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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海青拿天鹅【完结】

时间:2024-03-20 14:41:32  作者:海青拿天鹅【完结】
  可这天杀的!
  他竟然不给我机会!
  ——
  他说到做到,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锁上门,躺在榻上,想着各种各样的事。不过终究是昨夜以来事情太多太累,辗转反侧了一会,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到了堂上,我愣了愣。只见虽然天才亮,这医馆却已经忙碌起来。好些人聚在堂前,抓药的抓药,治病的治病。
  有昨夜喝醉酒摔跤的,有吃了坏东西腹泻整晚来求药的,有小孩高烧不退的,还有求李郎中到家里去看病的。
  李郎中却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一边给人把着脉,挥挥手:“你看老夫这里里外外有多少人,去了你家,别人怎么办?先等一等,忙完再过去。”
  两个药童,一个在李郎中身边帮忙,一个在药柜忙碌着,也都是分不开身来。
  我去病舍里看,里面躺着几个病人,却不见太上皇。到处转也不见他。
  心中倏而有些着慌。
  这人莫不是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回洛阳去了?
  我忙转回堂上去,想问问李郎中,一抬眼,却发现一人从药柜里面站起身来。
  他将手里的药放在小秤里,而后,看了看台上的药单,继续找药。
  药柜外,围着好些人,有的是来抓药的,手里拿着药单。有些则显然是走过路过来看看热闹的闲人,还有附近的街坊。
  我忽然明白了这堂上为何这般热闹,嘈杂声都传到了后院。
  “阿善,”一人笑道,“你们这里何时来了个这般俊俏的郎君?也是来做药童的么?”
  “许郎可不是药童。”阿善一边称着药,一边老实答道,“他也是病人,见我等实在忙碌,这才来帮忙的。”
  众人了然,纷纷称赞,又叽叽喳喳说起来。
  有人夸他热心,有人夸他俊俏,还有人打听他是哪里人,手臂怎么伤的。
  “许郎可曾婚配?我家侄女年方二八,尚未婚配,你给我做个侄女婿如何?”
  众人皆笑,愈加热切起来。
  有人嚷道:“许郎你切不可听他的,来看我家。我外甥女比他侄女好看多了,还会织布……”
  “织布有什么稀奇,说得哪家女子不会织似的。再说了,娶妻娶贤,好看顶什么用?我家不但会织布,还有一手好绣工,十里八乡谁人不夸?”
  我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心想,这妖孽,又祸害良家妇女了。
  不过任凭那些人如何说得热闹,也只有药童阿善时不时答上两句,太上皇则始终像个哑巴一样,只顾拣药。
  正在此时,他再度起身,将手里的药放在药柜上。
  不期然间,四目相遇。
  他看到我,眉间动了动:“你怎来了?”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投向了我。
第一百二十章 旧衣(下)
  莫名的,我竟是有些不自在,只道:“无事可做,就来这里看看。”
  他转头,对阿善交代了两句,而后,从柜台后面出来。
  “跟我来。”他说罢,拉着我的手便走。
  周围的目光随即变得暧昧,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后面又议论一片。
  “……那是谁?”
  “怪不得不出声,原来有娘子了啊……”有人失望道。
  出了前堂之后,终于清静了些。
  我抽回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去用早膳。”他看我一眼,“你不饿?”
  我这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一早起来,我光顾着找他,水米未进。
  庖厨里,灶上的锅还是热的,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有些粥和炊饼。
  我盛了一碗粥,取了一块炊饼,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坐下来。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我边上。
  我吃了两口,看向他。
  只见他望着墙头,似乎在欣赏那光秃秃的天空。
  谁也没出声,只有屋檐上的麻雀在聒噪。
  “你怎到堂上帮忙去了?”少顷,终于还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郎中忙碌得很,天不亮,外头就有人来求医了。”他说,“我在病舍里,看着他忙来忙去,总不能干坐着。”
  我看了看他的手臂,道:“你的伤如何了。”
  “好了些。”他说,“李郎中换过药了。”
  鉴于此人一向倔强,我对他所谓的好了些并不全信。不过看他气色,已然是恢复如常。想来,昨夜他在病舍里歇息得不差……
  想到昨夜,我的耳根又暗自烧灼起来。
  我和他,如今似有一种奇妙的默契。无论先前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提起,我们便可像没事人一样。
  虽然那一幕幕,至今还在我脑子里转着,无论如何赶不走。
  很快,我知道并不是谁都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快吃完的时候,昨夜闯到我们屋子里的那名药童走了过来。他看我们一眼,脸上红红的,快步走过来,径直将手里的衣服塞到太上皇怀里。
  “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他说罢,好像怕被抓住一样,转身跑开了。
  我看了看那些衣裳,讶然。
  “这是什么?”
  “我没有换洗衣裳,对养伤不利。”他说,“李郎中说,他的两个儿子有旧衣留在此处,我可暂且用着。”
  我了然,看了看那些衣裳,来了兴致。
  “你站起来。”我说,“且比一比。”
  很快,我就发现这些衣裳不尽如人意。李郎中这两个儿子,身量普通,而太上皇着实个子太高。就算只是比一比,也能看出来袖子短了一截,裤腿也只到脚踝。
  他倒是无所谓,道:“无妨,这些衣裳只做换洗之用罢了,我们不会在此处逗留多久,不穿出去便是。”
  我想了想,摇头:“可你我终究也要上路,还不知要走多久,难道也一直只穿这一身?再说了,你我身上这衣裳,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打扮,你臂上的绷带也要遮起来,不能让人看出你受了伤。故而我们还须得找一身能掩人耳目的衣裳才是。”
  他看着我:“如何找?”
  “我昨日打听过了,这街上就有成衣铺。”
  他说:“可你我身无分文。”
  我说:“那是你,不是我。”
  他愣了愣。
  我看着他的脸,道:“还有一事,吕均说你时常微服外出,如何微服?就大大方方露着这张脸出去么?”
  ——
  我确实不算身无分文,因为纵然细软行囊都遗失了,我还有头上的首饰。
  虽然当初为了出门方便,我戴的都不是繁复之物,两根绾头发的小银钗,应当能当钱使。还有一支镶玉的金钗。是宫中之物,无论用工用料都是上乘,价钱当是不低。
  昨日,我就已经想好了。
  这一路去洛阳,我们最好打扮成寻常乡人的模样。所以,置办一身行头,是势在必行。
  而我确实没有估计错,对于如何不让人看到那张太过张扬的脸,太上皇亦是有独到之法。
  他进了庖厨一趟,出来之后,我看到他的脸,愣了愣。他显然用锅底灰抹了一遍,不但肤色变黑了,眉毛的形状也变了。
  不过,大约是因为没有镜子的关系,他画得不均匀,全是破绽。
  我的嘴角抽了抽,忍着笑。
  “不好?”他摸了摸脸,问道。
  那手指摸上去,脸上又多了三道黑杠。
  “你那所谓的微服,就是这样?”我说,“只用这锅底灰来遮掩?”
  “甚少。”他说,“平日里,戴上假须,一般人也就认不出来了。当下什么也没有,也只得如此。”
  我无奈道:“进去,我帮你。”
  他在庖厨的禾草堆上坐下,我刮了些锅底灰在碗里,也坐下。
  这活计,跟化妆敷粉也差不多,要诀只在抹匀上。只是这锅底灰到底不似铅粉那般细腻,涂上去总有违和之处。不过在这等小城里,街上少不得头脸黧黑的乡人,若戴着草笠之类的遮掩遮掩,倒也不会有什么人细看。
  要是这张脸生得没那么好看就省事多了。
  还有这皮肤。我的手指触在那脸上的时候,心想,滑滑的……
  “弄完了么?”他忽而问道。
  “没有。”我说着,将手指沾上更多的锅灰,下狠心将他的两道眉毛又涂浓了些。
  李郎中对他这易容之举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还好心借给了我们两顶草笠。戴在头上的时候,不但能遮蔽些面容,还能与那些进城赶集的乡人混在一起。
  小县城的好处,便是所有铺子都在一条街上。
  没走多久,我就看到了成衣铺。
  我那两根银钗虽然小,但成色不错,店主人掂了掂,便让我们去挑东西。
  出门在外,女装到底不便,我给自己找了两身男装,在身上比了比,还算合身。
  太上皇却不一样。
  怨不得李郎中的儿子们衣裳不合适,他这身量,连成衣铺里也少有合适的。店主人翻了许久,才翻出一套来。
  “也不知到底合适不合适。”他指指一角的布帘,“郎君还是到那边试一试才好。”
  我谢了他,让太上皇去换衣服。
  可他进去之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出来。
  我有些不耐烦,凑到布帘外,问道:“出了何事?”
  他又在里面窸窸窣窣忙碌片刻,终于答话,声音有些无奈:“我的伤手动不了,穿不上去。”
  我愣了愣。
第一百一十九章 长疤(上)
  正要问话,外头店主人往这边道:“郎君,换好了么?这边还有客人要试衣。”
  我只得让店主人稍等,而后,对里面道:“我进去帮你?”
  少顷,他在里面“嗯”一声。
  我撩开帘子走进去,目光定了定。
  他垂着那只伤手,已经穿好了里衣,外衣则披在肩上,正费力地拉到另一边来。无论衣袴,所谓的穿好,皆不过勉强。穿得歪歪扭扭,系带随意绑着。一看就知道,那是一边手伤了的缘故。
  “李郎中说这手三日之内万不能动。”他随即解释道,“不然伤口裂开,恢复更慢。”
  他能够如此自觉,倒是好事。
  我“嗯”一声,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那敞开的胸口收回。
  虽然我知道他现在的身形比从前长开了许多,可远观是一回事,近看又是一回事。
  胸膛似乎也厚了,鼓起的肌肉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教人忍不住遐想。
  ——你说,他那衣服底下是什么样子?
  明玉嗑着瓜子两眼放光跟我说的话,似浮在耳边。
  我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压下去,道:“你背过身去。”
  “为何?”他问。
  “自是帮你整理整理。”我说,“你看你把里衣穿成了什么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反对,依言背过身去。
  我先将他那穿了一半的外衣脱了,放到一边,然后,从很后面扯开他里衣的衣带。
  这衣裳穿得着实马虎,衣襟边上两根系带,一里一外,他只系了外面的。他的背很宽,我张开手伸到前面去的时候,就像要搂着他一样。
  呼吸微微窒住。
  我让他背过身,不过是为了不去看他敞开衣裳的样子,没想到,顾此失彼。
  正当我心猿意马,忽然,我看到了他的肩膀上,有一道疤。
  我的手停住,倏而想起他说过,自己以前受过别的伤。好奇之下,我瞥了瞥他的后脑勺,将里衣的布料撩起来。
  下一瞬,我睁大了眼睛。
  那背上,几道长疤从肩上贯穿到腰下,虽然已经愈合了,但仍旧触目惊心。再仔细看,还有更浅的,只是恢复得好一些,与周围肤色有别,泛着白。
  从前,我见过他的背。无论是在第一次在宫学的梅园里撞见他,还是我们后来的亲密相处,我都确信,他的身上没有这样的疤。它们只会是这几年出现的。
  “这疤是怎么来的?”我问道。
  他回头看了看我,随即将里衣拉下。
  “自是从前征战留下的。”他说。
  “撒谎。”我说,“这是鞭伤。我家从前有个家奴行为不端,受了家法,背上的鞭伤就是这样的。”说着,我有些生气,“你说过再不骗我。”
  他看我一眼,有些无奈。
  “你要我就在这里说么?”他低低道,“外头还有人等着。”
  我犹豫片刻,只得继续将他的衣裳整理好,系上衣带。
  心中的那点蠢蠢欲动的苗头早已经被浇灭,我的动作麻利起来,三下五除二就为他换上了衣裳。
  幸好,刚刚合适。
  走出去的时候,店主人将他打量打量,啧啧称赞:“这衣裳小人屯了许久也卖不出去,幸好今日于得了郎君。郎君这身量属实了得,又高又健壮,啧啧……”
  我没心思多话,让他再取一身同样尺寸的,连着我的衣裳一起包了,回医馆去。
  医馆里,已经不似早晨那般忙碌。阿善在看药铺,阿成跟在李郎中病舍里给人看病。我们不扰他,径直去了后院。
  关上门之后,我看着他,道:“说吧,这鞭伤哪里来的,何时受的。”
  “好几年前了。”他说,“当年离京就国之前。”
  我的目光定住。
  “离京就国之前。”我重复着,又问道,“是在见我之前,还是见我之后?”
  他沉默片刻,道:“见你之前。”
  心中一沉。
  我知道,他是个亲王。能在他身上用鞭刑的,只有……
  “是先帝,”我的心砰砰撞着,“还是……”
  “不是。”他说,“是杜先生。用的是我母亲给他的鞭子。”
  我愣住。
  他在茵席上坐下来,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而后,他看向我:“这事有些长,你站着听还是坐着听?”
  我旋即在他对面坐下。
  他喝一口水,道:“我母亲去世前,就已经时常担忧先帝不知何时会要了我的性命,郁郁寡欢。为此,她将我父皇留在她那里的一根马鞭交给了杜先生,求他务必将我好好教导,若我不听教诲或做出任何危及自身之事,都可用此鞭惩罚,让我牢记。杜先生一向爱护我,没有责罚过我,更没有用过这鞭子。”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我,声音平静而沉厚:“除了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看着他,只觉手心起了一层汗腻。
  “你没跟我说过他也知道这事。”我问,“是在我父亲查到之前,还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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