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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朝云——水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7:28:21  作者:水合【完结+番外】
  骤然听到此等秘辛,殿外的晁灵云不由心跳加剧,冷汗顺着脊背潸潸而下。
  翠翘却一脸嘲讽地看着刘楚材,不屑道:“这些都是你没事瞎琢磨出来的胡话,你以为圣上会信吗?”
  “信不信,等我去御前自陈,一切便见分晓。”
  “哼,安王说的一点没错,你这种蠢人,挨一顿打是不会变聪明的。”翠翘对身旁内侍努努嘴,示意他们动手。
  “贱人!太子生前待你不薄,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刘楚材破口大骂,在挣扎中被两名内侍从地上拽起来,一人抓着他的发髻,另一人不知往他嘴里灌了什么。
  只听刘楚材爆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嗓子眼像被滚油泼过,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呻吟,再也说不清一个字。
  隔着窗子目睹了全程,晁灵云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抓着窗棂的手指微微发颤。
  殿中,翠翘的两名弟子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人小声劝道:“师父,圣上的人恐怕一会儿就要找来了。”
  “知道,”翠翘不耐烦地冲了她一句,对内侍道,“一会儿等圣上的人来了,你们知道该如何交代吧?”
  “娘子放心,安王自会打点好一切。”一名内侍笑道。
  翠翘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奄奄一息的刘楚材道:“如今圣上身边都是谁的人,你可瞧明白了?还妄想替太子鸣不平,简直是痴人说梦。算你运气好,撞上圣上要传召你,就先让你多活两天,至于其他的,你就别指望了。”说罢,她便领着两名弟子,离开了偏殿。
  片刻之后,传召的内侍们果然找到了这里,见到刘楚材,领头的便埋怨殿中内侍:“人怎么被打成这样?圣上传他召见呢,这让我们如何交代?”
  “就说他拒不受捕,你们被迫动武呗。”
  “成,那就这样吧,”领头的内侍一口答应,与同伴合力将人架起来,往殿外拖,“记得替我们向安王问声好。”话里的意思,显然知道这两人是安王的心腹。
第208章 泣血会宁殿
  直到内侍们架着刘楚材走远,晁灵云才缓缓动身,返回会宁殿。
  此时宝珞早已回到偏殿,见了晁灵云,立刻对她说:“灵云,刘楚材已经被押至御前了。”
  “我知道。”晁灵云平复了一下心情,附在宝珞耳边,悄声道,“翠翘是安王的人,庄恪太子的死,很可能与她有关。”
  宝珞倒吸一口凉气,用唇语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晁灵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宝珞的耳朵,一五一十告诉她:“刘楚材被押回来之前,一直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听见了。方才你看见刘楚材的惨状了吗?那都是她指示安王的手下干的。”
  宝珞脸色一白,愤然道:“大家同是教坊出身,她为何那么狠……”
  “我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刘楚材发现太子薨逝另有隐情,想找机会禀报圣上,消息却被提前泄露给了安王。”
  “难怪呢……安王能知道的事,我那冤家自然也能知道。”宝珞恍然大悟,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他怎么不说清楚呢!如果我知道事关人命,一定会盯紧刘楚材,不让翠翘害了他。”
  “你对颍王争权的事一向很抵触,他自然不会什么都告诉你。”晁灵云叹了口气。
  宝珞心中很是懊悔,奈何事已至此,只能寄希望于天子:“如今刘楚材已在会宁殿中,但愿圣上明察秋毫、辨清忠奸,还庄恪太子一个公道。”
  “但愿如此吧。”晁灵云轻声附和,想到天子身边已被奸佞包围,只觉得前路渺茫,看不到任何希望。
  ……
  此刻会宁殿人心惶惶,鸦雀无声,已毫无欢宴气氛。
  天子李昂俯视着跪在丹墀下的伶人、宫女,哑声道:“当初就是你们这群人,有的怂恿太子饮酒作乐,有的阳奉阴违、通风报信,使朕与太子最终父子离心、阴阳两隔。太子薨逝,你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不要以为当初那区区几十杖,就能抵消你们的罪孽。”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少男少女哭成一片,齐声求饶:“陛下开恩啊……奴婢只是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怂恿太子饮了酒。奴婢对太子从无二心,绝不敢阳奉阴违、通风报信啊,求陛下开恩,留奴婢一命!”
  李昂看着丹墀下那一张张痛哭流涕的脸庞,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一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王福荃说永儿冒着雨雪来看他,求他宽恕。若是时光能倒流,他一定对永儿敞开怀抱,告诉他从此不必担忧惶恐,自己会做一个宽容耐心的好父亲。
  然而大错已铸成,他的永儿再也不可能回来。
  现在跪在地上的这群人求他宽恕,简直可笑,他的永儿都没得到宽恕,这群人又凭什么?
  “你等身为下贱,不思尽忠报效,构害太子、欺君罔上。今日朕又立了太子,留着你们,岂不是姑息养奸,重蹈覆辙?”李昂忍着眼泪,厉声道,“庄恪太子早薨,皆因尔等!朕只要尔等偿命,不株连亲族,已是宽待了!”
  满腔的悔与恨,化作一道夺命的圣旨。他用杀戮替独子报复,替自己报复,然而被痛苦折磨的心,并不能得到救赎。
  李昂喘着气,透过蒙胧泪眼,看着一群半大孩子被拉出会宁殿,惨烈的哀嚎哭叫声震得他两耳嗡鸣,胸闷气促。
  他抓紧胸前衣襟,试图缓解这窒息般的痛苦,却觉得喉咙越卡越紧,最后猛然上逆,呕出一口血来。
  “陛下!”王福荃喊了一声,上前扶住李昂,惊慌大叫,“快传太医!”
  这下会宁殿彻底乱了,三宫太后和太子李成美火速聚在御座前,关心天子病情。其他人则是坐立不安,陆续趁乱告退,逃也似的离开会宁殿,人人都是一脸晦气,如丧考妣。
  聚在偏殿的伶人们此刻也得到消息,一时物伤其类,人人自危:“我等以声色娱人,原是本分,若得贵人垂青,也不敢不识抬举,如果这样也要被怪罪,何人能够幸免?”
  “是啊,干政是错,逾矩是错,如今伴驾受宠也是错,却叫人如何自处?”
  不安的言论很快传遍各个角落,晁灵云一颗心如坠谷底,对宝珞道:“圣上这是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格杀勿论,除了泄恨,又有何益?”
  “可圣上就是圣上啊,若有心泄恨,谁敢说个不字?”宝珞眉心紧皱,轻叹,“可惜才露出蛛丝马迹的真相,又要被掩埋了。”
  她叹息完,留意到目光灼然、异常沉默的晁灵云,不由心中一惊,紧张起来:“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晁灵云回过神,缓缓道:“我在想,圣上贵为天子,却受奸人蒙蔽,痛失独子。我若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还要我眼睁睁地旁观,圣上他……未免也太可怜了。”
  “灵云,你别犯糊涂,”宝珞紧紧握住晁灵云的胳膊,忧惧地提醒,“圣上现在呕血病倒,你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他身边耳目众多,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光王和两个孩子着想。”
  晁灵云望着宝珞苍白的脸,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又想到李怡和孩子们,朗星般的目光渐渐黯淡,终究还是低下头:“我明白了。”
  宝珞搂住晁灵云,拍了拍她的背:“委屈你了,若非迫不得已,谁能饮下这等不平?”
  晁灵云摇摇头:“明哲保身罢了,算不得委屈。”
  两人沮丧低语的模样,被远处的元真看在眼里,引得她一声长叹,走上前劝慰:“事已至此,伤心也无用。赶紧招呼一下其他人,大家收拾好就回教坊吧。”
  “是。”晁灵云知道元真误会了自己与宝珞的心情,也不想增添她的烦恼,将错就错道,“可惜《霓裳羽衣曲》还是没能跳成,错过这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元真闻言,怅然叹息:“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意思,《霓裳羽衣曲》出自盛之终、乱之始,毁于兵燹尘烟之中,就不该再现于世间。”
第209章 折梅戏娇娘
  这惊心动魄、杀气四伏一天,终于在一片血染般的残阳中,黯然落幕。
  在教坊别过元真与宝珞,晁灵云回到光王宅,见到李怡,不等说话,先发出了一声叹息。
  李怡知道她心情不好,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柔声道:“还在为圣上难过?”
  晁灵云听了他的话,鼻子一阵发酸,今日会宁殿上发生的事,李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能问出这样的话,果然是极懂她的。
  彼此间有这份默契,她凡事也不会瞒着李怡,于是便将偏殿外偷窥到的一切秘闻,一一说给李怡听。
  李怡听罢沉思片刻,叹道:“可怜圣上宅心仁厚,却被小人环伺,一错再错。上位者如何才能不受蒙蔽,真是千古难题。”
  “是啊,眼看圣上落得如此境地,我真的义愤难平,可一想到你和孩子,也只能忍了。”晁灵云靠在李怡怀中,无奈道。
  李怡心中一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晁灵云的头顶:“我和孩子用不着你担心,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
  晁灵云微微吃了一惊,抬起头望着李怡,与他确认:“十三郎,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手帮圣上?”
  “帮是可以帮,但一定要选最合适的时机,免得帮不成,还将自己赔进去。”李怡轻轻点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按你所言,天子身边显然有安王和颍王的眼线。只有确定避开了这些人,你才可以出手。”
  他温暖体贴的话语,抚平了晁灵云心头的不安,自出宫后,她的脸上终于再度有了笑意:“十三郎你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如今安王与颍王两虎相争,暗潮汹涌,我躲还来不及呢。何况圣上一病不起,还不知要到何时我才有机会面圣。”
  李怡看着晁灵云熠熠生辉的双眸,忽然一阵心悸,低头搂紧她,喃喃道:“灵云,你要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未有动作,最大的原因是感念圣上一颗仁心,在我当年铸成大错时,还能宽恕于你。如今圣上沉疴难愈,待他大行后,我迟早也会入局,到时候……你别太难过。”
  晁灵云点点头,伸手捧住李怡微凉的脸颊,低声道:“此乃天命,非你我可左右,到时候我不会难过,只会帮你。”
  李怡感受着她掌间的暖意,深深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三日后,被打入诏狱的伶人宫女,悉数问斩。
  随着刘楚材被诛,庄恪太子的死因又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
  转眼一个月过去,十一月冬至,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这些年因被李怡娇养着,当年那个能在大风大雪里操练的野丫头,似乎已从世上消失,只剩下一个沾了冷水就嘤嘤撒娇的美娇娘。
  自第一场大雪之后,晁灵云便懒得出门,成日猫在屋里,煮酒、赏雪,守着李怡和儿女,悠闲度日。
  这日难得天晴,碧空万里,冰霜匝地,晁灵云总算肯出门晒晒太阳,却仍是厚厚裹了一件狐裘,抱着肥胖的狸奴坐在廊下,看李怡带着三个孩子,在院中亲手剪插瓶用的腊梅花。
  一时满院都是小娃娃的童言稚语、咯咯欢笑,清冷的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腊梅的香味黏稠得犹如蜜糖,嗅得人肺腑生香。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晁灵云脸上自然带着笑,她看着李怡手捧腊梅花枝,笑微微地向自己走来,笑眼里藏着一丝狡黠。
  她还没品出这一丝狡黠里的意味,一枝挂着霜的腊梅便如投壶之箭般,倏地射中了她怀中的狸奴。
  正眯眼打盹的狸奴受到惊吓,嗷的一声撒开爪子,纵身窜出晁灵云的怀抱,带累了花枝啪地一下轻轻打在她脸上,金黄的花苞扑上雪腮,犹如冰凉馨香的碎吻。
  晁灵云又好气又好笑,握住花枝打了一下李怡的肩,瞪他:“敢捉弄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李怡笑笑,问:“我这一枝花,你想插在哪儿?”
  晁灵云对着花枝,想了想各个房内的花瓶,思量道:“插在心远斋那只白釉瓜棱瓶里,应该好看。”
  “好。”李怡答应了一声,凑到晁灵云耳边,低声道,“今晚,我们就在心远斋赏梅、算账。”
  晁灵云顿时面红如血,横了李怡一眼,却低头轻嗅腊梅,没有说话。
  李怡知道她这便是允了,心中欢悦无限,笑得极开心。
  这时康承训恰好被王宗实领到庭院中,见到光王一家和乐融融,恭维了一句:“殿下好雅兴。”
  这话歪打正着,惹得晁灵云更羞,只能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康承训不可能听到李怡小声对她说的话。
  康承训虽然脸上带笑,笑意却未进双眼,他很少会有这样的神情,李怡立刻注意到这点异常,招呼他进静志堂说话。
  晁灵云吩咐侍儿看好三个孩子,自己也跟进静志堂,坐定后,担忧地问:“康大哥,自重阳一别,才过去两个多月。你这么快就赶回来,是不是回鹘那里,情况不妙?”
  “何止是不妙。”康承训叹了口气,眼睛看向李怡,“殿下,回鹘闹了瘟疫,加上入冬后连日暴雪,导致羊、马大批死亡。我赶到回鹘王庭时,大队人马早已迁徙,公主也不知所踪。”
  此言一出,李怡和晁灵云都变了脸色,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堂中陷入一片死寂。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康承训先开了口:“殿下,如今别说救回公主了,我们得先找到回鹘金帐才行。因为草原太大,天气又恶劣,我不敢贸然深入,所以先赶回来报个信,此是其一。其二,因为计划有变,耗费的物资恐怕要翻上不止一倍,这也需要殿下恩准,我才能回去筹集人马,再进草原。”
  李怡立刻回答:“物资不是问题,一定要确保找到公主。”
  晁灵云注意到他脸色苍白,悄悄握住他冰凉的手,小声安慰:“十三郎,公主她吉人天相,定能平安无事。”
  李怡转过脸,与她四目相对,轻轻点头。
  堂中气氛本已凝重,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守在堂外的王宗实忽然高声禀报:“殿下,宫中敕使到。”
  堂中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敕使是何来意,都有些紧张。
  “你先回避。”李怡示意康承训避入内室,自己与晁灵云一同出去听旨。
  两人在庭中与敕使见礼后,便听敕使扬声道:“圣上口谕,召孺人晁氏入思政殿献舞,即刻出发,无需大妆。”
  晁灵云闻旨,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怡,她原先还想着不知何日才能面圣,没想到机会竟在此刻意外到来。
  李怡接收到她的眼神,命王宗实封了一份谢仪给敕使,寒暄道:“大人辛苦,请进堂稍歇,本王有话叮嘱孺人。”
  敕使知道哑巴王惜字如金,眼下竟给了他一句整话,自己当然也要给光王面子:“小人谢殿下厚赏,殿下尽管与孺人说话,小人就在堂中等候。”
  待到敕使进堂后,李怡牵着晁灵云的手,将她拉到僻静处,沉声道:“灵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我会小心行事的,放心吧。”晁灵云答应着,忽然紧紧抱住李怡,往他怀里蹭了蹭,让他放心,“我会快去快回,今晚还要与你一同赏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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