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潇闭了闭眼, 声音低低地说了声:“没有你,我要令牌有何用?”
言毕, 战潇不再给沈初酒说话的机会, 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 飞快的朝着上京城的方向走去。
清风吹乱了沈初酒的头发,她逆风大喊:“战潇, 你放我下去!我不回去!”
战潇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城门下时,他才说了声:“乖,本王想让你自由,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本王便将你永远囚在大渊。”
二人走进城门时,谢懿恰好下值,战潇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懿:“谢统领可曾知道私开城门是何罪?”
宫里下钥时辰和城门下钥时辰差不多,既然云雀要等到天亮才汇报,那只能说明当时已经下钥了,沈初酒能顺利出城,此时又正逢谢懿下值,其中的缘由不必战潇多想。
谢懿看了眼战潇怀里的沈初酒,“无论何罪,下官愿一人承担。”
战潇哂笑看向怀里的沈初酒:“本王的小酒还真是惹人怜爱,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能让谢统领痴心不改。”
“革职或是流放,小酒觉得哪个更好?”
沈初酒被战潇禁锢在怀里,她低头小声:“和他没关系。”原本就是她非要出城的,是她惊动了谢懿罢了,况且她先前也不知道当晚是他上值。
战潇看了眼谢懿又看向沈初酒,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既然和谢统领无关,那便由你全权承担。”战潇话音刚落,他便低头在沈初酒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一口,沈初酒疼的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谢懿见状,垂落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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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一路抱着沈初酒回到墨棠苑,将她狠狠地扔在床榻上,“本王这些时日公事繁忙顾不上你,你就给本王甩脸子,还想跑?”
沈初酒揉着胳膊肘坐起来辩驳道:“殿下到底是公事繁忙还是情|事繁忙?”
“既然殿下有人照顾,又比我贴心,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留在御亲王府平白遭人嫌弃。”
战潇嗤笑,他躬身看向沈初酒:“情|事繁忙?本王倒是想。”他已经好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了,每天回府还要摆脱薛昭茗的纠缠,沈初酒怎么就不能学学薛昭茗的厚脸皮?
沈初酒见战潇这般坦荡,倒显得是她小人之心了,她的眼神略微躲闪小声嗫嚅:“殿下明明……”
“明明什么?”战潇眉梢微挑,丹凤眼中带着数不清的戏谑。沈初酒别过脸不做言语,战潇嗤笑:“就这点肚量还想着给本王纳妾,本王若是真纳妾了,你日后不得醋死。”
沈初酒被战潇的话气的小脸鼓鼓,她倔强地说了声:“才不会,殿下要是喜欢,我现在就能给你纳妾。”
战潇浅笑,“好。”
沈初酒顺手拿起床榻上的软枕朝着战潇扔去,战潇接住软枕放回床榻上,又抬手想摸沈初酒的头,沈初酒躲了一下顺带说道:“别碰我。”
战潇的手僵在半空,略带无奈地说了声:“好。”
沈初酒小声嗫嚅,“说什么都是好,你一点都不好。”沈初酒不想再跟战潇说话,她拉过锦被盖在自己的脸上:“殿下出去吧,我累了。”
战潇躬身拨开锦被看着沈初酒,柔声:“好,乖乖等我回来,你若是再跑,本王以后就带着你上朝。”
沈初酒从战潇的手里抢过锦被:“你快走,以后别上我的榻。”
战潇临走时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等我回来,本王好久没疼你了。”他又在沈初酒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这才起身离开。
战潇走后,沈初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也未睡着,直到暮色时分才堪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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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暮时,战潇下值回来后去了一趟小书房,他看了眼书桌上放置的沈家令牌迟迟未动,从前他帮她或许是为了这块令牌,现在他只要她留下来。
主屋内室,沈初酒此刻正在熟睡,战潇将手中的令牌轻轻放在她的枕边,之后便转身走进净室,在净室的门扇关上的那一刹那,沈初酒突然被惊醒。她撑着身子起来看着枕边放置的带有“沈”字的令牌,又看向净室。
待战潇出来的时候,他只说了声:“醒了?”
沈初酒满是认真地说道:“殿下,你别动,我有话要说。”
战潇并未停下,反倒笑问:“什么话这么着急,就不能等本王过去再说吗?”
沈初酒顺手拿起枕头朝着战潇扔去:“殿下别过来。”
战潇看着枕头落在自己脚下,最终未曾再动。沈初酒见状这才说道:“殿下,我未出阁时也曾是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从前哪怕是受到一丁点的委屈,爹爹都会在我门外哄我很久,我曾以为我所嫁的夫君也会犹如爹爹那般对我好。”
“后来沈家突遭变故,我不得已嫁与殿下,原想着同殿下相敬如宾,各自安好便足矣,可是后来的生活并不是我想的那般称心如意,我也知道殿下有自己的难处,我不求殿下能与我举案齐眉,只希望殿下能够怜香惜玉些,可以吗?”
战潇捡起地上的枕头朝着床榻边走去,沈初酒跪坐在床榻上,青丝顺着寝衣滑落,她仰头看着战潇说了声:“殿下既娶了我,便该相信我。我和谢懿虽有过往,但我深知自我嫁与你的那日起,我和谢懿就已经没有可能了。那日我和谢懿在西阁相遇也实属偶然,并非是我与他私会,若殿下不信,我甘愿与青灯古佛相伴,以表忠心。”
战潇将沈初酒拉入怀中,他低声:“我信你。”
“那晚我没去祠堂是因为我心里有气,对于谢懿我承认我是羡慕他的,羡慕他这么久还能得到你的心,而我与你同塌而眠这么久,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间?嗯?”战潇的声音很温柔,与往日的他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那种不一样,在沈初酒的心里也说不清道不明。
沈初酒的脸贴在战潇的胸膛上,只小声说道:“有。”
战潇俯身捧着沈初酒的脸颊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一个吻,他眉眼含笑的看着沈初酒:“对不起,对于那晚的事情,我给你道歉,不会再有下一次。”
不知怎的,沈初酒听着战潇的这句话格外安心,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还娇气地说了声:“男人在床上的话惯不能信。”
战潇拭去沈初酒脸颊上的泪水,笑说:“本王还在地上站着呢,哪里是在床上跟你说了。”
“那晚我虽没去祠堂,但是让清溪去给你送了被褥,我并不知晓母妃的护卫将清溪拦住的事情,现在你可还怪我?”
沈初酒用力地点点头,战潇眉梢微微挑起:“我都给你解释清楚了,你还怪我?”
“殿下那晚不由分说的离开了我的屋子,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啊。”沈初酒别过脸,不满的嘟起嘴。
战潇轻笑一声,烛火照耀着他的半边侧颜,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他伸手抱起沈初酒将她放在床榻里面,继而躺在她的身边说道:“不是说以后不再提了吗?”
沈初酒咬了咬下唇,嗫嚅:“我不是想给你解释吗,谁知道你不愿意听。”她说着话又朝着战潇的胳膊咬去,战潇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还想咬?早上咬的还疼呢。”
沈初酒拂开战潇的手,翻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殿下咬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的?”
战潇看了眼沈初酒的脖颈,的确还带着些许红印,他揽住沈初酒哑声:“你私自出城,还是谢懿放你出去的,你让本王怎么想?本王都觉得咬轻了。”
“果然不知道怜香惜玉。”沈初酒小声嘀咕。
战潇咬了咬沈初酒的耳朵,低声:“还想要本王如何怜香惜玉,都敢对本王甩脸子、发脾气了,真是恃宠而骄。”
沈初酒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战潇的胸口:“殿下明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还接受旁人的好来气我。”
战潇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薛昭茗前些日子是去找他了,只是她送去的东西全部都让姚轻拿走了,他都没让薛昭茗进书房更别说搭理她了。
战潇的手不安分的在沈初酒的身上摩挲,咬着她的耳朵柔声:“公事繁忙,我没想气你,我给你保证,你的委屈不会白受的。”
“殿下在床上说的话我能信吗?”沈初酒垂眸,鸦羽般的长睫遮住眼底。
第45章 战事
战潇神色不满的将沈初酒的身子翻过来, 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正儿八经地说道:“沈初酒,你记住, 无论本王在哪里答应你的事情,那都是作数的。”
“本王能全然相信你,你怎么不愿意相信我?嗯?”
沈初酒看着战潇哭着哭着便笑了, 她的胳膊搭在战潇的身上, 声音带着哭腔道:“我信, 我永远信殿下。”
战潇轻声:“我也永远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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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已至,二人还未入眠,沈初酒今日将压抑许久的话说出来后感觉舒服多了,无论战潇对她有没有那种心思, 她都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这时战潇突然欺身而上,他附在沈初酒的耳边哑声:“初初, 我好想。”他的声音带着乞求与讨好。
沈初酒此时甚至怀疑战潇方才说了那么多, 就是为了行这事。她推拒道:“殿下,我昨晚没休息, 现在有些累了。”
战潇真的好久没有碰沈初酒了, 况且此时已经到了边缘,送到嘴边的肉战潇就没有不吃的道理。他乞求道:“初初, 真的好久了, 一次可以吗?”
战潇真的将沈初酒的话记在了心里,此时就在很认真的跟她商量。可沈初酒却依旧说道:“殿下, 我真的好累的。”她还打了个哈欠。
战潇看着沈初酒拙劣的演技不禁哂笑:“本王强取豪夺, 你不愿意;本王跟你商量, 你还是不愿意,所以本王怎么做有区别吗?”
沈初酒的唇角僵了一瞬, 她看着战潇很是勉强的伸出一根手指,“那,那就一次,不能再多了。”
战潇看了眼沈初酒的手指,算是默许了,他单手支颐躺在沈初酒身旁说了句:“自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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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沈初酒的脖颈上,末了,战潇在沈初酒的颈间轻咬一口。
沈初酒娇/喘一声:“殿下,不要。”
今早回来时战潇就咬的挺狠的,沈初酒现在最怕的就是被战潇咬,她别过脸躲了一下,战潇哑声:“乖。”
“殿下,疼。”沈初酒娇嗔一声,战潇下意识的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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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战潇起身上朝,沈初酒也随着起来了,战潇的身子僵了下,转身看着沈初酒:“吵到你了?”
沈初酒只穿着小衣,她起身走到战潇面前笑说:“没。”
她拿起木施上的官服给战潇穿好,直到最后为他系腰封的时候怎么也系不好,战潇低声笑说:“这么久了,怎的连腰封也不会?”
沈初酒被战潇的话羞红了脸,成婚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伺候过战潇更衣,战潇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今日她主动早起为战潇更衣全部都是念在昨晚他说话算话,而且也愿意温柔对她,所以她也愿意做些相夫教子的事情。
“殿下惯会取笑我。”沈初酒说着话就准备将手中的腰封塞给战潇,战潇握住她的手教她,末了问道:“本王教的可还好?”
沈初酒敷衍的“嗯”了一声,明明他自己可以很快系好的,还要一边笑她一边教她,真是坏死了。
战潇抬手摸了下沈初酒的头,柔声:“再去睡会儿,等我回来。”
“夏季的新衣昨天到了,今儿让清溪取回来。”
沈初酒的衣裳都是从南羽国的沈家布庄定制的,才来大渊的时候战潇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谁知沈初酒换了面料之后身上起了不少疹子,战潇便每个季度都给沈初酒定制一批新衣从南羽国送来。
沈初酒淡淡的“嗯”了一声,战潇转身准备走时,沈初酒唤了声:“殿下。”她赤脚走到战潇面前抱了下他,又踮起脚尖在战潇的喉结处轻轻落下一个吻,“殿下去上朝吧,我要睡了。”
战潇的唇角微微翘起,临出门前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喉结,可能这才是生活原本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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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战潇才走进军机处就听见几个大臣吵得不可开交,几人见战潇走进来这才闭了嘴。
“大清早的在吵什么?”
几人互视一眼,其中一人走出来说道:“臣听闻南蛮又在边境寻衅滋事,还抢了大渊境内的好些妇女。”
边境之事乃是今日早朝说的,战潇今日起晚了便未曾上朝,冯太后知晓此事后也只是让群臣出主意,兵法之道冯太后向来不懂,荣安帝又因为手中没有实权,不问政事也不上朝。一个早朝下来,群臣也没商讨出什么法子,只有大渊的那位将军说道:“实在不行,臣便率兵攻打南蛮。”
战潇坐在桌案前摩挲着腰间的荷包,他冷笑一声:“冯太后怎么说?”
“冯太后只说容她想想。”
这句话方落,另一人便着急地说道:“殿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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