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整日忙着帮哀家治国理政,着实没时间,真是苦了那孩子了。”冯太后象征性的叹了口气。
战承觉得自己又被内涵到了,大渊的朝政都在战潇的手里,战钰一天比他都闲,还好有意思说战钰苦,这个老东西真是在变着法儿说他不思进取,“祖母说的是,孙儿应该多向三哥学习才是。”战承说完这句话便行礼退下了。
冯太后看着战承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还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话,可真是有本事,长孙家的羽翼未免也太丰满了。
冯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前有战潇后有战承,真是让她这个老婆子糟心的很。她抬手示意沈初酒下去,又命窦生将谢懿请来。当初冯太后让谢懿去南羽国就是想看南羽国的虚实,顺带将南羽国那边的海上经济发展到大渊来,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战潇,她得好好问问战潇在南羽国的事情,能这么高调回来,在南羽国定然是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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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走出寿康宫的门后不久,就在一道宫门前看见了还未走的战承。战承见沈初酒走来,他笑迎上去行礼:“皇婶。”
沈初酒笑问:“四殿下怎还未走?”
战承笑看沈初酒,在沈初酒的眼里就是笑里藏刀。战承说道:“皇婶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初酒让清溪不远不近的跟着,战承这才说道:“听闻皇婶嫁与皇叔是迫于无奈?”
沈初酒闻声心猛的颤了一下,她紧张的看了眼战承,战承笑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他在选妃那日问过战钰沈初酒,后来他命人在南羽打听过,南羽国那边的人从不妄议和战潇有关的事情,自从沈初酒嫁给战潇之后连带着沈家他们也不敢猜测,战承的人就只能打听到只言片语。
“这是我和御亲王的事情,四殿下若是无事便回吧。”
战承也猜到了沈初酒不愿多说,他也未强求,只说道:“若是皇叔帮你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不知皇婶可否与侄儿站在同一阵营?”
沈初酒看着战承的眼睛,“我不知道四殿下在说什么。”
战承笑了声,“皇婶若是能让皇叔站在小侄这边,日后定然少不了皇婶的荣华富贵。”
沈初酒勾起唇角笑看战承,“四殿下可曾找过御亲王?”
战承不语,就是因为战潇回答的模棱两可,他才重新找沈初酒的,现在他是瞧出来了,这夫妻两个一个德行。
沈初酒见战承不说话,她笑说:“我的想法和战潇的想法一样。”她正准备离开时又说道:“四殿下总想用荣华富贵去收买人心,或许旁人会垂涎,但是本妃对四殿下的条件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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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回府这几日都在忙着整理从江南带回来的书籍画卷,战潇回来时,沈初酒已经将古籍放在了书房,博古架上每个格子都摆的整整齐齐的,将同一类的书放在一起,方便使用。
战潇站在书房门口看了眼里面,又让姚轻将沈初酒唤来。沈初酒原本在小厨房忙着今日晚膳,因着战潇叫她,她连忙放下手头的事走进书房。
“殿下,我不是故意想进你的书房的,就想的这些书比较重要,所以才放进来的。”沈初酒一进门就连忙解释,她只进过书房一次,还是战潇在的时候来的,这次她这么唐突,战潇难免生气。
战潇站在书桌前拍了拍桌案,沈初酒上前后,他道:“本王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知道的,书房也一样。”
沈初酒神情略带惊讶,“殿下这是同意我进书房了?”
战潇不置可否,夫妻二人本该坦诚相待。他拿出残破的画卷,道:“叫你来是让你补画的,你以为是干什么。”
沈初酒别过脸,娇气地说了声:“殿下自己补吧,我什么也不会。”她好饿的,她要去吃饭。
战潇眉梢微挑看着沈初酒走出书房,不禁摇了摇头,真是给惯得,“姚轻,今晚将医书全部送去顾府,亲手交给顾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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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说了不补画,她就不会动一下。江南一路奔波,她就想好好休息。这日,战潇休沐,硬是拉着沈初酒同他一起补画,沈初酒千百个不愿意,战潇只问她:“是想补画,还是想本王入你?”
“不就是幅画吗,我帮殿下就是。”
话虽这样说,但是这幅画残缺极为严重,补起来也是个巨大的工程。
沈初酒提笔舔墨时,战潇突然问道:“听闻小酒能凭借一双眼睛补出来一整张人脸?”
“殿下怎么什么都知道?”沈家的规矩就是每代当家人必须学会作画,尤其是凭眼识人这个绝技必须得会。沈家祖上是靠经商起家的,商人自古走南闯北,运行的货物难免有丢失的时候,若是想要报关就必须要说出那个人的样貌,沈家祖先当时聘请了最好的画师教作画,最后一代代传下去,传到沈初酒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代了。
沈初酒傲娇地说道:“我不光能凭借眼睛画人,我还能凭借人的身形、脚印、声音、或者旁人的介绍画出那人的样貌。”
战潇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那若是易声了呢?”
沈初酒怔了一下,她好像还从未碰到过异声的人,顶多碰见过易容的。沈初酒停下手中的笔仔细想了想,笑说:“还有气味呀,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味。”
战潇闻言笑了笑,沈初酒每晚睡觉时都喜欢在他的身上蹭一蹭,每次都令他挠心挠肺的,好几次都险些没忍住。
“殿下,这个画可能要补很久,你确定要补吗?”
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这幅画无论如何都要补好。
第42章 误会
(微修)
寒食节之后便是冯太后的寿辰, 寿宴上,冯太后精神抖擞,丝毫不像外界传言那般病恹恹的, 薛太妃坐在一旁瞧了眼冯太后,这个老狐狸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呢。
寿宴中,沈初酒喝了点果酒, 低声给战潇说道:“殿下, 我出去转转。”
“好, 快些回来。”
沈初酒前脚才走,后脚薛昭茗就跟了出去。这些日子沈初酒整日想着补画的事情,着实没好好休息,方才在宴席上又沾了果酒, 此时就想着去西阁休息会儿。皇宫的西阁专程设置了软塌供人休息的,往日的宴席上也有不少人为了躲酒前去西阁的。
沈初酒前脚刚走进西阁的屋子, 正准备休息时, 就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清溪立马说道:“小姐,听这声音好像是个男的。”
沈初酒起身准备离开时, 就看见谢懿带人走来, 二人碰面皆是一愣,继而谢懿抬手示意身后之人退下, 清溪此时也不知该不该走。
沈初酒躲开谢懿的目光, 与他错身而过,一抬眼便看见薛太妃和冯太后朝着这边走来, 身后跟着的还有战潇。
她回头看向谢懿:“你是故意的吗?生怕旁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带着质问, 眼神也满是凌厉。
谢懿也惊了, 方才有人告诉他看见宫里进了刺客朝着西阁的方向来了,他才带着士兵匆匆赶来, 谁知道能在这里碰到沈初酒呢。
谢懿暗道:被人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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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西阁时,冯太后看了眼沈初酒和谢懿,笑着同薛太妃说道:“薛妹妹猜一下小酒和谢懿究竟有没有那回事?”
之前谢懿和沈初酒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她身在后宫都听到过不少闲言碎语,为此,这二人每次在寿康宫见面时,她都会微不可察的看看二人的反应,观察过不少次,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后面风声变了,她便略过此事。
薛太妃不阴不阳地说了声:“谁不知道谢统领是姐姐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姐姐让他来坏御亲王府的名声的。”
冯太后笑了笑并未说话,她可没想撮合谢懿和沈初酒,谢懿既然是她亲手养大的,那他便要誓死效忠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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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看着乌央央走来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冯太后和薛太妃行礼。薛太妃端着身子问道:“好端端的怎提前离席了?”这话倒不似质问,倒像是有些关心。
沈初酒和薛太妃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在府里各自偏居一隅,在外无论如何都要护足御亲王府的面子。沈初酒低头轻轻地说了声:“儿媳吃了些酒,想着出来醒醒酒。”
薛太妃又瞧了眼谢懿,谢懿身姿挺拔,一手还自然的搭在剑柄上,丝毫不像做了亏心事的。
薛昭茗却咋呼道:“醒酒?我怎么瞧着嫂嫂这是想密会情人呢。”
薛太妃给了薛昭茗一记刀子眼,薛昭茗缩了下脖子,这才安分地低下头。谢懿上前道:“卑职听闻皇宫进了刺客朝着西阁而来,故而带人赶来,和御亲王妃相遇实属巧合。”
“本小姐瞧的倒想是刻意为之呢。”薛昭茗的话音刚落,薛太妃便厉声:“住嘴!”
沈初酒和谢懿都各自给了对方台阶下,在场的人顺着下便是,薛昭茗还偏要将御亲王府的脸面再踩几脚,还嫌不够丢人吗?
冯太后象征性地笑了笑:“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散了吧,哀家也乏了。”这二人是个聪明人,她也没必要为了驳薛赢的面子让谢懿下不来台,谢懿手中的护城军对她来说可有大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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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时已至晚暮。沈初酒跟着战潇穿过长廊时,她开口道:“殿下,我要说我和谢懿真的是偶遇,你信吗?”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给战潇解释,碍于薛太妃和薛昭茗也在,她就没开口,但是她能看的出来战潇的脸色不好。
战潇还未开口,二人身后就传来张嬷嬷的声音:“殿下请留步。”
战潇和沈初酒齐齐转身,只听张嬷嬷道:“太妃娘娘请沈小姐去一下寿春苑。”
沈初酒看了眼战潇,战潇抬脚便要同她一起去,张嬷嬷却将战潇拦住:“太妃娘娘让沈小姐一人前去。”
战潇眉梢微挑看向沈初酒,沈初酒微微颔首,抬脚跟着张嬷嬷朝着寿春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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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才给薛太妃行完礼,薛太妃上前扬手便给了沈初酒一巴掌,“你不要面子,潇儿还要面子呢,你当御亲王府是什么?”
“你要是真心悦谢懿,哀家也能让你如愿,没必要每次牵连御亲王府,先前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吗?!”薛太妃怒斥道。
沈初酒腰板挺直,不卑不亢地说道:“小酒自知今日之事险些让御亲王府颜面扫地,小酒的错小酒自会认。”
“当然是你的错,也不知道潇儿怎么就被你迷上了,事事都要护着你,连哀家的话都敢不听。”薛太妃拂袖道。
沈初酒继续说道:“薛太妃总是把这些事情归结到我一人身上,您觉得合适吗?”沈初酒也不给薛太妃反驳的机会,“先前的流言蜚语为何会闹得那么厉害薛太妃又怎会不知道里面的缘由,究竟是谁想要将御亲王府推向风口浪尖,真的是我吗?”
“我自问,我跟着殿下从南羽国前来大渊,从未做过一件让殿下颜面扫地的事情,殿下的起居日常以及府里的大小事宜,我也敢说我处理的刚刚好,薛太妃要是真为殿下好,就不该放任有些人为所欲为,否则,迟早会害了殿下。”
沈初酒虽不知今日之事和薛昭茗有无关系,单凭薛昭茗那没脑子的反驳她,她就觉得薛昭茗的存在是个祸害,今日就算她受罚也要拉着薛昭茗垫背。
薛太妃被沈初酒的话气的头疼,她指着沈初酒的鼻子说道:“你,你,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小酒不敢。”
薛太妃一气之下怒声:“罚跪祠堂,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出来!”
沈初酒被寿春苑的护卫看送走,薛太妃坐在太师椅上揉着太阳穴,良久,她吩咐张嬷嬷将薛昭茗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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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昭茗原本都要就寝了,听着薛太妃唤她,她连忙赶来,“姑母。”
“跪下!”
薛昭茗不明所以的跪在薛太妃脚下,她从记事起便跟着薛太妃,这还是薛太妃头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呢。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薛昭茗佯装不明白,泫然欲泣道:“姑母,今日之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是表哥的妾,怎么可能让表哥的名声受损。”
薛太妃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知道了,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薛昭茗低头不敢看薛太妃的眼睛,一时间屋内静的落针可闻。片刻后,薛昭茗这才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顺带说道:“姑母,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薛昭茗是薛太妃看着长大的,着实将她惯得不成样子,就像沈初酒说的,若是不让她长点记性,迟早会害了潇儿的。“从今天起,不准再踏出王府一步,你若是敢不听,哀家就命人打断你的腿。”
“姑母。”薛昭茗哽咽道,“是表哥迟迟不去我的院子,我又常常被沈初酒压一头,所以我才猪油蒙了心,用了这种法子。”
“沈初酒一个外人都能明白的道理,你跟着哀家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明白,潇儿能死心塌地的喜欢沈初酒,你怎么不想想这是为什么?”薛太妃只点到为止,挥了下手道:“下去吧,哀家乏了。”
“姑母。”
“哀家会给潇儿说的,你莫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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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回到墨棠苑迟迟未睡,眼看着都快子时了,还不见沈初酒回来,“姚轻,去打听一下她。”
两刻钟后,姚轻回来禀道:“主子,王妃被太妃娘娘罚去跪祠堂了。”他看了眼战潇,欲言又止。战潇起身:“还有什么事?”
“听闻太妃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整个祠堂附近都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姚轻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告诉战潇太妃今日铁了心不让战潇过去帮沈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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