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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沈山点点头,便让晏城去准备几样小菜下去了。
  ****
  晏然见隋夫人脸颊丰腴,气色甚好,眼角的两条隐纹在面脂的滋润下,都不见了。
  再看她衣着也变了,三镶三滚的桃色缂丝大袄代替了素色的尼姑袍,里面的长裙是满绣做工,金线提花,比以往未吃斋念佛时的穿戴都要华丽,高绾的乌丝,插满了镶金嵌珠的钗环 。
  晏然心里比吃了蜜糖还开心!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原本冷清的房间,如今到处都焕发着生机,闪耀着光彩。
  晏然搂着隋夫人高兴道:“你看这样多好!这才是隋家大奶奶该有的气派!”
  “都是身外物,有何好的?不过让别人看着舒服些,我每日整理这些头面都要花上半个时辰。”隋白氏望着远处镜中的自己,很是无奈。
  “我娘最喜欢这些身外物,”晏然笑道:“我若回去跟她说你做了件桃色缂丝新袄,她明早定会来找你看款式。”
  “女人嘛,就爱这些花花绿绿的衣裳,”隋夫人这话明显是顺着晏然说,因为她对这些特别华丽的衣裳没甚兴趣,只是看在隋忠喜欢的份上,才特意做来穿,女为悦己者容,从她决定下山回来那刻,她便决定换个活法。
  俩人说话的时候,薛妈妈在旁边已经烧好水,沏好茶。
  隋夫人和晏然移步到桌前坐下,晏然摸着烫手的茶杯,问道:“隋老爷最近表现可好?魏小娘那头没闹出什么动静吧?”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隋白氏的眼睛,揣摩她的心思,隋夫人性子清冷高傲,不屑管别家事,自己的事也轻易不与人说,若自己解决不了,就躲到山上庵里去,这次主动找她过来商量,还真是破天荒的进步呢!
  隋白氏举起茶杯,抿了两口,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薛妈妈见状急了,开口道:“奶奶不说,我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魏小娘若不闹些动静出来给我家奶奶添堵,她就不是魏小娘。”
  晏然瞧见隋白氏扯着嘴角,笑得很勉强,就知道一定又是受气了,她握着隋白氏的手,眼睛看着薛妈妈,“你说,那魏小娘又闹什么了?”
  薛妈妈搬了一个凳子,坐到晏然面前,一本正经道:“本来这话不应该对你这个没出阁的丫头说,可我家奶奶身边着实也没个可靠的人,娘家姐姐也指望不上,我也老了,从来也不是那种心里有大算盘的人,我能做的不过是保证我家奶奶吃能吃好,穿能穿好罢了。”
  晏然看着薛妈妈,无奈笑道:“我娘身旁的金妈妈,若又你一半好,我家就烧高香了。”
  薛妈妈刚还自责,突然被表扬,一张老脸羞羞地低下,“所以我才让人把姑娘叫来,看看有啥好法子,彻底断了那个后患。”
  晏然心里一震,彻底断后患,这么狠的?
  薛妈妈道:“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想事情做绝,可自从奶奶下山回府,收了她管家的大权后,她便开始作妖。”
  “薛妈妈,您老具体点说。”
  晏然一双明眸杏眼,聚精会神望着薛妈妈,她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所说之言,通常一小半是事实,一大半是情绪,要想厘清头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听。
  薛妈妈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似要大说一场。
第136章 136你嫁人了,我才能嫁啊!
  晏然从隋家出来时,已过酉时,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小姐,怎么还不走?”绮云顺着晏然的眼神望过去,不解道:“这条街,咱们都看了小二十年,我闭眼都知道谁家和谁家挨着,谁家娘子是新娶的,谁家院墙是新修的。”小丫头手插袖笼,把下巴蜷在衣领中,再冷的天也冻不上她的舌头,说起话来像嘣豆一样脆生。
  “是啊,二十年了,”晏然心情有些低落,望着周围如织人流,她一脸怅然,“隋夫人未嫁到朝闻街时,竟不知晓金陵还有这样一条街,那时的她,眼里只有皇宫、尚书坊、进士巷以及兰园、万竹园,谁知成婚后,她就再也没走出这条街,那些地方反成了回忆。”
  人生太奇妙!晏然轻叹一口气,想起刚刚薛妈妈那番话,自言自语道:“以后也不知我终老在哪条街上?”
  转身回鼎香楼,一楼食客坐了半成,虽然现在生意比去年要好,但比起早年还是差远了。
  晏然心事重重,上了二楼,按习惯,她进了朝东临街的包房,一边听晏城汇报,一边查看流水账,正月十五那几日,食客会稍多些,瓜果蔬菜,牛羊鸡鸭,五香调料,酒水茶叶,要提前做更充分的准备,晏然与晏城商定完毕,又吃了点东西,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整条街上华灯闪烁,流光溢彩,街首处有一家新开张的酒楼,晏城说,那家老板原是做海产生意,因倭寇侵扰,朝廷屡次禁海,他便改行做了酒楼。
  一想到鼎香楼的老食客们,正在新酒楼里尝试新口味,晏然眉毛拧成结,心里盘算应对之策。
  视线回收时,一辆轻巧的油壁香车停在沈府门口,几个姑娘嬉笑着从车上下来,衣着华丽,甚是显眼,而恰巧这时,沈山从门里出来。
  晏然来了兴趣,特意把窗推开,两手捧着热茶,眼睛看向下面。
  几个姑娘见到沈山格外热情,尤其是为首身披红斗篷的小娘子,看上去个子更高些,体态更丰腴些。
  她离沈山距离最近,一直在说笑着什么,身体和头上的流苏金凤,随着笑声一颤颤的,晏然只看背影,都觉得体麻身酥,沈山笑着回他们话,然后侧身让姑娘们进了门,自己则抬头看向鼎香楼。
  晏然撇了撇嘴,把窗户关上,坐回位置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刚刚最后一眼像定格一般在眼前挥之不去,在沈山与她对视的刹那,身后台阶上,披红斗篷的女孩也回头看向她,眼神里有说不清的东西,晏然认得那个女孩叫秋桃。
  那日,王氏见过秋桃后,曾私下与两个女儿说:那女娃子和隔壁隋家的魏小娘是一路货色!
  王氏还特意叮嘱晏晴,给相公纳妾要找本分的,这种妖妖乔乔的一定要打出去,良家女子再温顺、再有才情,也比不得她们勾引男人的本事。
  晏然想着母亲的话,不禁后背生起嗖嗖凉风,但很快凉风变成春风。
  楼梯上传来靴子的噔噔声,不急不徐,不轻不重,晏然静静听着,嘴角微扬。
  绮云凝神观察了她半晌,她竟全然不知。
  脚步声越来越近,晏然起身躲在水墨屏风后,小时候她也常爱做这种小把戏。
  “这么晚了,你过来吃宵夜?”她拍着沈山肩膀,露出一张调皮的笑脸。
  “是啊,有什么好酒好菜?”沈山声音满是笑意,如和煦春风,他对身后冒出来的女孩,毫不吃惊,他把大氅解下,女孩自然的接到手,回身挂在衣架上。
  两人对面而坐,晏然吩咐绮云去准备几样吃食,茶,要她私藏的虎丘新茶,酒,要她亲酿的梨花春,绮云笑着应喏,转身去了。
  沈山道:“下午我来过,掌柜说你去了隋家,隋夫人这几日可好,隋老爷还听话吧?”
  晏然笑道:“隋老爷很听话,隋夫人也好,只是......”晏然垂眸思索,内宅之事,尤其又是隋家的事,还是别与沈大人说了,于是把话题岔开,聊起街首新开的酒楼。
  沈山见她欲言又止,知道一定是有不便与他这个男子说的,便也不追问。
  沈山顺着她的话,讲起他在京城和山西吃过的酒楼,晏然听得津津有味,别说京城,就是金陵本地的十六名楼,她也没去过,虽经营鼎香楼,人人都称她晏老板,可也不过是按照老一辈的规矩,每月出一个新菜,不定期做些回馈四邻的优惠。
  沈山见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把自己所知所见全部说与她听,再加上他的吃货经验和感悟,这一番沟通下来,晏然打开了新的视野,在书本上看到的,终究是没沈山讲的精彩。
  而若亲眼去见识见识,岂不更好?以前年纪小,总是有若干不便之处,现在既已不打算嫁人,她的后半辈子、姐姐在婆家的体面,全靠这摊生意。
  晏然心里暗下决心:管她奶奶的体统规矩,过了节起就要把金陵的十六楼走一遍。
  想到鼎香楼的解困之法,晏然心里舒畅了,眼睛也亮了,陪着沈山喝了几杯酒,心里甚是痛快,沈山见她傻笑不矜,也忍不住笑,“你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吧?”
  晏然忍着嘴角的笑意,摇头道:“不告诉你。”
  “真是搞不懂你!”沈山见她笑靥如花,不像半个时辰前愁眉不展,心里也高兴。
  晏然歪着头,忽闪着亮闪闪的眼睛,脑袋里回闪秋桃望向她的眼神,“我也搞不懂你!”
  她看了一眼沈山,然后低头把盘里最后一块熏鱼肉吃掉。
  沈山怔了一瞬,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藏着嘴角的笑意,既不求证也不辩解。
  “明日是隋姐姐的冥诞,”晏然道:“我还要去趟隋家,你若有空也去看看吧!隋夫人近日心情好了些,可明天那种日子,估计她又要伤感了。”
  “好,明早,你在家等我,我同你一起去。”沈山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事情本应该就这样。
  晏然挑眉望着他,心想:不过百步的距离,自己走自己的,也行啊!
  沈山不理睬晏然的质疑,扶着胸口表示吃的不错,俩人分手时,晏然让绮云把自己珍藏的茶叶包了一包给沈山拿着,并说道:“我见沈伯父极爱喝茶,这是我收的一些珍品雪芽,市面上不常见的,你帮我拿给沈伯父。”
  沈山把茶包放在手里掂了掂,摇头轻声道:“你还真是......”生意人!沈山知道这是晏然对他的答谢,答谢他分享了这些年所见过的酒楼。
  晏然回到家时,王氏和晏承恩都早早歇下了,可她不甘心,蹑手蹑脚到王氏的玉烟阁门口转了一圈,她想把鼎香楼的改革大计与父母商量一番,可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很傻的想法,那俩人,谁还在乎鼎香楼的未来?
  回到无有斋,晏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刚与沈山聊的太开心,喝了酒,吹了凉风,眼下怎么也睡不着了,绮云过来看了她好几次,她把绮云打法出去睡觉,脑里开始复盘今日在隋家听到的那番话。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间,她仿若身处灵堂,堂内外唯有黑白两色,周围云集着供奠举哀的宾客,门口坐满开坛诵经的和尚,堂中间,隋白氏满头白发,一身麻衣,扑在灵柩上哀哀恸哭,魏小娘一身白袍,抱着隋忠的灵牌,一脸狰狞的坐在椅上,两个儿子都已成人,七尺高的身材,雄赳赳的,像两个护法站其左右,忽然上来一群人,拉扯隋夫人往堂外走。
  晏然想去伸手抓隋夫人,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想开口喊,又发不出声音,挣扎了许久,终于睁开眼,伸手摸摸身旁,是柔软的寝褥,确定不是灵堂冰冷的青砖地面,可还是心慌慌,一头冷汗沁出额头,绮云趿着绣鞋跑到床边,“小姐,又做噩梦了?”
  “抱抱!”晏然像看到救星,伸开手。
  绮云像小猫一样,一头钻进帷帐,“别怕,别怕!丫鬟来了!”
  晏然心情慢慢平复,带着哭腔委屈道:“我梦见隋老爷死了,隋夫人被魏小娘撵了出去。”
  绮云道:“怎么可能?隋夫人可是隋家正室,魏小娘算个什么东西,隋夫人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变卖了她。”
  “话是这么说,可隋夫人菩萨心肠,哪里干得了那样绝情的事,魏小娘毕竟给隋家生了两个儿子。”晏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情惆怅。
  绮云叹了口气,“怪不得女人嫁人后,要拼命生孩子,说是给夫家续烟火,其实生的是自己的护身符。”说罢,她转身下床给晏然倒水。
  “是啊,魏小娘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还不甘心,还想生出一窝来,到时候隋家后院可就是她的天下了,哪个孩子不向着自己的亲娘。 ”晏然看着绮云的背影,唉声叹气。
  绮云把水递给晏然,重新钻回帐子,俩人脚顶着脚,把被盖在腿上,以前这张床,两个小丫头可以头顶着头,脚搭在床沿上,现在只能半坐着倚着墙。
  “过了清明,你和子升就成婚吧?别等我,我是不打算嫁人了。”晏然看绮云年纪也大了,心有不忍。
  “不,小姐不嫁人,我就不成婚。”
  “你等我,我是没意见,子升同意吗?”晏然打趣道。
  “管他呢,不说我了,”绮云羞红着脸,连忙岔开话题,“你说薛妈妈今日找我们,只是为了告诉我们魏小娘争宠邀功,隋夫人很生气?”
  晏然颔首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绮云鼻孔哼了两声,“咱家奶奶总说,隔壁的人就是书读太多了,心眼子也多,薛妈妈自己护不住主子,居然来拉外援,隋家屋里的事,咱们姑娘怎么管?当初隋老爷求姑娘把隋夫人从山上劝回来,咱们看死去隋姑娘的面子,帮了,现在隋夫人又拐外抹角,让你想办法把那妾室撵走,这真是难为人,那妾室虽然不懂事,可毕竟没犯偷人藏奸的大错,我们能拿她怎么办?若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以后隋老爷生意出了问题,是不是还要你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看在静姐姐份上,我们也要把隋夫人照顾好......”晏然也是无奈。
  绮云不等晏然说完,打断道:“我自然知道小姐的想法,这事,别说薛妈妈开口了,就算没开口,你也会再打抱不平一次,我只是觉得,小姐只知为别人的事出头,却从来不知道为自己的事去争一争!”
  “我怎么不争了?”
  绮云见晏然还装懵懂,一把夺过晏然手里的茶杯,一仰脖把剩下的茶水喝掉,然后掀起帘子,把杯子郑重放到床头桌上,握着拳头为自己加油鼓气。
  “我跟你说说,你怎么不争了――
  “老太爷在世时,把鼎香楼送给大小姐,可大小姐管过一天生意吗?银子,她们月月收着,你起早贪黑去给她们理账经营,大小姐可说过给你分些股?毕竟这是晏家的祖业,她怎么拿的就那么心安理得,这是你一不争;
  “你当初与吴家订了婚,晏家给你的嫁妆里,可有一件像样的东西,连个铺面都没有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晏家再不济,名下也还有五、六个铺面的,这是你二不争;
  “至于温廷言和苏州的钱公子,你不愿意嫁她们,真的只是因为你不喜欢他们吗?小姐跟我说,人都有缺点,若想找个十全十美的再嫁,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只要这人对你是真心的,就可以考虑。当初,温公子和钱公子都是对小姐一心一意,所以我想,小姐不理他们,是因为他们身边都还有一个人,你从来都不屑与人争宠,谁要就谁拿去。”
  “我为什么要与人争宠?自然是谁要谁拿去!”晏然扬着脖子,一脸傲娇。
  “小姐,你劝隋夫人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长大了,嘴皮子厉害了,可以教训你家小姐了。”晏然佯装生气,伸手在绮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把。
  绮云反握住晏然的手,晃着身子央求道:“小姐,你愿意为隋夫人出头,就出头,你和隋姑娘情如姐妹,这个我没意见,我只求你,你也为自己的事情谋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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