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们。
尸体很完整,看来是所有的部位都在这里了。
只不过——
之前还被他们怀疑是规划车祸路线和教堂炸弹凶案的罪犯,此刻却躺在垃圾袋里。
至于死法,居然和那个死在酒店里的卧底警察一模一样。
他们究竟会是被谁杀死的呢?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调查组的另一个同事在电话那头说道:“兄弟,有新情况,就之前那个安夫人的哥哥,我们查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信息。”
他沉声道。
“多年前给安夫人捐赠器官的人——似乎另有其人。”
他刚要开口,那个报警器的通讯终端就跟着在他的口袋里振动起来了。
搭档凑了过来:“怎么回事?谁报警?”
年轻警官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先把尸体和陈年新闻放一放。
总之救人要紧。
第144章
年轻警官愣了一下, 似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啊——”手机那头,调查组的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哦, 我忘了, 头似乎没和你说过这回事。”
原本是头喊他调查的,结果现在头进医院了,就轮到他来告知详细情况了。
与此同时, 年轻警官用力地踩住了油门, 轮胎压着沥青马路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坐在副驾上和后排的几个警察都跟着晃了一下,但他们没管这个,都在示意他打开免提交流。
“说简单点。”
“简单点来说,就是那个‘懒惰’, 曾经在死亡前告知过那位陆小姐, 这个安夫人在多年前曾经接受过亲生兄弟的器官移植, 所以头觉得可以排除现在这个失踪卧底的器官不在她的身上。”
调查组的人说着, 还不忘了把安夫人和哥哥是孤儿,被亲生母亲抛弃后分离的故事也跟他说了。
“然后, 头还让我们深入调查了一下这个安夫人, 结果我发现……她多年前接受的也不是她哥哥的内脏啊。”
年轻警官心里一紧:“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起来, 是个巧合。”调查组的人说,“你也知道的, 安夫人这个所谓的哥哥, 因为在很多年前就确认死亡了, 他所在的孤儿院和安夫人待的孤儿院不是同一个, 所以就连那里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只有他们的母亲知道——我们之前去了他们母亲所在的脱衣俱乐部,她的熟人说她会暗地里偷偷去看望那两个孩子——然后根据那个俱乐部熟人平时和她聊天的时候, 她会提起的孩子的年龄、所在大学、所学专业——我们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因为安夫人的哥哥曾经被(陆怡晴所在的国家的)一对夫妇领养,上大学的时候又选了那个国家的文化及语言研究的相关专业,所以信息指向还算比较明确。
年轻警官问:“就是那个为安夫人器官捐赠的人?”
“对,因为她的妈妈和哥哥都已经死亡,我们没办法对死者进行亲子鉴定,所以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逆推。”
调查组的人说。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懒惰’会以为那是她亲生哥哥为她捐赠的器官。”
年轻警官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你说,实际上的器官捐赠并不是他。”
“对。”调查组说,“因为我们在走访过程中,发现她哥哥的养父母也已经死亡,于是我们又找到了当年教导哥哥的教授——唔,这老教授年纪很大了,有八十岁了,但他还是清楚地记得,那个哥哥很早就已经转专业了。”
“什么专业?”
“互联网运营和计算机那方面的。”调查组说,“另外,他还提到了一点,这小伙子有一个女朋友,上大学的时候,她天天都来陪着他听课,所以他对他们两个印象很深。”
年轻警官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是谁?”
“你绝对猜不到是谁!”都这个节骨眼了,调查组还在卖关子,“我们在他那里找到了这对蹭课小情侣的合照——是安夫人。”
年轻警官感到自己被哽住了:“……所以,确认是乱.伦了?”
“嗨哎!别这么说!”调查组的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毕竟如果血亲之间彼此很小的时候就分开,长大以后的确就会对彼此更具有吸引力——这就是基因在帮你选择和你更有共同语言的人。”
年轻警官沉默了。
“你还是先听我说下去比较好。”调查组的人说,“但是我们在此之前又联系到了安夫人念的那个大学的保安,他说之前的确有人自称是她的哥哥,还要求要见她,不过那保安给拦住了。”
年轻警官意识到了不对:“怎么可能呢?”
这个哥哥一边自称是安夫人的亲生哥哥,想要进入她的学校和她见面;
另一边,他和妹妹又是情侣,在他的大学上课。
“你也意识到不对了,对吧?”
调查组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废墟的老房子。
“我们现在就在安夫人哥哥的养父母的住宅附近,他们几十年前因为火灾去世,这座房子因为无人继承,就一直空置着。”
“我们联系当地的居民,打听到这对养父母生前的邻居,那些邻居都说,这对养父母在领养安夫人的哥哥之前,就已经拥有一个儿子了。”
“不过这个儿子的眼睛不太好,需要接受眼角膜的移植手术。”
调查组的人看了看手里的一张老照片,是那些邻居在几十年前的抓拍,老式相机清晰度不是很高,但从照片上,仍然可以看出——
这对养父母是黑发黑眸,和陆怡晴来自同一个国家。
两个男孩头发都是黑色,虽然五官并不是同一人种,但因为都是黑发黑眸,而且个子都差不多高,在模糊的老照片里,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亲兄弟。
年轻警官沉默了一下,现在是红灯,但他毫不犹豫地闯了,但在这风驰电掣的时刻,他还不忘了思索。
“我想想,让我想想——所以当初去安夫人大学找她的那个哥哥,有可能是她亲生哥哥的养兄,对么?”
这个养兄很可能发现了兄妹俩不伦的肮脏事实,于是大摇大摆地闯到学校里——至于这是威胁还是恶作剧,不得而知。
“对。而且当年为她捐赠器官的这个人——也是他。”调查组的人说,“我从邻居这里拿到的老照片已经拍了,给当年做手术的医生发过去了,他很确信,这就是他。”
因为当年器官捐赠需要签订保密协议,所以医院那边是不可能保留捐赠者照片之类的东西的。
医生年纪又大了,很难形容他的外貌,只能描述他是黑发黑眸,但是现在给他看了照片后,他就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年轻警官问:“据说他是自杀后捐赠……怎么自杀的?”
“当年他的父母都因为火灾死亡,他就跳楼了。”调查组的人说,“现在看来,我觉得有点可疑。”
年轻警官道:“怎么?”
“因为我联系了当地的警察,几十年前的火灾里只死了两个人,他的父母,至于安夫人的哥哥,他在那场大火里失踪了。”
年轻警官感到难以置信:“失踪?那为什么我们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人口失踪调查信息?”
“因为这栋老房子后面有条河。”调查组的人说,“当年警方在河边发现了一只鞋——他的鞋——所以他们推测安夫人的哥哥可能跳河来规避火灾,所以虽然当时的他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还是把他的信息定义成了死亡。”
末了,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也就是说,这个安夫人的哥哥很有可能没有死,他谋杀了他的养兄,把他从楼上推下去,伪装成自杀,好给他的妹妹进行器官配对。”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想要进行器官方面配型肯定没什么难度。
随便用一个免费体检的借口都可以。
“……他说不定还活着。”
“不是‘说不定’,是‘有很大的可能’。”年轻警官语气沉沉,“我们在那个小罗姆克的家里的那堆垃圾山里找到了很多几十年前才有的‘纪念品’,以及一个没被送出去的礼物。”
——给我的A。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个安夫人的哥哥其实一直都活着。
他帮助妹妹策划着行动,甚至在小罗姆克暴露身份的时候,还会帮忙把小罗姆克杀死,藏尸在空调通风口。
年轻警官终于到达了警报发生的地点,他拔出了腰间配枪,从医院楼梯上冲上去。
“那时候的警察可真不负责。”
“对,所以我们才要更好地补充这些漏洞,信息发给你了,头不在,你就是一把手。”
调查组的人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有枪?”
年轻警官切断了通讯。
“再联系!”
*
陆怡晴捏了一下手上的消防水带,冲击力不错,水量很大,甚至消防报警器都是响彻整栋建筑物的刺耳。
之前的阻碍性烟雾弹在衣服上蹭了很多橙色颗粒,擦都擦不掉。
她嗤了一声,还以为安夫人至少能弄来催.泪.弹之类的军工用品呢。
不过那种东西刺激性极强,还好这里是医院,至少可以吸氧。
高压水柱虽然杀伤力不强,但是对付冲上来的暴徒还是有奇效的。
不然也不至于连动物园都用这种玩意儿来对付失控的猛兽了。
阻碍视野的烟雾稍微淡了一点后,陆怡晴发觉来的人有五个。
她的声音沉了一点:“……不是安夫人派来的人。”
暴怒正在忙着给她的枪换子弹,她的脚下,弹壳已经丁零当啷地滚了一地。
她很确信已经在刚才的混战中射中了两个人,就是不知道射中了哪里。
听到陆怡晴这么说,她瞟了她一眼:“你说不是她的人?”
有什么证据。
陆怡晴看着满地的水渍:“……他们的脚上有泥。”
泥水流了满地。
大城市全是沥青路面,没有太多泥土,除非他们是从医院附近的那个公园里过来的。
既然是绑架房东的团伙,那就肯定不是安夫人的人。
说实话,这里最无辜的就是他了。
下一秒,暴怒突然迅速地把枪塞进了她的手里。
与此同时,楼道的安全通道口被大力地撞开了。
“所有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陆怡晴无言以对。
她刚刚神经绷得太紧,都没注意到已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看了暴怒一眼,迅速地把枪和消防水带扔到了地上,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
在把那五个人都扭送上警车后,年轻警官皱眉看了看陆怡晴脚边的枪:“……陆小姐?”
陆怡晴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可以解释。”
第145章 (修)
年轻警官看着她, 等着她的解释。
譬如说,那跳了一地的子弹壳是从哪里来的?
再譬如说,为什么他前脚把她送进酒店, 她后脚就能在医院里开始和人火并?
陆怡情顿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瞟了一眼暴怒。
后者正抱着兔子玩偶,捂着脸, 缩在角落, 看上去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啧。
正在这个时候,年轻警官的另一个同事已经从病房里走出来了(另外三个警察已经押着那几个匪徒往警车走了)
“病房里的那位女士说,她的老板之前就是在附近的一座开放式公园里被绑架的,很有可能和这五个附近跟过来袭击她们的匪徒属于同一伙人, 不过更具体的内情她也不知道, 说是觉得她的老板不会结什么仇, 让我们来问问陆小姐。”
因为陆怡情还能算是房东的半个老师, 也许她会知道房东在学校里结了什么仇(但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毕竟上一个和房东结仇的还是C,因为他拒绝和菜狗一起打段位赛。
陆怡情当然是摇了摇头。
目前看来, 她也不知道房东被绑架对于这个组织有任何利益可图。
且自他被绑架后, 勒索信或者视频也没有, 绑架团伙并没有一上来就展示他们的动机意图。
于是侦破的方向就变得遥遥无期了起来。
但旋即,她又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她醒着?”
这个“她”指的是咖啡馆店长。
年轻警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当然醒着, 话说, 她之前醒过来的时候, 就和你们有过交谈, 不是吗?”
陆怡情当然知道这个, 但问题在于,从头到尾, 她和暴怒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墙之隔的她难道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她也在瞒着警方。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也早就知道暴怒的真实身份了?
如果咖啡馆店长此刻坦然地告诉警方,她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开枪,那么警方必然会怀疑暴怒,带走暴怒。
但她没有,她顾忌着这个。
她在顾忌什么呢?
陆怡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除非,她知道陆怡情知道了她的身份和立场,她不敢。
一旦她抖出暴怒,陆怡情也会迅速地把她是组织的人这个信息告知警方。
而现在,她们至少互相有一个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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