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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懿看着沈初酒远去,便转身朝着军机处走去,他每个月都要给军机处上交文件,今日又到了交差的时候。
许是过了晌午,今日的军机处甚为冷清,只有战潇在忙着处理各地事宜。
谢懿将手中的折子放在桌案上之后,他却迟迟未走,战潇抬了抬眼:“还有事?”
谢懿不光有事,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呢,“是真的吗?”
他问的没头没尾的,是个人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战潇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山上,他往后靠了靠,唇角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是。”
谢懿想知道的无非是市井传言,这些日子他因为这些传言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今日可算是有机会和战潇当面对质了,可是他听见战潇的回答,心底却越发难受。
“战潇,你的心里明明不爱她,你为什么要碰她?!”谢懿的手在桌案上紧握成拳。
战潇端起茶盏轻呷了口茶水,初夏的阳光顺着支摘窗照在他的侧颜上,“本王心里有没有她,和本王碰不碰她好像不冲突。”
第24章 失望
(微修)
墙角的烟雾从香炉徐徐升起,屋内的氛围剑拔弩张。
是了,这就是男人的本性,爱与那事并无关系,大不了以后多给些钱财安置好她便是了,这样也不会对她有所愧疚。
谢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禽兽!”
战潇不以为意,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谢统领不禽兽,当初为何又要丢下沈初酒不管呢?”
谢懿别过脸,他当初并未想那么着急的离开,是他身不由己,他离开时还想的有机会要回去找沈初酒,要三媒六聘的娶她过门。更何况,当初是他是收到战潇的消息后才离开的,战潇他什么都知道。
战潇见状摊了摊手:“同样都是禽兽,那沈初酒被谁碰又有什么区别?”
战潇一向得理不饶人,谢懿从前在南羽国没少吃他的亏,原以为回到大渊就好了,谁知道战潇竟然回来了,“当然有区别,沈初酒的心里没有你。”
“这,重要吗?”战潇眉梢微挑。
谢懿不愿再跟战潇有过多的纠缠,他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子。他正欲转身离去时,战潇突然说道:“哦对了,沈初酒,每晚都过得很好。”
战潇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和沈初酒每晚都做那事,而且他对沈初酒很满意,谢懿闻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开了军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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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沈初酒倚在美人靠上时不时便朝着门口瞧一眼,屋里的饭菜清溪都已经温了两遍了。
云雀此时突然走来:“王妃,主子说今日政务繁忙,就不回来了。”
清溪闻声心中一沉,要知道沈初酒可是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呢,战潇突然不回来了,沈初酒心里难免失落。
“小姐,就算殿下不回来,咱们也不能辜负美食,你说对吧。”
沈初酒慵懒地说了声:“撤了吧。”
清溪原本还想再劝劝沈初酒的,可是看着沈初酒的神情,清溪就知道再怎么劝也是无用的。
屋内,清溪看着珍珠丸子和香煎藕盒轻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沈初酒花了一下午时间做的,还有这些荔枝也是沈初酒亲手剥的。
清溪小声嘀咕:“殿下什么时候忙不行,非要今日忙,小姐都好久没有这么用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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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一忙就忙了五日,这五日基本都留宿宫中,第六日傍晚,战潇才穿过王府的红漆长廊,就看见冯燕从不远处走来,他脚尖一转,朝着另一条路走去,可是还没走两步,就看见薛昭茗正带着花雨朝这边走来。
姚轻看了眼左右二人,他心中暗叹:主子出门没算好时辰啊。
冯燕笑着走来:“殿下,妾身入府多日,您都不曾去妾身的院子坐坐,今日妾身煲了汤,殿下可愿去尝尝?”
薛昭茗闻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今日”,分明就是特地准备的,还真是有心计,竟然来这里堵表哥。
实不相瞒,冯燕是日日都备好了吃食等着战潇呢,谁知战潇一连几日不曾回府,害她好等。
战潇看了眼冯燕:“带路。”只要别让他见到薛昭茗,他去哪里都一样。
薛昭茗唤了声:“表哥。”
冯燕回眸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她红唇嚅动:“别自讨没趣。”
冯燕入御亲王府时早已将王府的事情摸了一遍,战潇最护沈初酒,最厌薛昭茗,她得忌讳沈初酒,但无需估计薛昭茗,反正她姑姑和薛太妃也不对付,她更不用担心薛太妃看不顺眼她。
冯燕这一举动倒是将薛昭茗气的不清,同样是妾,凭什么表哥只去冯燕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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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麓苑
冯燕盛了碗鸡汤放在战潇的面前,笑说:“妾身的手艺没有王妃姐姐的好,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战潇只看了眼碗里的鸡汤,并未动汤勺,经过上次薛昭茗的事情,他算是长记性了,这个冯燕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这里的东西他可不敢碰。
半晌后,姚轻走进云麓苑,“主子,表小姐去了寿春苑。”
战潇闻声起身走出屋子,薛昭茗去寿春苑无非是告状,反正告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冯燕忙跟了出来:“殿下。”
战潇并未搭理,大步走出云麓苑。
冯燕气愤的看了眼屋内桌上的汤碗,原以为今日能留下战潇,没想到战潇又回墨棠苑了,沈初酒怎么这么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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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回到墨棠苑时,沈初酒已经准备休息了,清溪端着洗脚水走到寝屋门口时,战潇恰好走到门口,“殿下。”
屋内,沈初酒闻声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战潇走进屋子看了眼光秃秃的桌案不禁蹙了蹙眉头,像是因为沈初酒未曾备好饭菜而不悦。
沈初酒见状立马吩咐清溪准备饭菜,继而说道:“殿下今日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战潇坐在桌边,沈初酒为他沏了杯茶水,只听他说道:“本王不回来,你难道不吃饭吗?”
这话恰好被清溪听见,她摆好饭菜,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她家小姐这几日确实没吃多少,就连睡觉都睡不踏实,白日里都要补眠的。
沈初酒嘴上不说,心里嘀咕道:“她何时在这么晚吃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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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初酒依旧侧着身子,她闭眼很久也未曾睡着,但是心里却比前几日要踏实的多。
她翻身看了眼战潇,小声道:“殿下。”
“怎么了?”
沈初酒没话找话,道:“前几日我去寿康宫见太后,宫女说太后去太庙祈福了,不知现在回来了吗?”
战潇闻声缓缓睁开眸子,月色下他的丹凤眼漆黑却明亮,好端端的冯厉又祈哪门子福呢。
“回来了。”
沈初酒淡淡地说道:“那我明日再去寿康宫。”
战潇侧过身:“冯太后现在对你如何?”
沈初酒也说不出来如何,反正大事小事冯太后都会捎上她,她也时不时入宫给冯太后换换口味,不能说特别好,但至少比对旁人好。
“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可还记得?”战潇的语气永远都是淡淡的,无论遇到多大的事都是如此。
沈初酒却紧张的“嗯”了一声。
“该动手了。”战潇说完便睡了。
沈初酒看着战潇冷冰冰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最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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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初酒在寿康宫提了一嘴冯太后去太庙祈福的事情,冯太后似是伤感的说道:“哀家那日梦见先帝了,先帝说她甚是想念哀家,故而去太庙多陪了先帝几日。”
沈初酒见状也并未继续问下去,战潇从未提过从前的事情,她不知道也不该过问,便说道:“太后娘娘,小酒这些日子又发现了好吃的,您稍等。”
沈初酒带着云雀朝着御膳房走去,她在御膳房都是老熟人了,下人都是行礼后忙着自己手底下的事情,也没时间管沈初酒在做什么。
几个负责寿康宫膳食的伙计连忙上来说道:“王妃娘娘您可来了,这段时间天气炎热,奴才送去寿康宫的膳食太后都没吃多少。”
沈初酒笑说:“准备藕粉,之前的桃粉还有吗?”
“有的有的。”
沈初酒摸了把盆中的藕粉,吩咐道:“你去把桃花粉准备一下,你去准备牛乳。”一时间将身边的人全部支走了,她趁人不注意将藏在袖中的药粉洒在了藕粉中。
“这个和桃花粉放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放点糖,倒上牛乳,糖不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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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寿康宫的路上,沈初酒的心扑通通跳个不停,她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为了回南羽国她也算是拼了。
“太后娘娘,天气炎热,小酒特地为您准备了牛乳藕粉桃花糕,清热凉血呢。”沈初酒说着话走进寝殿,一抬头就看见战婵虞也在。
原本沈初酒就担心的不行,现在看见战婵虞在此处就愈加担心了,这个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啊。
沈初酒这会儿也不能将点心拿走啊,她在心中祈祷: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冯太后看着战婵虞笑说:“阿虞,你这个皇婶做的饭菜甚为好吃,你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战婵虞笑说:“那我可要尝尝皇婶的手艺,若是不好吃本公主可是要砸你招牌的。”
沈初酒赔笑:“保证公主满意。”
冯太后宠爱战婵虞和战钰,这二人在寿康宫就跟在自己宫里一样自在,她跑到冯太后身旁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入口即化,还带着牛乳的香甜,真是好吃的紧。
战婵虞立马说道:“皇婶,你做的这个什么什么糕也太好吃了吧。”
她又看向冯太后笑说:“皇祖母真小气,有这么好的厨娘都不告诉阿虞,亏我每每遇到好吃的都想着皇祖母呢。”
冯太后宠溺地指了指战婵虞的额头,“就属你贪吃。”
沈初酒看着战婵虞贪吃的模样不禁抽了抽唇角,她暗叹:小公主,你就少吃一点吧,真的,为了你好。
这时,战婵虞突然跑到沈初酒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说道:“皇婶,你可不能因为皇祖母是太后就偏向她,我也要你去我宫里给我做好吃的。”
她说完立马又说道:“你要是不来,那我就溜出宫去。”后面这句话才是战婵虞的目的,她总是被闷在宫里,都快无聊死了,这次兴许能借着沈初酒的名义出宫呢。
冯太后闻声咳了声:“你就是变着法儿想出宫是吧。”
战婵虞的小心思被冯太后戳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冯太后说道:“前段时间偷偷出去玩了几个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第25章 怒意
战婵虞嗫嚅:“就一个月而已,再说我不是没事吗?”她说着话还摇了一下沈初酒的衣袖。
冯太后嘴上不说,要不是她命人在暗中随行,这丫头的小命怕是没了。
沈初酒笑说:“公主什么时候想换换口味,就命人知会我一声。”
战婵虞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初酒,这……不应该说去御亲王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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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婶,你怎么能说进宫给我做美食呢,你就不能让我出去逛逛吗?”战婵虞和沈初酒同时走出寿康宫,正使着小性子跟沈初酒撒娇呢。
沈初酒笑说:“小公主都能溜出去玩一个月,上京城这么大点地儿,有什么好转的呀。”
主要是,沈初酒可不敢让战婵虞打着御亲王府的幌子四处闲逛,万一有个好歹,御亲王府可担不起。
战婵虞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也是,她能用以前的办法出去,只要她想出去就没人能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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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沈初酒回到墨棠苑时问了声:“殿下回来了吗?”
清溪放下手中地喷壶笑说:“回来了,殿下在书房,小姐可要去?”
沈初酒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脚尖一转朝着小厨房走去。
一直到晚膳时分,沈初酒才从小厨房出来,战潇此时正站在廊檐下吹风,沈初酒说了声:“殿下,该用膳了。”
今日沈初酒特地做了珍珠丸子、香煎藕盒和皮蛋瘦肉粥,外加一道芒果乳酪。
清溪为战潇边布菜边说道:“殿下,这些菜可是小姐精心为你准备的呢,上次您都没回来……”
清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初酒一个眼神瞪回去了,清溪讪讪闭嘴,她也没说错啊,殿下没回来的那日,她家小姐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她家小姐自己不说,还不准殿下知道。清溪默默地叹了口气。
“下去吧。”
清溪很利索的放下筷箸走出去,顺便将门也给二人关好了。
战潇边给沈初酒夹菜边道:“这阵子政务繁忙,下次我回不来就让姚轻提前传话。”
“如果哪日我回不来,你有急事就让云雀拿着这个玉佩进宫。”
战潇顺手将自己的随身佩戴的玉佩取下来放在沈初酒的面前,要知道这块黄龙玉可是战潇小时候从先帝身上拽下来的,先帝便将这块黄龙玉赏给了战潇。
因玉质特殊,据说是从西域进贡来的,而且这种玉质在西域也非常少,采玉的那座山一年四季大雪封山,唯有七八月才能进去开采,正因如此,整个宫里就没有几个不认识这块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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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初酒坐在铜镜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还时不时看一眼战潇,最后战潇说道:“有话就说。”
沈初酒放下手中的木梳起身走到战潇身旁问道:“殿下,你给我的那个药粉有解药吗?”
“没有。”
沈初酒闻言心都沉了一下,她双手紧攥衣角,小脸拧巴道:“殿下,所有的毒不是都和解药是一起的吗?”
战潇给她药粉的时候也没说那是什么,只叮嘱她不要误食,他看着手中的兵书,淡淡地说了声:“那不是毒,也没有解药。”
沈初酒现在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
深夜,沈初酒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战潇没告诉她误食的后果,那小公主现在或者以后会怎么样?沈初酒突然叹了口气,战潇醒了。
“大半夜不睡觉,又在想什么?”
沈初酒这才将白日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战潇闻声突然哂笑:“就这点事情也值得你不睡觉?”
“殿下,小公主心地纯善,本就不该被牵连其中。”
战潇突然撑着身子起来看向沈初酒,“那你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沈初酒沉默,战婵虞是冯太后的亲亲孙女,这有什么可疑惑的。
战潇说了声:“你既然明白,那她就不算无辜。”
“殿下……”沈初酒的话还未说完,战潇便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低地说道:“睡吧,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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