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走后,韩彧看了眼战潇:“你当真碰了她?”
韩彧见战潇不说话,便当做他默认了,韩彧“啧啧”两声,“我瞧着那个冯家庶女还没沈家主长得好看呢,南羽国的娇美人在你这里反倒失宠了。”
临到落宁苑门口时,战潇只说了两个字:“并未。”
韩彧愣了下,“并未”这是说沈初酒还是说冯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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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到时,落宁苑的人还在,太医也跟着忙前忙后的,薛太妃见战潇来了,给了他一记刀子眼。
窦生见战潇环视一周后不禁蹙了眉头,便上前低声:“王妃惹怒了太后娘娘,被罚去跪祠堂了。”
薛昭茗则是眼前一亮,抬手摸着自己的鬓发希望战潇能多看她一眼。
然而,她并未等到。
清风园虽说是皇家的避暑圣地,但是这里也不乏皇家的祠堂,祠堂内供的是几代先祖,每年皇室之人来避暑时定然要先祭拜先祖的。
不多时,顾松安背着药箱走进落宁苑,战潇便道:“劳烦顾太医了。”
顾松安默默的给了战潇一个白眼,他被麻烦的还少吗,现在在这说这些客套话。
冯太后原本不想再让顾松安把脉的,奈何顾家是百年医药世家,顾松安又是浮鼎山松鹤大师的入室弟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片刻后,顾松安起身并未说自己诊脉的结果,而是问了声:“李太医如何说?”
顾松安是太医院院判,各宫的太医他心里都有数,冯太后眼下对顾松安感到无比满意。冯太后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李太医的话,顾松安似是认可地点点头,“微臣跟他略有不同。”
冯太后的心都悬起来了,“冯姨娘这是劳累过度,又未曾好生休息才会如此。”
顾松安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大概意思就是孩子没了,冯太后此时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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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宁苑这边一直忙到戌时才结束,冯太后回到落松苑时,谢懿正在门口候着,“太后。”
冯太后屏退了窦生等宫女太监,只让谢懿陪在身旁,谢懿说道:“太后何须这般累,有什么事吩咐臣便是。”
冯太后摆了摆手,有些事情还得她亲自出马才是,就好比冯燕今日之事也是她算计的。
冯燕先前和京兆尹之子私相授受被发现,冯太后才想方设法的将冯燕塞给战潇,她不光要挑拨薛太妃和战潇的关系,还要用这样的方法侮辱战潇。
就算没有沈初酒这一出,冯燕腹中的孩子也一样不能活着生出来,既如此,冯太后便送冯燕一个顺水人情,让她不被发现私相授受的情况下高嫁。
谢懿边给冯太后揉腿,边听着她说缘由,后来冯太后说道:“哀家罚了沈初酒,也不知战潇那小子会如何。”
今日她要是不罚沈初酒,难免会让人怀疑这是故意为之,唯有责罚沈初酒才能看的出她很是生气,打消所有人心中的疑虑。冯太后想。
谢懿闻声手底下不禁顿了一下,“太后罚了多久?”
冯太后闭眼假寐,悠悠地说了声:“一宿而已,明儿派人往落琼苑送些东西去。”沈初酒她留着还有用呢,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寒了沈初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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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懿伺候冯太后睡下之后连忙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清风园夜里凉的很,别说一宿了,就是在那里跪两个时辰都已经是极限了。
另一边,战潇在去祠堂的路上停下,顾松安说道:“殿下,冯家庶女有两个月的身子,而且今日流产也是药物所致,此事怕是跟沈家主没有关系。”
战潇淡淡的“嗯”了一下,“此事不要对外讲,李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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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沈初酒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肚子,额角的细汗一滴一滴的落下。
谢懿到的时候,门口有两个人把守着,他便说道:“太后让我过来盯着,你们下去吧。”
谢懿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这两个人也丝毫不曾怀疑,便行礼退下了。
谢懿见二人走远后,才推门而入,沈初酒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小酒。”
沈初酒闻声心中颤了一下,她抬头的那一刻正好撞上谢懿的眸子。
谢懿蹲下,说了声:“小酒,我带你回去。”
他的手还没碰到沈初酒的胳膊时,沈初酒便躲开了。谢懿见状说道:“小酒,我知道你怨恨我,不管怎么着,咱们先出去,我慢慢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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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轻跟在战潇的身后突然拍了把脑门,他就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没做,他现在总算是想起来了。姚轻怯生生的说道:“主子,今天是五月十八。”
战潇厉目看向姚轻:“你最近可真是有本事。”
每个月十八是沈初酒来月信的日子,从上个月十八开始,战潇就给姚轻叮嘱过,每个月十八这天提醒他一下,这才第一个月,姚轻就忘了。
战潇走到祠堂门口时,听见了里面传来沈初酒的声音。
祠堂内,沈初酒的手撑在地上,谢懿每每想扶她一下时,都被沈初酒拒绝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叫你南懿还是叫你谢懿,可能这也不太重要。”沈初酒的身子虚弱,声音都在打颤。
谢懿从前是南羽国的皇商,在南羽国皇帝面前也有几分话语权,后来谢懿不辞而别,再加上那段时间南羽国有细作潜入,但是迟迟没有查出来,最后南羽国皇帝大怒,将怒气发到了沈家。南羽国的人都知道谢懿和沈家主有一段过往,再加上沈家本就在南羽国独树一帜,若说富可敌国也不足为奇,南羽皇帝一早便盯上了沈家,奈何一直没有正当借口,这次细作之事沈家被牵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29章 沈家
(微修)
沈家男女老少被关入大理寺, 沈初酒那段时间正好去了一趟江南的庄子,她收到消息之后立马赶回来,找了有些交情的人, 各个不是没有办法就是闭门不见,沈初酒因此好几夜都没睡着。
直到她见到了战潇,她深知这个节骨眼只有战潇可以救沈家。沈家和战潇没有半分交情, 战潇权倾朝野, 帮她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是为了救沈家,沈初酒还是放下身段去了摄政王府。
当时战潇说:“你能给本王什么?”他的语气带着轻蔑,他的姿态带着桀骜,沈初酒就觉得自己的脸面被战潇狠狠的踩在地上。
沈初酒的泪水“啪嗒”掉在地上, 她仰头看着谢懿:“沈家百年来明哲保身,即便家业做的再大, 也不和朝廷之人打交道, 就因为你,我将沈家拉入了官场的血雨腥风中, 如果, 我护不住沈家呢?”
谢懿突然沉默。
沈家的家业令不少人眼馋,在沈家蒙难之时, 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盯着沈家这块肥肉, 如果沈初酒没有保住沈家,那她便成为了沈家的千古罪人, 即便到了后世也会被人耻笑, 遭人非议。
眼泪顺着沈初酒的眼角流下, 皎洁的月色洒在窗边,祠堂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甚至带着丝丝的诡异。
“我曾经不甘心的以为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肯定还会回来的,当我在大渊见到你时,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沈初酒语带哽咽地说着。
南羽国的皇商南懿转身成为了大渊国的护城军统领,所以他从前在南羽国皇帝身边周旋就是为了南羽国的情报?沈初酒这样猜测。
谢懿伸手给沈初酒擦拭泪水,只得到沈初酒一句过激的话:“你别碰我!”
“小酒,我确实想过回去找你,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谢懿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沈初酒冷笑一声:“找我做什么?找我坐实沈家的罪名吗?”
“懿哥哥。”沈初酒突然说了声,不止谢懿被惊到,就连门外的战潇都心中一颤。
“小酒。”
谢懿的话还未说完,战潇便推门而入,沈初酒已经跟谢懿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后面的话谢懿不必说,沈初酒也不必听。
沈初酒撑着身子看了眼来人,便彻底晕过去了。
谢懿看着战潇抱着沈初酒离开祠堂,他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她宁愿用最后一口气撑着,也不愿意让他碰一下,她究竟有多恨?
才走到祠堂门前的薛昭茗看着战潇抱着沈初酒离开,本文来自企鹅裙五249〇8①92整理发布,加入我们看更多好文心里别提多酸了,她想着拿些银钱来买通守门的侍卫,任何人不得给沈初酒送东西,没想到战潇竟然自己来了。
“我就该早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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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琼苑
战潇命姚轻将顾松安请来,顾松安一路上将战潇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来到行宫之后顾松安就没消停过,一会儿是冯姨娘,一会儿是沈初酒,就连薛昭茗都找过他一次,这哪一个不是跟战潇有关的。
顾松安虽心中多有不满,但他也不敢当着战潇的面抱怨,还是本本分分的为沈初酒把了脉。
“原本就身子弱,今日又在阴冷的地方受了寒,这回怕是要好生将养些时日了。”顾松安这次开的方子又加重了些计量,即便如此也只能缓解,做不到根除。
战潇淡淡地问了声:“找到法子了吗?”
顾松安迟疑了一下,继而点点头。他是找到了点眉目,但是古籍上记载的都是很久以前的,现在能不能找到一味特别重要的药材还真的不好说。
“血藤?”战潇反问。
顾松安点点头,“古籍上记载在苗疆,现在能否找到不好说。”
苗疆之地易守难攻,苗疆之人都是世代居住在此,从未和世人有过交情,这血藤据说是苗疆圣物,能让苗疆的巫师献出圣物着实不易,况且现在有没有血藤还得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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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初酒还未醒,云雀便匆忙的跑来,清溪正拿着汤婆子从屋子走出来:“云雀姐姐怎么了?”
“王妃醒了吗?”云雀着急的问道。
清溪看了眼屋子,微微摇了摇头,今日一早战潇离开时还特地吩咐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吵到沈初酒,可偏偏还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沈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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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至,沈初酒才醒,被子里的汤婆子还是热的,显然是才换没多久。
清溪正端着洗干净的茶具走进屋子,就看见内室的沈初酒坐在床榻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挑起帘子走进内室:“小姐,您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
沈初酒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沈初酒吃惊的看了眼清溪,清溪赶紧解释:“是殿下不让奴婢打扰您,整个落琼苑的下人都被殿下支走了。”
沈初酒木讷地抱着锦被坐在床榻上,昨天跟谢懿说的话是她一直以来想问想说的,她虽然不知道谢懿有什么难处,就凭他不告而别还给沈家带来灭顶之灾的事情就看的出,这个男人的嘴里没有实话。
清溪将沈初酒的衣裳拿来,顺带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住在落宁苑的冯燕今日一早便没了,丫鬟送早膳时,一进屋就看见冯燕倒在地上,身边的血都凝固了,云雀早上这么着急也是因为这件事。
原本不是件值得着急的大事,只不过昨天冯太后罚了沈初酒,今天一早冯燕便没了,所有人都将嫌疑指向了沈初酒。
沈初酒昨晚在祠堂罚跪,后半夜时,窦生竟然去视察,祠堂内哪里还有沈初酒的影子,谢懿虽知晓这件事情,但是也不好直说是他将人放走的,便随意找了个由头为自己开脱,最后还是战潇来到落宁苑平息此事。
战潇知自己的言语不能让众人信服,还特地找了附近的仵作来验尸,最终得出的结果是自尽,这件事情才草草了结。
提起冯燕,沈初酒不免想到她腹中的孩子,现在人没了,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战潇的孩子,即便苏落告诉她的是真的,那现在也无从对峙,这件事情便成了沈初酒心中的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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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战潇陪沈初酒用过膳便朝着厢房走去,沈初酒也未曾说一句挽留的话,清溪候在一旁干着急。
战潇走后,清溪关起门数落起自家小姐,“小姐,您怎么不将殿下留下呢?”
“你看看这大渊的那个人是省油的灯,每次出事都是殿下在兜底,您要是不巴结着殿下,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清溪也知道自家小姐不是做舔狗的料,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时不比往日,该服软时就得服软。
沈初酒却说道:“他若是想留下自然会留下的。”
战潇昨晚听墙角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顿时有些心疼沈初酒,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依旧像从前一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整日变着花样给他做菜,就连床第间行那事的时候也乖顺无比,她对于从前、对于自己心里的伤痛只字不提,仿佛他的存在就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
战潇当时想:沈初酒真是蠢死了。
就因为这,战潇也使了小性子,他倒要看看沈初酒什么时候开口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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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姚轻带人将落琼苑的东西搬去了落盈堂,落盈堂采光好,不像落琼苑这般阴冷,而且落盈堂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比落琼苑好的太多。
清溪抱着东西跟在沈初酒身旁笑说:“殿下对小姐真是好,都想的这么周全了,您瞧瞧这行宫内,这么多人,有哪个主子想换院子就换的呀。”
沈初酒点了点清溪的额头笑道:“要不是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都怀疑你是殿下派来的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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