  “这怪虫能有什么线索?”
  “我记得昨天李道长说过,大殿三年前修缮过?”
  “是啊,三年前。”李承庵赶紧点头,撇清自己昨天埋尸的可能。
  “修缮时,天书可在?”
  “地面和梁柱一起修葺,自然是要取下天书,另寻地方收藏了,所以当时怕天书不在,石板下魔君不受镇压脱逃出来,家师又不在京城,所以让这方相氏来跳神护持。也才有我与她那一番争执。”
  “我看,线索就在这三年之期上。徐节级,昨天你们在那裴老板铺子里找到的账本,可是最近几年的。”
  “一共几十本,最近三四年都有。我们只先看了癸巳年丙辰月的。也就是两年前的。”徐冲道。
  “我看,那本账本里都是裴老板进的不可告人的东西,可以再查看一下。不用全看,就看三年前。这里大殿重修时的那几个月。若是有虫子之类的。”
  “大师,这要找什么样线索?”包拯说。
  和尚摆弄手上长着巨角的甲虫。
  “相公,请再容我半日,下午自有分晓。”
  他又转向沈括:“查看账册,就不劳烦公子了,这里还有些要紧事情。”
  “什么要紧事情,大师只顾讲便是。”
  “公子把这堆烧剩下的衣服再查探一下,还有这石板下的东西。贫僧觉得,这么周密的阴谋,必然到处都是手脚,就看我们能不能看破。”
  “好。”
  他又走到老包跟前:“相公,可以派出暗探,查访一个人。但是没有此人相貌,不能张帖画影图形。只找三十岁上下女子,右手缺少一指。另外,双腿或有些残疾,走路不太方便。”
  包拯思忖片刻:“大师的意思我懂了。只是还是参详不透其中道理?”
  “相公莫急,其实我也还参详不透,我也说了,只有将绝无可能的排除,便只剩下真相。我们也只能顺着这条藤去找瓜。”
  “好。我这就去布置。”
  包拯同意了和尚的部署,于是带着尸体返回军头司,一面找仵作验尸,一面分派人手向城门口和四处州县分派人手寻找右手缺指头,走路不太方便的女子。徐冲也回到军头司重新翻看那一大摞账册。
  沈括与怀良泽留在玉清昭应宫检查现场,暂时和尚也理不出一个完整的头绪,需要多方一起探查才能找到连接整件案子的线索。在他看起来,正因为这件案子做的太周密,才会预先做很多手脚,而手脚也可能被看破,变成马脚。
  沈括查看那堆烧剩下的衣服时,和尚查看石板下的缸。确认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湿漉漉的。他用布蘸了一些嗅了嗅,没有什么气味,好像只是水。但是水底还有一些死去的虫子,看起来并不是每一个天罡化身的恶虫都飞了出来。
  埋着那口缸的是夯土和消石灰,怀良找人来又揭开边上几块石板,也是这样的混合物。他精通营造,看得出这是常规操作。大殿并不是直接盖在地上,而是夯实土层,然后铺设消石灰,再砌砖石。铺消石灰一则为牢固,二来可以杀死土层里虫子。但是他想起了揭开石板时,下面的消石灰竟然是热的。这和缸里的水有什么关系?以及为什么尸体保存的如此之好?
  沈括在一边研究那根木杖,如同他之前猜的,这根木杖里灌了铅,所以大傩师在篝火变突然以一个怪异的前倾姿态定住时,是用了这根木杖稳住了重心而不至于摔倒。然而仅仅是为了起这样的作用?是不是还有其他作用?
  他实在想不通什么用处,想要请教怀良,却见怀良正蹲在地上苦思,决定先不去打扰他,而是唤过身边一个衙役。
  “这位大哥,我正有一事想要请教则个。”
  “公子请讲,只怕卑职知道的少,不能回答。”
  “你可见过这木杖里灌铅的用法?”
  “公子,这不是巧了吗,卑职在衙门里用的水火棍里,便有灌了铅和不灌铅的。”
  “哦?为何要灌铅?”
  “只因五刑之法也未必让有些扛打的好汉招供,于是便有了这一招。若寻常的刑杖,打七八下,屁股是打开花,却未必伤到骨头。这灌了铅的杖,只一下下去,屁股倒是未必见血,却能打断腿上骨头。便是好生将养,没一个月也起不来了。上茅房也只能两人架到那里,再双手扶住墙。”
  “竟如此残忍?不怕屈打成招?”
  “呵呵,这水火棍确实厉害,不管是不是区打,是不是冤枉,三两下下去,必然就招供了。”
  怀良蹲在地上,一直在分心听他们说话,猛然间起身。过来将沈括手中木杖抢到手上,发现分量果然不一般。
  “果然,第一个手脚在这里。”和尚说。
  “手脚?”
  “不错,奥妙就在这灌铅的木杖上。”
  “如何奥妙,请大师明示?”沈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和尚拿起木杖走到一块石板前,猛然向下砸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便是隔着石板激活机关的法子了。”
  “但是……我们分明紧跟着那巨魔进来,没听到这样一声砸到地面的响声啊?若是有,不会错过。”
  “这……”和尚只一顿,就走到神像前,捡起了地上的蒲团。这蒲团本来在天书下面,刚才被徐冲扔到了这里。他将那蒲团放到地上,又挥动木杖猛击地面,这次声音小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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