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最先进来汇报工作的伙计,名叫晏城,三十郎当岁,个子不高,习惯弯着腰,低着头,他给王氏送来账本,递上算盘,王氏核对完账目后,晏城又禀:“李大厨要请假,回乡探亲。”
  “李大厨要是走了,明日这厨房......” 晏城肩膀上搭着一块洁白的手巾,毕恭毕敬垂手站着,等候指示。
  “我知道了,你把王献叫来。”王氏好像并不忧心,若无其事地翻着账本。
  晏城“嗯”了一声后,转身下楼。
  晏然虽小,但她也知道大厨就像家里的儿子,是一家延续兴盛的命脉,听到这个消息,她都替自家生意揪心,瞥眼看向王氏,王氏一点慌张神色都没有,反倒态度悠闲,一口一口吃着茶,耳垂上的金丝耳坠随着身体晃动,熠熠生辉。
  晨光透过梅花棱窗子照射进来,窗影在王氏大红色的百裥罗裙上摇曳,母亲大人长的真好看!晏然看得着了迷,心里想:“父亲真有福气,王氏三姐妹,还真就属母亲最好看,五姨母怎么意炼蓟故遣畹阍衔丁!
  不一会,晏城陪着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伙计,推门而入,男子躬身唱喏,“奶奶有何吩咐?”
  王氏挑眼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把茶杯放在桌上,“你在厨房也历练多年,我见你做菜的功夫提升不少,明日李大厨回乡,就你来顶替他吧,工钱也会涨两成。”王氏声音又稳又柔。
  晏然观察大人们说话,忽然看见掌柜在王氏说工钱的时候,特意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嘴,似乎有话要说,而王氏看到后并没理睬他。
  “是,奶奶,我一定努力!”年轻伙计紧抿双唇,激动的握紧拳头。
  王氏嘴角勾出一丝满意笑,这是权利拥有者的快乐。
  “你是王伯儿子,也算是我小兄弟,你父母看我长大,为人甚是忠厚本分,我也一直把他们看作我的亲人长辈,所以你在这,我自会格外照顾你,但你学厨时间尚短,突然拔升到这个位置......”
  年轻伙计发誓努力,不辜负少奶奶栽培。
  王氏对年轻人的誓言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如何让众人在她面前唯唯听训,如何让自己卓越的饮食理念,得到认同。
  “这一物有一物之味,不可混而同之,现在很多俗厨都喜欢把鸡鸭鱼肉一汤同滚,真是俗不可耐,你可不要犯了这个毛病,用心体会“本味为美”的道理,研究出几个自己的拿手好菜,这后厨自然你也就站稳了。”
  年轻伙计低头垂手听训,毕恭毕敬,心里却憧憬着以后的生活:成为鼎香楼的大厨,就意味着他以后生活无忧,再攒几年钱,他就可以在金陵城买房安家,再娶一个媳妇,这种日子,是他的梦想,也是他父亲王管院的梦想。
  王氏强大的主人气场,把晏然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到这么大的酒楼用餐,亦是第一次见母亲处理生意。
  “没你的事了,你把李胜叫来吧,顺便让人送些今日新作的果子上来,再来一份椰蓉糕。”王氏吩咐。
  “是,”年轻伙计起身冲着晏然做了一个鬼脸,转身下楼去了。
  这个伙计与晏然是“老相识”,是王管院和贾婆子的儿子,王秀儿的亲哥哥,在乡下时,经常陪晏然玩耍,晏然喜欢他,她觉着王献比王秀儿善良。
  须臾,一个中等身高,肚皮外鼓的中年男子走进隔间,此人相貌很有意思,浓眉大眼,眉梢向上卷着,皮肤黝黑,两腮处疤疤NN的,此人正是要告假的大厨李胜。
  “小的见过奶奶。”李胜未张嘴时,额头上已渗出一圈冷汗。
  “听说你母亲生病,你要告假几天,具体是几日呢?”王氏依旧不慌不忙,神态从容。
  “母亲来信说病重,具体情形我也说不准,要回家看看,快则个八日,慢则月余,”李胜声音不大,勉强能让人听清。
  正说着,一个小伙计跑上来,在晏然的桌子前摆放了四盒精致的面果,一盒金丝枣,一盒椰蓉糕,一盒水晶团子,一个玉带糕。
  王氏把李胜晾在一旁,不再与他讲话,扭头温柔地看向晏然:“你吃吧,这些都是咱们鼎香楼的特色果子。”
  晏然受宠若惊,心里高兴,拿起一个圆滚滚的金丝枣塞进嘴里,直到看见晏然吃完一盒果子,王氏才转头看向“卷眉梢”,慢声细语道:“你也知道酒楼的规矩,没了大厨,你让我们怎么办呢?
  “少奶奶体怀,我也是万不得已,母亲生病,我也......”
  王氏哼了一声,“你打谅我耳聋眼瞎,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吗?”
  “小的不敢。”
  “不敢?我刚刚接手鼎香楼,你就要辞工,你这是对我不满意?嫌弃我给你的工钱少?还是拿了谁的好处,故意拆我台?”王氏一连串的厉声诘问,眼底露出的光,似要把李胜生吞活剥。
  李胜扑腾跪地,哽咽道:“不论是晏老爷还是奶奶您,都对小的如自家人一般,只是小的有难言之隐,只能辞工,奶奶说的不错,我不是要回家照顾老娘,我是要去八宝楼,我………”
  王氏气得小脸通红,狠狠瞪着眼前“叛徒”,心想:你早不去八宝楼,晚不去八宝楼,偏偏在老爷把鼎香楼的大权彻底交接给我时,你给我撂挑子,这酒楼没了大厨,无疑车没了轱辘,船没了帆,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好再我事先有安排,这生意里没有自己人是不行的。
  李胜自知有愧,一个劲的磕头赔不是,黝黑脸上渗出密密汗珠,当初落魄时,幸逢晏老爷不弃,悉心培养,一步步捧他到“金陵名厨之一”的地位,如今见利忘义,背弃前主,这让晏家人如何能不生气?
  见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跪在自己身前,王氏又动了恻隐之心,“罢了,鼎香楼不拦着你发财,你去掌柜那结账走人吧!”王氏摆手让他下去。
  晏然咽下口中的椰蓉糕,不解地问:“母亲,你既然知道他撒谎,为何还轻易的放他走?”
  王氏笑道:“要走的人,你是留不住的,人道是‘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把赌注压在一个人身上,凡事都要留一手。”
  晏然低头嘟囔了一句,王氏问她说什么,晏然笑道:“亲人之间不需要留一手。”
  王氏:“……”
第24章 24庄户人小气的毛病
  晏家晚餐常年是“五缺一”。
  晏承恩通常在外浪到一更才回府,若一更三点暮鼓响起,他还没回府,那就是宿在外面了。
  王氏陪公公和两个女儿一起用饭,开始对晏承恩不顾家,还颇有怨言,现在却求之不得,自己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准备,偌大个家,全听她一人指挥,她想,一国之母也未必有她自在。
  晏然这日心情大起大落,起初心潮澎湃,还暗暗起誓,要向母亲学习,做个独当一面的女人,可自布料店里出来后,心情急转直下。
  原来王氏处理完李胜的事后,便和晏然出了鼎香楼。金陵热闹,母女二人逛了东街逛南街,好不快活,直到进了朝闻街街尾的“锦绣布料铺”, 情形就变了。
  **
  布铺掌柜年不过四旬,姓吕,身材又矮又胖,下巴上的赘肉像鸡冠子似的,一摇头直颤悠。
  此人嘴碎,好传递八卦消息,王氏并不愿光顾这家店,可偏偏这吕老板生财有道,总能搞到货源紧俏的时髦布料。
  这日恰好走到门口,又是第一次带晏然逛街,王氏也没想太多,信步就走了进来。
  吕掌柜见贵客到,忙从柜台里出来迎接,下巴上的肉冠子左右摇摆。
  “晏奶奶,今日这么得空来选布料!小店荣幸之至!”
  王氏哼了一声,她很享受这种恭维。
  “您其实不用亲自过来,遣人来吩咐一声,我让我浑家带上新料子去贵府给您选,何必走来走去,再累着您的腿!”吕掌柜说完,眼神落到王氏身后的小晏然脸上,“这个小女娃是谁?长得可真俊俏。”
  “是我家二丫头,快给吕掌柜问好,”王氏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摸着晏然的头说道。
  吕掌柜也不知是真惊讶,还是假惊讶,张着大嘴道:“只闻晏府有一千金,有一公子,没想到还有一个千金啊,晏奶奶好福气!”
  毕竟当初整条朝闻街都盛传,晏家的第二胎是小公子,虽然后有人澄清是误会,但具体情况,街里街坊也不知详情。今日见到晏家少奶奶进店,他想探听真相的心,比卖出三尺布的心,还要强烈。
  金妈使劲地给吕掌柜递眼色,希望他少说两句。
  可此时的吕掌柜,已经完全沉浸在探索八卦的兴奋中,哪还顾得上其它。
  “我娘止生有我们姐妹二人,”晏然解释道,眼睛盯着吕掌柜下颌上的赘肉,忽地想起谷兰庄每日打鸣的公鸡。
  “两千金也好,”吕掌柜搓着胖手指,皮笑肉不笑:“过两年招两个贵婿,晏家就更上一层楼了!至于儿子,多生几个,总会有的。”
  饭,多吃两口,不一定会胖;布,多卖出去两匹,也未必发财,怎么孩子多生几个,就一定会生出儿子呢?王氏翻着布料,心里对吕掌柜的话,厌恶至极。
  “我弟妹也是生了两胎女儿,后来寻了一个外地的老大夫,经过调理,”吕掌柜跟在王氏身后,拍手笑道:“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老大夫还真灵,第三胎就是儿子。”
  王氏忍无可忍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今日这布料也没什么好样式,不看了。”
  晏然忿忿盯着“公鸡吕老头”,只恨自己力气太小,不能把这人的嘴巴缝上。
  金妈走到吕掌柜身旁,小声嗔道:“我说吕大嘴,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少说两句话你能死啊?”
  “啊――恕我失言,我给你拿新料子,保准你喜欢,都是新从苏州进的,”吕掌柜终于察觉出王氏的不悦,忙从柜子上拽出三匹新款的布料,放在柜台上让王氏慢慢挑选,自己则缩着身子,假装恭敬地躲到墙角里,不敢再出一声,他将眼睛屈成一条缝,细细打量小晏然,心想道:“晏家,家大业大,如今宅里只有两个小孙女,晏家少奶奶肚子里也没个新动静,晏少爷又是个败家子,呵呵,以后晏家有好戏看了!”
  晏然毫不畏惧地迎着吕掌柜的目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走到吕掌柜面前,奶声奶气地说:“ 我们庄子里有个会看面相的老伯,他看人可准了,说谁发财,谁就发财,谁说中举,谁就中举。”
  吕掌柜来了兴趣,“哦?”
  “那个算命伯伯说,牙齿参差不齐的人好搬弄是非,果然不假。”晏然故意把眼神停留在吕掌柜的黄牙上。
  王氏和金妈听完,都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金妈把晏然拽到身旁,王氏则自言自语道:“这新布料也没什么新颖的,还不如对面赵家布坊的样式好,”便出了铺子。
  **
  晏然心事重重,不过大家都没看出她有心事,现在围坐一桌,都想着快些吃完饭,然后各回各屋,各玩各的。
  晏庭海早习惯了晚饭“五缺一”的场面,可还是忍不住询问:“承恩又去哪厮混了?眼瞅着就宵禁了,要是被巡铺营的逮到,又有他一壶受的。”
  王氏正身回禀道:“公公不用担心,承恩去二伯家吃酒去了,二伯在牛马行新购置了宅子,三天两头请人过去吃酒,若晚了,就应该在二伯家睡了,承恩又不是小孩子,违反宵禁的后果,他懂。”
  王氏说话带着笑,但人人都听出她在抱怨,她见众人没反应,又道:“可也是奇怪了,每次去吃酒,咱家库里就要少点东西,咱这家也忒难管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异常郑重,好似为了撇清责任而做的铺垫。
  她是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因为是高嫁,她怕旁人知道库房里东西少了,而怀疑她私拿去贴补娘家,可事实上,晏庭海从不怀疑她,晏承恩更不知道要怀疑什么。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心知肚明,晏庭海眉头紧蹙,他不是轻易表态的人,只是轻点下颌,表示知道了。
  饭桌下面,晏然小手拉着晏晴的衣角,悄悄问道:“二伯是谁啊?”
  晏晴垂下头,手肘撑桌,以掌遮脸,用蚊子般的声音答道:“就是父亲的同胞哥哥。”
  “同胞,就是咱俩这样?”
  “嗯,一母同胞,咱爹是从大房那过继过来的,我们还有两个伯伯和两个姑姑,你早晚都会见到的。”
  “哦。”晏然点头,她要以最快速度了解家族情况,毕竟她也是其中一份子。
  “二伯总来咱家的,这几日估计是他自家忙,所以你回来后还一直未曾见,等你见过了,就知道什么叫‘见了还不如不见’了。”
  晏然蹙眉“啊”了一声,什么叫见了还不如不见?难道长得很吓人?
  又过了一会,晏然又拉了拉晏晴的衣角,低声问道:“二伯家有儿子吗?”
  晏晴挑起眉毛,一脸狐疑地看着晏然,有没有儿子,跟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关系?“有啊,二伯母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晏然又嗯了一声,琢磨起心事。
  生儿子有什么了不起,儿子能为家做的,我也能做,晏然暗暗发誓,她要做晏家最出息的孩子,为母亲争口气。
  不经意抬头发现王氏正瞪她,训斥她的话语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晏然立刻端正坐姿,脸上摆出乖乖的表情, “食不言,寝不语”嘛,我知道,我知道。
  王氏见晏然态度端正,便也不再做声。
  饭吃了一半,王氏道:“爹,鼎香楼的李胜要回乡,说是他娘病了,儿媳已安排王献做了主厨,这李胜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若真是他娘病了,回去尽孝,也就罢了……”晏庭海话外有话。
  王氏一愣,马上陪着笑脸道:“原来爹都知道了,还是爹消息灵通,今日李胜跟我说之前,我竟然半点风声也没听到,瞒得我死死的,看来鼎香楼的伙计们还是嫌我年轻,信不过我啊! ”王氏皮里阳秋地笑,伸手为晏庭海的汤碗添满汤羹。
  晏然挠着头,想白天李大厨请假时,母亲明明事先知道他是跳槽,为何现在又装不知道,这是跟祖父唱的哪出戏,正摸不着头脑,就见晏庭海瞥了一眼王氏,道:“不是伙计们跟我说的,”语调似有因被怀疑而产生的不满。
  “这金陵城能有多大?“晏庭海解释:“大酒楼就那么几个,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打个牌的功夫,就全知道了。”晏庭海是聪明人,这个家既然全权交给王氏打理,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王氏尴尬一笑,晏庭海叹气道:“李胜想走,尽可直说,还编出母亲生病的谎话,实在是辜负我对他的信任!当初他信誓旦旦,要一辈子在鼎香楼效力,我掏心掏肺地教他,如今翅膀硬了,就想改换门廷,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又养了一个白眼狼。”
  王氏连连点头说是,斥李胜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忠不义之辈,咒李胜在八宝楼也待不长久。
  晏然慢慢品咂王氏和晏庭海的对话,原来母亲刚刚装傻充愣是在装可怜,果然是我亲娘,王家的好女儿!
  过了半晌,晏庭海道:“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厨师是酒楼的根本,你能提前安排王献学习他的厨艺,未雨绸缪,非常好。”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