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之略感奇怪,垄鹂既然不喜欢这种类型,当初又为什么强抢民男呢?
不过她避免尴尬,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二人又聊了一会,垄鹂到晚上才恋恋不舍地带着枣花糕回去。
接下来几日,垄鹂恨不得长在江家,他们垄家世代出将才,男丁都在边关,也有战死沙场的,京城的将军府留下一群女眷。
到垄鹂这一代,她哥在边关,一时半会回不来,饱受摧残的只有垄鹂一人。
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江含之同情她一秒,催婚这事古往今来都是无解之题,怕只有末世不会遭受这种折磨。
江含之不好给拿主意,只能让她在江府躲着,她想,原著里,如果原主没有嫁给凤凰男表哥,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没有姓梁的,还有姓周的姓戴的公子。
只是文管家一直护着她,原著里为什么没出场呢?
想不通,原著应该都是围绕主角写的,原主都是炮灰,连最后整个江家出事,文叔都不曾出现过。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躲过男主搜查?
除非……人没了。
这种可能,江含之不愿意去多想。
垄鹂这几天在江府混吃混喝,严重影响到了娄非渊和江含之的二人世界。
娄非渊老早就看她不爽了,碍于对方是之之朋友,才一忍再忍。
但一直让她霸占之之也不是那么回事,娄非渊想着怎么把人支开。
不就是催婚吗?没出息。
娄非渊嗤之以鼻,派人以三皇子的名义,前去警告了将军府。
至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义?
开玩笑,那群人嘴最碎,出现什么流言蜚语,污蔑七殿下相中了将军府小姐,他名声本来就糟糕,再加上这一条被之之听到,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将军府的那些人果然消停下来,垄鹂得以喘息,终于有心思捣鼓其他事。
吃人家嘴软,她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再找江含之的时候,特意带上了礼物。
“含之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喜欢的你也不一定喜欢,没什么可送的,你们刚成婚不久,便送这个吧,好好学习!”
她神神秘秘,掏出来一样东西,用灰扑扑的布料包着,看形状,好像是一本书。
江含之最近除了看账本,学着掌管江家事物,便抢阿冤的话本打发时间 。
还每天晚上拉着阿冤一起看,害得他每天都垮着臭脸啃她两口。
正好这两天话本要看完了 ,江含之欣然接受,见江含之喜欢,接过去的时候那么坦然,垄鹂感慨,“你果然和一般女子不一样。”
江含之莫名其妙,看话本而已,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深闺女子,也会看一些爱情话本打发时间。
江含之只当是垄鹂对她的八百层滤镜,反正她们俩相识以来,垄鹂没少这么夸她。
她把话本收好,打算过两天看。
文信诚有一堆事要做,不能一直待在江府,在江含之掌握部分技巧后,给了她几家铺子。
江含之忙乎一阵,文信诚看她适应的还不错,便提出要离开江家。
“文叔,你要走了?”
“我不能一直这里,此次回来本来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大小姐现在已经成家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文信诚揉揉江含之的头发,如释重负,“这段时间我也看得出,阿冤那孩子确实很喜欢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莫要欺负人家。”
他的掌心很温暖,江含之有些不舍,面上还是笑道,“好,你放心吧。”
文信诚当然不放心,又交代了一些事,江含之认真听着。
他走的那天,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江含之有些冷,派人烧了碳火,碳火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含苑现在住着不太好动,她开始想念青丘府的温泉,盘算着在那的房间弄个地龙。
然而等地龙弄好搬进去后,江含之心里还是空洞洞的。
“之之,你担心文叔,我们可以养几只信鸟,这样你们有什么话,可以在信上说。”
经过他提醒,江含之才想到古代可以用鸽子传信。
如果和文叔传信,她能第一时间掌握文叔的动向。
“好,辛苦你了!”
一回生二回熟,江含之抱住娄非渊的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娄非渊不太满意,“就只有这个吗?”
“嗯……阿冤,你知道什么叫距离吗?”江含之左思右想,开始给阿冤补功课,“多少夫妻熬不过七年之痒,我们要吸取前人的教训,一蹴而就有什么意思?到时候彼此厌倦,无聊乏味了,我们的感情就破碎了。”
娄非渊:“……”
娄非渊身为古代人,不知道什么叫做cpu,可他晓得小骗子又要开始忽悠了。
果然,下一秒江含之开始画大饼,“我们需要循序渐进,一点点了解彼此,比如亲亲,你总亲多没意思?偶尔制造点惊喜,花样,欲拒还迎,保留新鲜感神秘感……会比单刀直入有趣得多你说是吗?”
江含之巴拉巴拉一大堆,本来的意思是已经很明显了。
让阿冤不要担心,她不会探索那方面,他有隐疾的事不会暴露,他也不用为难。
可惜,娄非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听到耳朵里自动转换为,这女人喜新厌旧,得到不会珍惜,得不到才越好。
他磨了磨牙,没关系,他又不是好色之徒天天想做那档子事,但是基本的亲密总得有吧?
不等他开口,江含之已经先一步说,“当然了,你帮我养信鸽肯定是有奖励的,但是不能太过。”
画个大饼后给点甜头,江含之拿捏得十分熟练。
娄非渊差点气笑,他告诉自己要忍,等以后再收拾她。
“好……”他面上几乎看不出异常,依旧如以前那般乖巧,“等我养好了,记得兑换奖励。”
“没问题!”
于是,夫妻二人签订不平等协/议,夫妻之间亲密还要用劳动成果换,大概只有娄非渊一人了。
娄非渊办事效率很快,更确切的说,赤卫队内部本来就有信鸟,他们的信鸟经过特殊训练。
鸽子的归巢能力强大,但并不是想飞哪就飞哪里。
赤卫队利用这个习性,研制出一种引子,可以让鸽子快速熟悉方位。
文信诚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但只要把鸽子放飞,在鸽子回来之前不动位置,鸽子便能飞回去。
文信诚还没走太远。
娄非渊派人把鸽子送到文信诚那边,教了一些要领,之后就双方就好交流了。
弄好这一切,已经是七天后了。
正常人培养信鸽就要好几个月,江含之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那么快?”
娄非渊:“你还记得上次救我的赤公子吗?他好像跟着七殿下做事,有训好的鸽子,我请他帮个忙。”
提到七殿下,江含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戴面具的身影,那人张狂邪肆,行为举止让人捉摸不透。
江含之本能地觉得那人危险,她不想阿冤跟男主扯上关系,可是阿冤一片好心,不好说太多打击他。
她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以后和阿冤说。
然而娄非渊已经察觉到了。
他抿了一下唇,压下心里的不悦,低声说,“之之,你就那么讨厌七殿下吗?”
第三十九章
讨厌七殿下吗?
江含之其实并不讨厌男主, 不会因为传闻,或者书中的事情而对一个纸片人反感。
但他是书中的主角,有他在, 就等于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只是不想接触跟原著有关的剧情,把江家彻底淡化在原著里。
经历多末世的人, 只要能活着, 对一切都看淡了。
江含之只想相安无事度过这辈子。
而且江含之不得不承认,上两次确实是男主帮助过自己。
“不讨厌。”
这是江含之给娄非渊的答案。
娄非渊心里堵着的巨石顿时松了一块,然而还不等他笑,便听江含之说,“可是没必要接触,尽量远离。”
这句话, 如同晴天霹雳,娄非渊僵硬在原地, 半晌没说出话。
他不明白,明明不讨厌,为什么避如蛇蝎。
江含之的很多想法娄非渊都不能理解。
他只敢小心翼翼的把想要坦白身份的话藏回心里,心尖的巨石滚落,压得他几乎提不起力气,也美心思找江含之讨要奖励, 独自一人去舔舐伤口, 再次抬眼,依旧看不出什么异常。
……
没过几天, 文叔那边就传信了,说一切都好, 大小姐不必挂念。
江含之终于放下心,看来一切都是猜测, 原著里面文叔没有出现,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或者作者懒得在没用的人身上浪费笔墨。
转瞬到了十一月,这几天外面依旧下雪,江含之的心情却好了很多,吃着阿冤投喂的小零嘴,掏出垄鹂送的话本,窝在他怀里看了起来。
房间内布置了地龙,娄非渊身上不至于太凉,才没被嫌弃。
他的胸膛比靠在床头上舒坦,江含之躺得心安理得。
以至于,只要娄非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看的话本。
话本刚开始还算正常,讲述的是一个落魄书生赶考,街上偶遇京城花魁青羽姑娘,身为一名书生。
青羽在花楼多年,第一次看见这种纯情不造作的男子,便起了逗弄之心。
缠上了他。
江含之惊讶的是,旁边竟然还画了插画。
虽不说栩栩如生,但也很传神。
画着一个青衣的美艳女子,指尖挑起男子的下巴,“公子觉得奴家美吗?”
书生躲躲闪闪,被调戏的满脸通红,“姑娘自然是美的。”
青羽:“那你为何不好好看看我?还是说,你不是男人?”
“是!”
“什么是,分明是个木头,我看你就是不行。”
江含之看见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娄非渊。
娄非渊:“?”
他愣住:“怎么了吗?”
“没事儿。”江含之收回视线,刷刷刷翻了几页,然后一张极其香艳的图映入二人眼帘。
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书生是个小纯情,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床上。
青羽很会,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二人姿势更是大胆奔放,承启国对这方面书籍没有避讳,很多男子十三四岁的时候特意找丫鬟启蒙,女子出嫁前母亲会给春宫图。
江含之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
娄非渊身子一僵,啪嗒把她的书合上,下一秒把她推开,“之之,我出去一趟。”
不等江含之反应过来,人已经没有影子了,江含之在床上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阿冤抛下了。
她坐在床上,指尖摩挲着书籍,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弯了弯眼睛,“没出息!”
娄非渊确实没出息,他倒不是因为看小某图,而是因为看图的时候佳人在怀,他若是没有一点反应才不正常。
他知道那女人不喜欢跟他有接触,在没被她发现自己暗藏龌龊之心之前,先一步离开。
如今已到了初冬,冷冽的寒风呼呼吹,依旧浇不灭心头的火热。
他去了一趟后山文温泉,回来的时候忽而听到熟悉的逼动静,果然一抬头,赤澄趴在对面墙头,正扒拉着墙头上的积雪。
“什么事?”
娄非渊交代过,没有特殊情况赤澄不要在宅子里乱行动。
赤澄说:“主子,江府出事了。”
户部侍郎周大人之子周昂宇,今年考上了一官半职,跟他父亲在户部当差。
如今朝堂被三皇子掌管,建立监察院,清理贪/官以及先皇留下的腐/败制度。
像周昂宇这种托关系进来的,今年若是不做出点成绩,肯定会被辞官的。
周昂宇无意中听到户部王大人说起,有人在户籍上做了手脚,他一听还了得?
他赶紧去查了一遍,果然出了问题。
这人是琼山脚下的一个花楼里的男怜,突然出现在了本子上,以前的过往根本没有。
可是这样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周昂宇有些头疼,连去花街的次数都少了,被人家姑娘不满,“周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奴家了?”
“春儿哪里的话,我这不是有事嘛。”
周昂宇喝了点小酒,抱着姑娘亲了一口,“还不是最近愁的,上面那位好死不死的非要跟我们这些人过不去,我再不找找机会,可能就当不成官儿了,以后哪有能力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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