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温楚的手,不顾她的不愿,带她走进去了屋子里面。
他走到了衣柜面前,从里头拿出了一套凤冠,璀璨的珠玉在灯火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道:“你看这个,是我备好的凤冠,我知晓你应当不大会去做这些,便先为你备好了这个,可是之后,嫁衣什么还是得要你弄才能好些,这样吉利,有福气。”
他将凤冠递到了温楚面前,凤冠在他的手上,被衬托得更加华贵,他问道:“你看看,这个样子的凤冠,你喜欢吗。”
说到了这里,宋喻生看向温楚的眼中似乎带了几分期待。
然而宋喻生的声音恍若恶魔低语,彻底击溃了温楚的心神。
温楚觉得他太可怕了,光是这样说话,她都受不了了,她泪水横流,嫌恶地转开了头。
宋喻生见她这样的举动,僵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又笑了笑,他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吗?那便换一个。只是,你答应要和我成婚,那便不能反悔的。”
温楚听到这话,积攒已久的怨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她再也忍受不住,连夜的奔波已经让她精神涣散,现在看到这样疯癫的宋喻生,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已经被击溃。温楚一把打掉了宋喻生手里的凤冠,骂道:“你疯了是不是,你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你想要成婚,多可笑啊你,你明白什么叫爱,明白什么成婚意味着什么吗,你就去说!反正婚嫁一事在你眼中这么随便,你乐意成婚随便找个人娶了就是,我不愿意!我现在同你说,我不愿意!你怎么只能记得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那些话,那我说我不愿意,你能不能也给我一直记得!”
凤冠被打在了地上,上头的珍珠,也被砸落,散了一地。
宋喻生看着地上的凤冠,那是他亲手学着做的,只等着她回来,拿给她看看,若她喜欢,那是最好,若是不喜欢,他便再去重新做一个。
然而此刻这个凤冠却被打散到了地上。
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就跟这个凤冠一样,散得可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极力地去拼凑起来的。
宋喻生眼中的光彩淡下去了一些,嘴角却还是强硬地扯起了笑,他解释道:“没有随便,为什么要觉得随便......我是真的要想要同你......”
他是真的想要跟她成婚,真的想要和她余生都能在一起的。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温楚打断,她本都差点就能逃出生天,可他却还始终阴魂不散,如今宋喻生疯了,可她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同你待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你懂什么叫喘不过气来吗。就跟被土埋了一样,我无时无刻不觉窒息苦痛。”
温楚只觉疲累不堪,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吧。
“我累了,要不你杀了我吧,宋喻生,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这样的话,尸体给你,任你磋磨,你不是要我陪你吗,尸体也是一样的,那也是我。这样,也算是尽了我的承诺。”
房间内一瞬间安静地不像话,光线斑驳,她那个苍白的脸上尽是泪痕,整个人破碎而凄凉。
宋喻生不断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没了办法,他道:“你身上有些脏了,我们去净身吧,到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就不累了。”
话毕,他拉着她的手,往净室里头去,她身上的衣服被他褪得干净,温楚始终不安分,手脚乱打挣扎,宋喻生也不由她,抽出了腰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宋喻生替她褪衣服的时候,发现了温楚衣服里头,祁子渊的玉佩。
他脸上的笑再也装不出来,高大颀长的背影在水雾之中竟带了几分凌厉,他将玉佩随手丢到了一旁,似是不在意。
他在这之前已经净过了身,这会只是把在外面饮风餐露的温楚净身洗净,他将人按在浴池里面,手上动作带了几分强硬,很快她的身上就被碰得通红一片,宋喻生全然不理会她的哭喊挣扎,见将人洗得差不多了,便是将人带去了卧房里头。
宋喻生随手拿了件锦衣外裳,罩到了她的身上,只是大致将她的身体遮了个干净,随后将人打横抱起。
温楚本就没什么力气,方才洗了那个澡,头都快洗得昏了过去,她这会不知道宋喻生想要带她去哪里,但也不敢乱动,因为只要一动,定会掀动衣服,她只能任由宋喻生带着她穿过回廊,走到了一间房屋里面。
屋子里面很黑,但宋喻生似乎很熟悉这处,他进屋带上了门之后,清楚地朝着床那处走去,他将她放到了床上,又去摸索了什么东西。
黑暗之中,似有铁链响动的声音。
温楚脚上一凉,随后便被什么东西锁住了。
“你拿链子锁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此处似连着窗户也没有,因温楚看不见一点光亮,宋喻生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更显空荡,他道:“是啊,没事的,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这间屋子是温楚跑了之后,宋喻生叫人准备的,他都想好了,只要用链子把人锁住,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的手指摸上了温楚的脸,似乎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你说过的啊,是你自己说过的,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既然你做不到,那便让我帮你,不好吗?”
温楚气得浑身发抖,“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跟着你?我凭什么跟着你!你活不起就去死啊,霍霍我干什么!”
宋喻生听到这话,只觉耳边一阵轰鸣,吵得厉害,他坐到了床边,将人抱在了身上,紧紧将她揽在怀中,宋喻生的大掌,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抚着她的脊背。
他在她耳边呢喃道:“楚娘,你弄错了,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了,你不愿意,好像也没办法了。你想跟祁子渊是吗?他怎么还会把自己贴身的玉给你了呢,可是你只能跟我了啊。你别再说了,你再说我真的……”
温楚再也无法忍受,气得浑身上下都在剧烈抖动,忍无可忍,竟动手朝宋喻生的脸上扇去。
“去死吧你,多听你说一句话,我都恶心。”
温楚这一巴掌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宋喻生竟连头都被打偏了过去,黑暗之中,净白的皮肤一瞬间起了红。
宋喻生知道,他就算是将她锁死在了这里,她也永远不会妥协,永远也不会穿上凤冠霞帔。
他挨了巴掌,却出奇地没有似以往那样生气。
他笑了一声,“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
温楚身上披着的那件的锦服早不知掉到了哪里去了,黑暗之中,每一处的感官都无比清晰,她只觉肌肤滚烫,她瞬间明白了宋喻生的意思,也明白了宋喻生为什么不会生气。
他想要折磨她,有的是办法。
宋喻生已经褪去了该褪去的东西,温楚挣扎想逃,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丝毫动弹不得,一把被他死死按住。
天地之间,似也只剩下了惨色。
温楚的泪都已经流干了,黑暗中,身体上的疼痛更加明显。
*
翌日再次醒来的时候,这处也只剩下她一人了,床上的狼藉也已经被人清理好了。
只要人一醒来,身上的疼痛便越发清楚。
房间里面果然没有窗,她只能从门上的隔板那边依稀看出现在到了白天。
痛,太痛了,只要稍稍一动便是撕裂般得疼痛,而且,脚腕上的铁链也着她的动作,应声而动。温楚听着铁链响动的声音,更觉屈辱,昨夜的回忆又冲入了脑海。
她斗不过宋喻生的。
即便再怎么样,她都逃不出这里。
她在此刻竟又想起了温老爹死前说的话了,他说,苦不自救,孰能自救。
还能自救吗?
宋喻生就是她人生的劫难,她乘天命之机,到转机之日,却还是没用,怎么都没用,就算老天在帮她也没用,宋喻生一样不能叫她得逞。
想到了这里,泪水滑过了眼角。
她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可现在她竟生出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逃不出这个地方,逃不出的京都,逃不出的玉辉堂,以后便是逃不出的小黑屋。
越是这样想,哭得便越厉害。
却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温楚侧头去看,她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眼睛一痛,只能依稀见得来人一身白衣。
是宋喻生。
如今闹成了这样,便是看他一眼都嫌多余,她回了头去。
宋喻生今日没有去大理寺上值,毕竟如今没了早朝,对官员之间的也没那么苛刻,他身为大理寺卿一日不上值也没什么事,若有什么东西要处理的话,让人把东西送到了宋府即可。
他甫一进门,就听到了她的啜泣声,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他看清楚了她的脸上尽是泪痕,因为没日没夜的哭,眼睛也肿胀得核桃一样,唇上没有多少的血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昏黑的房间中更显苍白。
他阖上了门,走到了床边,他似乎是想要伸手触碰她,然而还没碰到她,便换来她疯了一般的反抗。
“滚!别碰我!”
她将自己缩到了角落之中,试图离他远一些。
宋喻生见她这样,也不再坚持去碰了,他缩回了手,竟还笑了一声,“很痛吗?没事的,以后就好了。”
昨日皆是他们的第一回 ,宋喻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莽撞,不知轻重,想也知温楚不会有多舒服。
温楚见他还在说这样恬不知耻的话,骂道:“谁要跟你有以后啊!”
听到这话,宋喻生的声音冷沉了些许,他道:“你非要说这些让我不开心的话吗?惹得我不开心了,你能有什么舒坦的呢?”
温楚不想要跟他多说什么,她这样的境况,有什么好和他说的呢?
她寒声道:“你要寻舒坦便去别处寻,你把我锁在这里还想来我这里寻开开心?我不同你说别的,给我避子汤。”
她似乎能听到宋喻生指骨被捏响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格外清晰。
宋喻生极力平复了心绪,道:“喝什么避子汤,有了就生下来。”
温楚道:“怎么,正妻未入门,你就要有孩子?这孩子算是什么。世子爷,你家的那些人不得把我生吃下肚?”
宋家家风这样严谨,若真出了这样的事情,倒霉的还得是温楚。
宋喻生连娶她为妻都能做到,何论一个孩子?他道:“我说了,你生就是了。”
“生就是了?”温楚反问,“奸生子有何好生。”
这话确确实实踩到了宋喻生的雷点,她果然知道说些什么话最能刺痛他。他强迫了她,即便她生下了孩子,那也是被人强迫所生下的奸生子,即便没人知道,可是于他们二人之间,心知肚明。
宋喻生不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甚至说,他的道德感稀碎,可是这一刻,他却还是被温楚的这番话弄得心浮气躁。
他不再顾着温楚反抗,拖着锁住了她脚腕的链子,将人扯到了身边,他轻扯她的头发,迫她在黑暗之中抬头仰视着他。
宋喻生嘴边勾起了一抹堪称残忍的笑意,道:“奸生子也是子,是你的子,也是我的子。”
温楚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这个疯子!”
宋喻生将人抱到了怀里,摸着她的脑袋,说道:“疯子......我就是疯子。没事的,你什么时候认了,我们就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
他摸着她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可是口中说出的话却又冷得吓人。
温楚伏在他的胸口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她干笑了两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她道:“我不认呢,你便打算用一把链子把我锁在这里当你的禁脔?将来只要我不听话,就要把我打断了腿困在身边?”
温楚不装了,事情到了今日,什么遮掩的必要都没有了。宋喻生这人,软硬不吃,她便攻心。
她问道:“宋喻生,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李昭喜了。”
“你若是想去查,我不信你查不到,我就是李昭喜。他们一便又一遍喊我的名字,在京都,只要是碰到熟人都会喊我是李昭喜,宋喻生,你我以前分明也是见过的,你认不出我来吗?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起疑心呢,你为什么不去查?是不敢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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