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尧提醒:“你得考虑时间成本。”
朱阿姨拍拍桌子:“放一边,统统放一边!我还没说完,咳咳。”
屋里的地龙烧得很旺,少喝一口水都要烧嗓子了。
朱阿姨补了水,顽强地抵抗两个跑题达人的干扰,坚强地讲完自己的思路:“捆绑下,大概就是一个新的主角团了,没错,在离开这个世界的这条线上,你们是主角。”
孟知尧接受:“嗯。”
“所以主角团都会有一个优先级,论权利地位,就是小皇帝,论技术,就是知尧。只要优先级的任务完成了,大家就能回去。”朱阿姨又说,“其实也还有另一种方式,和我的男女主摊牌,让他们两个来帮你们找回家的路。”
“最后,就是熬时间。在这里熬死,然后自然而然回到现实。”朱阿姨往写满的宣纸上吹一口气,“其实这只是临时的灵感,剩下的自己摸索。”
瞿万里:“好……”
门外。
老总管在那里:“陛下,尧州八百里加急!赵相在阳和大殿了。”
瞿万里看看她们两人:“你们在这里聊,我先去看看。”
他一走,朱阿姨向孟知尧打听:“小皇帝是练什么体育的?”
“嗯?”孟知尧被问得猝不及防,“我不知道。”
朱阿姨大失所望:“你都没问啊?”
孟知尧:“嗯,我不好奇。”
看朱阿姨有些小的失落,孟知尧提议:“您可以自己去问。”
朱阿姨羞涩道:“我只是想小小的八卦一下,会不会太唐突了呀?我们今天才认识,还不熟呢。”
“不会吧,”孟知尧凭借自己对瞿万里的认知,笃定道,“不会的,他都说您是光了。”
朱阿姨:……
很快,瞿万里就回来了。
他推开门,第一句说的就是大事:“地震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尧州震级不大,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隔壁吴国的九祉城是七级以上,被水淹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冬风呼号,等瞿万里把门关上,才安静下来。
孟知尧看他走近,看他坐下:“你要去救?”
瞿万里讶异,他还没说,孟知尧却看出来了?
看他默认,朱阿姨也问:“朝廷能答应?”
瞿万里笑了笑:“把帐算一算,就知道能不能了。斥候来报,吴国在和东边的国家打仗,打算放弃这座处于地震带的城池,就算我们进攻,他们也不会救援——这当然也有赌的成分,毕竟我们也在和南陈打。无论怎么说,九祉城被它的国家放弃了,除了自生自灭,就只能等着我们去救。”
孟知尧幽幽说道:“但救回来也不一定就是你的,万一他们白眼狼呢?或者反咬你一口。”
瞿万里两手交叠,托住下巴,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位置:“谁也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不管走哪一条路都是赌,九州逐鹿,更是一场盛大的豪赌。”
孟知尧仿佛在瞿万里眼中,看到了天下的地图:“想不到,你竟野心勃勃。说吧,你是练什么体育的?”
“?”朱阿姨下意识脊背挺直,惊恐地看向孟知尧。
我的神队友,你套八卦不要太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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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噜!
真的呀,存稿箱比脸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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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实心轮胎
逼近年底,京畿地外扩工事第一期即将收尾,站在城墙上远眺,就能看见人工湖一侧崭新的学院坊。
明年初,就有师生入住了。
这些变化无不诉说着时间,孟知尧感慨:“他居然是打乒乓球的。”
朱阿姨握拳:“国家队二队是个啥?他还有拿冠军的希望吗?”
孟知尧:“不好说,一切皆有可能。”
“哦,竞争确实挺激烈的。”朱阿姨望着长空,“小瞿加油!”
她回头和孟知尧保证:“阿姨会送你们回去的。”
“没关系,您不用想太多,继续躺平吧。”回不回去,孟知尧也没强求,但要是瞿万里能回去,她还是会帮忙的。
“雪风又大了,我们回去吧。”朱阿姨唠唠叨叨和她走下城垣,“尘关和闰月最近好像有点闹别扭,可是我大纲里没写,搞不懂他们。”
孟知尧抹了一把冰冰凉凉的脸:“怎么还有您不懂的……”
朱阿姨理直气壮:“因为我没做什么人设!就搞地图了!我把世界的地形设计得特别复杂,尤其是东南方和海岛!我厉害吧?”
……
尧州毗邻的吴国边城,一座九祉城池因为地震引发山洪,被水淹没。
大越遣使臣商议救援,吴国君主婉拒。
除了贸易商路援助的杯水车薪,再没有其他办法。
九祉城风雨如晦,一封血书从城内传入越国。
瞿万里几度伸手,但不敢碰,那份触目惊心的血书就这样在他书案上展开,腥味不散。
【地陷山崩,洪水绝粮,隆冬之尾,新年无望。十二万弃民受困于九祉,举国同弃,冰雪煎熬,九祉城守军主帅首级相托,献降求救。人命关天,越皇慈悲无疆,吴,霍渠水叩拜。】
林疏起身,走上去把血书收起来,才见瞿万里得救了一样,不再紧绷。
他对这个特殊的学生分析:“湖州地形复杂如蚁巢,王将军打的是消耗战,先手胜算太少。而南陈气候温暖,冬月损耗比我们少,维州三地仓储已经空了。如果要在这个关头收下九祉城,变数太大,就怕南陈和吴国暗中联合强攻,王至持不会同意的。”
“我们在尧州三城的救援方案很成功,救援路线重叠,余热未退,重启动员令能无缝对接,现在各大营厂产出趋于稳定,是不打仗拿地盘的最佳时机,”瞿万里把预案交给林疏,“南陈跟我们耗了大半年,他才是强弩之末,而我们还有余地。南陈心眼多,阴暗无比,贯用自己的邪恶揣测别人,如果看到我们救援九祉城会怎想?”
“他们敢耗,不过是也以为大越在强撑,只要我们去九祉城,南陈的心态就崩塌。”
书房温暖,和外头的冰天雪地不一样。
林疏松动了:“陛下想赌啊?”
“嗯,”瞿万里目光坚定,“孟知尧都支持我了。”
林疏:……
要收取九祉城这个烂摊子,光有抗震抗洪物资援助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成立大越自己的衙门。
就在大家对人选发愁的时候,齐俢站了出来。
齐闰月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回到了松河村:“他去?”
劳改营区食堂,孟知尧、齐闰月和乔寥挤在一起烤火,三人棉袄贴着棉袄,像挤在一起的馒头。
“小皇帝说,你爹觉得京畿地压力太大,自请外放九祉城。”孟知尧说完,手指勾起茶杯耳,喝了一口热茶降火气。
由于不避讳而喊瞿万里大名,会让这两个古代土著严重过敏,浑身难受,孟知尧只好折中叫他小皇帝。
乔寥幽幽出声:“你爹真有意思,京兆府尹这个位置,多少人望一辈子都得不到,他却当成烫手的山芋。”
“山芋?”孟知尧嘴馋,“我想吃烤山芋。”
这蛋糕炉里的火多旺啊,烤红薯一定很香。
齐闰月没有感情地打击她:“京畿地没有什么人吃甘薯,除了药铺有甘薯片……”
孟知尧更馋了:“甘薯片,油炸,撒上盐,啊。”
好饿。
“……是不是扯远了?”乔寥没好气地往炉子里添柴,“说闰月她爹呢。”
齐闰月赶紧说回来:“我想和我爹一起去。”
乔寥厉声质问:“为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孟姐姐么?”齐闰月低头,玩一跟小火柴棍。
“她?”乔寥急赤白脸地说,“我见鬼的次数都比见到她多。”
什么矜持,什么礼节,乔寥对孟知尧早就破防了,她从来没有找到过人!
这点孟知尧就很不同意了,她对待真理是很严肃的:“世上没有鬼。”
“我就是讽刺,讽刺你懂不懂啊?(孟知尧:哦。)”乔寥气鼓鼓的,拉起一张驴脸,“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九祉城?衙门总是还需要人手吧,我会种地了,我还会养动物。”
也许是气氛被孟知尧带得太欠了,齐闰月也难得嫌弃她一回:“你连松河村都呆不下去,还是不要了吧……”
孟知尧没忍住,嘲笑声从唇齿间露出来,迎上乔寥幽怨的眼神,道歉态度良好:“失礼了。”
“你还笑。”乔寥控诉。
孟知尧:“我都道歉了,为什么不能继续笑?”
看着跃动的火苗,孟知尧想起朱阿姨说过的,男女主感情危及:“齐闰月和许尘关是不是吵架了?”
她套八卦的话术,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
“吵架?”乔寥看向齐闰月,“你和许家的小将军确实来往有些频繁,是不是……”
齐闰月的心情忽然低落下来:“别说出去。”
三人都沉默了。
再次起头的是乔寥:“那为什么要这幅样子啊?要是他惹你不开心了,就一脚踢开罢。”
齐闰月有些郁闷:“我爹知道了,他不看好这门亲事,不让我们两个来往。腊八日户部侍郎一家上门做客,他们是有结亲的意思,可是许尘关初九就揍了侍郎家大公子一顿……我爹更不喜欢他了。”
“亲事?”孟知尧的婚恋观还在现代,懵了一会儿,才终于和古代世界同步了,“不懂。”
乔寥嗤之以鼻:“多大了还打架?听说许尘关为人稳重,年少老成,我看也就那样。”
齐闰月叹气:“好烦,还是跟我爹去九祉城走走,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你要只是和他有情,何必谈婚论嫁,成亲又能怎样?”乔寥突然充满力量,“我娘都把我爹杀啦!”
两人愣愣看过来,之前都忽略了乔寥的家庭背景,县主府出事的时候,她也才八岁吧?
也不知道她在不在现场,双亲残杀,该令她多痛苦。
齐闰月说不出来的心疼,摸摸乔寥的头:“你……当时在哪里?”
乔寥托腮,有气无力地交代:“在给我娘递剑。”
孟知尧、齐闰月:?
“当时要是没有那把剑,我爹就不会死了。”乔寥沉重地叹息,“啊——还好我当时在现场。”
这人还掷地有声地总结:“成亲是两个家族的大事,会影响到举族的未来走向,齐大人摆明了不想和许家走太近,你们两个就别挣扎了。只是风花雪月而已,成不成亲都一样。”
齐闰月不敢苟同,低声道:“于名声有碍。”
“名声?我娘名声够差了吧,那不照样活得有声有色的。”乔寥劝不过来了,拽拽孟知尧,“你说句话啊!”
孟知尧移目看去:“先把许尘关杀了,你和他的牌位成亲,还能跳过杀夫这一步,名声上会比县主更好,还要成亲也是二嫁,合乎世俗道德,你完胜——”
“好了,你不用说了。”乔寥手忙脚乱地去捂住她的嘴。
尚书府纠结了两天,观朝野上下,没有比齐俢更适合九祉城的人选了。
阳和大殿,茶韵悠悠。
赵滁也认可:“他是一头被锁在太平笼里的野兽,放他出去吧。”
当天拟定了旨意,瞿万里盖了章,任命齐俢为礼部主客司外服大臣,拔京兆府少尹为京兆府尹,东华县知县陆伯民入京兆府,尧州青川城知府柳咏义左迁京畿地东华县知县……
此外,年终吏部考核有赏有罚,有升有迁,九祉城衙门配比调用各职官员十数人,致使大越各地又有差缺。
“紧急招募鱼龙混杂,实在不可取。”朝会九龙宝座上,瞿万里把翰林院拎出来,“左右无非是些小差事,过年了,闲着也闲着,选些人出来补一下空缺,怎么也比草率取用社会闲人要好。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所周知,翰林院有正经差事的肯定不会被拨走,只那些太学府一类近日发年假了,日日无事。
其他衙门没有异议,他们巴不得这些人下来给大家伙打杂跑腿,平日里一个个清高劲儿,恨不得亲自上阵给他们磋磨一番。
“先从太学府开始吧,”瞿万里学着孟知尧素来惹不起的语调和神态,“今年也不见教出几个榜上有名的,想来是会做官,不会教书吧。”
邱问水低下了头,不敢实话,王仆射还在戒糖,已经活到了另一个境界,也没反应。
后面的事,就由林疏带人安排。
大臣们散朝后都在揣测帝心,唯有许尘关心不在焉,回了许府便去取马,一言不发闷声不响地往松河村去。
自大通了那隧道,帝都的人连常春县都不用去,直直往前方官道跑马,经过去常春县的另一岔道,往隧道去。
这一程,半日也用不上。
齐闰月看许尘关来了,不好让其他们看着,把人带回屋里,兴致不高:“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要和齐大人去九祉城。”许尘关整张脸木木的,不做其它表情,看起来是怒极了。
齐闰月最近本来就烦,出远门也不是说出就出的,看到他更烦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自己的正事要做,去九祉城还能惹到你了?”
“我?我脸被风吹麻了。”许尘关继续木着脸解释,好在语气里是有态度的。
最近是越发冷了,又下过一场大雪,出个太阳化一化雪更冷。
齐闰月伸手钳住他的两颊,摸了摸,摸得许尘关慌张眨眼睛。
就在他正准备动情,要表情达意时,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这也就算了,那个巴掌打过去,齐闰月还凑过来,担心地问他一句:“有感觉吗?”
“……”许尘关眼泪都被扇出来了,“有啊。”
齐闰月还在担忧:“别骗我,面瘫要治的,不能讳疾忌医。”
许尘关猛的低头,给自己的脸一顿搓揉。
“吓唬你的,没有面瘫。”齐闰月怜爱地摸摸他的发顶,“九祉城十二万百姓成了吴国弃民,陛下愿意救,我爹愿意救,孟姐姐愿意救,还有许多人,都愿意去那个被抛弃的废城,我自然也愿意。”
许尘关一抿嘴唇,正要说话。
“嘘——”齐闰月摇摇头,她看着那扇阻挡风雪的木门,“别说话。”
想起孟知尧和乔寥在食堂烤火时聊的东西,她又学起孟知尧的神态和口吻:“不然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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